第31章 (31)
退下去。
所有人都緊緊盯着地上的一對母子,他們眼神難掩的複雜,無數語言只化作最後一聲輕悄悄地嘆息。
這時候,空氣裏忽然散發出一絲甜腥的血氣。艾琳轉過頭,不由大叫出聲,
“爸爸!”
艾瑪和威廉、比爾都回頭看向威廉姆*普林斯先生,一道殷紅的鮮血從他嘴角邊流下來,灑落在那金黃色的霹靂球上,球身泛起一道波光,又逐漸湮滅。普林斯先生的臉上挂着迷茫地神情,他順着女兒的聲音找到艾琳。
“艾琳?”艾琳松開比爾,撲倒自己父親的懷裏,她害怕極了,黑暗在她面前慢慢,她渾身都在發抖,她忍不住低泣。她拿出魔杖來,顫抖着給自己的父親施展了一個治愈術。
可是威廉姆仿佛對有巫師給他施咒這件事毫無所覺,他迷茫,又無措地看向艾琳。這一刻,他看到的不是他的小女兒,而是自己一貫驕傲又美麗的妻子,他眨眨眼,有些委屈地說,
“艾曼達,你還生氣嗎?”
艾琳愣了一下,但她馬上反應過來,“不,不威廉姆,媽,艾曼達,不生氣了。”
威廉姆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他說,“她該死的,我殺了她。多好,她死于她自以為是的愛,她甚至不知道那個男孩根本不是她的兒子。又或者說,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威廉姆肯定的語氣讓比爾三人都一震,
“威廉姆,你知道什麽嗎?這個孩子,你難道找到了證據?”威廉急切地上前一步,失态地抓住威廉姆地袖口,然後他馬上放開他,急匆匆回到羅傑身邊,粗魯地扒開艾麗娅,給羅傑施了一個檢測咒,又施了一個治愈咒。
“艾瑪!”威廉回頭對艾瑪說,
艾瑪點點頭,再次給羅傑檢查身體,他身上的詛咒痕跡已經很虛弱了。原本的傳奇級詛咒,如今微弱地和中級詛咒相差無幾,艾瑪連忙施展了兩個解咒術,徹底至于了羅傑。
“啪”黃色的水晶球粉碎了。威廉姆*普林斯的嘴裏流淌出一大片鮮血,艾琳受驚地大喊,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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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一愣,她連忙沖過來,先是查看了普林斯先生的身體,然後悲劇地發現,他被詛咒反噬了。
艾瑪忽然覺得,其實草率地解除詛咒的自己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她連忙運用起好久以前學過,卻一次都沒有用過的“反噬消弭”技能,不斷地向普林斯先生施展。
比爾看看羅傑,又看看普林斯先生,發現前者沒有事情以後,便連忙對自己的岳父大人施展治愈術,可這收效甚微,至少沒有艾瑪的“反噬消弭”有效。
衆人的慌張忙亂似乎都與威廉姆*普林斯無關,他緊緊抓住艾琳地手,臉上挂着期待的笑容,他像是希望得到獎勵地小孩子一樣,雙眼亮晶晶地說,
“艾曼達,我抓住了羅齊爾的把柄,從他那裏得知,那個瘋子,她自己的兒子早就死了,她發瘋地抓了好多巫師的嬰兒,用他們的血和生命力施展魔咒,企圖救活她的那個私生子。你知道嗎?到後來,她完全失控了。”
這話就像是一道驚雷,狠狠地,無情地劈在姓包瑞吉地三個人身上。可是威廉姆一無所覺,他只說,
“她的親哥哥博格斯,那個羅齊爾家的替身,他發現自己一不留神,妹妹就會去偷巫師家的小孩子,他只好跟在後面善後。他說他差點兒就瘋了。那個孩子已經死了,可這個女人并不承認。
最後,最後羅齊爾只好随便找了一個小孩子,僞裝成那個羅傑的樣子。他任由這個瘋女人繼續把不同的小孩子的鮮血和生命力傳達給那個孩子,弄得他病病歪歪。直到那個孩子三歲了,他終于開始記事了,那個瘋女人這才相信她的兒子痊愈了。”
這話讓威廉和比爾渾身發抖,艾瑪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忍不住去看地上的羅傑,耳邊是威廉姆興奮地低語,
“他們又創造了一個怪物,斯卡比奧,哈哈,魔法創造的生物,連私生子都不如!而她卻不知道,只以為那确實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長大了,她看上去恢複了理智,只是她根本不能拒絕這個孩子的任何一個請求。艾曼達,你知道嗎?倒是我的錯,我不該帶艾琳去對角巷。”
威廉姆說道這裏,已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他把艾琳粗暴地抱在懷裏,“那個小怪物看上了艾琳,然後這個瘋女人,她發現咱們倆是當年學院裏有名的情侶,一直恩愛,一直幸福,她就想取代你!她還想讓那個小怪物取代艾琳的未婚夫,誰叫他們姓包瑞吉!”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可憐的羅傑,嗚嗚嗚
羅傑:。。。。。。
艾麗娅:我變态我驕傲,不就是愛嗎?我比誰都愛!
鄧布利多:。。。。。。我受到了某作者的惡意攻擊
作者:嘿嘿,那啥,這挺多是誤傷。。誤傷。。要不商量下,給你補個鏡頭。。。
衆人:。。。。。。
注:英文部分是舒伯特的搖籃曲節選
下面就要對峙羅齊爾了,這個和著名牛肉品牌同名的男人,雖然說,他有假冒僞劣的嫌疑。。。
☆、羅傑 (二)
“誰叫他們姓包瑞吉?”威廉姆側頭對着艾琳露出一個俏皮的笑,然後繼續說道,
“好了,艾曼達,你看,我成功抓住了她。我想,如果她肯為了她想象中的兒子死,那也不錯。她殺了那麽多孩子,本該得到報應!”
威廉姆這時候忍不住咳嗽起來,艾琳趕緊輕拍他的背,可他并不在乎,他面帶微笑,眼裏閃爍着天真爛漫的喜悅和柔情,他握住艾琳的手,說道,
“如果她選擇了看着她的兒子死,那也只說明她自私透了,她活該去死,到地獄裏經受她該經受的懲罰。”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艾琳忍不住堕淚,一邊輕顫着說,“爸爸,爸爸。”
艾瑪的心情複雜極了,她一直不喜歡威廉姆,覺得他對不起妻子,又忽視女兒,甚至還認為他的瘋狂和艾麗娅有的一比。
可聽了威廉姆的低語,艾瑪忽然發現,威廉姆和艾麗娅是不同的,艾麗娅已經沒有底線了,可威廉姆顯然還有。他心裏自有一杆秤。艾瑪甚至猜測,其實威廉姆并沒有真的想要羅傑的命,他的唯一目标只是艾麗娅而已。
這時威廉姆輕飄飄的聲音越來越慢,
“艾曼達,這下,你該原諒我了。艾琳作證,我只愛你一個人。。。。。。”
尾音一落,黑洞洞的房間裏一片死寂。
艾琳小聲地吸一口氣,驚慌地低聲叫道,“爸爸?”
比爾連忙把手放在威廉姆的心口,他大松了一口氣,“沒事的,艾琳,他只是睡着了。”
艾琳蒼白的淚痕交錯的小臉愣怔地對上比爾,比爾緊緊握住她的肩膀,用力看着她失去焦距的眼睛,說道,“親愛的,他睡着了。爸爸他只是睡着了。”
一秒,兩秒,艾琳才木木點了點頭。
在場唯一的“大人”威廉深吸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比爾,說道,“兒子,我們送艾琳和威廉姆回家吧。”
比爾點頭稱是。一行人帶着普林斯父女和尚且沒有從長睡中醒來的羅傑,首先前往了普林斯莊園。
這裏燈火通明。年邁的普林斯老先生嚴厲地看着歸來的父女倆,最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這一夜,比爾到底沒有離開,他需要在此時陪在艾琳身邊,雖然羅傑的事情也很重要,可是比爾卻不能放任艾琳一個人度過這飽受驚吓的夜晚。
他懇求又羞愧地看着威廉。威廉卻寬和一笑,“沒關系,你是對的。至于羅傑,艾瑪解除了他的詛咒,他現在好的很。我們可以等你回來再檢驗。”
比爾望着父親,心裏一暖。
父子倆沉默地對視一眼,又一起笑了。
于是這一天,比爾留在了普林斯家,艾瑪和威廉帶着羅傑一起回到了包瑞吉莊園。
他們到家的時候,天剛剛亮。晨光裏,風微涼,包瑞吉家的大宅沉默地等候在前方。艾瑪擡頭看着這棟高大的房子,心裏居然生出許多溫暖和心安來。
接下來幾天,羅傑一直沉睡不醒,威廉請了聖芒戈裏相熟的醫生來給他檢查身體,發現這孩子身體虧損的很厲害。
他幼年經歷一場磨難,底子本來就不好。平時多虧了艾麗娅精心調養。可他在學校的時候又偏偏沒日沒夜的拼命學習,加上中了威廉姆的詛咒,這一切的一切使他的身體糟糕透了。
這種狀況讓艾瑪心生憐惜。比爾和威廉也都心情複雜,有好幾次艾瑪看見他們對着羅傑發呆。
威廉終于決定将事情的進展報告給了自己的妻子維娜,維娜沉默了幾天之後,便要求去親自見見這個孩子。
那一天艾瑪也在場,艾瑪無法形容維娜的眼神,她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團悲傷的雲霧包裹住了。畫像裏的維娜簌簌地流淚,那些透明的淚水一滴一滴灑在畫裏的地板上,使整張畫布都顯得潮濕。
再然後,威廉終于對昏睡中的羅傑使用了血緣魔法。魔法顯示,這孩子确實是威廉和維娜的血脈沒錯。只是聽普林斯先生之前的敘述,艾麗娅發瘋地使用別的小孩子的血液和生命來治療羅傑的事情,到底讓大家對這個結果表示了懷疑。
“其實沒什麽好懷疑的。”威廉想了一整夜,最後對比爾和艾瑪,以及維娜的畫像說,“艾麗娅的方法如果真能改變人的血脈,她大概用不着求助那一位來改變羅,羅傑的血統了。”
“可是阿布拉克薩斯說過,羅齊爾确實請求過這個方法,但沒有被賜予。”比爾的眼睛一亮,然後目光又複雜了起來。
“而他痊愈後回英國的時候,也和族譜上羅伯特名字消失的時間相距不久。”威廉接着說道。
比爾點點頭,又說,“至于其他疑問,我們還可以從博格斯*羅齊爾那裏求證一番。”
威廉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維娜的畫像泣中帶笑。威廉溫柔地凝視她。羅傑的身份大致确定了,這使得兩人終于放下了多年的心結,他們久久對望,一時情深。
比爾和艾瑪安靜地退出了房間。
比爾長嘆一口氣,艾瑪好奇地看着他,眼裏竟然有些關切。
艾瑪心想,以前只見到威廉和維娜疼愛比爾,卻不知道還有羅伯特這一茬,猛地多出一個兄弟來,不會讓比爾覺得自己被父母忽視了吧?
比爾只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的想法,這是他才不會告訴艾瑪,他其實有一點兒在意自己的兄弟得到父母更多的關注呢,可那始終是他的弟弟,他的家人。比爾說,“沒事,羅伯特受了那麽多苦,回到家來,對我們所有人都好。”
艾瑪眨眨眼,分辨不出這話是真是假。這時候艾琳的專屬貓頭鷹從遠方飛來,比爾笑着打開走廊上的窗戶,給那只貓頭鷹一些食物,才低頭看了艾琳的信件。
他看着看着,嘴角上的笑容便更加真摯和誠懇了。
艾瑪感受到他的好心情,就問,“艾琳還好嗎?還有威廉姆先生?”
比爾說,“威廉姆醒了,艾曼達夫人的畫像肯對他說話了。”
艾瑪眉毛一挑,“呀,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比爾快速點點頭。
艾瑪想到了小艾琳,又想到了昏迷中的羅傑。一時有點兒頭大,
“喂,你說,等你和艾琳在一起,她會不會不喜歡羅伯特?”畢竟羅伯特是羅傑呀,雖然他從頭到尾很無辜,不過只要看着他,艾琳就會想到那位瘋狂的艾麗娅夫人吧。
比爾失笑,“不會的,艾琳沒你想的那樣的小心眼兒。而且。。。”他說到這裏,笑容又擴大了。
“而且什麽?”艾瑪追問,她心想,這不是小心眼不小心眼的問題好吧,畢竟會尴尬,想起不好的回憶啊。
“艾琳的心很小,小到只裝的下所愛的人。艾麗娅一死,普林斯夫人又肯露面,對她來說,羅傑就無關緊要了。”比爾自信地回答道,可是艾瑪卻還心存疑慮。
比爾看着她猶自不信的樣子,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艾瑪,我想說,其實羅傑恐怕很快會被送出國了。”
“什麽?”艾瑪瞪大了眼睛。
“他的身份問題,他需要從別的國家巫師學校畢業,獲得一個身份,然後被威廉認回來。而他成年以後,他恐怕也不會長期留在英國的,唔,他大概會常駐南美吧。”
比爾看着還在愣神的艾瑪,一笑,拿着信件輕快地走開了,對他來講,此時的頭等大事,是給他的未婚妻寫信呢。
艾瑪慢慢從比爾的話裏回過神來,比爾的篤定讓她不解,可是她直覺比爾所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她想一想威廉和維娜對羅伯特的感情,心裏還是複雜難過。
可是想來,誰家又沒幾個關系不好的親戚呢?從原著裏艾琳的性格來看,她恐怕滿心只能裝下一個比爾,其他人都會被浮雲罷。而這樣一想,羅伯特離開英國,到別的地方發展,也是個很好的選擇呀。
至于羅伯特會不會因此而感到受傷、被背叛、被抛棄,轉而黑化什麽的,艾瑪簡單的腦回路裏竟然裝不下這些東西了。
她随即去聯系了阿德裏安,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向阿德裏安講述了清楚。
阿德裏安的結論是,“我忽然覺得,斯萊特林真是挺可怕的。”
“什麽?”艾瑪目瞪口呆,阿德裏安不是個蛇院黑啊?況且就從包瑞吉家來看,斯萊特林裏也不乏可愛的人嘛。
阿德裏安說,“你看,鼓勵不擇手段去争取,而這些人又通常很有力量,難道不危險嗎?”
艾瑪一時詞窮,半響,她才說,“我覺得不是,這世界上總有束縛他們的規則,比如家人,比如責任,比如真摯的友情。而所謂不擇手段,其實也是按照某些潛規則來行事的。總之,總之斯萊特林裏笨人少,他們應該會利用規則的漏洞,卻不會傻到去真的踐踏規則,然後被規則消滅吧?”
阿德裏安沉吟了一會兒,沒有拿出伏地魔這個危險分子來反駁艾瑪,他後來又笑了笑,“你說得對!”
如此,艾瑪就開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羅傑=羅伯特。
作者想了想,覺得羅傑的性格不太容易黑化,為了他後半生考慮,還是轉變陣營比較好。否者。。。
總之,羅傑以後會過的不錯噠~~
☆、審問羅齊爾 (一)
沒兩天,威廉終于抓住了逃竄的博格斯*羅齊爾。
沒錯,确實是逃竄。
那天拜倫莊園事發以後,羅齊爾夫人當機立斷發動了“政變”,她聯合自己的長子,雇傭了黑巫師狙擊了博格斯*羅齊爾。不久,人們在翻倒巷發現了羅齊爾“家主”的“屍體”。
年輕的埃文*羅齊爾在母親的支持下迅速掌握了整個羅齊爾家族,博格斯這些年小心翼翼建立的勢力就這樣轟然倒塌。"悲傷"的羅齊爾夫人将“酷似”丈夫的幼子送到了法國,而那些受雇傭的黑巫師,在羅齊爾家族傾力圍剿下,不是死亡,就是消失的渺無蹤跡。
威廉就在當晚抓住了博格斯*羅齊爾。
說抓住也許有些不恰當,博格斯更像是自投羅網。話說博格斯險險逃脫,用變形術制造了一具假的屍體以迷惑追捕他的人之後,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存僥幸,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在,他躲進了包瑞吉莊園背後的樹林裏。
博格斯此舉本該萬無一失,畢竟柏莎*羅齊爾那邊還沒有發現屍體是假的,威廉這裏也只是剛剛收到了消息。
可惜他受傷頗重,又餓得大小腸打結,為了盡快恢複體力,他“謹慎”地端了兩窩鳥蛋。此舉驚動了烏鴉無數,誰叫那鳥蛋偏巧都是烏鴉蛋呢?
于是乎,有一只名叫黑漆漆的賊眉鼠眼的烏鴉,便乘着夜色特意飛來将這事告訴了艾瑪,
“有一只受傷的邪惡巫師倒在了樹林裏,他吃了很多蛋,烏鴉們吓壞了。”
艾瑪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好友表裏還有一只莫名其妙的叫做“黑漆漆”的烏鴉。但也許是穿越以後的種族加成,艾瑪的記性居然很不錯,她認出了這就是負責送給她一只不知名紅漿果的烏鴉。
話說那紅漿果到底是什麽果子來着?艾瑪在記憶的塵埃中翻了翻,好像還沒有查詢百科全書哪。
不過話說起來,難道只要贈送了禮物就可以加為好友嗎?艾瑪心裏一陣迷茫。可是這些年聖誕節的時候,她作為比爾的烏龜也收到過一些友好小巫師的禮物啊?比如阿布拉克薩斯,他就一直沒有成為艾瑪的好友。
咳,此事不提。總之,驚慌的烏鴉們認為紅漿果讨好策略非常有效。莊園裏的烏龜甚至讓小精靈們給烏鴉準備了堅果,這讓烏鴉一族堅定地認為,他們和烏龜是朋友。所以吃鳥蛋的巫師來了以後,他們很快就報告了艾瑪,艾瑪自然又告訴了威廉。
所謂得來全不費工夫,大抵就是如此。
博格斯*羅齊爾剛剛咽下一顆鳥蛋,就被匆匆趕來的威廉抓進了包瑞吉家的地牢裏。
沒錯,是地牢。艾瑪的地圖上是這麽命名這個小房間的,比爾和威廉也是這麽稱呼這個地方的。
雖然這裏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人們可以通過窗口看到裏面的場景。沒有刑具,沒有鎖鏈,艾瑪心說,包瑞吉家真是太善良了,他們所謂的地牢居然還沒有若幹年後費爾奇的辦公室有創意。
就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裏,魔力幾乎全失,身體孱弱的博格斯接受了第一場審訊。
“吐真劑?”博格斯端着比爾給他的水杯,有些虛弱地問,
比爾和威廉都挂着漫不經心地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博格斯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水,然後笑看着對面的包瑞吉父子還有艾瑪。
“有吐真劑,你還喝?”艾瑪忍不住好奇地問,當然,她也不知道那水裏有什麽。
博格斯笑得寬和,“小姑娘,你不懂,只要一個包瑞吉願意,他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還不如痛快一點。”
艾瑪看着他,覺得這人可能是豁出去了。他現在的樣子,比剛剛被威廉找到的時候好多了。他的“妻子”雖然沒有成功要了他的命,可也讓他受到了重創。他豁出一條命,發動了一個秘法,才以不可恢複的本源創傷為代價,逃出一條生路。艾瑪心中一嘆,從這個角度來看,博格斯也确實是個有能耐的巫師。
不過艾瑪很快就後悔了她給博格斯的高評價。
這個男巫沖艾瑪惡劣的一笑,說道,“你不懂也是正常的。你的祖父不就是個啞炮嗎?在你曾祖父主動帶着妻兒放棄了包瑞吉的身份,前往南美以後,你們這一支還有什麽資格姓包瑞吉?”
艾瑪傻眼了,比爾給她的資料裏可不包括這些。
博格斯也沒有給艾瑪辯駁的機會,他忽然笑了一下,繼續說,“沒錯,哪怕是啞炮,哪怕放棄了族譜上的位置,有些人還是可以姓包瑞吉。而我的祖母,哪怕她天賦出衆,卻連個姓氏都得不到。”
“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你這時候應該說什麽。”威廉面無表情地打斷他,
博格斯一下子噎住了,然後他勾起一個無奈地假笑,聳聳肩說,
“好吧,好吧。你們會得到你們想要的,而我還想活着,哪怕做個麻瓜,只要活着就好。”
他低頭揪了揪襯衣的領子,輕輕嗓子,說道,“讓我們從頭來。對,首先是自我介紹。我是博格斯,羅齊爾沒有給我姓氏。”
艾瑪眨眨眼,明白了這裏的羅齊爾是指老羅齊爾家主。
“他說我母親是他的真愛,可是他什麽也沒有給她。她是懷着孕從霍格沃茲退學的,和艾麗娅一樣。她先是生下我,然後是艾麗娅。再然後,羅切爾要結婚了。他不得不把我們母子三人送到麻瓜的地方去。我們在哪裏呆了幾年。如果不是遇上德國佬空襲,也許他還想不到我們。”
艾瑪看着眼前的巫師一本正經地說起二戰時德國對英國的空襲,行動說話都帶着一點兒痞氣,眨眨眼壓下了心裏怪異的感覺。
“其實他還是不來的好,畢竟那時候我們已經脫險了,而且,我母親也有了一個新的追求者,一個參加過一戰的老兵。嘿,要我說,雖然他是麻瓜,可比起羅齊爾,他可算是一個好父親了。”
博格斯挑眉看一眼威廉,沒有在他臉上找到不耐煩,故而他理直氣壯地繼續說了了下去。反正他正好也想傾訴一下滿心的郁氣。
“羅齊爾也許是良心發現了,他找到了我們,發現我們有了新的庇護者,然後就殺死了他。那個麻瓜很勇敢,他用他的手/槍在羅齊爾肩膀上開了個洞,艾麗娅吓得直哭,我沖上去幫忙,大咬了羅齊爾一口,結果被推倒在一邊,那個麻瓜擋在我面前,然後被殺死了。你看,這就是巫師。他們多麽強大,多麽有力量!只要他們想,就可以輕易殺死一個人,還能僞裝成他死于空襲。”
博格斯的眉目間充滿了嘲諷,艾瑪注意到,他的手指來回磋磨着,只是不知道他內心是否如表面上這般淡定了。
“羅齊爾和媽媽大吵了一架,我媽媽,她和祖母不同,她太軟弱了。所以我們又回到了巫師界。我那時候知道羅齊爾是我親身父親,還曾經傻到對他有一點兒期待,可是這期待很快就被打破了。他已經有了兒子,還要求我不準出門,一旦出去必須服用複方湯劑。原因就是我和他的兒子長得像。
相比起來,艾麗娅的待遇要好一點,很多人都知道羅齊爾有個私生女,可是幾乎沒有人知道他還有個私生子,長子。”
博格斯這時候停頓了一下。他癟癟嘴。看看一臉鎮定的威廉和比爾,裝模作樣地嘆一口氣,說,“好吧,我就知道你們對此感興趣,一個卑微的私生子,怎麽在年幼時受到麻瓜的污染,這正好能解釋我做的那些可怕的事,不是嗎?人們總是擅長從一個人的過去去找原因。”
博格斯自說自話,他擡頭打量了一下比爾和威廉,發現他們并沒有因為他的挑釁搞到不适,這讓他真的嘆了一口氣,在心裏。
“羅齊爾不希望我出現在人們面前,他甚至想阻止我去霍格沃茲。要我說,他如果真的想送我出國也不錯,可他偏偏不能,誰讓他老婆在法國和德國都根基深厚呢?然後我就到了霍格沃茲。”
博格斯說道這裏是,眼裏快速閃過了什麽,他繼續說到,“安格斯,他和羅齊爾不同。他很快發現了我,哪怕我總服用複方湯劑。可是,他和羅齊爾是完全不同的人,一個傲慢又自卑,因此謹慎,一個傲慢又自大,因此誰也瞧不起。他教訓了我很多次,可是在我身份被暴露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保護我。”
博格斯不想在這裏停留,他很快說,“出乎意料,但我成了他的替身。讓他可以快活地做他的花花公子,我則替他出席一些他讨厭的宴會,和他不喜歡的妻子相處。然後安格斯忽然死在了女巫的肚皮上,我就成了真正的羅齊爾家主。”
說到這裏時,博格斯低笑了一聲,
“宿命也許真是會輪回的。就在我手忙腳亂接管羅齊爾家的事情,隐藏安格斯真正的死亡的時候,艾麗娅終于被萊斯特蘭奇抛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博格斯是個複雜的人,安格斯也是。
柏莎是我想象中的貴族女巫,女強人類型的那種!!!
☆、審問羅齊爾(二)
“能給我一杯水嗎?”博格斯說,
威廉颔首,透明的高腳杯裝着清水飄到了博格斯的手邊。博格斯慢慢喝了兩口,盯着水杯中淺淺的一層光影,說道,
“艾麗娅是因為懷孕而退學的。但她壓根不知道那孩子的父親是誰。那個時候艾麗娅挺蠢的,她長得不醜,羅齊爾也帶她去見過世面,似乎想要用她拉攏某個貴族。可是她還是不知不覺就着了道,被騙出寝室,被灌了春/藥,然後。。。呵。。。”
博格斯用手敲了一下杯子,繼續說,“從懷孕,到退學,沒有哪個男人出現,并聲稱那孩子是他的。艾麗娅每天都再猜測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一開始總忘壞處想,自己吓自己,然後又往好處想,有錢的、有地位的、英俊的,這麽想呀想呀,她反而不怎麽關心那個孩子了。然後那個孩子在我們誰也沒注意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了。這件事對艾麗娅的影響很大,她認定有人殺了她的兒子,而那個人,便是她兒子的父親。”
說道這裏,博格斯停頓了一下,他沖着威廉惡劣的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不管那是誰,一個能趁我們都不住就殺掉那個孩子的巫師,總是一個厲害的巫師。不是嗎?神不知鬼不覺!從此以後,艾麗娅變得聰明了,她知道附和羅齊爾,學會耍心機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然後她在羅齊爾的牽線下,搭上了萊斯特蘭奇。”
博格斯又喝了一口水,他繼續說,“艾麗娅又懷孕了,孩子是萊斯特蘭奇的,就叫羅傑。可是她依然沒有好運氣,羅傑一歲的時候,萊斯特蘭奇也要結婚了。
唔,對比一下,其實羅齊爾再怎麽渣也比萊斯特蘭奇要好,至少他沒讓我和艾麗娅喪命。萊斯特蘭奇就不同了,他壓根沒管他新婚妻子對艾麗娅做的事。可是羅傑卻死了。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握着小拳頭,不再動一動,也不再理會他的媽媽和舅舅。艾麗娅永遠不會承認這一點。”
博格斯終于把一杯水喝光了,他把杯子小心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對着它嘆了一口氣,
“艾麗娅那時候不太正常。”博格斯指一指自己的太陽穴說。“我打算給那個孩子下葬,她不同意,然後她不知從何處翻找出了我外婆的筆記。我外婆非常厲害,她一直在研究所謂的血統改變的魔法,包瑞吉給了她動力,謝謝!”
他這番作态讓艾瑪心裏別扭,可是威廉和比爾卻是鐵石心腸,他們面無表情,無動于衷。
博格斯一笑,也不理會,只說道,
“外婆留下了一些殘缺的筆記,艾麗娅用了十分的心思去學習,比她在霍格沃茲時努力多了。再然後,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些嬰兒,開始試圖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來拯救自己的兒子。有麻瓜,也有小巫師。羅齊爾發現了這事,他急急忙忙讓‘安格斯‘把她送出國。可惜,那時候沒有人知道安格斯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我。”
“我們到了法國。住在聖路易島上,你看,這絕對是一個巧合。然後有一天,艾麗娅瘋瘋癫癫地闖到了一處私人海灘,我費勁兒把她救了出來,正好看見你和家人在游玩。”
比爾深吸一口氣,威廉的眸光也變得深邃了,艾瑪也不自覺地屏氣凝神,可是博格斯卻發出了一聲嗤笑,
“你們多快樂啊,無憂無慮,財富,地位,名聲,我費盡心機争取的東西對你們來說天生就注定會得到。海灘上都是你們的笑聲,我真沒想到威廉你居然也會把兒子舉在頭頂上,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眼高于頂呢。”
威廉的手杖不自覺轉動了一下,陽光灑在手杖上,使那些藤蔓看上去微微一動。博格斯忽然盯着那手杖,眼裏露出了癡迷,他不再說話了,直到威廉問,
“然後呢?”這一句話平鋪直敘,似乎冷靜客觀,沒有夾裹着任何情緒。博格斯忽然擡頭看着威廉,他的臉一半隐藏在黑暗裏,一半則被陽光照耀地清清楚楚。博格斯的臉忽然白了一下,然後他又低下了頭。
“那一天,我去找艾麗娅。發現她懷裏又抱着一個新的嬰兒,這時候有一只家養小精靈忽然出現了,它竟然拿着魔杖,還要對艾麗娅施咒。為了救艾麗娅,我殺了它。可它的裝束太特別了,只有包瑞吉,你們的小精靈們穿着太過巨大的茶巾,簡直和長袍沒有兩樣,雖然它只是一塊破布。呵,我當時吓壞了。
我把那個孩子奪過來,想也沒想就切斷了他身上的追蹤咒。我害怕呀,如果你們發現艾麗娅做的事情會怎麽樣?我這麽做了還覺得不保險,我所知道的最厲害的隔絕追蹤咒只有一個,那時我外婆發明的咒語,只要施展,即使血緣魔法也無法找到他。我吓壞了,我給他施了咒,這時我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個魔法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讓他的名字在你們的族譜上顯示死亡。”
威廉的眸光變得像利劍一樣,博格斯打了個抖,他顫抖地笑了一下,這笑扭曲地像哭。
“外婆想盡辦法也沒能将名字寫進包瑞吉家的族譜,可是我,她的外孫,我居然讓一個包瑞吉在族譜上顯示了死亡!外婆一定會以我為榮的。”
不善的目光落在博格斯身上,可他像是一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