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他是新娘的父親。”
“還不是新娘!今天只是訂婚!”小姑娘一板一眼地糾正他,
金發的小男孩笑了,“是的,訂婚,貝拉你太聰明了。”
“笨蛋普維特!”貝拉特裏克斯斜着眼睛瞟他一眼,自顧自向蛋糕的方向走去,
小男孩正準備跟着貝拉去那蛋糕,她身後一個棕發褐色眼睛的消瘦女巫忽然叫住他,“費比安,你妹妹呢?”
“哦,媽媽,莫莉和韋斯萊家的亞瑟在一起,哥哥讓我給他們拿蛋糕!”
女巫的眉頭在聽到韋斯萊的時候微不可查地一皺,但她很快笑着對自己的次子說,“慢一點,費比,媽媽去找爸爸了。”
費比安*普維特無奈地聳聳肩,這才向着擺滿了蛋糕的長桌走去。
與此同時,艾麗娅已經被侍者叫來的幫手們請出了包瑞吉家的大門,
“我很抱歉,女士!無論是誰帶您來的,今天這裏不歡迎您!”一頭紅棕色頭發的貝爾先生說道,他是車夫貝爾的堂兄弟,也為包瑞吉家服務。
“可我的孩子,羅傑少爺還在裏面,我要去找他。”艾麗娅轉轉眼睛,說道,她無視貝爾先生的阻攔,就要重新進去,
“不,不,女士!我們會找到羅傑少爺,并把他帶出來的,你不被允許。”貝爾堅定地說,
艾麗娅深吸兩口氣,她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哦,你們不能這樣,你們怎麽能強行分開一對母子?”
哪怕是鐵石心腸的人,對着這樣一位嬌弱可憐的女士,恐怕也要心軟了。可貝爾卻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太知道心軟要不得了,想想五年前吧,這女人已經有過破壞少爺訂婚的前科了。
艾麗娅定定看着貝爾,半響,忍不住大口地喘息,她說,“你們,你們簡直欺人太甚!你叫貝爾是不是?總有一天,等我的羅傑擁有了這座莊園,你會被趕走的,鐵定!”
貝爾無奈地嘆一口氣,說,“好吧,鐵定,但請您現在,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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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巫小跑過來,對貝爾說,“貝爾叔叔,我找過了,沒有叫羅傑的孩子。”
貝爾看着艾麗娅,眼神裏都是無奈和鄙視,艾麗娅又深吸一口氣,她忽然不生氣了,她面無表情地掃視一眼貝爾身邊的杜平,将這位年輕的小先生看得渾身不自在。接着,她若無其事地說,“哦,那是我記錯了。我們總會再見面的,再見!”
說罷,她轉身就走了。
貝爾和小杜平先生面面相觑,他們相對一聳肩,向莊園內走去。
貝爾先生感慨道,“沒辦法,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莊園裏,喜悅的氣氛并沒有受到某個被趕走的女士的影響。
長袖善舞的萊斯特蘭奇先生得知了女伴被趕出莊園,他并沒有顯得有多麽在意。他對着自家的男仆說,“這事哥哥嫂嫂知道了嗎?”
仆人微頓一下,點點頭。
萊斯特蘭奇先生笑了,他輕聲說,“這沒什麽,不是嗎?左右我跟随大人到非洲已經很多年了,不清楚英國的情況,不是嗎?”
仆人心中一淩,可是面上卻不動聲色,“您說的對,小少爺!”
萊斯特蘭奇揮揮手,他的仆人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這位風流倜傥的公子向遠處布萊克家的夫人們走去。
“哦,這就是貝拉小姐!小小年紀就可以看出未來是個美人!”他對着布萊克夫人德魯埃拉眨眨眼,引得這位夫人一陣嬌笑。
小貝拉不屑地沖他冷哼一口氣,小小年紀,氣場卻十足。
萊姆斯特蘭奇眉眼風流,他眼波微漾,說,“看來我們的貝拉小姐有不同的意見。”
貝拉深吸一口氣,紅唇微抿,說,“誰稀罕做一個花瓶美人,我将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女巫!”
小女孩的聲音,讓周圍的人為之一靜,然後人們都輕笑起來。哪怕這話無意間刺激了很多人,包括小貝拉的母親,來自羅齊爾家的德魯埃拉夫人,可誰叫說話的人是布萊克家這一代的長女呢?
“說的真好,貝拉!不愧是我們布萊克家的長女!”柳麗霞克*普維特夫人笑着稱贊。她就喜歡性格驕傲的姑娘,作為一個已經出嫁的布萊克,她雖然不太喜歡弟妹,卻很喜歡小貝拉。
小貝拉的下巴擡得更高了。她的小眼睛亮亮的,不期然對上一雙黑瞳,那黑瞳裏閃過一絲紅光,直看得小貝拉呆掉了。黑瞳的主人這時候忽然一笑,小貝拉的臉一下子變得紅撲撲的。
可是沒有人注意到了她的異常,巫師們都驚喜地站起來,迎向一位剛剛到來的客人。
主人威廉在客人身邊,“Volly,你能回來真是一個驚喜!”
Voldemort溫文爾雅地一笑,“哦,威廉,我們兩家的友誼源遠流長,比爾訂婚,這樣大的喜事,我怎麽能不來湊這個熱鬧?”
這時候夕陽将天空染成了一片金色。躺在花田裏的青年垂眸看着自己胸口上的愛人,微微笑了。
艾瑪聽着腳步聲遠去,耳畔都是砰砰的心跳聲。她擡起頭來看他一眼。兩雙眼睛相對,便再也拔不出來了。
可惜,這一天的包瑞吉家畢竟人員混雜。
“誰,誰在哪裏!”
艾瑪和阿德裏安都是一驚,這時候花叢被撥開,一個差不多十一歲大的男孩子驚訝地看着阿德裏安,以及他胸口上的艾瑪。
“你,你們!”小男孩驚呆了,他張張嘴,一雙紅腫的,明顯是剛剛哭過的眼睛眨呀眨,
阿德裏安這才反應過來,他抱着艾瑪坐起來,正好和小男孩平視,
“嘿,你是誰?”阿德裏安先發制人,
“我,我,”小男孩結巴起來,他的蒼白的臉上染着病态的紅暈,一頭烏發淩亂,上面還插着根小草。
艾瑪看了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這一笑,終于讓小男孩清醒過來。
他瞪了艾瑪一眼,可這眼神卻真沒有什麽殺傷力。不知為什麽,他看起來明明只比比爾小一點兒,可是在艾瑪眼裏,比爾就和同齡人沒什麽兩樣,可是眼前這個卻只是一個孩子。
“沒什麽。”艾瑪說,
小男孩踟蹰了一下,緊張地移動了一下腳步,問,“你們聽到什麽了嗎?”
艾瑪和阿德裏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都有些忍俊不禁,兩人相視一笑,又轉過頭來。阿德裏安說,“你是指什麽?”
“你們,你們聽到媽媽和他說話了嗎?”小男孩的聲音低得像柔和的風。
艾瑪驚訝的眨眨眼,她早認出了和普林斯先生說話的女士,那一位就是在包瑞吉家極不受歡迎的艾麗娅小姐。她可真沒想到眼前的小男孩居然就是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羅傑。
阿德裏安自然感到了艾瑪的驚訝,他直視了小男孩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如果他們不想讓別人聽到,那他們自然會有辦法。”
羅傑的張張嘴,可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是呀,媽媽是成年巫師了,那個他也一樣,如果他們都想要保密,施加一個靜音咒完全沒有問題。可是,媽媽每次遇見那個人,便再想不到別的啦,而那個人,明顯是想擺脫媽媽,以及,。。。。。。
羅傑的心疼得抽痛。他的眼睛又紅了,像小兔子一樣。
艾瑪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不知為什麽,就是無法讨厭他。可是她很快提醒自己,這孩子雖然無辜,他的母親卻似乎別有圖謀。她轉開眼不再看他,認真研究阿德裏安胸前的紐扣。
阿德裏安看着小男孩泫然欲泣的樣子,他心想,‘我果然不喜歡小孩子。’
可是看看艾瑪,他心裏又是一軟。如果是艾瑪和他的孩子,自然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不是嗎?
阿德裏安輕咳一聲,他又看了一眼羅傑,說,“我去叫侍從,送你到媽媽身邊,好嗎?”
羅傑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不理自己的艾瑪,點了點頭。
阿德裏安懷抱着艾瑪站起來,他走了兩步,發現小羅傑正邁着小腿在後面跟得辛苦。他低嘆一口氣,‘果然小孩子就是麻煩!’
阿德裏安等了等,終究還是空出一只手伸向他。
三人離開了安靜的花田,走進熱鬧的人群裏。
等到了大廳,阿德裏安将羅傑的事情轉告了侍從。侍從聽了阿德裏安所言以後,頗為驚訝地看着無措的羅傑,但他們畢竟訓練有素,很快就報告給了他們的上司。
小羅傑就這樣離開了熱鬧的包瑞吉莊園。
他走得悄無聲息,他忍不住回頭,揉一揉眼鏡,看着那座龐大的、漂亮的莊園在他眼裏消失不見了。他低下頭,頗為滄桑地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金碧輝煌的大廳裏,威廉和普林斯家的現任家主,西弗勒斯*普林斯老先生,終于一起宣布,包瑞吉家的繼承人比爾和普林斯家唯一的小姐艾琳正式訂婚。
作者有話要說: 喪心病狂的作者不會對小孩子出手的。。。
所以小羅傑不會被炮灰的,作者給他安排了一個不錯的結局,希望他是那種能從命運的泥潭裏爬出來的人
以及,柳麗霞克*布萊克嫁了伊格內修斯*普維特,他們一生有三個兒女,大兒子吉德翁,小兒子費比安,小女兒莫莉
莫莉嫁給了亞瑟,她和貝拉是表姐妹
☆、艾琳入學 (一)
轉眼間,一年過去了。
明顯拔高了一截的比爾站在玫瑰從裏,他輕輕剪下一支嬌嫩的粉紅色玫瑰來,仔細打量一番,才滿意地掏出魔杖,兩道白色的光芒劃過,玫瑰的枝幹一抖,刺全都不見了。
比爾帶着玫瑰回到房間裏,他架好坩埚,開始熬制一鍋美容除斑藥劑。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神情專注,處理好的魔藥材料被有序地放進坩埚裏,不一會兒,坩埚中開始冒出一陣乳白色的白煙來。
比爾頭也不回,說道,
“艾瑪,莫亞已經準備好了新鮮的嚏根草糖,你一定要喝我用來做魔藥的糖漿嗎?”
比爾身後,一直長頸的水晶瓶正漂浮在空中,慢慢向着一只大張着嘴的烏龜傾斜,一滴,兩滴。
啪!
比爾的話一出口,長頸瓶停了下來,它若無其事的立好,又飄到了放着魔藥的櫃子上。
黑色的魔杖打一個彎兒,長頸瓶輕飄飄來到比爾手中。他取了兩滴糖漿加入坩埚裏,然後又放了月長石的粉末。比爾耐心地攪拌,他的全副身心都集中在坩埚裏,仿佛從來沒有說過什麽話一樣。
艾瑪有些尴尬,她眨眨眼,看看比爾,又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表。
分針滴答滴答走着,三分鐘,正好,坩埚裏的液體結成了珍珠色的藥膏,比爾拿出一只漂亮的粉水晶小圓盒來,将這些藥膏小心裝好。
“哦,我正要提醒你,你不是約了小艾琳去對角巷?”艾瑪這時候才說,她又撇了一眼裝着嚏根草糖漿的瓶子。
比爾這時候一轉身,正好看到艾瑪立刻回過頭來。比爾忍住了心裏的偷笑,說,“是的,艾瑪,謝謝你,西弗勒斯先生和威廉姆先生特意拜托了我,陪艾琳準備入學的東西。”
艾瑪看着比爾輕快優雅的離去的步伐,又想到了身在美洲的阿德裏安,心裏長長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威廉也正對着一張報紙嘆氣,
杜平先生瞟一眼家主大人微皺的眉頭,說,“我們不僅聯絡過迪戈爾先生了,也和卡羅打了招呼,無論是哪一邊的人,都不會阻礙這一批火灰蛇卵進入英國的。”
威廉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說,“嗯,好的!”
他擡起頭看了杜平一眼,忽然一笑,“辛苦你了,艾伯特(小杜平)的婚禮就在下周是吧?”
“是的!正是如此,我的先生!”杜平先生眼睛一亮,說,
威廉點點頭,說,“很好,馬琳*艾博是個好姑娘,我真高興看到年輕人們結成婚姻,倒時候我和比爾都會去的。”
杜平先生喜形于色,“哦,這真是太好了,家主大人!感謝您!”
威廉擺擺手,說,“不必了,杜平世代為包瑞吉工作,我們的友誼源遠流長。我很高興看到艾伯特能成家立業。”
杜平先生紅着點點頭,威廉又說,“你下去吧,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告訴我。”
“好的先生!”
理事離開了,書房裏又只剩威廉一個人。
他站起來,望望窗外的樹叢,又轉過身來對他妻子的畫像說,“維娜,這一周已經是第二次發生狼人襲擊案了。”
畫像裏側坐在靠背椅上的女巫眨眨眼,“親愛的,會好的。”
威廉嘆一口,“斯卡曼的狼人登記辦公室收效甚微,很多人呼喚奧羅對狼人采取嚴格控制。哼!連他要求禁止實驗養殖魔法生物的提案也被拿出來反複說,我就差點兒成了為了邪惡的實驗不擇手段的黑巫師。”
他說到這裏時,書房裏忽然想起了幾聲嘶嘶的鳴叫,三個頭的如尼紋蛇慢悠悠爬到一張雕花靠背椅上,一個頭東張西望,一個頭打着瞌睡,一個頭低聲嘆氣。
威廉看看他們,又将目光放到了妻子身上,他的妻子笑了,“我的威廉,我一直相信你無所不能。”
威廉也笑了,他笑得驕傲極了,這樣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年輕了十歲。他對着妻子的畫像優雅地鞠躬,誇張地道“哦,為了您,我将劈堅斬棘!”
一人一畫相視一笑。
這時候比爾已經到了普林斯莊園。
比爾先去問候了越發蒼老的普林斯家主,以及越發消瘦的家主繼承人威廉姆,前者對他贊許地點點頭,說,“麻煩你了,比爾。”
“哪裏,這是我的榮幸!”比爾恭敬的回答。
後者則對着比爾沉默了良久。
“對角巷,對,是對角巷,我和艾曼達第一次見面也是在哪裏。她穿着粉紅色的長袍,我嘲笑她像一只花苞,粉嫩嫩的花苞,你說,你說她為什麽還不原諒我?”
威廉姆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金色的香槟,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腦,他濕潤的眼睛緊緊黏在牆上一副空落落的畫像裏。
比爾等了很久,又說,“謝謝您,我會照顧好艾琳的。”
沒有人回答,威廉姆的思緒沉浸在幻想的世界裏,現實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忽然回過頭來,說,“對,艾琳,我還有艾琳,那麽你要帶她去哪兒?”
“對角巷,先生!”比爾鎮定地答道,
一陣沉默,威廉姆說,“艾琳喜歡弗洛林冷飲店的火焰冰激淩,有一次我答應艾曼達買給她,結果回來的時候正遇上。。。”
這一回,他很快從自己的思緒裏走了出來,他的眼神難得的清明。他審視地看了看比爾,說,“照顧好我的女兒!”
比爾恭敬地點頭,“我保證,先生。”
比爾就此告辭了,他離開的時候,還能聽見威廉姆長長的嘆息。
比爾的心中一陣複雜,不過這種情緒很快被驚喜代替了,走廊前面,穿着淺綠色鬥篷的艾琳正紅着臉看着他,她的臉頰就像是最美的花瓣一樣。
比爾快步走上前去,他們倆相顧沉默着。然後比爾忽然從鬥篷裏掏出一支粉嫩嫩的玫瑰來。
“我的女士!”他說,那些設計好的情話都在舌尖消失不見了。他看着艾琳一眨又一眨的長睫毛,胸口充斥着一種緊張的喜悅。
艾琳接過這支花,低着頭不說話,比爾垂眼看她粉色的耳垂,一時間覺得嗓子裏又幹又澀。
“那麽,小姐就拜托您了。”普林斯家的管家看了看懷表,開口打斷了一室粉紅色的氣泡。
比爾的臉也微紅了,他落落大方對管家點頭,将手臂伸給了艾琳。艾琳紅着臉挽着他,兩人一起離開了普林斯家。
格拉靈帶着馬車輕巧地在雲間穿梭。
“你怎麽沒有帶艾瑪?”小艾琳問道,車門一關,密閉的空間讓她有點兒緊張。她随意找了一個話題,當然,這一年裏,艾琳和艾瑪也結下了友誼。小艾琳是普林斯家唯一一個知道艾瑪能和人類交流的人。
“阿德裏安去美洲參加國際解咒師大會,他不在,艾瑪便做什麽都不得勁。”比爾說,
艾琳也知道艾瑪和阿德裏安的愛情,但她卻沒有大驚小怪,相反,她覺得艾瑪和阿德裏安*麥克米蘭都很勇敢。但艾琳出于本能的羞澀,又忍不住為了自己的朋友辯駁了一句,“其實艾瑪挺想去美洲玩的。”
這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阻止艾瑪去美洲的正是比爾和威廉,他們認為不能讓麥克米蘭覺得包瑞吉家的小姐一點兒都離不開他。艾琳雖然年紀不大,卻很聰敏,她明白他們的想法,卻不能完全理解,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忍不住輕輕咬一下嘴唇。
正在低頭看她的比爾一聲輕咳,打斷了艾琳惶恐的細思。
“她和你說了?”
“嗯!”艾琳輕點一下頭。
一時間馬車裏一陣沉默,
“你。。。”
“我。。。”
比爾和艾琳一起開口。兩人視線撞在一起,又分開了,
“你先說吧。。。”
“你先說。。。”
這一會兒的一口同聲,讓他們都紅了臉。
艾琳輕聲開口,“謝謝你今天陪我去對角巷。”
母親去世,父親從此萎靡不振,爺爺太忙碌了,每次見面都是考察她的魔藥水平。艾琳的生活中,比爾*包瑞吉就是灰蒙蒙城堡裏唯一的一抹亮色。她雖然還不知道什麽是愛情,卻也知道了害羞。
她每一天都盼着比爾的來信,他家裏新鮮的玫瑰,他親手做的魔藥,又或是他的拜訪。比爾也許不知道,有關他的一切都是艾琳沉悶的世界裏唯一鮮活的空氣。
就像今天,如果不是有比爾陪着她,艾琳幾乎不能想象忙碌的爺爺會抽空陪她來買東西,又或者是父親能從酒精中醒過來。艾琳的眼睛一熱,她匆忙低下頭。
比爾說,“不用謝,我很期待。”
這話在他舌尖一繞,帶着一些纏綿的氣氛,讓艾琳的臉更紅了。
比爾擡頭看看窗外,手卻像長了眼睛一樣,慢慢握住了艾琳的小手。
兩人就這樣手握着手,一句話也沒有說。
對角巷很快就到了,比爾先下了馬車,将手伸給艾琳,艾琳紅着臉搭着他的手走出來。他們同車夫貝爾先生告別。一齊走進了對角巷。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春秋一筆,時間過了一年。
艾琳就要入學啦,她和比爾的相處也越來越多。
☆、艾琳入學 (二)
這時候對角巷裏人聲鼎沸,魔藥材料店前有人吆喝着“新鮮的龍肝”,小孩子們趴在魁地奇精品店的窗外對着一把新出的彗星掃帚流着口水,霍格沃茲的學生們快步掃蕩着文具和零食。
這樣的熱鬧對艾琳來說是陌生的,尤其是母親去世後,她早就習慣了在空蕩蕩的書房裏讀書,在陰沉沉的地下室裏做魔藥,一個人到餐廳用餐,接受祖父的問詢,看望有時候一句話也不對她說的父親,然後回到自己的卧室裏。
艾琳有些好奇地看着周遭,她的手心裏全是汗,她有些緊張。熱鬧使她不自在。
比爾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他離她更近了一點兒,在她耳邊說,“別怕,抓緊我。”
這話讓艾琳受驚一樣擡起頭來,兩人對視一眼。比爾熱騰騰的呼吸撲在她臉上,艾琳的臉又開始燒了。
“哦,比爾,好久不見!”阿布拉克薩斯長長的語調在身後響起,艾琳和比爾轉過頭來,就見到越發高壯的高爾和克拉布像摩西分海一樣分開了人群,為阿布拉克薩斯開道。
“好久不見,阿布!”比爾愉快地和好友打了個招呼。艾琳察覺到他的心情,于是努力對阿布拉克薩斯笑了笑。
她低下頭,心裏哀嘆,她知道自己笑得不好,她控制不住緊張,可這是比爾的朋友。艾琳的心就是一緊。
“哦,美麗的艾琳小姐!多日不見,您越發//漂亮了!”阿布拉克薩斯自然體會到了艾琳的緊張,他誇張地裝相,逗得艾琳擡起頭來,又給了他一個小小的笑容。
阿布拉克薩斯有點兒挫敗,他真搞不懂比爾為什麽會喜歡艾琳這樣的姑娘,小時候還好,可是如今卻顯得過于羞澀了。不過阿布拉克薩斯卻不會把這樣的想法說出來,無論如何,她的母親姓普林斯,而艾琳也是他的遠房表妹。
幾個人相互打了招呼,高爾和克拉布盡職盡責地将他們護在中間,哪怕以他們現在的身量來說,這也是有難度的。
艾琳及時發現了這一點兒,她有些求助地看向比爾。比爾一眼就懂了她的意思,“人太多了,你們先去買書吧,我和艾琳去訂制衣服,唔”比爾看一看懷表,“等一會兒,我們到冷飲店去坐一坐?”
阿布拉克薩斯點點頭,說,“的确如此,再好不過了!那我們一會兒見?”
比爾和艾琳都點點頭,阿布拉克薩斯誇張地抓起艾琳的小手,用唇碰了一下,他在她的手上嗅道了玫瑰的香氣,便說,“再見,玫瑰小姐!”
如果是別的姑娘,恐怕此時都要嬌笑連連了,可艾琳不同,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讓顯得她的眼睛越發濕潤了,她用有些發顫的語調說,“再見!”
兩方彼此告別。阿布拉克薩斯想着,我果然還是喜歡識情識趣的姑娘。比爾卻不那麽想,他把艾琳的另一只手在抓住,不着痕跡地擦了擦,一邊說,“阿布他最近總是這樣,你別理他。”
艾琳乖巧地點點頭,發現比爾沒有對自己不滿意,忍不住甜甜的笑了。
比爾護着他的小姑娘一起來到了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這裏已經有人了,如果艾瑪跟着一起,那她恐怕會深吸一口氣,店裏的客人正是比爾訂婚那日在花田裏有一面之緣的羅傑,以及他的母親。
“哦,歡迎光臨!”摩金夫人笑着迎上來,“霍格沃茲新生,是嗎?”
比爾的眼神不着痕跡地在自從他進來就拘束不安的羅傑和有些緊張的艾麗娅身上劃過。艾琳抓着他的手變緊了,比爾心裏嘆一口氣,回頭在艾琳耳邊說,“我們等會兒再來?”
可艾琳卻沒有答應,她正死死盯着艾麗娅。那個在包瑞吉家侍從面前趾高氣揚的女士被她盯得緊張極了。艾琳聽了比爾的話,猛地回過頭來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她心裏一暖,卻還是對自己說,‘我不要逃!’
“不必了,人不多,不是嗎?”艾琳說,
比爾愣了一下,又在艾琳緊張的注視下笑了,他對自己未婚妻的勇氣刮目相看,“好!”
他轉過頭來對摩金夫人說,“勞您久候了,夫人。這位是艾琳*普林斯小姐。”
艾琳對着摩金夫人行了一個屈膝禮,這位夫人連忙回禮。比爾這才慢悠悠說,“普林斯小姐需要霍格沃茲的校服,請使用最好的面料,不要熏香;至于我本人,我也需要一套新校服。”
摩金夫人說,“當然好,包瑞吉先生。那麽,你們誰先來?”
比爾看了看艾琳,店裏的兩個腳蹬一個已經站着紅着臉的羅傑了。縫制長袍的店員正把長袍套在他身上,對袍腳做最後的修改。看上去快完成了。
比爾說,“艾琳,你先等我一會兒好嗎?”艾琳快速地沖他點點頭。
比爾轉身對摩金夫人說,“我先來吧,我想我只需要重新量尺寸。”
摩金夫人點點頭,說,“當然好,請這邊來,先生!”
比爾對着艾琳一笑,和她手挽手繞過艾麗娅。比爾先幫艾琳拉開一張休息用的靠背椅,看着她坐好,這才從容大方的站在腳蹬上。他的目光至始自終沒有看向艾麗娅,似乎一點兒不知道這個女人曾經咒他活不過十八歲。
女店員很快就來給比爾量尺寸了。這裏的尺子頗為活潑,比爾好脾氣地對着它彈了一下,尺子居然老實了。
這時候安坐的艾琳心裏終于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後悔。她覺得她的脾氣簡直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她埋怨自己,見了那女人,怎麽就只顧着生氣,反而把比爾的事情抛在腦後了。
和這兩個人共處一室,不自在的并不只有她一人。艾琳頗為歉疚地看着比爾,得到比爾一個寬慰又欣賞的笑,仿佛他一點兒都不介意,還很支持她一樣。
艾琳心裏一甜,‘他并不怪我,真的嗎?’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卻是一點兒都顧不上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話的艾麗娅了。
“媽媽,我們走吧!”
羅傑催促着自己的母親,他手裏拿着從摩金夫人那裏接過來的新校服,看也不敢看比爾和艾琳。他對媽媽說的,比爾活不過十八歲的話并不怎麽相信;至于艾琳,他想,她恨他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嫁給他呢?
艾麗娅深吸一口氣,有什麽話就要脫口而出,可是她的兒子神情懇切地阻止了她,“媽媽!”就當是為了我,不要再争那口氣了,好嗎?
艾麗娅像是忽然清醒了,她說,“我的好羅傑,我們走吧!”
這時候店裏的氣氛終于輕松了下來,艾琳小聲對比爾說,“對不起!”
比爾搖着頭一笑,說道,“不,你沒有錯,咱們倆誰都不該對他們退讓!”
艾琳笑了。
女店員管好了自己的耳朵,這才笑着上前請艾琳小姐測量尺寸,比爾側過身來,先在艾琳的量衣尺上敲了兩下,确保它足夠的老實,這才回過頭配合店員的縫衣。
兩人一起做好了衣服,又到麗痕書店買了課本,然後是文具,然後就是魔杖。普林斯和包瑞吉一樣,他們并不需要再買坩埚。
“柏木,獨角獸的毛,普林斯小姐,這意味着堅定,無論如何都不回頭,從一定程度上講,它選擇你,是因為你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勇氣!”
奧利凡德的話讓艾琳愣了一下,她偷偷看了比爾一眼,正對上他含笑的眼神。
“七個加隆,謝謝惠顧!”奧利凡德的聲音輕輕滑過,
比爾說,“好的!”
這時候的弗洛林冷飲店正擠滿了人,比爾和艾琳一過來,就看到克拉布對着他們招手,兩人擠進人群裏,終于來到了座位上。
“呼,這可真不容易,要我說,多修兩條商業街勢在必行!”阿布拉克薩斯面前擺着一碗淺金色的雪山形的冰激淩,對頭上還冒着熱汗的好友說道,
比爾沖他點點頭,先把艾琳安頓好,又吩咐冷飲店老板說,“兩份火焰冰激淩!”
艾琳的臉紅了一下,但這不明顯,阿布拉克薩斯看看比爾,又看看艾琳,唇角帶着懶洋洋的微笑,這讓前來給他們送冰激淩弗洛林小姐直接紅了臉,她放下冰激淩,逃也似得離開,幾人還能聽到她的感嘆,“天哪,他才多大。”
比爾笑了,艾琳也笑了,接着是阿布拉克薩斯,他笑嘆着,“有時候魅力是不分年齡的,這讓我有些苦惱!”
高爾和克拉布把臉埋在冰激淩裏,嗤嗤地傻笑,這下大家都笑了。
“哦,阿布,在這裏你不需要苦惱。哦,至少是現在!”比爾笑着說,他看到兩眼發光的帕金森小姐從人群裏擠了過來。
“哦,阿布拉克薩斯少爺,您在茫茫人海裏見到您,簡直是梅林的保佑!”卡莉絲唱着詠嘆調,不着痕跡地挺一挺胸。
阿布悄悄對比爾做一個鬼臉,這才用詠嘆調配合帕金森小姐的吟唱,“感謝梅林歷經千難萬險把您送到我身邊,我最親愛的女士。”
艾琳和比爾笑着對視,比爾對她做個口型,‘你要習慣!’
艾琳忍俊不禁,悄悄點了點頭。
“你一個人嗎?帕金森?”克拉布遭受高爾的肘擊,說道,
帕金森伸長了脖子點點頭,又很快轉向阿布拉克薩斯。
幾個人輕松的聊起了天,從埋怨霍格沃茲的校服款式,到埋怨對角巷沒有貴族氣息,再到裏奇魔法部的不作為,預言家周報充斥着雞毛蒜皮,再到帕金森新買的首飾。
小巫師們天南海北地交流了一會兒,表達了一下對開學的期待,這才分了手。
比爾和艾琳坐在馬車裏,各自長呼一口氣,然後相視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3^
☆、家人
比爾在日落前将艾琳送回了家,他把自己親手熬制的具有除痘防斑功效的美容面霜送給了艾琳。
艾琳接過粉水晶的盒子,手指不自覺地在盒蓋上的玫瑰花圖案上摩挲了一下。
夕陽西下,比爾望着艾琳,竟然一時舍不得離開。可他到底知道禮數,既然普林斯老先生沒有留他用晚餐,他只好掐着點兒離去,如此才不會失禮。
比爾的唇動了動,半響,他說,“早點兒休息,我給你寫信。”
艾琳如何不知道比爾不得不離開了,她一點兒也想不通祖父的想法,只為比爾感到委屈。尤其是比爾如此體貼,她心裏感動,只好乖巧地點頭,眼睜睜看着比爾登上馬車消失在昏黃的暮色裏,這才回到了家。
這天晚上,祖父難得從百忙中抽出時間來,和艾琳一起吃了晚餐。他聽了艾琳講述對角巷一行,只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