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溫徵羽一周沒去畫室,她回家路過,繞去畫室看看。她剛到畫室,就見到她爺爺和師傅與幾位老友在會客廳喝茶聊天。她笑着湊過去,先向幾位老人家打過招呼,邀幾位老先生去樓上貴賓廳。
齊千樹老先生問她:“從道觀回來了?住得習慣嗎?”
溫徵羽見齊千樹老先生起身,趕緊過去扶着,說:“挺好的,觀中有位閻道長,擅畫壁畫,我這幾天都跟着他畫畫來着。”她把師傅扶起來,将幾位老先生迎向樓上貴賓廳。
她這畫室臨湖,一樓的會客廳和二樓的貴賓廳都能看到湖景,景致很是不錯,再加上不時有好畫購進,一樓的名家畫作展廳也會定期更換畫作供大家鑒賞,又有她爺爺和師傅這層關系在,這些老先生便把她的畫室當成了聚會的一個地點,經常過來喝茶品鑒畫作。
她陪幾位老先生坐了一會兒,又到各部門轉悠了圈,沒見什麽異常或不妥,到傍晚時,送走幾位老先生便和爺爺一起回家。
上車後,溫老先生說:“我還以為你會去你外婆那。”
溫徵羽說:“去坐了坐就回來了。”她把葉泠生病,被她接到家裏安排到她房間住的事告訴了溫老先生。
溫老先生輕輕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什麽都沒說。
溫徵羽回家後,先回房去看葉泠。她剛踏進院子就聽到葉泠的咳嗽聲和嘶啞的說話聲,似在打電話安排工作上的事。
病成這樣還不歇着?
溫徵羽進入卧室,葉泠正好挂了電話,扭頭見到她頓時露出個笑容,神情柔和,還帶着點病中的虛弱。她走到葉泠的跟前,摸着葉泠的額頭依然發熱。
她只是過來看看,見到葉泠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如果是她病着,肯定得好好養病,什麽都沒有身體要緊。她外婆則跟她說,自己的生意得自己上心多緊着,即使病了,只要還沒躺着動不了,也該去看着點。葉泠的生意做得比她大得多,又沒個依靠凡事都只能靠自己,自然得處處上心。
她見葉泠穿着針織衫睡的,連件暖和點的睡衣都沒有,也沒帶換洗衣物,便去自己的衣帽間給葉泠找衣服。
把穿過的衣服給葉泠穿,不合适。不過,沒穿的衣服,似乎也沒有太合适的。她現在窮,禀持能省則省的原則,都沒給自己做多少衣服,每天忙,更沒那心情去逛街。她今年的衣服還是她二姑給她新做的,多是外出工作或應酬時穿的,居家服壓根兒就沒做新的。
她找了套偏休閑款的秋裝給葉泠,說:“這身衣服是今年新做的,你先穿着,別再凍着。我那沒有沒穿過的睡衣,待會兒吃過晚飯,我出去買。你習慣穿什麽牌子的,尺碼、顏色和款色上有什麽要求?”
葉泠看着溫徵羽拿過來的量身定制的衣服,便忍不住笑。溫徵羽的衣服一向偏于淑女和傳統,個人特色非常明顯,她要是穿溫徵羽的衣服,都不知道該說是她禍害衣服還是衣服禍害她。她笑着說道:“別讓我禍害你的衣服了。你随便找兩身舊衣服給我就行了,要休閑裝,不要淑女裝,不要裙子,不要帶花的。睡衣或睡袍都行,不要睡裙。”
溫徵羽愕然問道:“舊衣服?”
葉泠的嗓子癢,她咳嗽了兩聲,才繼續說:“舊衣服,我不嫌棄。”說完,又忍不住笑地揚了揚嘴角,再次強調:“不要裙子不要帶花的。”
溫徵羽瞥了眼葉泠,心說:“女人不穿裙子是什麽毛病?”她又按照葉泠的要求去衣帽件重新給葉泠拿了衣服。
上次溫徵羽感冒,為了不傳染給溫儒老先生都住到酒店去了。葉泠自然也得回避着點,晚飯得在溫徵羽的房裏吃,于是就直接換上了睡袍。她換衣服的時候沒避開溫徵羽,直接當着溫徵羽的面換的衣服。
八成新的米白色純棉針織睡袍,僅袖口和領子上有點刺繡搭配,葉泠穿上後還向溫徵羽顯擺了下,說:“我倆的衣服尺寸好像差不多。”
溫徵羽心說:“睡袍有什麽尺寸?”她提醒葉泠:“要吃晚飯了。”
葉泠說:“我擔心傳染給你爺爺。”說完,便又縮回羅漢床上,對溫徵羽說:“還得麻煩你待會兒送飯過來。” 她嗓子不舒服,說話便咳嗽,很難忍得住。
溫徵羽見葉泠咳嗽得厲害,去給葉泠倒了溫水,讓葉泠躺下休息便出去了。
葉泠躺下沒多久便又睡着了。
她被溫徵羽叫起床吃飯的時候,見桌子上多了瓶川貝枇杷膏,便知道是溫徵羽見她咳嗽特意買回來的。她吃完飯,問溫徵羽:“我住進你的房間,萬一把感冒傳染給你怎麽辦?”
溫徵羽很是淡定地回了句:“打針吃藥休息。”她又不是老年人。老先生年齡大了,身體抵抗力弱,是怕感冒引起別的病症有危險。她年紀輕輕的,感冒頂多就是打點針吃點藥,休息幾天的事。
葉泠吃完飯,去洗漱過後,便窩在了床上。
又有電話打過來,約飯局,葉泠啞着嗓子推了,然後便是探病的電話打了進來,其中還有鄭榆,得知她病了,非要過來看她,讓她給推了。
晚飯後,葉泠吃過感冒藥便關了手機,睡下了。
溫徵羽晚上沒什麽事,早早地回房,打開筆記本電腦看文件資料。
葉泠咳嗽得厲害,睡着後都在咳,像是嗓子都要咳破了。
溫徵羽托着葉泠的頭,給葉泠喂了勺川貝枇杷膏。她見葉泠的臉紅得厲害,去摸葉泠的額頭發現葉泠的溫度又高了起來。她去找來體溫計給葉泠量了體溫,燒到三十九度,打電話給沈醫生。沈醫生詳細問過葉泠的情況,給的建議是讓她采用物理降溫。
剛把家搬回來,她的院子裏還沒備醫藥箱,之前倒是有醫藥箱,備了些常用的醫療物資,不過,她不知道溫老先生給放哪了。這個點,老先生已經睡下了。老人家覺淺,吵醒了就不好入睡,溫徵羽不好去吵他睡覺,便去找了毛巾給葉泠用冷水打濕後敷在葉泠的額頭上降溫。
葉泠上午輸過液,睡前又吃過藥,這點燒沒什麽大事。
溫徵羽到自己睡覺時,便沒再給葉泠敷冷毛巾。
晚上,她被葉泠的咳嗽聲吵醒,又起來看葉泠。
葉泠似乎很困,眼皮都撐不開的模樣,還在那覺得自己沒事,說:“你安心睡,不用擔心我,這會兒在出汗,發過汗就好了。”
她又被葉泠咳醒,再過去時,葉泠昏昏沉沉地問了句:“是不是咳嗽吵到你了?”
她見葉泠的嘴唇發幹,便喂葉泠喝了些水。
葉泠顯然是渴壞了,一口氣把滿滿一杯水喝了個底朝天。
溫徵羽覺得葉泠簡直讓人無語,病了,渴成這樣,都不知道叫人。
葉泠喝完水,又對她說:“你去睡覺,當心着涼,不用管我。”
溫徵羽是真不想管她。就沒見過這麽瞎鬧逞強不拿自己的身體健康當回事的人。她又給葉泠量了體溫,見到溫度降到三十八度多,便不再管葉泠,安心地上床睡覺。
葉泠得溫徵羽的細心照料,很想留在溫徵羽這裏好好養病,不過生意耽擱不得,怎麽都得去一趟公司。
溫徵羽見到葉泠換衣服要出門的模樣,很是詫異。
葉泠問:“怎麽了?”
溫徵羽問:“你的燒退了?”
葉泠說:“好多了,沒那麽難受了。”
溫徵羽聽葉泠說話不僅嗓子是啞的,還透着濃濃的鼻音,就知道她這話純屬騙鬼。她還約了沈醫生過來給葉泠輸液,結果病人居然要跑。
葉泠見溫徵羽不高興了,解釋道:“我不能把辦公室搬到你家來。有點緊急事要處理,我去畫室開個視頻會議就回來,很快的。”
溫徵羽說:“我約了沈醫生十點半給你輸液。”
葉泠應道:“好。十點半我一定準時回來。”
溫徵羽的心頭這才稍微好一點點。她說:“中午我可能回不來,我讓孫姨把飯送到房裏。你好好休息。”
葉泠乖乖地應下。
溫徵羽在房裏和葉泠一起吃過早飯,又一起出門,葉泠知道溫徵羽通常會先去畫室,因此又蹭溫徵羽的車去了畫室。
溫徵羽有一周時間沒到畫室,去到畫室與各部門開會聽他們彙報工作情況,完事後便去找她外婆。
她到連家的時候,老太太不在家。她給老太太打電話,老太太讓她自己安排工作。老太太很直白地說,現在餐飲公司和食品公司都交給她看管,她既然拿了這份工資,要是出了事,就唯她是問。
溫徵羽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公司經營了這麽多年,運作得好好的,她個不懂的外行真沒什麽好摻和的。她也就是去多看看多學學,多了解些情況,順便當個監督。
她忙完工作上的事,晚上回去陪老先生吃過晚飯,又守着葉泠這個病號吃晚飯。
葉泠趁她下午不在,還跑回家去拿了幾身換洗衣服過來。
晚上,她坐在圓桌上對着電腦看報表。
葉泠把小桌子又搬上羅漢床,她抱着被子縮在上面,戴着口罩看電影。
溫徵羽問葉泠:“你不忙?”
葉泠說:“養病,把應酬飯局都推了,這會兒很閑。”
溫徵羽便抱着筆記本挪到羅漢床前,有不懂的地方就向葉泠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