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萌娃子的童養媳
景歷王朝23年。冬至
一個離繁華都市甚遠的寧靜小山村,這裏剛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貓蹄子深的雪地裏,一個堂堂一尺有八的俊朗男人正和自己的八歲弟弟玩的不亦樂乎!
如果不看正臉,男人消長挺拔的身姿俊逸非凡,雖然穿得破舊,卻一點也不影響他背影的美觀。
“呵呵,弟弟,你的鼻子到嘴角了!”憨傻的男音癡癡的笑着。
擡袖一抹,他那弟弟仰起不甚服氣的小臉“你個萌娃子,你的不也在那當啷着麽?”
“呵呵,是麽,那我擦擦。”男人亦是擡起袖口豪氣的往鼻子上一攂,濃稠發綠發黃的厚鼻涕瞬間順着他的嘴巴子攂到了衣袖上。
哥弟兩個正在抱腿玩逗金雞,寒風刺骨的雪地裏,兩個大傻都能玩得不亦樂乎。
輕淺夏一臉黑線的瞅着他們的動作,惡心的幾欲吐了出來。
看着他們那發黑發亮的袖口,和臉上未擦盡已被寒風抽幹了的濃綠鼻子幹,淺夏不禁對天翻了好幾個大白眼,才壓下了心口翻騰的感覺。
不是她想在這兒觀看兩個大傻表演,這麽冷的天兒,看兩傻子在雪地裏賣弄,那真的是傻子演,彪子看了!
誰叫她好巧不巧的穿在了那個大傻的八歲童養媳身上呢!
想她輕淺夏再怎麽說在現代也是一個三甲醫院的護士,竟然一朝穿越到了一個八歲營養不良的女童身上,二十幾年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傲人身材統統不見了,瞅着自己皮包骨頭的瘦小胳膊,她真真是欲哭無淚啊!
“淺夏!回來燒火做飯!”瞎了眼的婆婆推開了沒有窗紙的窗戶,盤腿在炕上喊道。
唉!看着那搖搖欲墜的茅草屋,和四處漏風的牆。輕淺夏還真怕一個大風就把他們全家都給吹上了天!
努力把手縮在袖籠裏,輕淺夏不甘的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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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茅屋,四處透風的竈火間連着兩鋪火炕,外間是婆婆與小叔子的,裏間是她這個童養媳與那個傻萌娃子的。
萌娃子的家在村外的池塘邊寡居,與村裏的人家聯系甚少,在這個靠天吃飯的年代裏,誰也不想粘着他們這樣的貧困家庭不是麽。
躲他們都來不及了,怎會允許他們回村呢!
揭開鍋蓋,早上剩的玉米糊糊還在鍋裏,随手抓起竈臺邊的大白菜,淺夏“咔咔咔”掰了幾片菜葉子扔了進去,蓋上鍋蓋。蹲在竈門口引火燒了起來。
她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不是不餓,而是他們家天天喝這種黃黃的似嬰兒大便的玉米糊糊,她實在是喝不下去啊!
稀裏呼嚕的舀了一盆,淺夏沒甚好氣的端上了桌。
一張黑糊糊年代久遠的小方桌,一盆糊糊圍坐着四口之家,看着玉米糊糊都要搶着喝的哥倆,淺夏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不餓,你們吃吧!”
說着掀了門簾子回了一牆之隔的裏屋,趴在還有點熱乎氣兒的火炕上,委屈的直掉眼淚。
她這是上輩子幹了啥缺德冒煙兒的事,被老天懲罰到了這鳥不拉屎的窮山村裏的沒落人家。
“他娘啊,那孩子從病中醒來就這樣不吃不喝的可不行啊。”磕在窗臺上敲了敲煙袋油子,淺夏的瘸腿公公一臉沉思。
唉!好不容易讨的兒媳婦就這樣還能堅持到過年麽!
“娘,萌娃子又把粥都給喝了,狗娃子還餓嘛!”八歲的狗娃子摸着扁扁的肚子,撲在他娘身上指控他的哥哥的罪行。
老太太摸索着端起了自己的碗“狗娃兒乖,娘這裏的給你喝。”
“娘!我也餓!”看着那碗黃燦燦的粥,萌娃子也是一臉的渴望。
唉!老兩口同時嘆了口氣!
這樣的日子要咋過嘛!
沉默了許久,萌娃子他娘才從袖口裏掏了好久“淺夏啊,你過來,娘要給你一樣東西。”
裏屋的淺夏賭氣的撇過頭捂住耳朵。
“唉!淺夏啊,是我們一家子對不住你,可離了我們家你又能去哪兒呢?”萌娃子他娘不見淺夏過來,語氣蒼涼而幽幽。
都是窮人啊!
窮人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啊!
裏屋的淺夏抹着淚打了簾子出來,內心再不想承認,萌娃子他娘說的也在理,離了這個家自己能去哪裏呢!
且不說自己現在是一個八歲的女娃,就是長大了,這裏除了山就是山的,沒人領,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也走不出去啊。
“娘,你叫我?”
爬上炕,淺夏縮在老太太身邊。
不是故意讨巧,而是她真的很冷。
抖着手,萌娃子娘打開了手裏用布巾包了好幾層的一個老舊荷包,顫抖着遞給了淺夏“這本來是準備給你和萌娃子成親用的,現在看來,想留也留不住了,你把它拿去典當了,換成銀子買點好東西補補吧。”
淺夏疑惑的接過荷包翻看着,老舊的荷包破損的不成樣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許是老太太帶的太久了,一接過手一股子的炕土味率先傳來。
除了瞎眼的老太太,三個眼睛好使的大男人都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手裏的荷包,冒綠的眼光赤裸裸的恨不得它能馬上變成一塊肉!
淺夏輕輕扯了封口的絲縧線,倒出了裏面的東西,一塊黝黑的墨玉躍然掌中。
“娘,這是…?”看着手裏明顯價值不菲的墨玉,淺夏疑問。
這個家也襯得起這麽好的東西?不是她小瞧了他們農村人,而是疑惑有這個幹嘛不早拿出來,不會是啥來路不明的東西吧?
“唉,這是娘二十年前在門口河邊撿的,看着挺亮像個好東西就藏了起來。本想留在咱家做個傳家之物的,現在想想,人都留不住了,要它個死物做啥子用嘛。”
“撿得?”淺夏一愣,這小村莊裏還有人帶這麽好的東西?
“你個死老婆子,有這個不早拿出來,害的咱們喝了一冬的玉米糊糊!”吧嗒着嘴裏的旱煙,淺夏公公不悅的咕哝着。
“娘,我要吃肉!”
“娘,萌娃子要吃肉!”
倆個傻子異口同聲!
萌娃子娘枯樹枝似幹裂的手摸索着淺夏的小手“孩子,午後讓萌娃子推着你爹,你們到城裏把它當了買些肉吧,若還能剩,你就保存着,以後這個家就讓你來當吧!”
她的眼睛早已看不見多年了,家裏總歸是得有個女人來管着的,淺夏雖小,但趁自己有生之年,最起碼還能教教她。
輕輕摸索着手裏的墨玉,黝黑的玉環通體泛着冰冷的亮澤,淺夏直覺這不是一個尋常之物!
前世裏,她姥姥就是個把玉的老收藏家了,淺夏從小跟着姥姥也見過不少的好玉,像這麽極品的還真沒見過幾塊!
看着咬唇瞪着自己的六只眼睛,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當家?
就這麽個殘缺不全的茅屋和一屋子殘缺不全的人,要她輕淺夏怎麽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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