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雍州,百年前的南寧
“說來……這裏是哪啊……”我望着一片荒涼的城鎮,那個街道,根本就是請不起群衆演員抓了幾個攝制組的來亂晃,看着都覺得那麽眼熟。
“這裏是雍州。”獨孤秦岚讓馬車停下,我雙腳下地頓覺一片涼意襲上心頭。
“蠻荒之地。”魏叔正準備打發馬夫找個地方栓馬,找了半天也不見有一家客棧能供人歇腳,但他說什麽也不願意再坐上馬車了。
“可憐的魏叔,今天晚上只能喝清水粥了。”我已經十分控制着讓語氣盡量表示出同情,只可惜臉上還是喜于形色。
其實馬車旁就有一家獨飯館,但方圓幾裏內似乎也只有這一家飯館,一見到客人就立刻将招牌收了進去,所以看起來真有些詭異。
“啊,肚子好餓啊。”我在馬車旁伸胳膊踢腿,馬車坐久了還真的很累。我正準備向飯館內走,卻被獨孤秦岚一把拉住。
“偌大的雍州連幾個人都沒有,更不要說街市了。為什麽這裏獨獨開着一家飯館,而且一見到外來的客人就收招牌。說不定是江湖人士的彙聚點,我們還是少惹為妙。看看附近還有沒有別的飯館吧。”
果然是不願惹事的主。我的胃中像是被掏空的一樣,我向獨孤秦岚以眼神提出不滿的抗議。
獨孤秦岚眼看就要心軟,該死的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飯館旁孤零零的一面旗子挂在一根長竹竿上,上面醒目地繡着“土生飯館向左三十裏”
“哦?行當競争嗎?廣告都打到別家的店面前叫板了。”獨孤秦岚饒有興味地看着這面旗子。
“三十裏?!”我都快笑出來了,并不是對這個數字有特別的好感,而是這個路程的遙遠客觀性需要我們乘馬車。我回頭向魏叔抛去一個陰慘慘的笑容,指指他身旁的馬車,示意我們還要乘車走很遠,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爺您一刀給個痛快吧,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
“我看,我們還是走路吧。”獨孤秦岚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管家,尤其是常用偷聽打小報道的管家。這跟全班同學鬧起義要求更換小報告班長,而老師一聲不同意被集體駁回的性質一樣。獨孤秦岚到底還是老板,魏叔就是再愛打小報告也是為老板辦事。不過當同學們全員畢業後可憐的班長就不得不替老師背上黑鍋。我看看被我整得慘兮兮的魏叔,不禁思考起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什麽時候才能畢業呢?
獨孤秦岚從後面環抱上來,“你永遠都不能畢業,要一輩子待着陪我了。”
奇怪,難道這是所謂的精神交流?
三十裏走完後我已經徹底餓得虛脫了,馬車上的食物早讓獨孤秦岚用來堵羅衍帶來那個小鬼的嘴了,羅衍羅衍我上輩子絕對和他有很深的積怨。
一根獨樹一幟上有挂着一面相似的旗子,旗子上繡着“幸苦了,請往左拐後再行三十裏。”
獨孤秦岚盯着旗子看了好久,然後決定向左拐。
左拐後的三十裏走後我已經奄奄一息了,嗅覺四處尋找着也沒有聞出絲毫的食物香氣,獨孤秦岚半拖着我,四處張望,又發現了熟悉的竹竿和旗子“左拐後再行三十裏。”
獨孤秦岚毅然決然地拖着我左拐後行三十裏,我毎走一步吐一口氣。三十裏走完後幾乎吐不出氣了。
我擡頭絕望地發現極度相似的竹竿和旗子“恭喜您就快達到目的地,請最後向左拐行三十裏。”
TMD怎麽回事為什麽這種設定這麽讓人惱火讓讀者看了也會覺得無聊還要拿來折磨可憐的我啊!
獨孤秦岚攙扶着我,邊走邊安慰我快到了。
一陣食物的香氣飄了過來,我欣喜若狂地奔了過去!
飯館的門匾上書寫着幾個大字——土生飯店歡迎您!
咦,真奇怪,是我餓暈了還是雍州的飯店都長得一樣?這家飯店簡直和我們下馬時看到的那家長得一模一樣。
“這家飯館和我們剛才見到的那家好像是不是?”我回頭問獨孤秦岚。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同一家。”獨孤秦岚笑眯眯地答道。
“同一家?!”我驚異道,“可是剛才那家沒有招牌啊!”
“只是剛才我們來的時候他把招牌收進去,現在又拿出來了。”魏叔似乎經過長時間的走路健身,已經完全神清氣爽,他摸着胡子嚴肅地說道。
“怎……怎麽可能……”我感到下一秒就要咽下最後一口氣。
“你看,我們的馬車還栓在那根竹竿上呢!”獨孤秦岚指指那根孤零零的竹竿,馬車夫笑容可掬地朝我們打招呼,“少爺,你和羅敷公子散步回來了?”
散……散步?!狠狠地瞪了獨孤秦岚一眼。
“對不起,敷兒,我看這家飯館那麽詭異,所以就想觀察一下它的周邊地形。”
那口氣幾乎要滑下咽喉了。
“不過這家店的店主看來是要告訴我們方圓百裏內都不會有其他的落腳點,看來我們剛來就受到了警告啊。”
“如果那個店主說人話,”腦中浮現出和諧的一幕——和藹可親待人熱情的店主:“附近沒有其他店面了,請到我們這來歇息吧。”活潑可愛伶俐美麗的我;“好啊好啊。”
我們這三十裏乘以四到底算怎麽回事啊!
“如果他能說人話,我就直接把他剁碎了扔入邕江喂魚!”
那口氣咽下去後,我精神抖擻。
我踹開那件飯館的門,獨孤秦岚和魏叔跟在我後面,就像踢館時的場景。
“怎麽樣,是不是很帥?”我盡量擺出最兇惡的眼神,回頭問獨孤秦岚。
獨孤秦岚和魏叔都毋庸置疑地點了點頭。
“客官裏面請。”這種拽得要死的聲音絕對不是一個店小二應該發出來的。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萬般不情願地收拾幹淨了一張桌子,我們坐了下來。
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兩彎黛眉下一雙稚氣未脫的吊稍眼被掩蓋在細軟的眼睫下,細嫩的鼻梁已經有着少年英氣的挺拔,下面的薄薄紅唇與眼睛相得益彰,整張臉給人的印象就是——拽。
“你們這有什麽菜?”我用類似少年的語氣問他。
少年張嘴便報了起來,清爽剔透的聲音還夾帶着一絲稚嫩,但絕對吐字清晰順暢流利。
我聽了半天,模仿少年的語氣,從他剛才報的菜中截下一段,“水晶牛肉包黃金炸蝦爆炒腰花雲炖土雞荷香白切鵝糖醋紅燒魚油煙烤肉”
簡直就像錄音回放!我沾沾自喜起來。
少年愣了一會,飛速地記了下來,便被旁邊的客人叫去倒茶。
“好生俊秀的孩子,怎麽來到這種黑店來作跑堂呢?”我小聲地嘀咕着。
“我們這裏可不是黑店哦。而且他是自願來這裏工作的,趕都趕不走。”一個詭異的聲音從後響起。
“咦!“我猛然回頭,一個和師父差不多的三十歲大叔站在身後,眉宇和高挺的鼻梁間透着濃濃的成熟味道,充滿笑容的嘴角有顯露着一種孩子般的頑皮。
“我是這裏的店主。”他笑着進行簡潔的自我介紹。
“外面那些旗子是你豎的?”我一同樣燦爛的笑容回禮。
“是的,很有提示作用吧?”他一臉自豪。
“嗯,真幫了我們大忙呢!”我一臉感謝。
看我晚上不讓你這一臉自豪變成驚詫加悲痛。
“你幹什麽!”清秀的店小二突然大叫起來,捉住一個肥胖油膩,臉上寫滿猥瑣的中年那人的手。
“哎喲,別捉疼了這只小手。”中年男人笑容猥劣,真是讓人惡心的調戲過程。
“你不幫他?”我回頭問。
店主拿過算盤,難道是傳說中的神算子?
店小二扭過中年男人的肥手,不顧男人的大聲喊叫,将他擠成扭曲的一團肉甩了出去。
“大哥!“旁邊幾桌的人叫喊着,抓過手邊的刀向少年劈去,少年靈巧一閃,刀劈在橫凳上,少年随手抓過其中一人猛地向桌面摔去,桌子成了碎木片。
店主迅速地撥動算盤,“一張桌子,梨花木的,嗯……三十兩。”
少年繼續發飙大肆毀壞着店中的硬件設施,一個被踢出窗子撞壞了窗框,一個被甩向櫃臺,腦袋碰碎了三壇陳年竹葉青,三個被直接用長凳卡在角落後一頓飽揍……
“啊啊,一共是四百兩,要從你這個月的工資裏扣除。”店主在一陣煙霧後,發現自己的店已經成了廢墟。
“嗯,每次都這樣,真想直接申請遺産保護算了,這家店可是百年字號呢!”
少年抓過那行人的兵器:“玄鐵的,都當掉應該能幫你開家分店了。”
“呵呵,那真不錯。”店主笑咪咪地接了過來。
黑店,絕對是黑店!
“這裏怎麽會有玄鐵刀?”獨孤秦岚放下茶杯,向店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