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徵羽在溫黎走後,專心看資料。
資料很多,又都是她不了解的,她只能慢慢從頭看起。
資料大致分作其它企業的管理模式樣版和實戰案例分析兩個部分。雖然不同企業、不同行業存在差異,但行業有行來标準,企業管理和財務管理都有成套的管理體系和制度,加以引用,再根據自身情況作細節修改,即可導入運用。這些可以聘請專業的顧問公司和人員來操作,也可以根據自身情況來制定。如她的畫室,剛起步,現在規模還小,這些管理體系只有部分适用,那些三年規劃、五年規劃,應急啓動資金,她也就只能看看。不說三五年的規劃,她目前能把眼前的這點事情弄明白就已經很不錯了。至于應急資金,雖說目前沒負債,但一直缺錢也是真的。她現在有錢全投畫室,都要準備貸款擴張了,沒有錢存在那等到有突發緊急情況或困難時期再用。畫室真遇到困難時,那點應急啓動資金也不夠用。不過管理制度用好了,企業內部的運營成本會下降很多,她也能輕松很多。
溫徵羽與做企業管理的顧問聯系過,也進行過探讨,覺得可以導入。
金融和經濟方面則是實戰案例分析。山無常勢,水無常形。市場定位、經營方向、融資情況、商業競争等,方方面面都是決定着企業的未來,而這些只能通過經驗去總結,對未來進行分析,再去實施,勝負成敗,真就只能應那句“生意買賣有賺有賠”,能做的就是總結前人經驗教訓,少走彎路,少虧些。顧問團給的案例都是些影響較大的案例,其中包括她爸溫時熠先生破産跑路這事,顧問團也都做過信息收集和分析。
她以前對生意一竅不通,只知道她爸涉嫌非法集資,股市失利,再加上合夥人出了變故,導致破産跑路。這從商業上來說,就是一場通過股市和股份持續了将近大半年資本搏弈戰。涉嫌非法集資、合夥人抽身,這都是博弈到後期,溫時熠先生敗局已顯的事了。有沒有這些事,頂多就是溫時熠先生倒得好看點和難看點,手裏還能剩下多少的區別。
溫徵羽看到溫時熠先生的案例,她反複地看了幾遍。
生意場上勝負難料,溫時熠先生生意失敗這很正常。讓她有些介意的是溫時熠先生跑路這事。生意敗了,欠錢了,慢慢還,或者是家裏幫着還,都行。他跑了,留下七十多歲的溫老先生來替他收拾債務和爛攤子。
溫徵羽有點心情不太好,她肚子餓,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零點過後。
溫黎沒來敲她的門,估計是還沒回來。這麽晚還沒回,可能是住在外面了。
她合上電腦,起身去廚房看有什麽宵夜。
她不會做飯,洗了點水果坐在客廳沙發上吃水果,順便放空思緒放松下神經,準備待會兒就上樓睡覺。
大門開了,有車開進院子裏的車庫。
溫徵羽詫異地瞄了眼挂鐘,見時間已經快到一點了。她心說:“這麽晚回來?”她聽到腳步聲在客廳門口停下,起身去開門,便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扶着溫黎,正艱難地在溫黎的包裏找大門鑰匙。
溫黎滿身酒氣,連站都是站不穩。她醉眼朦胧地擡起頭朝溫徵羽看來,問:“這麽晚了還不睡?”
溫徵羽心說:“誰更晚?”趕緊與那女人一起把溫黎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她說道:“你躺會兒,我去給你做醒酒湯。”她又朝那女人看去,卻發現那女人正在打量自己。她見那女人送溫黎回來後沒有要走的意思,便請那女人稍坐,她去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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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笑道:“不忙。請問你是……我沒聽小溫說她家裏……她一直說她一個人住。”
雖然這女人笑得和氣,但她給溫徵羽一種怪異感。确切地說是眼神不對,臉上笑得和氣,可笑不及眼,并且說的話也很怪。她什麽都沒說,淡淡地笑了笑,便起身去廚房。
溫黎一把拽住溫徵羽的手,又看了下腕表時間,說:“很晚了,別忙了。你去做醒酒湯,我還得擔心我的廚房。”
那女人似玩笑地說:“小溫,我看你家這位可不像是保姆,你這是金屋藏嬌?”
溫徵羽暗暗颦蹙。
溫黎擡手挪開那女人搭在肩膀上的手,說:“陳姐,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到家了。”她又對溫徵羽說:“小羽,幫我送送客。”
溫徵羽看出溫黎跟這女人的交情很一般,不然不會連個介紹都沒有。這女人随便過問別人家庭隐私和私事的行為讓她有些不喜。她溫聲對那女人說道:“陳姐,時間不早,我就不留您了。”
陳姐對溫徵羽說:“你去收拾下客房,今晚我留下來照顧小溫。我看你也不像是個懂得照顧人的。”
溫徵羽微感驚愕地看向那女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賴在別人家不走的。
陳姐笑睨溫徵羽一眼,便要扶溫黎上樓。
溫黎軟軟的靠在沙發上,醉意迷朦的眼睛半睜着看向陳姐,她的嘴角噙着淺笑,說:“我們家小羽更不像是個會鋪床疊被的。陳姐,今天家裏不方便,恕不方便接待。”
陳姐說道:“趕我走是吧?你這沒良心的可真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了。”
新歡舊愛?溫徵羽愕然地看看那女人,又看看溫黎,一頭霧水。她記得溫黎上高中的時候就有過很帥的男朋友,那男生在暑假時還頂着烈日,騎着很帥的山地車到她家給溫黎送花。不過後來那男生下河游泳,在河裏泡了三天才被找到撈上岸。溫黎傷心了好多年,直到今年春節的時候她才聽到溫黎提過一嘴打算把自己嫁了。
溫徵羽看明白了。這女人估計是對溫黎起了心思,誤會她跟溫黎的關系,把她當情敵了。
溫黎難受地撫住額頭,說:“陳姐,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陳姐說道:“難受是吧?我扶你上樓休息。”說着,便又要去扶溫黎,并且,用身子把溫徵羽擋住,不讓溫徵羽靠近。
溫徵羽轉身去到大門口,通過門禁安保系統聯系物業保安。
很快,物業處便接通了。保安的聲音傳來:“您好,物業保安處。”
溫徵羽報了房號,說:“麻煩過來兩個保安,我這裏遇到點麻煩。”
陳姐放開溫黎,站起身對溫徵羽說:“來者是客,你這人懂不懂規矩?”
溫徵羽站在門口,朝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非常感謝您送黎黎姐回來。天晚了,恕我不再留您。如果您有什麽事,請您改日等黎黎姐酒醒了再與她聯系。”她頓了一下,又說:“我姓溫,溫家老幺,請您不要惡意揣測我和黎黎姐的關系,謝謝。”
陳姐無語地看着溫徵羽,把她從頭打量到腳,深吸口氣,然後頓時笑得格外熱絡,說:“誤會,誤會,哎呀,都是誤會,原來是小妹呀……”
溫徵羽:“……”她無語地看看陳姐,又再看向溫黎。溫黎居然敢把這樣的人往家裏領。不過,她再想,這姓陳的女人居心不良,要是把溫黎送去酒店,溫黎更危險。
門鈴響起,溫徵羽按下應答鍵,便聽到有聲音傳來:“物業保安。”她看向監控顯示屏,見來人确實穿着物業的保安制服,這才快步趕到大門口把大門打開。
門外的兩個保安還配備了警棍和對講機。
溫徵羽歉聲說道:“實在抱歉,這麽晚還請你們過來。”她朝屋裏示意了下,說:“我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送不走,只好麻煩你們跑一趟。”
一名保安狐疑地看了眼溫徵羽,問:“請問房主叫什麽名字?”
溫徵羽答道:“溫黎。”
那名保安又問:“您的名字叫什麽?您和房主是什麽關系?”
溫徵羽說:“溫徵羽,跟房主是堂姐妹。”
那名保安問過溫徵羽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在門衛處做過登記,待得到明确的回複後,用對講機聯系門衛處,讓門衛查,很快,那邊便查到了溫徵羽的登記信息,保安又讓溫徵羽報了留的電話號碼看是否能對得上,待信息都對上了,兩個保安這才進門。
陳姐從屋裏出來,深深地打量溫徵羽兩眼,又看了眼跟在旁邊的保安,她走到門口,停下來,說:“這三更半夜的,連輛車都打不到,讓我怎麽回?”
溫徵羽做了個“請”的手勢,說:“您可以用打車軟件。如果實在不方便,我可以聯系我家司機來送您回去。不過這樣的話,需要您在門衛室等上一會兒。”
陳姐對着溫徵羽無奈地叫道:“行行行,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改天等你姐醒了,我可得跟她好好說說,怎麽能像你這樣呢,我可是好心好意地送她回來,你居然叫保安。她喝醉了,你多照顧着她點啊。”一副熱心腸好大姐的模樣又唠叨了半天,才向保安抱怨幾句溫徵羽小姑娘不懂事,誤會她,這才走向車庫。
兩個保安要攔她。
陳姐指着車庫說:“那是我的車。”
溫徵羽聞言不由得愣了下,心說:“你剛才不是說打不到車……”她回頭看去,見到一輛陌生牌照的路虎車停在車庫裏。溫徵羽對這女人又一次刮目相看。她以為葉泠臉皮厚套路深,跟這女人一對比,葉泠真就是位謙謙君子。她示意保安讓那女人把車開走。
那女人把車開出院子後,溫徵羽将保安也送出門,關上院門,落鎖。她回到客廳,見到溫黎已經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沒辦法扶溫黎上樓,只好到樓上拿了條毯子給溫黎蓋上。
她估計溫黎難受得夠嗆,但有陳姐在旁邊,喝醉了都不敢倒下,一直強撐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