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對不起……”
何念念說完之後就低下頭去, 甚至不敢去看顧響的眼睛。
她不想告訴顧響之所以不覺得大家都會喜歡她就是因為她曾經被無數的人讨厭。
她害怕顧響知道這些，知道過去的她是什麽樣的。
明明才說了要像餅餅一樣, 敢于直面人生和命運的, 可是她到底還是做不到。
顧響輕嘆了一口氣。
何念念并不知道其實他已經從劉老師那兒知曉了一中發生的事情。
所以他實際上是知道何念念剛才的質疑和自嘲不過就是因為那些校園暴力摧毀了何念念的自信。
之所以想讓何念念告訴自己只是因為他想讓何念念勇敢地面對過去，他希望何念念可以放下, 可以走出那些陰霾，解開心結。
但是似乎他還是着急了些。
他摁了一下眼眶，又一次地後悔為什麽沒有早點認識何念念。
那樣他就會早早地把她護在自己的身邊，絕對不讓她受一絲的傷害。
何念念只覺得那一口氣好像直接嘆到了她的心尖上, 整個胸口都憋悶發堵了。
她好嫌棄這樣的自己, 覺得自己實在沒用。
心裏冒出來一個聲音。
為什麽就不能勇敢一點呢，跟他說吧，痛快一點，讓他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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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一個聲音卻在吶喊。
不能說, 絕對不能說。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至于為什麽不想讓顧響知道，她卻沒有細想。
兩個聲音争論着，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顧響眸光閃了閃，到底是沒有再逼她，而是問她急不急着回去, 不着急的話就帶她去一處地方。
何念念原本就覺得剛才拒絕了顧響的問題有些心虛，所以直接就同意了。
那個地方離的不遠，坐了十分鐘左右的車就到了。
車子停在一處街角，順着路口的一方圍牆繞過拐角，又行了數十步後, 就是另一番天地。
綠樹成蔭，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蜿蜒曲折地伸向了遠方，在那路的盡頭依稀可以看到一幢房子，邊上有一個不大的湖泊，湖水清澈見底，湖面上倒映着藍天白雲，就好像是畫卷一般，底下的游魚和水草清晰可見。
這兒的風景優美，環境安靜，甚至看不到人影，誰會相信一街之隔就是市中心，人頭攢動高樓聳立，不是金融中心就是商業綜合體。
就好像是這處桃花源被設了障眼法一樣。
兩處世界截然不同，卻又真真實實的存在着。
圍牆将熱鬧喧嚣現代完全地隔離了，這兒安靜祥和，它就好像是遺世獨立的仙子，安靜地卧在這一隅，獨自綻放美麗，靜享美好。
何念念怔了半天，有些不敢置信。
明明前一刻還在繁華紅塵，這會兒已經置身仙境了，若不是她确認眼前所見并非虛妄，都要以為自己跟愛麗絲一樣在夢游了。
“這是公園麽？我怎麽以前沒來過？”不光是沒來過其實都沒聽說過有這個地方。
其實這兒是顧家私有的土地，并不對外開放，外人當然不知道。
何念念也沒留意到在圍牆拐角的地方是有人守着的，就算有人發現這裏別有洞天，想要進來一窺究竟也是不可能的。
顧響倒是沒有多解釋，而是指了指湖邊，提議去那兒轉轉。
湖的面積并不是很大，邊上有嶙峋的奇石，草叢中偶爾開着幾朵不知名的野花，有紅有粉，掩在其中，煞是可愛。
兩個人沿着湖慢慢走，風輕輕吹着，帶着湖水的濕意和清冽，鋪在臉上，很是舒服。遠遠望去，他們兩個是那般的般配和諧，無論身姿容貌人品都是上上，配合着這般美景，就好像是一幅水墨畫。
何念念不時地看一眼顧響，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你是不是生氣了？”
“什麽？”
“就是我，我剛才不想告訴你。”她咬了咬唇，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沒有。”顧響停下腳步，語氣認真道，“為什麽這麽想，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
何念念聽完，更加覺得自己對不起顧響了。
顧響摸了摸她的頭發：“你既然不想說肯定有原因。”
何念念輕輕唔了一聲。
“等你什麽時候願意告訴我了再告訴我。”
“那如果我一直不說呢。”
“那就不說。”顧響忽然笑了笑，俊美的眉目灑脫又淡然，自有一番傲然之氣，“沒有人可以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
何念念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鼻子染上了一點兒紅。
“走吧，那裏景色更好。”顧響指了指前面。
何念念點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十幾分鐘後，終于到了顧響說的那處。
這個角度看過去果然景色很好。
時近傍晚，夕陽漸漸西沉，太陽的顏色由豔紅變成了暖暖的橙紅色，倒映在湖水之上，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雞蛋黃，邊上的雲朵也被她染上了五彩的霞光，就好像是仙女的雲裳。
偶爾天際飛來一只水鳥，拍打着翅膀很快地從水面上掠過，激起了一層層的漣漪，那水波就四下散開，一圈一圈越來越大，直到消失不見，水面再一次地恢複了平靜。
何念念順着石頭的側面坐了下來。
顧響說：“我以前經常來這，算是我的秘密基地吧，有時候心情不好，就會過來坐上半天，然後就什麽都不算事了。”
顧響撿了一顆石子，往上抛了抛，神情看上去灑脫又肆意，“我這漂石頭的技術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他轉向何念念，眉目間露出一點兒驕傲。
“給你表演一下。”
他說着眼睛微微眯起，那一瞬間，他周身的氣質一下就變了。
眼神帶着淩厲肅殺，如同一個絕世的高手，薄唇微抿，矜貴又冷傲。
下一秒，石頭從他手中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随後像是成仙了一樣，那塊石頭在水面上連續跳躍了十幾次後才沉入了水底。
何念念覺得自己簡直是見證了奇跡，不可置信地望着石頭消失的地方，像是恨不得要去檢查那塊石頭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腳了。
“好厲害。”她喃喃道。
在喜歡的人面前秀了一把的顧響聽到何念念的話以後心情舒暢。
他以前從來不屑做這種事情，可是碰到何念念之後，似乎也沒什麽不可以的了。
“你要不要玩？”
何念念搖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會。”
“很簡單的。”顧響向她伸出了手，提出了邀請，“來，我教你。”
何念念心中也蠢蠢欲動，看着面前的手，忍不住把手搭了上去。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抓緊了，然後被顧響拉了起來。
顧響同她示範了一遍，又說了一些心得和竅門，然後幫何念念挑了一塊石頭，遞給她：“試試。”
何念念看着手心裏那塊不起眼的黑色石塊，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剛才顧響告訴她的方法。
只是看着容易，真自己做起來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她怎麽擺都覺得不對勁，動作也有些別扭。
她虛心地看向顧響。
“對嗎？”
“手往後偏10度，腰再往左側一點，右腿彎曲。”
何念念是個好學生，認真聽完後，按照顧老師說的做，但收效甚微。
顯然還是不得要領。
顧老師望着心愛的學生，決定“犧牲”自己，親自下場指導，他繞到何念念的身後，右手抓住了何念念的手腕，雙腿抵在了何念念的後面，看上去就好像在擁抱她一樣。
何念念的心怦怦直跳，鼻息之間全部都是屬于顧響的氣息。
她側過頭，一眼就能看到顧響的臉。他的鼻梁很高，眉骨生的如同雕刻一般，相貌就算在這麽近的距離下也是無可挑剔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念念也不例外。
她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顧響發現了她的反應，唇角微微勾起，嗓音帶着一點點的慵懶還有一點點的誘哄：“好看麽？”
何念念一下被抓了包，下意識往後躲，然後她的後背直接撞到了顧響的胸膛上。
就算是隔着衣服，也能夠感覺到顧響的體溫。
那麽灼熱，就好像能夠把她融化了一樣。
何念念只覺又羞澀又尴尬，好在顧響倒是開始一本正經地教學了。
“你看，手下一點，要放在這個位置，身體後仰，腿……”
“注意動作，速度要快。”顧響扶着何念念的手腕，“好，現在，聽我的口令。”
“3！”
“2！”
“1！”
當喊道1的時候，何念念的手腕被顧響帶動往前送，那塊普通的小石頭就好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直接飛了出去。
它就像是一只雨燕一樣，在水面上輕輕地掠了過去。
何念念目不轉睛地盯着，确認它居然一下子跳了整整五下。
雖然跟顧響比起來略微遜色，但是何念念已經覺得相當滿意了。
要知道這可是她的第一次嘗試啊。
當然她還記得主要功勞是顧響，沒有他手把手地教自己就不可能一下就成功了。
“5下，跳了5下。”她雀躍地轉向了顧響，忙不疊地同他分享這份喜悅。
恰好顧響也正好在同一時刻扭過臉來。
雙唇擦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