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姚絮楠，你真流氓
然而，姚絮楠剛把作業給遞出去, 就看見女主走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什麽仇什麽怨, 老師這一安排, 就把女主給安排到了裴茈露同桌……
姚絮楠看着都覺得眉心一跳。
姚絮楠坐在外面，收起了支出去的一條長腿，正好, 女主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女主長得很漂亮, 是一眼就能讓人覺得驚豔的長相, 也很強勢, 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敢惹。
也許是因為和顧亦非太過相似, 所以，平常女主也是冷若冰霜, 很少露出表情來。
但此時，女主卻彎着唇角, 微眯着眼, 一副一看就表現得非常友好的模樣, 目光鎖定了姚絮楠。
姚絮楠知道，女主看的是顧亦非。
但是, 她并不是顧亦非。
姚絮楠覺得有些頭疼, 連看人的眼神都不自覺帶了幾分銳利, 這是獨屬于顧亦非的特點，在看見女生會自動地架起防禦。
但女主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帶了些笑意。
女主說：“你好，我是範昭, 希望以後好好相處。”
她有着天生的上位者的氣勢，在這一刻，像是完全噴張出來，以女王之姿，展現在姚絮楠的面前。
姚絮楠：“……”
姚絮楠有些對不上這架勢。怎麽辦。
如果是顧亦非，那現在，足以天雷勾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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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并不是顧亦非。
在全班或是驚奇，驚嘆，驚恐的表情下，在所有人都忍着怪叫的詭異而安靜的氣氛中，範昭沖姚絮楠伸出了手。
姚絮楠看着這只白皙細膩的手。
腦子裏只有一句話，生活到底為什麽要為難她這只小貓貓？
然而，還沒等姚絮楠完全反應過來，身側斜出一只手，那手也同樣的白皙小巧，是姚絮楠的手，但現在身體的主人卻不是姚絮楠。
——是顧亦非。
顧亦非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靠近的，大約是姚絮楠還在躊躇着要不要和女主握手的時候。
顧亦非就貼近了姚絮楠，并伸出手，和範昭的手握在了一起。
姚絮楠：“！！！”
範昭：“……”
顧亦非淡淡說：“幸會。”
姚絮楠：“！！！”
範昭：“……”
範昭撤開了手，紅唇微啓，看着顧亦非的眼神，略帶冷意。
這本該是屬于姚絮楠和女主的修羅場！
姚絮楠已經習慣性傻住，有這樣一個顧亦非，她完全不用做什麽，就已經穩穩地拉住了範昭的仇恨。
範昭看了顧亦非一眼，伸手拉了一把書包帶，目不斜視地朝着後座走去。
今天的裴茈露也沒有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已經請了很多天的假了。
範昭走後，姚絮楠也算是松了口氣。
顧亦非的态度讓她有些不安，她知道顧亦非是什麽樣的人，不容易喜歡上，但一旦喜歡上，就不會放手。
然而，喜歡是一回事，被人喜歡和确定關系又是另一回事。
現在的她自覺已經陷入了一種戀愛漩渦，總是忍不住去懷疑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位置。
姚絮楠的臉頰還有些微微發燙，是剛剛顧亦非撲過來的時候，和她靠得太近的原因。
很奇怪，明明以前也有這樣近的距離，明明以前也是互換了身體，但她當時只覺得顧亦非和她是同性，不用保持距離。
此時此刻，她卻不這樣想。
顧亦非無論是在哪個身體裏，一挨着她，她就覺得從靈魂深處，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讓她的靈魂開始顫抖。
她稍微淡定了一些，卻發現好像有些什麽不對。
姚絮楠擡頭，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們，安安靜靜的。
老段也适時地咳嗽了兩聲，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召回。
“那個，就是這樣，大家以後多關照一下新同學。”
老段也有些頭疼，但無法，只有打哈哈過去。
姚絮楠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正走神期間，鼻翼卻傳來一些清涼的味道。
她轉頭，卻看見顧亦非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自己的書包裏翻出了噴瓶。
然後在手上狠狠地噴了兩下，顧亦非慢慢地搓着，散發出了清冽的氣味。
姚絮楠看着桌面的瓶子，消毒液。
這是什麽意思？
姚絮楠腦子突然宕機，明明該知道什麽的，但又不敢把答案填上去。
她想起很久之前，顧亦非在接觸了旁人之後，都會洗手，沒有那樣的條件，就拿濕巾。
姚絮楠以為那就是最嚴重的程度了。
但顯然并沒有。
現在還進化了！
姚絮楠試探性地問：“你不是不潔癖了嗎？”
顧亦非這時候也拉着一張臉，挑着眼皮看姚絮楠，“誰說的？”
姚絮楠眨了眨眼，也沒想起是誰說的。
“就是，就是你之前，不都要擦手，那精致的，我都自愧不如。”
顧亦非擡頭，睫羽顫了顫，一雙淩厲的眼攝人心魄。
“我大概是挺潔癖的。”顧亦非漫不經心的口吻道：“那要看對誰。”
“！！”
姚絮楠一聽，腦子裏那個答案像是被填滿，然後拿了滿分，她歡欣雀躍，又忍不住在對方的注視下，壓抑着這樣的心情，但眼裏還是閃着光。
顧亦非別開臉，正好對上了老段那直白的目光。
顧亦非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沖着姚絮楠小聲說：“注意點形象。老段看了好幾次了。”
姚絮楠點頭再點頭。
老段講了小半節課，又讓學生們自習，他叫了幾個班幹部，在班上找幾個男生去搬書。
既然是總複習，所有科目都教完了，也要有總複習用的教材。
反正要學生們做也做不完。
姚絮楠見班裏的男生都自發性地下樓了，她也跟着起身，被顧亦非拉了好幾次都沒拉下來。
他們班男生多，用不着姚絮楠跟着去做好事。
“作為一個男孩子，我覺得有些責任不能推脫的。”
推脫了很多次的顧亦非：……
想不到姚絮楠是這樣負責人的人，乖覺地就跟一令一動的小學生一樣。
顧亦非看着姚絮楠離開的背影，只覺得有種負罪愧疚感。
跟小學生談戀愛什麽的……
顧亦非唇角微微彎起，一雙眉眼又柔和了下來，睫羽顫動着，在陽光下，染上了一層光芒。
然而，他還沒收回視線，就覺得被誰盯上了。
他的五感靈敏，從來沒有錯過。
果然，一撇眼，連方向都沒有錯，就看見範昭這會兒正眯着眼看着他。
顧亦非也不由得緊繃着身體，像是從放松狀态進入到了防範階段。
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危險。
甚至比那個叫裴茈露的，還能讓他産生威脅感。
這個女人很強。
顧亦非收回視線，又想到了什麽，毫不猶豫地将此人給拉黑了。
此時，十一班的男生們又飛快地抱着書上樓，一人一摞，很快教室前後就堆滿了新書。
姚絮楠剛回到位置上，就有一只白嫩的手遞了紙巾過來。
姚絮楠低頭，順着那手看過去，就注意到是顧亦非。
顧亦非這會兒正擡着頭看着她，以一種仰望的姿态，姚絮楠的面部肌肉又有些不受控制地抽動，想要展開笑顏，又怕不太符合顧亦非的人設。
“謝謝。”姚絮楠小聲地說着，接過了紙巾。
顧亦非道：“既然要謝，不表示一下？”
姚絮楠斜眼看他，眼神裏藏着幾分興奮，又有些羞赧。
為什麽，為什麽每一個字她都能想歪啊！
她再也不是那個純潔如同白紙的姚絮楠了。
她是不是被顧亦非的身體給污染了……
姚絮楠耳朵尖也跟着冒紅，順帶着身體也微微發燙。
她強忍着這樣的不舒服，撇開眼，拿着紙巾擦了擦臉，悄無聲息地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然而，顧亦非卻沒有放過她的樣子，啧了一聲，眯起眼睛，像是一只正拿着爪子撥弄小獵物的貓。
顧亦非說：“想什麽呢，臉那麽紅。”
姚絮楠被說中，又轉移話題道：“啊，新書發下來了，你快檢查看看，有沒有壞的地方，有的話去換。”
顧亦非道：“你給我檢查不就行了。”
姚絮楠默默地接過書，總算是岔開了那個話題。
發書就發了半節課，姚絮楠也檢查了半節課，在自己和顧亦非的書上寫名字，又忙活到了下課。
期間，顧亦非就撐着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姚絮楠寫字。
在看到姚絮楠往她自己的書上寫上他顧亦非的大名的時候，顧亦非的表情又會變得更加生動一些。
大約他也沒有想到，先讓姚絮楠深刻記住自己的，是她的手。
而在旁人的眼中，都是看着兩人豪放地揮灑狗糧的姿态。
“非哥怎麽那麽寵楠姐啊！”
“非哥把楠姐的書都堆在自己的桌子上……”
“所以說，每一個高冷的男生談戀愛，都是這樣的德行？”
如果姚絮楠聽得到，她肯定會大聲反駁。
談戀愛之前還只是小小的欺負一下，談戀愛後怎麽還變本加厲了！不談了退貨還不行嗎？！
終于，鈴響，一衆學生都松了口氣，因為狗糧吃得太飽，都放下手頭的活去消化了。
衆目睽睽，此時，新來的漂亮同學又走向了顧亦非。
班裏的人都見怪不怪了，有了裴茈露這個前車之鑒，大家覺得這一位可能也不會有好的待遇。
姚絮楠的生日那晚去過的男生們，更是眼神輕蔑，小聲地跟自己的周遭說非哥和姚絮楠的絕美戀愛史。
“那晚我就在場，是真的，非哥真的特別寵楠姐。”
“什麽？你也在場！早知道我當天也厚着臉皮去了。我可是非哥和楠姐的CP粉啊！”
“非哥和楠姐有沒有……”
“咳咳，這個不能說。”
“那能說送了什麽禮物嗎？”
那男生又故作神秘：“不知道了吧？真是浪漫得不得了，整整齊齊的兩套書！拿特別漂亮的包裝紙包的，還打了個蝴蝶結！”
一群八卦的同學：“……？？？”
“我以為是多麽貴重的禮物，結果就是這個？！”
“不是，跟非哥談戀愛那麽恐怖嗎？”
聽完這八卦，所有人看向姚絮楠的表情都盛載了同情。
因為那兩套新的題冊，現在就堆在桌邊。
厚厚一摞。
嶄新。
姚絮楠辛苦了。
姚絮楠不知道她和顧亦非的事，在顧亦非首肯的情況下，被傳了出去。
她正把自己的書和顧亦非的書分開，眼一壓，看見桌前站了一人。
範昭身高167，和163的姚絮楠比起來，還是高了不少。
但現在這身高壓制，姚絮楠根本不懼，畢竟顧亦非這成長階段就已經到了183，還沒封頂，吊打一個範昭綽綽有餘。
範昭在姚絮楠的桌面輕叩了兩聲，等姚絮楠轉過頭，才說：“我有一件私事要跟你說。”
姚絮楠懵略帶疑惑，下意識地看了看顧亦非。
顧亦非也回了姚絮楠一個挑眉的動作。
姚絮楠轉回頭，看向範昭：“你的私事，跟我說？”
“是的，有關你的。”範昭說。
顧亦非揚起下巴看了看範昭，眯着的眸子也睜開，他看着姚絮楠，用保證周圍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去吧，哥哥，我等你回來~~”
姚絮楠：“……”
好的妹妹。
範昭看了一眼顧亦非那言笑晏晏的臉，不由分說地往教室外走。
範昭走在前面，臨出教室之際，又轉頭回看了一眼姚絮楠。
姚絮楠跟上去，最後看了一眼顧亦非，眼裏有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情緒。
顧亦非卻是點點頭，微微一笑，讓她安心去。
姚絮楠大着膽子跟出去，她以為範昭會說什麽，然而，範昭開門見山道：“你應該身負祖輩的庇佑，身邊也會跟着保護你的魂魄，他們現在不見了。”
跟書裏不一樣。
書裏，男女主的交集是從顧亦非誤入了鬼屋，和女主互救，從而得知女主奇異的能力。
姚絮楠微微一愣。
而範昭又說：“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知道，你天資不俗，有禦鬼的本領。”
姚絮楠繼續懵。
她怎麽覺得範昭有一種是在騙人信教的錯覺？
“你和姚絮楠走太近，只會讓你的麻煩不斷。而你現在沒有祖輩庇佑，後果不堪設想。”
範昭語氣自信又淡然，像是帶着些許蠱惑，在看見姚絮楠愣住的時候，她越發的鄭重。
然而，範昭說完後，卻沒得到姚絮楠的回答。
範昭手裏莫名地出現了一團霧氣，姚絮楠瞳孔微微縮緊，才看清楚，那霧氣裏面，其實是一只鬼。
姚絮楠這會兒完全沒有其他反應了。
範昭第一次來，她怎麽會知道？
她怎麽會知道顧亦非的背後靈？明明她跟顧亦非換了那麽多次身體，也一次都沒有見過。
她其實之前和顧亦非認識？
姚絮楠這樣想，卻越發覺得只有這個解釋了。
因為在範昭剛來的時候，顧亦非看見她的眼神，就不對。
那不是面對陌生人的眼神。
姚絮楠止不住亂想，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多了。
這患得患失的，讓她有種失去自我的錯覺。
“我可以教你法術，也可以保護你。”
範昭這句話一落，姚絮楠也醒悟了。
終于，有了姚絮楠的用武之地。
姚絮楠說：“不用你保護。”
“你會的。”範昭微微一笑，自信又漂亮。
姚絮楠看着範昭，差點兒忘記了自己現在是那不可一世的顧亦非。
她挑起嘴角，看着範昭，點點頭：“行，你高興就好。”
說完，姚絮楠也不再管後面的人，跟有東西攆着一樣，進了教室。
終于看見顧亦非，姚絮楠的心也跟着落地。
顧亦非坐在外面，像是等着姚絮楠似的，他手指敲着桌面，見姚絮楠回來，也讓開了位置。
他問：“跟她說什麽了？有被她碰到過的地方？”
姚絮楠縮手。
顧亦非微微一頓，眼神莫名地帶了些不愉悅。
恰好，範昭也在此時進來，看着兩人，眼裏有一絲諷刺。
姚絮楠坐下，看着顧亦非，壓低了聲音：“我可以生氣嗎？”
顧亦非站在姚絮楠面前，問：“又想撒嬌？”
姚絮楠認真地看着面前的人，她抿着唇，皺着眉，問道：“你是不是認識她？”
“不認識，她說什麽了？”顧亦非道。
顧亦非的回答讓姚絮楠詫異，她頓了頓，看着顧亦非，淡淡道：“她說你有背後靈……是祖輩在庇護你。她還說要保護你，教你東西。”
顧亦非的唇角在此時彎了彎，他微微俯身上前，與姚絮楠的距離不過咫尺。
兩人呼吸彼此交換，而姚絮楠卻先後退一步，往裏面的位置又進了一步。
顧亦非步步緊逼，被他支開的凳子磨着地面發出刺耳聲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霎時，姚絮楠的身體也繃緊了。
她不知道顧亦非要做什麽。
而無論顧亦非做什麽，這都将是她‘姚絮楠’行為。而自己……
顧亦非看着姚絮楠，眼裏滿是笑意，自信又篤定地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姚絮楠直截了當道。
顧亦非點點頭，像是接受了這個回答。
但他還是漫不經心地前進，直到把姚絮楠堵在與牆之間。
“你沒見過我的祖輩，是因為我見過了。”顧亦非說。
祖輩們大約知道姚絮楠能見鬼，所以一直避着她。
互換身體後，顧亦非知道姚絮楠怕鬼，就告訴他們別出現。
甚至到現在，兩人換了那麽多次身體，祖輩們也依舊不知道藏在哪兒。
而姚絮楠沒懂顧亦非的意思，還懵懂着，等顧亦非說話。
顧亦非看着姚絮楠的臉，又嚴肅了幾分說：“我那晚見過她。我懷疑她對你動手。”
“那晚？”姚絮楠開始茫然，又想到了什麽，眼裏滿是驚詫。
顧亦非此時連呼吸都是愉悅的，他伸出手，将姚絮楠給箍在自己的範圍內，這樣的惡作劇讓他覺得很陌生，又很驚喜。
而姚絮楠在吃醋的這個認知，讓他覺得愉悅。
他的餘光從四周收回，很滿意衆人的反應。
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
此時，顧亦非看着面前的姚絮楠，白給了一個高高的個子，靈魂卻依舊嬌小，讓他輕松就能抓住。
在衆人看八卦的視線中，顧亦非幹咳了一聲，如同滿足衆人的八卦欲望般，表演欲十足。
顧亦非不耐道：“下來點，親一口都那麽費勁。”
于是，衆人只看到非哥的無奈後退，以及少女嬌嗔逼上。
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一個囧。
姚絮楠紅着臉，小聲嘀咕：“流氓啊你！”
顧亦非跪踩着凳子，一手抓着顧亦非的手，唇瓣掃過姚絮楠的耳垂，氣息也在此時萦繞着姚絮楠的面頰，他壓低聲音：“姚絮楠，你真流氓。”
姚絮楠被那溫熱燙地一激靈。
話的內容又讓她接近崩潰。
仿佛連靈魂都被顧亦非所桎梏。
衆人：“？？？”
“……”
所有人都瘋了。
“楠姐，你竟然強吻非哥！”
“衆所周知，草是一種植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