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及久伴

第13章

第二天早上7點，林旭醒來的時候，他正卧在唐青懷裏，倆人像對蝦一樣疊在一起，頂在他臀縫間的是唐青已經擡頭的欲望，沒錯，唐青晨勃了。

林旭不由自主的往前挪到了一下，身後的人立馬收緊了手臂，把他撈回到身前，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就抱會兒，不動”，林旭又紅了臉，僵在唐青懷裏一動不動。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唐青伸手摸過來一看，是付玉。

電話剛剛被接起來，付玉的聲音就炸開了“李歲宴那個癟三兒，不要臉。哥，你之前那篇論文，他直接把自己名字寫在了編撰那一欄，居然有臉把你的名字寫在修訂那一欄，字體還小了不止一輪兒，握草，擺明了空手套白狼，不是我今天突發奇想上了下醫院論壇，還他麽蒙在鼓裏呢，這事兒你不知道的吧，沒同意的吧！”

唐青抱着林旭坐起來，林旭翹起耳朵想聽聽電話裏的聲響，唐青往一邊靠了靠，拍了拍林旭的屁股，柔聲道：“乖，去洗漱”，林旭皺了皺眉不情不願的套上衣服褲子去了衛生間。

“哥！你跟誰說話呢！！你你你你你你？？”付玉暫且擱置了剛剛的怒氣，一臉震驚。

唐青笑着單手套上一條運動褲，穿上一件薄毛衣，抱着筆記本往客廳陽臺去，他家陽臺是封過窗戶的，所以平時間陽臺也是通着暖氣的。坐在藤椅上才悠悠的答道：“我沒授意給他這麽幹，那篇論文他什麽時候發的？”

“就昨天吧，你上網看看吧，反正好幾家大媒體都約他去講壇呢，真的氣死了，你沒日沒夜熬出來的成果，直接給架空了，不對，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付玉顯然很不滿他哥的這種帶跑話題的作為。

‘好家夥，怪不得假批得這麽爽快啊’唐青一邊翻着網頁，一邊說：“這樣的話，算不了侵權的，我的名字也還在上頭。只是坑了導師給我這麽好個課題方向。”換着之前唐青肯定得以牙還牙，不過現在心情好，也不想多計較，于是繼續道：“算了，大不了之後我不出面寫論文了嘛，我想他之後也應該沒臉找我了”。

“可不是，再也別幫那個老禿驢了，媽的，氣死了，你說他偏偏又不全吞了，他還假模假式的寫上你的名字……不是看在爸爸跟他有點交情，我非手撕了他！”付玉這頭顯然又被他哥繞回了主題，還沒吐槽完，這頭林旭就揉揉睡眼惺忪的眼角，倚靠在陽臺推拉門旁問：“早餐吃黑米粥嗎？我現在去熬”

唐青朝林旭招招手“過來”

林旭兩步跨到唐青跟前，唐青把電腦順手放在玻璃圓桌上，站起身，将電話舉遠了一點，一手擡起林旭的下巴，在嘴角輕啄了個啵，林旭紅着臉推開唐青，噔噔的跑進了廚房，唐青笑意刻在眼眸裏，坐下才把手機又放回耳邊。

付玉那邊已經石化了一輪，剛剛那可疑的啵聲，明顯就是在……“哥！哥！！哥！！握草，大清早就這麽熱情的嗎？啊啊啊”

“怎麽了，有問題？”唐青話裏藏着膩死人的酸臭味道

“那……那是小旭旭！！！？？？”付玉捂着嘴回憶着剛剛林旭的問話

唐青慢條斯理的關上電腦，淡淡的說：“嗯”

“握草！這半個月前不還變扭着嗎？怎麽今天就這麽勁爆了？”付玉覺得一大清早被李歲宴惡心到的情緒一掃而空。

“就這麽回事兒呗，先就這樣，我去看看早飯的形成過程，拜拜”唐青按掉電話，随手放在桌上，就溜進了廚房看林旭準備早飯。

“這個要煮多久”唐青走到爐竈前一把摟住林旭，林旭愣愣的指了指電壓力鍋上的數字說：“十五分鐘就能好，你去洗漱吧”

唐青的指腹在林旭腰際打圈，笑道：“嗯，等洗漱完還有時間給你個早安吻”，林旭轉頭迷茫的看他，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臉，喃喃道：“剛剛……剛不是吻了麽”唐青笑着搖搖頭去衛生間洗漱了。

林旭在廚房裏守着熬粥，一邊思索着剛剛付玉的電話，他也沒具體聽清什麽，但是又聽見李主任的名字，正在腦子裏編排劇情的時候，唐青黏黏糊糊的又從後面一把抱住了他，把下巴擱在林旭的肩頭，輕聲問：“想什麽這麽入神”

“沒……沒什麽”林旭垂着眼手裏握着粥勺把玩，唐青也不多問，掰着林旭的下巴就咬住了那張小嘴巴，細細的啃，慢慢的舔。薄荷味順着舌尖探入了林旭的口腔，唐青只感覺林旭呼吸都不暢快了才把人放開，大指姆摩挲着林旭的下巴輕輕一笑說：“這才叫早安吻”

林旭臉上一片緋紅‘這速度是有是有點太快了點’突然的親密讓林旭很不自然。

……  ……

兩人吃過早飯，便一起出門去上班，路上林旭忽然問起早上電話的事問到：“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嗎？”，唐青專心開着車笑道：“沒什麽事，都是小事”，林旭撇撇嘴便不問了。到醫院停車場，本來想拉着林旭溫存的吻一會兒，無奈被林旭舉着拳頭拒絕了，翻身就下了車，等也沒等唐青。

唐青根本沒空多想，剛到值班室就接到了個緊急的心肌病手術，一做就是11個小時，病人搶救回來了，唐青脫掉手術服按着微微發疼的胃，靠在手術門上喘氣。

李功青立馬過去攙着唐青，急切的問：“唐醫生，你怎麽了，胃疼？”唐青點點頭，深呼吸幾下，拍了拍李功青的手臂示意他自己好多了說道：“沒事，老毛病”，“唐醫生，等會我幫你去打飯吧”李功青一臉殷勤搞得唐青都不好拒絕只能點頭說好。

李功青提着唐青的食盒正挑着菜，林旭就端着餐盤過來了，李功青笑着朝他揮手，林旭自然看到了李功青手上的食盒子，只是頓了兩秒也沒多問，倒是李功青先開了口：“你們腦外是不是也很忙啊！我們心外最近老有手術，這不，唐醫生都來不及吃上口飯，在值班室補眠呢！”，林旭點點頭：“嗯，喬醫生在業界很有名，到醫院過後很多轉院的病人”，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李功青打了一份糖醋小排後皺皺鼻子繼續說：“你說唐醫生這麽賣力幹嘛，忙得昏天黑地做出來的論文，卻被主任給架空了，也不見得主任做手術這麽積極啊，成天就知道去做什麽訪談節目”李功青邊說邊模仿着李主任講話的神情，林旭卻笑不出來，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為什麽李功青都能說，唐青卻不願意把事情分享給他？

……  ……

這醫院要是忙起來，就真的是很忙。等做完一個十小時的手術後，唐青攤在值班室才覺察已經有3天沒見到過林旭了，本來他今天該休息的，李主任一個電話把他叫到了醫院，這個手術本來主刀的不是他，可李主任找足了理由讓他頂包，無奈病患的安危始終得是第一位的，唐青也就接盤了，只是後來沒想到會出這麽多的幺蛾子。

唐青做完手術就相當于下班了，溜達到3樓在晃悠到第5次的時候，腦外科另外一個醫生在值班室都看不下去了，打開門朝唐青招招手，唐青擠進辦公室，笑着坐下，還沒開口，徐醫生就開口說：“小旭回老家了，說是有事兒，我就給他批了五天假”

唐青微微一怔，有點不好意思的問：“嗯，那您知道是什麽事嗎？”徐醫生搖搖頭，唐青努努嘴又問：“最近腦外是挺忙的吧？”，徐醫生摸摸自己的肚子，緩緩道“最近腦外是挺忙的，從7院慕名轉過來的比較多，畢竟喬醫生是個很出名的醫生，手術排得密密麻麻的，小旭也是辛苦，正好碰上喬醫生這幾天去臨市開研讨會了，我就給他批了五天假，讓他休息休息也好處理事情”，徐醫生笑着繼續說：“小旭回來就得一直跟着喬醫生學習了，我這馬上就到臨産期了”，唐青了然的笑笑，寒暄了幾句，便準備回家了。

剛走到醫院大門口正撥着林旭的電話，李媛就急匆匆地叫他，說早上那臺手術的病人出現了并發症，李主任已經進去主刀了，讓他去當副手。唐青也沒多想按斷還沒接通的電話，趕緊跟着李媛往手術室趕，這一臺手術下來都已經晚上9點了，病人轉到了ICU，情況很不樂觀。

“小唐啊，你已經盡力了”李主任面上挂着慰藉的笑意，唐青一皺眉心說‘明明就是你主的刀，我盡不盡力有什麽關系’點點頭也沒說什麽，收拾完後，唐青掏出手機給林旭撥了過去，可對面只有機械的女聲重複着已經關機，唐青微微皺眉，興許是有什麽事情在忙吧。也沒多想，兩天連軸轉得只睡了3個小時，躺在床上唐青就撐不住了，沉進了香甜的夢裏……

隔天一大早，唐青是被手機鈴吵醒的，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李媛那頭急切的說：“唐醫生，您快來醫院吧，昨天那個病人今早5點死了，現在事情鬧大了，醫院裏堆了好多記者”，唐青腦袋嗡了一聲，随便收拾了一下匆匆忙忙的去了醫院，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  ……

醫院大廳裏圍着不少記者，簇擁在最裏頭的李主任還是冠冕堂皇的說着客套話，話裏話外的意思都點明了唐青才是主治醫師，有些記者故意拿之前的醫療事故撺掇是非，說一個醫生兩次出現重大醫療事故是不是醫生的資質不夠，這頭唐青剛剛踏進醫院，一大波人就朝他湧過來，保安将唐青維護在中間，記者們争先恐後的舉着話筒問了不少問題，諸如“唐醫生，你是國外有名的醫學院畢業的學生，又聽說您父親是有名的中醫院博士，家裏是否買通學院手裏的學位是不是作假的”“還是說學藝不精，連續兩次造成重大醫療事故”，唐青眉頭皺得更山一樣，他心裏有怒氣，可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發洩，這傳出去就是把好多事情自己坐實了，記者都是會添油加醋來博取社會輿論的。

唐青不想解釋什麽，他現在只想找李主任對峙清楚，大廳人滿為患，看熱鬧的，跟着鬧事的，看病的，圍得是水洩不通，付玉好不容易快擠到唐青面前就被後面一個大姐差點撞得人仰馬翻，那個婦女穿着大紅的襖子，擠在人群裏的氣勢很足速度也很快，手裏還捧着個玻璃瓶子，付玉下意識覺得很不對頭也使出吃奶的勁兒跟在那個女人後面，等擠到中間，婦女抽開瓶子的木塞，眼見着就要把裏面的液體潑向唐青，付玉一陣高呼：“哥！閃開”，往前一躍撲住了婦女，瓶子裏的液體還是撒出來了，唐青避閃不及，滋啦滋啦的腐蝕掉了唐青深藍色的妮子大衣，是硫酸……撒在地上的還滋溜的冒着白煙，衆人都一陣後怕，保安已經壓制住發狂的婦女，婦女口中用污穢的詞語咒罵着，濃重的口音讓人聽不懂，一場鬧劇過後，在場的人被請到醫院的大會議室裏坐着，一時間氣氛很凝重。

好在是冬天，穿得厚，付玉也撲得及時，蘸到的硫酸并不多，可付玉還是執意要讓唐青去檢查一下，逼着他躺在病床上休息，眼角閃着淚花：“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當初我想你回來跟我一個醫院上班，也不會遇上這麽個……”，唐青拍拍付玉的頭笑道：“也不怪你啊，我當時也還想着這個李主任是爸的老識，以為會很照顧我，現在看來的确是很照顧了”，唐青嘆了口氣，回來這幾個月自個進醫院的次數都快趕上活二十年的了，搖搖頭說：“這事兒，可不能給林旭知道啊”，唐青想着那小孩上次醫鬧的作為，這次絕對會想找李歲宴算賬，付玉抹了抹眼淚悶聲悶氣地說：“都在一個醫院裏，再說都上電視了，能不知道嗎？”，唐青啧了一聲，沒準餘生他們都知道了，還別說林旭了。

“哥，李歲宴昨天淩晨三點又私自給病人動過一次手術，那時候值班的就兩個小護士，準是受了什麽威脅不敢說。之後病人四點半開始心律不齊，出現心髒停跳的情況，也是李歲宴組織的急救，五點一刻搶救不治死亡了。結果現在什麽屎盆子都往你身上扣，他怎麽不說後面幾次手術都是他主刀，在記者面前那副嘴臉真的是惡心”付玉吐出一口氣接着說：“上頭下個月要升主任了，他肯定不想你一個剛剛進醫院三個月的醫生跟他平起平坐，誰居心叵測人盡皆知”，付玉說得咬牙切齒的，電話鈴聲打破了付玉的氣氛，蕭一枝也聽說了事情，正往醫院這邊趕，富二代的用途就是拿錢擺平能擺平的人，蕭一枝在電話裏說新聞已經攔下了，保證不會在電視上播出，唐青笑罵：“可以啊，小姨子，真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

而後唐青接到一個他三年都沒有接到過的電話，唐父在電話裏的語氣很是威嚴，仔細詢問了事情的過程，唐青也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說了，末了唐父還讓唐青好好休整，這個事情他會出面處理，并且誇贊了之前唐青那篇論文，一切來得得很突然，付玉在旁邊臉上都笑開了花，父子兩個能因為這個冰釋前嫌，也算得上因禍得福。

在醫院裏休息了兩天，林旭的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的狀态，讓唐青頗為擔心，付玉和蕭一枝都說他是有教養癖，無時無刻都想看着人，唐青笑着不反駁，他的确是個占有欲十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