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手撕賤人
這下子可精彩了,左輕侯為了左明珠那是傷心欲絕,結果到頭來女兒居然是在騙他,左輕侯愣愣道:“明珠,這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要騙爹呀!”
左明珠眼睛一紅,委屈道:“爹,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和薛斌哥哥是真心相愛,可是你和薛衣人卻是死對頭,正好薛斌哥哥的未婚妻施茵小姐有了心上人,我們這才想出了借屍還魂的計劃,施茵假死,然後找一具屍體冒充她,她就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雙宿雙飛,我假裝是施茵回魂,就可以嫁給薛斌哥哥。”
張簡齋見事情暴露,拱了拱手一臉慚愧道:“此事也不全是大小姐的錯,是我喂大小姐吃下了八彩珠蘭,大小姐才得以假死。”
左輕侯氣得渾身發抖,差點沒暈過去:“什麽?你也有參與!”
撲通一聲,左明珠跪在了左輕侯面前:“爹,你就讓我嫁給薛斌哥哥吧,您的養育之恩明珠永生不忘!”
聽到這句話,黃蓉一聲冷笑,嘲諷道:“永生不忘?只怕你從來就沒把你爹對你的愛放在心上!你看看你爹,他為了你的事神魂恍惚,都憔悴成什麽樣了?當你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假死的時候,你爹哭得是悲痛欲絕,我們外人看了都心疼不已,你可有半分後悔?當你看到你爹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時候,竟然還能坐在床上接着演戲,簡直是狼心狗肺!無恥至極!我黃蓉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不要臉的女兒!”
左明珠被這一通指責臊得臉紅,她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個小賤人,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往我身上潑髒水了!假死不過是一時之計,等到我嫁給了薛斌哥哥,自然會回來告訴爹真相!用你在這裏指點江山?你今天又往我身上潑黑狗血,又讓我淋童子尿,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放過我?”黃蓉仿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身為東邪之女,從來都是在江湖上橫着走,只有她讓別人受委屈的份,沒有別人委屈她的份,于是黃大小姐笑語盈盈地走到左明珠身邊,啪的打了她一個巴掌:“姑奶奶今天教你個乖,這世上不是什麽人都能惹的,我的身份,只怕你得罪不起!”
“你!”左明珠捂着臉,看向了她爹,一雙眼睛幾乎要噴火:“爹,她打我!”
然而一向心疼女兒的左輕侯這回卻是傷透了心,将頭扭向了一邊,默認了黃蓉這一巴掌。
左明珠簡直不可置信,拼命的搖着頭,眼淚下雨似的流下來:“爹,你為什麽不管我?她可是當着你的面打我啊!”
黃蓉仿佛髒了手似的,拿出繡着蘭花的手帕擦了擦手,把左明珠往死裏怼:“你可得了吧你,還好意思怪你爹,我要是有你這麽個女兒,只怕恨不得把你掐死在襁褓裏!我今天在擲杯山莊可真是大開眼界,世上居然還有人能夠在傷害了自己爹爹後滿腹委屈,仿佛爹爹欠了自己一樣!真心相愛?你的愛好偉大呀!用你爹的心頭血來促成你的愛,能不偉大嗎?那個什麽薛斌,真是孬種!”
左明珠聽到黃蓉罵自己的心上人,頓時忍不了了:“不許你侮辱薛斌哥哥!”
黃蓉一副我偏要侮辱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怎麽?我說錯了?身為一個男人,不能承擔起責任,主動化解兩家的仇怨,反而要自己的女人以這種方式來傷害自己的岳父,不是孬種是什麽?呵,借屍還魂,虧你們想得出來!你以為你變成施茵就可以成功嫁過去了嗎?你信不信,如果你爹用盡了方法也不能把自己女兒的魂叫回來,他絕對會殺了你!”
左明珠想也不想就反駁道:“怎麽可能?我爹一向樂善好施,仁義無雙,怎麽可能會殺了我!何況……這是我的身子啊!”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左輕侯開口了,他幽幽道:“若真到了那種地步,我确實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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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珠看着左輕侯不帶任何猶豫的眼神,忽然覺得脖子一涼,生出幾分後怕來:“為什麽?”
左輕侯道:“我的女兒死了,憑什麽讓別人借她的身子活在世上?明珠啊,這一步你真的算錯了。”
左明珠一時間吓得不敢說話。
黃蓉:“一看你就是看多了《牡丹亭》,鬼怪之事一向為人所忌諱,別說是你爹,就是施家莊,也絕沒有你的容身之處!更別提是被薛家娶進門了!人就是人,鬼就是鬼,人鬼殊途,這個世界對異類的殘忍是你無法想象的!”
說完,黃蓉再也沒有興趣在這裏呆下去,這陸小鳳和老頑童道:“看來這鲈魚脍是吃不成了,咱們走。”
陸小鳳問:“去哪兒?”
黃蓉邪魅一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咱們這就去施家莊,收拾另一個不孝女!”
當天晚上,施家莊正在為小姐守喪,忽然間三個陌生人闖進來,為首的姑娘沖進靈堂,掀開棺材板,把小姐給抱了出來。
施茵的母親花金弓見了氣的眼睛都紅了,怒吼:“我殺了你們!”
黃蓉揭開屍體臉上的人,皮面具,道:“夫人別急,你看看這是你的女兒嗎?”
花金弓震驚了,随之而來的就是憤怒和質問:“是誰?誰敢調包我女兒的身體!”
花金弓拽住一個丫頭:“是你?”
丫頭驚恐的搖了搖頭。
花金弓又去拽另一個,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母親:“還是你?”
丫頭連連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黃蓉阻止了花金弓瘋狂的行為:“夫人別急,你女兒根本就沒死,她為了和她的心上人私奔,故意假死罷了,夫人開始趕緊去抓人吧,不然這人都跑得沒影了。”
花金弓聽了氣憤萬分:“她一定是跟着葉盛蘭那個戲子跑了,這個不孝女,她好大的膽子!”
于是乎,正準備坐船離開故土的施茵和葉盛蘭這對鴛鴦,就這樣被活生生的折斷了翅膀,眼看着馬上就能比翼雙飛,卻被施家莊的人帶了回去。
祠堂中,花金弓鐵青着一張臉站在牌位前,施茵跪在地上眼睛都哭腫了:“娘,你不能這麽對我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如果一定要我嫁給薛斌的話,我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花金弓可沒有左輕候那麽溫柔,她一向就是方圓十裏有名的母老虎,這會兒子氣性上來了,一個巴掌打在施茵臉上,打得她腦袋嗡嗡響:“以死明志?好啊!那你倒是再死一回我看看!還真心相愛,真心相愛個屁!施家的臉都被你丢光了!你知不知道良賤不通婚,葉盛蘭一個戲子,你要是嫁給了他,施家所有的女兒都嫁不出去了!”
施茵哭着說:“我不會連累施家的名聲,只要能嫁給葉郎,我願意從施家族譜中除名!”
花金弓聽到這句話簡直是怒火中燒,一個沒忍住,一腳踹在了施茵身上:“為了一個戲子,你居然要抛棄你的家族,你的腦子裏都是屎嗎?你以為你嫁給葉盛蘭能有什麽好日子?娶為妻奔為妾,你這一輩子都會被人指指點點,而且葉盛蘭養得起你嗎?你這十八年在施家是錦衣玉食,葉盛蘭能給你什麽?還有臉說要從族譜中除名,先還了這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再說!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女兒來?”
花金弓給了黃蓉一千兩封口費,又罰施茵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至于葉盛蘭,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五十棍,關在柴房裏。
然而這件事還沒完,第二天,一個叫做石秀雲的姑娘敲響了衙門的大門,狀告薛家莊的薛斌偷盜她姐姐屍體,現在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
這還了得,薛家偷屍案那是吸引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衆,大家都等着看薛家的八卦,縣太爺琢磨着薛家的人不好惹,薛家老爺血衣人的稱號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肯定不會讓官府拿了他的兒子,于是他特地吩咐捕頭,換了個名頭上門。
于是乎,衆目睽睽之下,捕頭帶着手下的人敲響了薛家的大門,一臉嚴肅道:“有人狀告薛家公子薛斌始亂終棄,搞大了姑娘的肚子就不認帳,趕緊跟我們走一趟吧!”
薛斌素來是個風流的性子,只不過在左明珠面前隐藏的很好,猛的聽到捕頭這樣說,頓時心虛的不得了。
薛衣人看他這副表情就覺得捕頭絕對沒有冤枉了他,氣的當場踹了他一腳,想着總不能讓薛家的骨肉流落在外,于是同意了捕頭帶人走。
結果薛斌到了衙門,一看到石秀雲就知道事情不對,自己這是中計了。
石秀雲見到薛斌也是激動萬分,撲過去就在他身上咬了一口:“說!說!你把我姐姐的屍體弄哪去了?”
縣太爺豈容得在衙門之內如此放肆,連忙讓衙役們将兩人分開,薛斌一開始抵死不認偷盜屍體的事,然而縣太爺的手段多的是,他為官多年,辦案經驗豐富,三兩下就把事實真相給套了出來。
原來,石秀雲的姐姐石鳳雲早已病入膏肓,薛斌正是看她年紀身材都與施茵差不多,所以才挑中了她的屍體,就等着她死。
“我沒有偷她姐姐的屍體,那屍體是我花一百兩買來的。”薛斌信誓旦旦道。
“買來的?我同意你買了嗎!薛斌,你好不要臉!”石秀雲掏出薛斌給的銀子,用力朝他臉上砸去:“你們這些狗男女,自己滿腦子情情愛愛就算了,還要拉上我姐姐,讓她不得安生!”
說完,石秀雲又抑制不住怒火,沖上去對薛斌拳打腳踢。
這一回縣太爺沒攔着,等打得差不多了,一敲驚堂木,判決道:“薛斌污辱屍體,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限薛家莊今日之內将屍體歸還,厚葬石鳳雲。”
外面傳來了吃瓜群衆們熱烈的歡呼聲,這又是假死又是借屍還魂又是偷盜屍體,一樁案子牽連了左、施、薛三個大戶人家,真是波瀾壯闊。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甚至都傳到了皇上耳朵裏,皇上見縣太爺處事公平手段也犀利,就給他升了個官兒,可謂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