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要我喂你
這日，經歷了小半個月炎熱, 天公作美, 終于又降下大雨。
大雨淅淅瀝瀝落下, 不少去超市買零食的學生跑回來，大多帶着一身的水汽。
孟書宇手裏拿着面包，楊潇錄和顧亦非也都分了一個, 還順便給姚絮楠帶了根棒棒糖。
“幸好楠姐說要下雨, 我走到半路就下雨了, 那兩個沒帶傘的女生就慘了。”孟書宇啃了一口面包, 特別高興地炫耀。
楊潇錄也站在一邊, 激動道：“我草，所以你就讓那幾個女生淋雨了？”
“沒有啊, 她們自己跑那舞臺下躲雨去了，我就慢悠悠地從操場上走過去, 啧, 別提多爽。”孟書宇依舊樂呵呵的。
楊潇錄一臉吃屎的表情, 他看了看孟書宇，又看了看顧亦非。
“非哥, 非哥你看見了嗎？非哥, 你看他這些年沒有女生告白, 是有理由的。”楊潇錄說。
孟書宇摸腦門，不知道怎麽又跟他被告白扯上關系了。
而班裏其餘人也聽着幾人說話，憋着笑意。
顧亦非不動聲色地白了孟書宇一眼，收回視線, 深邃的雙瞳又朝着身邊的人看去。
這會兒姚絮楠還在跟撕棒棒糖的包裝，大約也聽了孟書宇這奇葩事，正縮着一顆小腦袋，從他的身側探出頭，看了看孟書宇的方向。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像是隐忍了許久，在今天終于得到了宣洩。
一顆顆的水珠砸在窗外的一顆黃角蘭樹葉上，噼裏啪啦。
顧亦非拆開面包，塞到姚絮楠嘴邊，又輕易地搶了姚絮楠手中的棒棒糖，含在嘴裏。
楊潇錄看好戲的模樣看着二人，不由覺得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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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孟書宇。
孟書宇一拍腦門，他覺得女孩子食量小，又因為楠姐是非哥的女朋友，他根本就沒想到一視同仁。
直到顧亦非把面包讓了出去，他才發現不對。
楊潇錄手拐撞了一下孟書宇：“現在知道後悔了？羨慕不？”
孟書宇點頭，嘆氣道：“是有點。”
楊潇錄瞥了他一眼。
要說追女孩子，非哥那麽在行，非哥那朋友就該向非哥取經啊！
孟書宇打破楊潇錄的思考，道：“早知道我該多買一條的，現在非哥都不夠吃。”
楊潇錄白了孟書宇一眼：“屁。”
孟書宇：“？？”
怎麽還說髒話呢。
此時此刻，姚絮楠呆住了。
顧亦非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又把面包送了送：“怎麽了，嫌棄？”
姚絮楠終于有反應了，她收了手，耷拉下睫羽，剛好看到怼在自己眼前的面包。
最近學校超市進了一批毛毛蟲面包，因為價格公道，又長又甜，好像很受學生喜歡。
姚絮楠看着這根面包，鼻尖傳來馨甜氣息，她微微張嘴，又立馬把嘴閉上。
姚絮楠看着顧亦非，目光有些閃躲。
“還要我喂你？”顧亦非說完，自說自話道：“也不是不可以。”
少年的話音隐含着笑意，聲音又低又沉。
姚絮楠沒等人說完，就搶過了面包，離了顧亦非老遠，從表情到行為，都拒絕了顧亦非喂她的打算。
顧亦非倚坐着姚絮楠的桌子，側身低頭，背着光，表情藏在陰影下。
他唇角發出輕嗤一聲，将棒棒糖又重新塞回口裏。
久違的大雨吸引了大部分班裏人的視線，也有小部分人的目光放在顧亦非的身上。
姚絮楠低着頭，把腦袋藏進了殼裏，一動不動的，安安靜靜透着一股子少見的乖巧。
顧亦非滿意地勾起唇角，他伸手扯了扯姚絮楠的稍長的頭發尖，扯了又放下。
甜膩的糖味兒在嘴裏化開，顧亦非舔了舔唇瓣，他不太吃糖，卻沒想到适應非常良好。
楊潇錄給顧亦非遞了遞手裏的面包，被拒絕了，再看非哥這魔怔的動作，楊潇錄牙疼問：“非哥，沒看出來你的愛好那麽……低齡化啊。”
難不成是以前沒有扯過女孩子的頭發，一時覺得新鮮，想要補回來？
顧亦非卻是揪着姚絮楠頭頂的那小辮子不放。
姚絮楠伸手來搶，又被他給按住了手。
顧亦非小學生欺負女孩子的架勢，沖楊潇錄炫耀道：“知道這是什麽嗎？”
“呃……”楊潇錄動了動唇，他覺得非哥腦子今天有點不正常。
顧亦非瞥他，高深莫測道：“天線。”
“天線？天線寶寶？”楊潇錄接茬道。
“……”顧亦非一副看白癡的神情。
姚絮楠的天線修好了，并且對顧亦非的每一個行為都做出了相關反應。
面包被啃了小半個，姚絮楠就飽了，她沒有男生這樣消耗大，平常顧亦非會随手給她幾顆巧克力，她覺得餓了就會吃一顆，也沒覺得餓。
這是上午第三堂課，老師快要進教室，姚絮楠拿杯子喝了口水，又把面包的包裝袋小心綁好，等下次餓了還可以繼續吃。
然而她啃了三分之一的面包，還沒被塞回滿是書的桌肚，就被顧亦非長手一伸，拿了過去。
顧亦非随口問：“不吃了？”
“吃飽了啊。”
姚絮楠臉上還紅紅的，她伸手搶着面包，但顧亦非站着，她也不敢站起來強行跟人battle，怕影響太大，就只有仰着頭，睜圓了眼，看顧亦非繞她背後去。
只是顧亦非走到一半，又突然彎腰。
泰山壓頂般，姚絮楠只覺得呼吸一滞，瞳孔緊縮，只因為顧亦非的臉，現在離她不過幾公分距離。
短短的幾秒時間，卻像是過了許久，她就着這樣的姿勢，甚至看清了顧亦非眼裏的自己。
直到班裏傳來各種女生尖叫的聲音，顧亦非才滿意地直起身，坐進了以姚絮楠為牢頭的一寸天地。
姚絮楠松口氣，她捂着臉，總覺得自己太不争氣了，連自己的臉都不能控制了，那她還要它幹嘛？！
姚絮楠轉頭，就看見顧亦非正咬着面包，僅僅只是吃的動作，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優雅的如同從專業的紳士培訓學校出來的。
她本來還想說兩句什麽，張了張口，又閉嘴了。
不過就是分面包吃嗎？她跟朋友也這樣過啊。
窗戶透着涼風進來，繞過她的脖子，拂過她的短發，心也跟着靜了下來，專心地看着這場畫卷。
顧亦非解決完面包，又準備解決棒棒糖，臨送到嘴邊時，眼神往姚絮楠一撇。
他慢了動作，眼睛彎起弧度，看着姚絮楠道：“還行，要不要嘗嘗？”
姚絮楠抿着唇，看着顧亦非，由衷佩服道：“我還要臉。”
顧亦非三兩下嚼碎棒棒糖，像炫耀，讓姚絮楠無比窒息。
一早上的氣氛都有些詭異，姚絮楠也不再敢和顧亦非開玩笑。
中午吃飯時，她還發現顧亦非殷勤得不像話，像是要把她開創的二十四孝男友人設給堅持到底。
姚絮楠還沒吃，就覺得氣飽了。
吃了飯回教室，教室裏大部分的人都到了，學習的有，站在走廊外吹風的也有，偷偷摸摸找個角落玩手機的也比比皆是。
姚絮楠剛進門，就聽見有人在說她。
她掃視了一圈，又站到了位置上。
因為陰天，鬼們也穿梭自由。
泡面鬼哭唧唧的跑回來，小氣道：“我跟小眼鏡絕交了，以後不跟他玩了。”
姚絮楠問：“孟睿怎麽了？”
泡面鬼道：“最近不是百鬼選秀101嗎，我給一個鬼姐姐投了一票，張盼知說醜。”
姚絮楠點頭，疑惑：“那關孟睿什麽事？”
“孟睿說張盼知說得對。”泡面鬼啐了一口：“呸，看看他們的審美水平，垃圾。”
“……”姚絮楠張了張口，又閉嘴了。
泡面鬼傻兒子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她差點兒又要帶入傻兒子的阿媽了。
姚絮楠沒誠意地安撫：“這，每個鬼的審美都不同。你不要那麽生氣。”
泡面鬼說：“氣死我了，但不是因為這個！”
姚絮楠：“那因為什麽？”
泡面鬼：“有人說你在得了什麽獎，不該你得，現在那人去辦公室找老師告狀了。”
“告狀？”姚絮楠沒反應過來。
“是啊，他們就是嫉妒你呗。”
姚絮楠點點頭，沒當回事。
她最近只拿了一個助學金，哪兒有什麽獎？
她還沒問，前排的女生就突然轉頭過來跟姚絮楠說：“楠楠啊，你最近是不是拿了個進步獎？”
姚絮楠也沒想隐瞞，點頭，“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果然是啊，”女生表情怪怪的：“雖然你進步快，但你在班上排名也不是最好，有人就嫉妒你呗。”
女生翻了個白眼，“楠楠你放心，我肯定是站你的，最煩那些蠅頭小利都不放過的人了。”
姚絮楠聽完，也不知道做什麽表情了，她尴尬地道了謝，麻木呆坐着，眼神一撇，正好看見顧亦非和幾個男生進門。
他走在人群中，面上似笑非笑，和姚絮楠對上眼神的時候，又沖她吹了個口哨。
然後是一衆男生的起哄。
“……”
姚絮楠匆匆将目光拉回，餘光又瞥見幾個女生在說她的閑話。
“學委一直都很努力，雖然進步沒有姚絮楠快，但她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裏，憑什麽這個進步獎就給了姚絮楠？”
“班裏幾個名額？其他班有聽說過嗎？”
“問了，沒說有。”
“這也太玄乎了，難不成就一個指标？還給姚絮楠了？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麽內|幕？”
大約見姚絮楠看了過來，女生的聲音小了一點。
裴茈露就坐在女生們的後面，她愉悅地聽着姚絮楠的臭名，和姚絮楠的眼神對上，一點也不心虛的，厭惡的眼神直視着姚絮楠，末了還笑了笑。
姚絮楠也咧了咧嘴笑，沒道理她要為此不高興。
畢竟只有她拿錢了，孟湘才會安心。
旁人高興不高興，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然而女生的話題還沒結束，就被打斷。
顧亦非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幾個女生的身側，他叩了叩桌面，打量着面前的幾個女生。
女生們突然噤聲，靠顧亦非最近的那一個因為太激動，還站了起來。
顧亦非也笑着跟人說話：“說什麽呢？挺高興的，讓我也跟着聽聽。”
女生張了張嘴，吓到了：“顧、顧亦非……”
顧亦非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女生更加手足無措，顧亦非雙手掌心朝下按了按，表示肅靜，又問道：“知道我女朋友是誰麽？”
女生紅了紅臉，順從地點點頭，卻是一句話不敢說了。
顧亦非滿意地颔首，在男生們起哄的聲音下，回到了自己的王座。
姚絮楠讓了坐，看着顧亦非的行為，又看了看那幾個小雞仔般的女生，抿着唇笑。
姚絮楠稍稍靠近，問：“你不覺得剛剛，你說錯話了？”
顧亦非問：“我說錯什麽了？”
姚絮楠沒接話，她只覺得當顧亦非說出來的時候，顧亦非整個人都霸氣側漏，似乎每個人都應該知道顧亦非的女朋友是誰，因為那是個牛逼轟轟的存在。
然而，事實上正相反。
所以，她才會覺得有意思。
顧亦非卻像是沒抓住她的意思，淡定地眼神，看着姚絮楠，給足了她說話的面子。
直到，姚絮楠在這樣的目光下，住嘴。
顧亦非道：“下次你就記住了，遇到事就說是我顧亦非的女朋友，一樣管用。”
姚絮楠低低地應了一聲，之後用拳頭抵住唇瓣，捂着嘴笑了起來。
“笑什麽。”顧亦非心情也好了起來，雖然有些莫名其妙。
他揪着姚絮楠的小揪揪，迫使她擡起頭來。
姚絮楠抱着自己的腦袋，“你好像中二之王啊。”
“……”顧亦非放過了姚絮楠的頭發，又掐了一把少女的臉，滑膩細軟，像是捏在了上等的綢布上。
學委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她一進門，全班安靜。
所有人都盯着她，似乎都知道了她去找老段問進步獎的事。
進步獎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就因為姚絮楠進步了，所以她拿了。
那對其他人會不會不太公平？
平時就算有什麽，也要通過班裏的班幹部商議，而如今連班長都沒聽到風聲。
有關心的女生湊上去，問了問學委。
學委紅着眼進教室，看了一眼裴茈露的方向，表情看上去不太好。
裴茈露也覺得有什麽不對，除了內幕，她想不到第二個答案。
然而，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老段也跟着進了教室，他站在講桌上，雙手撐在桌子上。
老段說：“安靜一下，有事要說。”
衆人見老段嚴肅，也都不敢插話。
姚絮楠看着老段，隐約猜到了什麽。
老段：“關于這次進步獎，估計有的同學已經聽說了。”
老段剛說了一句，就有女生說道：“為什麽姚絮楠有進步獎，她都能拿，班裏進步很大的同學那麽多，為什麽只有姚絮楠拿了？”
“老段，你不能因為姚絮楠是新同學，就看不到其餘的同學啊。”
老段無奈地拍了拍桌子，幹咳兩聲，“這誰說的，姚絮楠有進步獎的事？”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麽老段會查這件事。
這有什麽關系，難不成是他們無中生有？
裴茈露卻皺了皺眉頭，她明明是聽見了，後面也有看見姚絮楠拿着東西回教室的。
全班人都懵逼着，難不成還真有人想拿這樣的事來整姚絮楠？
好像還真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裴茈露。
因為只有她才有理由和姚絮楠硬扛。
裴茈露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倒是老段注意到了班上人的小動作。
老段收回視線，又點點頭：“這件事也沒必要瞞你們，本來就是值得表揚的事。”
全班嘩然，眼神都變了。
那麽說，果然有！
老段與有榮焉道：“姚絮楠同學之前幫助了一個同學，所以那位同學的家長願意資助姚絮楠同學。這一個進步獎也是為姚絮楠同學設立的，其他人都沒有資格。”
語畢，全班都沸騰了。
“老段，你說的是真的？”
“楠姐怎麽那麽牛逼啊。”
“我草，這也太好笑了，人家楠姐想要低調，做雷鋒不留名，但有的人就哈哈哈。”
“這不是成績好就能拿到獎的問題，這獎根本有主啊。”
老段讓學生們興奮夠了，拍了拍桌子，“所以，老師教你們的，一定要記心裏，你看，助人為樂，有時候也是幫自己。”
“但是，老師，姚絮楠同學幫了別人的事，也是你說的是，我們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裴茈露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她看了看姚絮楠，只覺得可能是顧亦非為了名頭好聽，故意這樣說的。
老段看了一眼裴茈露，又跟第一排的女生說了什麽，女生跑出去了，沒一會兒，帶了一個人回來。
裴茈露眼神變了變。
而姚絮楠也看見了。
門口，孟睿正不好意思地敲了敲門，在老段的一句‘進來’後，才規規矩矩地進去。
孟睿眼神也不敢亂瞟，在那麽多人的面前，他還有些害羞。
老段溫和地問：“請你過來一趟，就是有同學質疑姚絮楠同學那助學金的事。”
孟睿明白了，上了發條一樣：“哦，助學金啊……我爸爸說直接給錢，但怕姚絮楠不要，就以這樣的形式下發，有什麽問題嗎？”
孟睿說着，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姚絮楠的位置，眼神一撇，又看到了顧亦非。
一瞬間，他明白了什麽，眼神也變得微妙，收回視線：“如果你們不信的話，我可以問我爸要證明……呃，其實我家還比較有錢，資助姚絮楠同學不成問題的。”
孟睿還沒在那麽多人面前說過那麽多的話，說完了之後，很不好意思了。
而班裏的人卻根本沒管這些，因為他們兩個班交集不少，也都知道孟睿的性格。
但就是知道，卻更震驚。
有男生當衆爆粗口：“草，孟睿怎麽也那麽牛逼啊。”
“之前還說他跟楠姐——原來是這樣啊！”
老段也松口氣，最怕班裏不團結，他希望看到的是成績上的競争，而不是班裏惡性競争。
而顧亦非卻沒想到孟睿會過來，要知道孟睿之前還是姚絮楠的緋聞對象之一，他有些不爽。
更不爽的是，自己怎麽沒有想到呢？
資助這茬兒？
顧亦非一整天的好心情，就像是被戳了個洞，唏噓着漏了個精光。
但孟睿心思也敏感，跑了個飛快，讓顧亦非連瞪一眼撒撒氣的對象都沒有。
直到下課的時候，還有人在問姚絮楠，她到底做了什麽，讓孟睿一家那麽感激。
當然，還有人問起了她和孟睿的八卦，到底是不是真的。
姚絮楠都笑而不語。
沒問出什麽的女生們，心裏都有數了。
于是流言更厲害了。
比如姚絮楠被三個優秀的男生追！
原來孟睿不是湊數的啊。
姚絮楠被衆星拱月一般時，裴茈露卻像是被忽略了一樣。
和裴茈露剛來的時候相比，這些同學們變得更不好對付了。
她以為這些人都是頭腦簡單的，輕易就可以拿來當做攻擊姚絮楠的武器。
事實也是如此，但大部分的人，對她都是排斥的。
裴茈露坐在後排，手裏玩着手機，一點也不注意是在教室。
但沒人敢管她，也沒人想搭理她，補課期間學校也比較松散，沒有校長巡視。
她想着，雖然戴雨琳很廢物，其實也可以垃圾利用一下？
她正想得出神，一聲輕響将她拉回了現實。
現實卻如夢幻一般，因為顧亦非站在了她的面前。
裴茈露還沒反應過來，但臉卻做出反應。她揚起笑，看着來人。
顧亦非牽着唇角，眼神卻略帶冷意，他看着裴茈露，笑意越深。
“如果你不安分，我不介意讓你回到你該待的地方。裴茈露。”
顧亦非說完，也不給裴茈露辯駁的機會，就轉身離開。
裴茈露多久沒有聽過對方叫自己的名字，但此時卻是威脅，裴茈露卻是心寒到了谷底。
而再看向少年的背影。
他已經頭也不回地朝着某人走去。
顧亦非一回去，姚絮楠身邊的人都散了。
姚絮楠松口氣，心裏感謝顧亦非的威望，手裏扒拉出作業吭哧吭哧地做着。
上課鈴響起時，姚絮楠已經做了兩道數學題。
她有些偏科，以前是父母說理科好找工作，所以她選了理科。
而現在依舊沒有換班，只因為她已經有了基礎。
正仔細思考第三題，她的胳膊肘被碰了碰，筆尖在草稿紙上嘩啦出長長的痕跡，她微微轉頭，從一摞厚厚的書堆裏看過去。
顧亦非正把一張紙塞過來，看上去就像是随手在哪裏咔擦撕下來的，字跡比起之前應付試卷的潦草，卻給人以豪邁的錯覺。
姚絮楠擡眼，看了看顧亦非。
顧亦非把紙從姚絮楠的胳膊肘下面推過去，姚絮楠擡了擡胳膊，看見紙上的字。
顧亦非：你讓孟睿把錢拿回去，以後我資助你。
姚絮楠疑惑，看向顧亦非。
姚絮楠落筆：可是你已經給了我很多錢了……
姚絮楠把紙又推回去。
顧亦非還是頭一次跟人寫小紙條，第一次是新鮮的，但內容卻讓他有些不爽。
顧亦非：所以你已經有錢了，孟家的就不用拿了。
姚絮楠的字跡也跟着潦草了。
姚絮楠：我比較喜歡用成績來拿獎勵，這會讓我很有成就感。
白送錢還沒有讓人得到成就感的顧亦非：“……”
顧亦非：行，我也給你設個獎，金錢的砝碼不夠，我還附加你一個吻？
紙條被推過去。
姚絮楠看了看紙條，就差拿放大鏡怼上去。
她落筆，又提筆，反複幾次後，她跟丢什麽燙手山芋一般把紙條扔了出去。
然後，姚絮楠把高高的那摞書拉回了她和顧亦非的胳膊肘位置，擋住對方再要傳信的可能。
顧亦非唇角微微彎起，這兩天他笑得很多，但每一次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他看着紙條，眼睛眯起。
姚絮楠：我拒絕！我還想考985，211！
作者有話要說： 鋪墊原女主出場，打腦殼。
謝謝君見笑兮地雷~
謝謝南嶺晚涼灌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