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放入油鍋裏似得煎熬難安,既有種不想聽的痛苦,又有種隐隐的期待歡喜。“如果不是關乎生死大事,又比較震撼的話,還是多醞釀醞釀斟酌斟酌吧。“梓淑眼睛直直盯着正袅袅冒着白氣的水面,聲音低緩,像是怕把白氣驚散。
“呵,我都已經醞釀出一壺酒了。”少年清越的笑聲在室內激蕩,唇紅齒白,白白的牙齒像糯米糕一樣白糯,梓淑在內心想道,”其實,關于這個,我已經考慮了許久,輾轉反側,糾結難眠,終于抵不過內心的呼喚。“
”恩,我只想好好修。。。“梓淑略有幾分躊躇為難地開口。
”我想入玄天宗門下學藝。“少年堅定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正蹙眉想怎麽委婉拒絕而支支吾吾的梓淑。
”無心想。。。什麽!!!你要入我玄天宗?!“梓淑驚訝的一不小心将案上的酒壺打翻,白玉酒壺幾個翻滾,從案上滑落入溫泉池裏,彌漫的白氣中,白玉酒壺和白玉溫泉池壁看起來像融為一體般,難以分辨,淡緋色的酒在水裏開出了一朵極淡極淡紅色的流動的花,向整個池子蔓延伸展開去,形狀越來越大,顏色越來越淡,最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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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戰鬥力爆表的九尾玄狐一族的少主,竟然要來我玄天宗學藝,別逗了。梓淑在偌大的鎏金紅木大床上輾轉反側,聽到他誠懇的提議後,驚訝不已的勉強敷衍了幾句後就說要好好想想就渾渾噩噩的走回大師兄他們所在的宮殿,把他們趕到一個房間後,成功霸占了一個豪華大套房。不是說玄天宗不夠強,而是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怎麽比。一個是辛苦修煉突破極限才能走上大道,而後者則是一出生直接站在大道的頂端俯視衆生,都是投胎小能手啊。要去玄天宗學藝?!來踢館還差不多!梓淑憤憤吐槽。而且他從一出現到現在,身上的疑點太多了,就是對自己的态度也越來越暧昧,梓淑自認為沒有什麽感情能在只見了一兩面後,就能付出這麽多,生死相随,再美也是一樣,當然華千裳那種自帶女主光環者除外。如果這種感情是真的反而更可怕,誰知道是不是自己也帶着什麽女配光環,金手指而導致的,一旦失去了這些,這種感情又能剩多少呢,或者遇到光環和金手指更大的,這種感情會轉移複制到別人身上嗎。梓淑自嘲的想想,可能因為前世的一切,導致自己現在對一切感情都很消極悲觀。
”少主“風流俊雅的公子哥輕搖折扇,嘆了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次為什麽突然下山,但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你對這位女仙有幾分感情。作為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我友情提醒,以你別扭怪異的性子,注孤。好了,說真的,當有了選擇的決定時,就不要猶豫不要後悔,不然選哪個都是錯。“
緋衣少主聽着這位經驗老道從不失手的某方面的常勝将軍,第一次沒有反諷回去,而是沉默的望向窗外。
窗外月明星稀,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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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了,各位“風流公子哥依然将扇子搖的十分歡快,”少主他今日內傷加重,不得不閉關修煉,也許他下一秒就出關了,也許幾十年後,依然內傷未愈。所以今日由我來送各位貴客,還望不要介意。“
梓淑他們都深深地覺得這貨臉上的笑意也太如沐春風了吧,臉上表達的內容不像是少主閉關療傷,更像是少主閉關生孩子去了,能稍微敬業一點嗎。
”我青丘有幾條族中先輩開出來的通天之路,本族使用不受世間通天之路規矩所縛,而你們作為少主的貴客,我們就不像其他通天之路的看路人給你們提要求了,不過你們一生使用通天之路的次數仍會減少一次。“扇子向空中輕輕一扔,口中念念有詞,扇子變得越來越巨大,扇面徐徐展開,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青丘的通天之路竟讓人随随便便的放在了一把每天被人把玩着的紙扇上”如果要去煉獄深淵的話,強烈建議你們用通天之路,畢竟現在局勢有點亂,就別把精力花在趕路上了,而且還是去深淵的路上。非常巧的是,我所看管的通天之路,剛好通向煉獄深淵。各位,一路,走好。“
青丘的通天之路修的完全不是酆城那條風格的,不愧是最講究享受的九尾玄狐一族。偌大的空間內完全沒有酆城那條通天之路的髒亂差,隐隐有股松香的味道浮動,空氣流動的十分快速頻繁,走在裏面甚至是種享受,也不再是黑漆嘛漆啥也看不見的一團黑了,地上隐隐泛出白色的星星點點的柔光,灑在了四周。”天哪,是翟星石,這種上品仙石竟然用來鋪路?!太拉仇恨了把?!“梓淑啧啧驚嘆。
”青丘山靈氣充沛,得天獨厚,滋養出不少極品仙物,而九尾玄狐一族一直都是青丘山的主宰,千萬年的累積,怕是早就積累超過龍宮的財富了。“梓華淡淡解釋道,”而且他們一族族訓不與外族生子通婚,違者抽皮剝骨,不得入輪回。雖然他們一族十分風流多情,但多情歸多情,卻無人敢與外族生子通婚違反族訓。所以,本族財富只有累積沒有消散,自然底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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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淑聽着梓華有意無意的一番話,心情略有些說不上來的郁郁。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幾章就回師門了嚕,師伯要好好修煉,天天向上!!!
☆、思歸心切的師伯不是吓大的
天空翻騰着烏雲,烏沉沉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壓籠罩着下方,空氣裏彌漫着狂躁不安與隐隐的騷動躍躍欲試,仿佛只要一個小小的破口,這些勉強按捺下來的東西就會陡然爆發。
這就是煉獄深淵,當年正邪大戰,魔族被封印鎮壓得地方,千年的囚困,累積下來的狂怒與怨氣,一旦釋放,只有鮮血和生命才能減弱他們的不平不忿。
梓淑三人着黑衣黑袍,将自己的身形完全籠罩在肥大的密不透風的黑袍之下,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迅速的從擁擠的人群中穿梭過去。封印已破,奇怪的是,這些魔物卻并沒有迅速的從深淵處離開,而是像是聽從命令一般,繼續死守在深淵,但是空氣裏濃濃的狂躁與不耐煩仍然讓身處其中的人觸之驚心。
寬敞的街道,卻摩肩接踵,人流如織,如果還能稱為人的話。一個同樣身形籠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急急躁躁的從梓淑對面擠了過來,就往梓淑肩上狠狠撞去。“哎呦,”那個身影往後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個長了鳥的腦袋卻一左一右長了兩張裏面全是尖銳的鋸齒的鳥喙,懷裏捧着的東西也滾了幾番到了梓淑的腳下,暴露在了衆人視線之下。
開玩笑,梓淑可是怪力女,随随便便被撞倒的絕對不會是她。定睛一看,滾落在腳邊的竟是一件染滿鮮血的黑金錦緞長袍,看起來竟有幾分眼熟。展開的長袍裏面的血腥味在空氣裏彌漫開來,遮也遮不住,本來行色匆匆的路人皆紛紛駐足,眼色貪婪的盯着那件長袍。
“恩,好香啊,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了,”一個長着十分美豔的年輕女子深吸一口氣,神色迷醉,“雖然聞起來應該是個糟老頭子,但也聊勝于無了。”身後突然伸出了一條丈許有一人粗的蛇尾,黑色的麟片在熠熠閃着冰冷的光。身邊其他人也紛紛咽着口水,醜态畢露。
摔在地上的人趕緊将地上的長袍撿起,塞在懷中,兩只綠豆般的小眼睛陰狠的盯着梓淑,透過那蒙罩着臉的黑袍,梓淑都能感受到那種陰狠,小聲咒罵了一句後,就想從密密麻麻包圍着的人群裏擠出去。
“別走啊,讓我也嘗嘗這久違的甘美的味道好不好”一條黑色的蛇尾從前方探出,擋住了那懷抱着染血長袍的路,“就當可憐可憐我吧,給一片衣角也行啊。”
周圍的人群越發聚攏,越過了梓淑等人,将其包圍了起來,騷動不安。
“哼”一聲冷哼從那左邊的鳥喙中發出,右邊的鳥喙也語氣森冷“想要的自己去偷啊,給我是一定不會給的,別說一片衣角了,就是一根絲線你也休想拿到。怎麽,想殺人越貨?我的堂兄可是窮奇大君麾下的一品暗衛,先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吧。哼!“說完也不遮遮掩掩了,直起身子從人群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所行之處,紛紛避讓。
街上又恢複到了一種喧鬧的景象,剛剛的小插曲仿佛一下子就被忘掉了。”那個染血長袍是墨言城城主所專屬的“梓華低着頭傳音入密。
”我估計墨言城真正的城主很有可能已經遇害“梓華聲音凝重,”很有可能就是窮奇所為“
”封印已破,深淵的魔物們卻仍然守在深淵,恐怕是有更重要的事在醞釀。“梓嚴大師兄分析道,”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回玄天宗緊急通知各位道友和各門派,告知事态緊急,做好防範應對;二是先跟去窮奇附近潛伏起來,打探消息,畢竟煉獄深淵以現在的狀況來說,極難有這樣的機會再這麽不費氣力的進來了。“
”回去吧“
”去窮奇那“
兩道聲音傳音入密同時響起。梓淑和梓華面面相觑。梓淑有些急切的解釋道,”我不是怕危險什麽的,窮奇什麽的,我才不怕呢。我的意思是回玄天宗通知各門派防範是當務之急,不然偷溜出去的魔物造成的傷亡會越來越多,你懂嗎,哎呀,我不是吓大的,并不是什麽怕啊,你懂我的意思嗎“連珠炮似得一口氣溜完,深怕被誤解。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梓華那素來清冷的聲音中摻帶了幾絲笑意,但馬上就消失不見,變得十分嚴肅”兩者皆很重要。我以玄天宗掌門之位,命令你們,玄天宗長老梓淑和梓嚴速速返回師門,通知各派防範魔族侵襲,加強防備!即刻動身!“
”師兄,那你呢“梓淑略顯焦急。
黑色長袍遮蓋住的臉,陰影下卻露出了一個似刀削般的輪廓分明的下巴,下颌輪廓看起來分明鋒利,有種孤寂的堅毅。“我就選擇第二個,為你們探測更多消息。”
“師兄,太危險了,不行,我跟你換,我留。。。。。”
下颌緊繃,輪廓越顯鋒利,“這是掌門之令!速速回師門!”
梓嚴大師兄沖着梓華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扯着略有些怔忪的梓淑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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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嚴大師兄依舊神通廣大的找到了一條通往外界的通天之路,稍稍斟酌片刻就走入這條荒廢很久非常隐蔽的通天之路。慶幸的是,這條通天之路沒有荒廢不能用,除了比較破舊之外,功能還是挺健全的。一出來,竟然就是離玄天宗不遠的一個小城鎮,禦劍飛行半個時辰就回到了玄天宗。
看到熟悉的仿佛都已經刻在骨髓裏的周遭的一切,梓淑感慨萬分。一切都還是老樣子,沒有殘桓斷壁,沒有遍地屍橫,這一次,不知道能否保全住自己所在一方淨土。梓華師兄這次深入虎穴,不知道能否安然而退。不管恩怨如何,那些年的同窗情誼都不是假的,只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
梓默二師兄依然風情萬種,風騷無比地搖着紙扇款款走來,只是臉上收起了那随時蕩漾的笑意。梓嚴大師兄已經在路上就把這一路的具體狀況告知了梓默,全門戒嚴。“看來這一次,是遲早難免一戰的了。”語氣裏帶着絲絲疲憊,“苦的還不是蒼生,唉,師兄,就不能和平共處嗎?”
在梓嚴大師兄冰冷嚴厲的目光下,梓默的聲音越來越小。”回天祿閣密室,用陰陽鏡試試和梓華取得聯系。“
梓淑掐指一算,按照上一世的時間,距離正邪大戰,也就短短一年時間了,這次自己的重生改變了一些事情的走向,還不知道蝴蝶翅膀會扇出怎樣的風暴。最為重要的還是,抓緊時間閉關,找出鬼煞陣的破陣之法。至于梓華,大師兄和二師兄用陰陽鏡時刻關注他的動向,以他們兩的修為足矣,還有他的男主光環,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梓淑向兩位師兄說明緣由後,就迅速開始閉關修煉。
而另一頭,我們好久不見的華千裳女主卻在那條通往墨言城的通天之路所在的衛國王城酆城裏,從一個破爛的道觀裏醒來,耳邊還躺着她最為心愛的新寵鬼蝶。她還在淚眼朦胧的疑惑,明明自己前一秒還躲在了那位絕色姐姐的房中,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突然耳邊聽到了幾聲壓抑着的悶哼,聽起來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随後,一個極為沉重的腳步聲頻率迅速,朝着悶哼聲的地方迅速跑去,只是,來者的噸位估計不小,整個地面都似在震動,濺起了一層層的灰。“大哥,你要堅持住啊,大哥”說話間還停歇一會兒,急急喘口氣。
衛國二皇子的聲音!華千裳內心陡然一驚。其實吧,華千裳這個人,看起來傻不拉幾,實際上有些該知道的生活小心機,也都知道,畢竟一個人活下來到現在,總是會比常人在某些方面多留一個心眼。就好比她知道自己的體質特殊,普通人完全不能和自己長期相處。所以那些碰到過的大人物比如修仙者,比如有龍氣護體的皇族她就會格外留心,基本上過目不忘。不知道是出于想生活的更好,還是一個人孤單的太久,遇上這些大人物,她就會牢牢記住,并努力和之聯系在一起,千方百計。
“大哥,大哥!!!堅持住啊!”
華千裳将躺在旁邊還未醒的鬼蝶撿起輕輕放入衣兜,然後向衛國二皇子他們走了過去。
☆、然而這一章并不關師伯卵事
衛國王城酆城,城郊道觀。
一渾身上下都是血污傷口的男子,橫躺在地上,壓抑不住的喘息痛哼,渾身狼狽不堪都看不出他原有的樣子。旁邊一個體型巨大的身着錦衣玉袍的肥碩身影則圍繞着他焦急的轉個不停。
“二皇子,”華千裳像是突然射入黑暗裏的一道曙光,“我有上仙給我的一瓶療傷靈藥,興許對你們有用。”
“快快,快拿來。”像陀螺般轉個不停的胖皇子終于停了下來了。華千裳着急的在衣兜裏掏來掏去,終于在一堆雜物裏将一個精致的小瓷瓶給掏了出來,急忙遞給了胖皇子。而華千裳正敞開衣兜瘋狂尋找的時候,一個黑色的東西緩緩飛了出來。鬼蝶醒了。
胖皇子臉上被肉擠得只剩一條縫的眼睛滴溜溜的圍繞着鬼蝶打轉,良久才低下頭來,用瓷瓶裏的靈藥給地上已經昏迷的大皇子療傷。“這位姑娘,你今天之前從未見過我,知道嗎?”胖皇子的聲音聽起來依然那麽的憨厚平和,只是平平的語調和淡漠的有點可怕的語氣仿佛在警告。
“恩”華千裳怯怯的點了點頭。
“聽話的人才會活得長”胖皇子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憨憨的笑,看起來十分平易讨喜。可華千裳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相對無言,靜默了半晌。地上的大皇子身上的血口慢慢止住了血,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起來。大皇子垂在地上的手指也略微動了動,看來即将要醒轉了。
胖皇子急急忙忙地上前将已經似醒非醒的大皇子扶坐起來,關切的問這問那。大皇子迷蒙的雙眼略有些吃力的擡了擡看向自己的弟弟,虛聲問道,”是這位姑娘的神藥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又掙紮吃力的說道,”好好替我謝謝這位救命恩人。“胖皇子憨憨的答應聲中帶着一絲哭腔。華千裳忙推手婉拒,還未來得及表達自己的無心之舉。只聽一列列整齊幹練的腳步聲整齊劃一的迅速由遠及近的逼向了這座道觀。
”屬下來遲,罪該萬死,大皇子,二皇子恕罪!!!“整齊響亮的喊聲震耳欲聾,響徹了整座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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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緋顏”一個通體冒着黑氣,長得很像老虎卻有着正常老虎五倍身長大小,有着一張剛毅俊朗的人面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墨言城城主府府門的屋檐,充滿爆發力的線條的有力四肢牢牢盤踞在屋瓦上,雄渾有力的聲音從喉嚨裏低吼而出。
軒轅緋顏身邊的所有人均半跪在地,齊聲恭敬“梼杌大君”
軒轅緋顏秀眉輕蹙,聲音冷峻,“不是讓你守在深淵嗎?”修長的十指間一截黑色泛着冷光的鞭尾若隐若現。
背上的巨大黑色翅膀奮力扇動兩下,掀起一股強風,将地上跪着的人扇的東倒西歪,只能匍匐在地。“呵,我梼杌叱咤洪荒的時候,你這小野種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我可沒有窮奇他們那麽蠢笨,聽你的擺布,困在深淵這麽多年,早就呆膩了!”猛地俯沖下來,落腳間将地上砸出了兩個深坑。人面褪去,化成一張可怖的虎面,張嘴嘶吼間,狂風大作。
“老畜生,沒腦就是沒腦,還不聽教。”軒轅緋顏輕輕搖了搖頭,手上的噬神鞭已經崩的筆直,蠢蠢欲動。身邊狂風大作,而軒轅緋顏卻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吹動,“也罷,能聽教,就不是梼杌了。”
一道帶着濃濃殺氣的鞭向梼杌抽來,破空聲接連不斷,梼杌身姿靈活的接連閃開,卻沒有還擊,深深地看了軒轅緋顏一眼,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低吼後,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不見了。
“哼,老畜生,現在沒工夫收拾你,就先讓你逃出去玩玩兒。”軒轅緋顏面露不虞,将噬神鞭收入袖中,“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探望探望我英雄救美導致現在茍延殘喘的好弟弟。青丘麽,剛好也好久未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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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安心住在大哥府上吧。”胖胖的臉上滿是憨厚與真誠為他人着想。“放心好了,大哥他會好好待你的,畢竟救命恩人不是麽。”
華千裳發誓她真的從那張表面笑意滿滿的臉上看到了隐藏的滿滿惡意。略略睜大了雙眼,越顯圓溜可愛,可是那個全身都圓溜溜的人卻對此一點都不感冒。在完美的全程帶着充滿感激的笑意代表自身還在卧床養病的大哥表達了誠摯的感激後,華千裳被一個人留在了招待貴客的房裏,還在怔怔思索,那二皇子臨走前對自己漫不經心說的一句話,“好好安心待在這,兩個月後,你想去的地方,我保證讓你進去。”華千裳低頭看着乖乖躺在衣兜裏安安穩穩睡覺的鬼蝶,自從有了它之後,自己越發琢磨不透身邊人的想法了,還是把它好好藏起來吧。
一個面色蒼白如紙,身姿高大挺拔,渾身上下都洋溢着我是王儲氣息的剛毅男人被身邊的黑衣侍從攙扶着走了進來。“華姑娘,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有何要求,請提就是,本宮定竭盡所能。”
“不不,不用了”和一直接觸的梓淑他們這類修仙者不同,眼前這個人散發的強烈的屬于上位者的強烈威壓讓華千裳不自禁的瑟縮起來。
男人被侍從扶到太師椅上坐着,低聲咳了咳,蹙起兩道劍眉,不怒自威,“華姑娘,本宮不喜歡欠人情,也不希望有可能将來某一天被人挾恩以報。希望你能體諒。”
“那那我就住在這兩個月好了,”華千裳猛地說出自己都驚訝的話來,“你收留我兩個月,就可以了”腦海裏一直盤旋着胖皇子臨走前的那句話,這個交易這麽輕松簡單,自己也不會吃虧,那就試試吧。
“報,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被陛下突然派去鄰國蜀國處理事宜,這是二皇子殿下給您的信。”一封被漆封住的信被呈了上來。太子皺着眉頭掃完信後,将信捏在手裏,“走的這麽突然,母後問起來,少不得又得擔心了。”
華千裳默默站在角落裏,捂住了衣兜,裏面的鬼蝶醒了,正奮力撲騰着翅膀想出來,活躍的有點特別。華千裳安撫性的摸了摸衣兜,輕聲說道,”乖乖的,不要動啊,乖。“正不斷鼓出包的衣兜平靜了下來,華千裳開心地拍着衣兜笑道,”你果然聽得懂我說的,好乖啊“
”華姑娘“華千裳一擡眼,就看到了一雙冷峻中帶着些探究的眼睛,”你在和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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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四溢,秀美無比。
臉上天真懵懂,看起來良善無比的着褐色短打的少年分花拂柳而來,踏着零碎滿地的日光,仿佛連陽光都變得溫柔了起來。雖着粗衣布裳卻仍舊掩蓋不了他的姿容風華。”大哥,別費力氣了,青丘的所有入口都被我施法堵死了。“少年揚起一抹無邪的笑,”我們站在外面敘敘舊就可以了,其他人就別讓他們打擾我們了。“
相似的面容,卻妩媚傾城。眼下勾魂淚痣盈盈欲滴,眼中卻銳利如刀,朱唇輕啓,”緋瞳,你英雄救美,內傷可好全了沒有,施了這麽多陣法,還禁得住再當一次英雄嗎?“
軒轅緋瞳輕輕将袖口上沾染的殘枝碎葉給拂掉,仿佛不是在揮彈污垢而是在撫摸美人柔嫩的臉頰,”試試看啊,除非我死,不然哥哥你恐怕得一直欣賞這青丘山外的靈山秀水了。“漫不經心間,卻是隐隐有暗潮湧動。
”喲,別老是把死不死挂在嘴邊。自從我兄弟二人再見面後,你倒是三番五次的用性命威脅我啊。“軒轅緋顏秀眉高高挑起,眉心的赤朱色火焰标記鮮豔欲滴,仿佛能流出血來,”我老早就和青丘九尾一族脫離關系了,世上獨善其身罷了。叫你一聲虛稱,你還真當回事兒了“
少年捂住胸口,做捧心狀,”哥哥你這麽說,太傷我的心了,好歹一母同胞,我可是一直把你視作親兄長恭敬的啊“圓睜的杏眼微濕,惹人憐愛,只想把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捧在他的眼前,求得展顏。
”哼“軒轅緋顏眉心火焰标記灼灼發着紅光,”看來今天這一戰是避免不了了。也好,早上沒松夠的筋骨,就找你來練練。“
☆、師伯的對象是叫師伯還是叫師弟
一個月後,玄天宗大門口。
一位相貌平平無奇,長得甚是憨厚的褐衣少年堅定的一下下拍打着結實厚重的大門,門上的陰陽圖案被震得一抖抖,連邊緣線都看的甚是不清了。
古樸沉重的木門“吱呀”一聲,費力的從內開了一條縫。“你是?”
一個精巧無比的白瓷小瓶子被遞了進去,少年白皙修長的手比白瓷還要溫潤瑩白,看起來和他的長相完全不搭。門內的人将瓶子接過,端詳了一會兒,忙不疊的将少年迎接入內。
“號外號外!!!”一聲聲激動的高亢聲音在玄天宗內響起,“金剛師伯也有桃花了!!!”“什麽?!誰又被她的表象迷惑了。。。”熱烈的讨論聲私語聲瞬間淹沒了整個玄天宗。
大殿內,梓嚴大師兄正襟危坐,梓默二師兄噙着一抹怎麽看都是不懷好意的笑,折扇輕搖,踱來踱去,而梓淑一副生無可戀的面癱臉繃坐在梓嚴大師兄下側,正對着那位一臉老實相的褐衣少年。
一片沉默膠着中,梓嚴大師兄沉聲,“瞳君,你身為九尾玄狐一族少主,竟然要入我玄天宗做弟子?!”故作威嚴的聲音裏洩露出了一絲被極力壓抑住的驚訝,“恕我玄天宗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我修為低下,久仰玄天宗盛名,道法博大精深,想習得玄天宗術法一二,就心滿意足,不勝感激了。”少年清越的聲音堅定的回響在了整座空蕩莊嚴的大殿。
梓默二師兄折扇輕輕一轉,擋住了激動起身的梓嚴大師兄,“诶,大師兄,他是拿着梓淑的信物進來的,且聽聽梓淑怎麽說。”
被梓默二師兄點名接過燙手山芋的梓淑,在梓嚴大師兄的威嚴目光和殿下少年殷殷熱切的目光下,遲疑的開口道,“呃,瞳君啊,我們玄天宗的道法是基于凡人的根骨,你天生仙骨,可能不大适合你啊。”
少年輕輕一笑,明明憨厚平凡的五官卻有一種燦如春花的明媚。“那我就來當師伯好了,反正我本是為你而來。”
聽到一聲來勢洶洶的破空聲,梓淑手敏捷而迅速地擋住自己的臉,将疾速向自己臉砸來的小瓷瓶給抓在手心。望着憤而起身離席的梓嚴大師兄的背影,梓淑淚目,大師兄,你回來啊,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啊,我潔身自好,一心向道,對小鮮肉一點興趣都沒有啊。
梓默二師兄也風流無比的搖着折扇搖曳生姿的走了,臨走前丢給了梓淑一個“不用說,我都懂,我都理解”的眼神。喂,你給我回來,你什麽都不懂好嗎。梓淑只覺得自己清正嚴明的名聲搖搖欲墜。
少年徑直走向梓淑,微微彎下身,直勾勾的看向正低頭不敢直視的梓淑,目光灼灼,似能直直望進內心。“梓淑,讓我留下來,我沒有惡意,你會需要我的。”聲音低柔仿佛是貼在耳邊般,讓人舒服地起了雞皮疙瘩。
梓淑推開将自己籠罩在座上的少年,迅疾的起身向另一個方向踱去,“我不是傻子,你和軒轅緋顏相似的容貌,他屢屢對你手下留情,雖不能十分肯定,但也确定你和軒轅緋顏定有不一般的關系。你救我多次,助我良多,我欠你許多人情,我定竭盡所能,你不用屢屢故意表現的這個樣子。只是我欠下的不能拿玄天宗去還。”
“梓淑,我承認我的确有目的,但我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傷害你所在意的,只是短期內需要待在玄天宗。既然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立血誓,如若違背,立刻神魂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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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淑師伯,梓嚴大師伯急招你入天祿閣密室。”一名弟子急急跑入梓淑修煉所在,在門口急聲大喊。
梓淑面色一凜,迅速向天祿閣趕去。
天祿閣秘室內陰陽鏡發出的紅光将整間屋子照的朦胧暗沉,仿似陳年的血跡鋪就。
“就在兩個時辰之前,梓華失去聯系,陰陽鏡再也搜不到他的身影,紅光示警。陰陽鏡可通陰陽,六界內鮮有不可探到之鏡。”梓華大師兄面色凝重,紅光映射到的臉上有種詭邪的平靜,“恐怕掌門師弟他已然遭遇什麽不測,但衛國信使發來求救,衛國出現了兇獸梼杌,殘暴傷人,生靈塗炭。”
梓默收起折扇,風流俊秀的臉上滿是肅殺,“大師兄,讓我去衛國吧。玄天宗需要你來主持大局,穩定人心。小師妹正是修煉的關鍵時期,需要她修為趕緊提升,壯大實力。這種非常時期,還是讓平常老打醬油的我去吧,有個萬一的話,你們還能來救我。”
梓淑看向一向風流沒個正經的梓默,第一次湧起一股無法溢于言表的心情,不想開口,怕會難過。突然,感覺自己的頭被一把扇子大力的敲了敲,“是不是發現師兄我突然變得很偉岸,一下子高大起來了啊?不要太迷戀我,說好的只做純兄妹的呢。”被梓淑沒好氣的猛力将扇子打開後,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不擔心別的,就只希望梓淑師伯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對我的那群兔崽子徒弟們口下留情,不要太打擊他們脆弱的心靈,他們需要鼓勵。呃,好吧,對你來說,是有點難度,那你就争取做到對他們視而不見吧。”
離別的傷感和對莫測前路的擔憂一下子被這個不正經的二貨給破壞殆盡,梓淑眼裏的晶瑩慢慢收了進去,一臉眼不見心不煩的揮手道,“徒如其師,都沒把心思放在正經事兒上,有你這樣的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