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PTER15
清晨，一縷淡淡的陽光透過雪白色的天鵝絨窗簾，打在熟睡的人兒身上，她的臉上立刻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美得像童話世界裏的公主。
她動了動身子，臉頰上有一層淡淡的紅暈，像塗了胭脂般。仿佛被調皮的陽光吵到了，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小艾盯着天花板，眼中盡是茫然之情。好似已經忘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随後，她的腦袋中好似有什麽正悄悄的鑽進來。
一雙溫暖的雙臂托起她嬌弱的身子，溫暖的好似春日的陽光一般。他那麽的小心翼翼，像在呵護一件易碎的瓷娃娃。
那——是她的諾嗎？
院門的門鈴聲響了起來，待雲媽看清來訪者之後，便匆匆跑去開了門。
“辰少爺快進來吧，少爺在客廳等你。”
“謝謝你，雲媽。”
沐辰匆匆向着客廳走去。好看的嘴角在看到斯亞之後，輕輕地勾起一道弧度。
他輕捶了一下斯亞的肩膀，語氣有些責怪，“亞，訂婚都不親自告訴我，還向我保密啊！”
斯亞也輕捶了他一下，雖然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麽的僵硬冷淡，但嘴角卻輕輕地揚起，“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要我告訴你什麽。”
沐辰不悅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要不是我聽外婆說，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呢！”随後又神秘兮兮的湊近他，“說吧，這次是被逼婚，還是有什麽陰謀？”
“我自願的。”斯亞仰躺在沙發上，懶懶得回了他的話。
“什麽？”沐辰驚得張大了嘴巴，“不會吧？你什麽時候交女朋友交到了這個份上？”
斯亞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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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誰？夏露？”
在他的記憶中，夏露是最大膽的一個女孩了，從小到大，一直追着斯亞不放，對他的喜歡從來都沒有變過。
“不是。”斯亞淡淡的開口，“不要亂猜了，你會知道的。”
之後他們就沒有再提這件事了，而是談起了分別的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小艾換上了她平常穿的衣服，梳洗過後便走出了房間。
“少夫人，您醒啦。要不要吃點早餐？”
雲媽很喜歡小艾，她總是那麽地有禮貌，總覺得她有一股親和力。将來定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主人。
“不用了，雲媽。斯亞呢？”
“少爺在客廳裏會客。”
“哦……”轉身欲向後花園走去。
“少夫人，少爺說您要是醒了的話，就到客廳找他。”
“哦，好的。”
向着雲媽輕輕一笑，她又轉向客廳的方向，向着客廳走去。
“亞，你很喜歡那個女孩嗎？”話題又繞到了小艾的身上。
沐辰跟他從小玩到大，他的性格他又怎會不了解？他一定是愛慘了那個女孩了，不然他又如何會跟她訂婚呢？真想見見那個女孩啊！
“關你什麽事！”斯亞掃了他一眼，對他的問題不予理睬，“辰，你什麽時候回去？”
“喂，我才剛回來，你就趕我回去啊！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見斯亞壓根就不吃他這一套，只好無奈道，“這次回來，我就沒打算回去了。我家老頭要是找來，記得幫我擋一擋啊！”
說着又一臉狗腿式的表情看向斯亞。
斯亞沒理會他，只是輕聲問道：“因為那個女孩嗎？”
“亞……”沐辰還未回答，後面就傳來了清脆如黃鹂般的好聽嗓音，“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沐辰轉頭，看到了一個身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正慢慢的向斯亞走去。烏黑的發絲随着她的走動，輕輕地擺動着。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卻又讓人感到一種似有似無的莫名哀傷，在她的周身纏繞。
“小艾。”斯亞起身向着小艾走去，冰冷的臉上現出了一抹笑意。
他輕輕的将她摟入懷中，向着沙發走去。
“怎麽樣，感覺好些了嗎？我讓雲媽弄點粥給你吃？”擔心的看向她，好似她是一個重病在身的病人一般。
她調皮的說道：“當然沒事啦！只是喝點酒而已，又不是得了重病，幹嘛這麽擔心啊！”
他微微一怔。第一次她用這麽調皮的語氣跟他說話，這樣的她看起來似乎更真實一點。
“亞，你怎麽啦？”
小艾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猛的回過神來，看着她，唇角輕揚。突然他的笑容止住，眼睛危險的眯成了一條縫，“你昨晚留給我的紙條，寫的什麽意思？”
小艾裝傻道：“什麽啊？”随後又看到他眸底的危險越來越濃，便拉着他的手，讨好道，“亞，不要生氣。對不起嘛！”
他看着她，眸底的危險漸漸被湧上的溫柔所替代。他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聲音又冷了下來，但句句又透着溫暖：“以後……再不許跟我開這樣的玩笑，那樣的話……我會很擔心……很害怕的……”
他黑亮的眸子像魔法般，蠱惑着她。她輕輕點了點頭：
“好……”
他看着她，眸底的擔憂散去，溫柔溢滿了眼角。
“咳咳……”
一陣假咳聲從對面的沙發上傳了過來。沐辰看着他倆，詳怒道：“喂，斯亞！你當我空氣啊！”
小艾被他這麽一吼，才想起來這裏還有一個人，臉紅紅的想要離開斯亞的懷中。但斯亞反而把她摟得更緊了。對着沐辰皺了皺眉頭。
沐辰放聲大笑，笑完之後，說道：“開個玩笑，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吧。”頓了頓，看着小艾沉吟道，“難怪呢，長的是挺漂亮的。”
斯亞聽到，将小艾摟得愈發緊了。看着沐辰冷聲道：“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怎麽敢呢，看你這麽護着她，就算有這個心，我也沒這個膽啊！”沐辰做了個無辜狀。
“知道就好！”
“亞，他是？”小艾靠在他的懷中，神情有些尴尬。
“他叫沐辰，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哦。”小艾輕聲應道，轉向沐辰，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伸出手，“你好！我叫艾羽。很高興認識你。”
沐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不用客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如果有什麽不适應的地方，告訴辰哥哥，辰哥哥會幫助你的。”
“不用！有我就可以了。”斯亞的語氣中有一絲惱意。“啪”的一聲打掉沐辰的手，這家夥還一直握着小艾的手都沒放開。
沐辰揉了揉發紅的手，不滿的看向斯亞，正準備說些什麽，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回響在了他的耳畔。
“小艾，我好想你哦！”
“娜娜，你昨晚不才見過小艾嘛，用不着這麽誇張吧！”
“要你管！啊，小艾！”孟娜狂奔過來，一把抱住了小艾。也不看旁邊斯亞黑黑的臉。
“娜娜，茵茵，你們來啦！”小艾看着她們一臉笑意。
“當然要來啦！不然我非被娜娜吵死不可……”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貌，讓沐辰呆呆地坐在了座位上。
微微泛黃的披肩長發，随着她歡快的笑容微微波動。烏黑發亮的眸子，仿佛能夠擠出水來。長長微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着，像蝴蝶的蝶翼般，停在葉尖，輕輕地煽動。
一切都是那麽熟悉，熟悉到讓他的心再次砰然跳動起來。
砰、砰砰——
一如當初——
“茵茵……”
他輕輕的喚出了聲。轉眸的瞬間，她的笑容也僵在了唇際。
她看着他驚訝的張大了眸子，但是慢慢的淚水卻從眸中湧落了出來。下一刻，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轉身沖出了房間。
不知何時，外面竟然下起了毛毛細雨。輕輕地，緩緩地，柔軟的如同寧靜的夜。
“茵茵！”他大喊一聲，匆匆的追了出去。
斯亞擡眸，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心下也明白了幾分。
原來他喜歡的女孩——是她。
朦胧的雨霧中，他追上了她。
“茵茵……”
細細的雨絲打在她的臉上，模糊了她的淚。卻像利刀一樣刺痛了他的心。
“茵茵……對不起。”
“不是走了嗎？為什麽要回來？”
“因為……想你……”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牽扯着她的心。
她的心髒輕柔地跳動了一下，一股暖流劃過了心房。鼻子一酸，淚來得更猛了。
“為什麽？我不是已經拒絕你了嗎？你應該讨厭我才對。”
他擡起手擦去她的淚，聲音還是那麽的輕柔：“我怎麽舍的讨厭你……我愛你……很愛……很愛……”
她看着他，久久的，久久的……雨也溫柔的一直下。
良久，她垂下眼睑，長長的睫毛浸滿了水漬。
“辰……對不起。當初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不想讓自己抱着太大的希望，所以……我拒絕了你。對不起……”
他顫抖着雙手捧起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眸，深深地凝視着：“你……拒絕我……并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我，是嗎？”
她看着他的眼眸，輕輕點了一下頭。
他激動地将她一把擁入了懷中，緊緊地，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裏。
他輕吻着她的發，雨兒悄悄地下着，輕輕地，柔柔地，好似不忍破壞這一副美麗的畫面。
“這到底怎麽回事？”孟娜疑惑的問着小艾，小艾搖了搖頭。
“他們倆到底什麽關系啊？”
還未等疑惑解答出來，一個歡快的聲音傳來了，“小艾，娜娜，媽咪好想你們啊！”
謝婉瑩歡快的跑了過來，将小艾和孟娜摟入了懷中。“昨天太忙了，又沒有好好同你們說話。不過看到你們這麽開心，媽咪也就放心了。”
“媽媽，你要回去嗎？”小艾擡頭看向謝婉瑩，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
“媽媽，你真的要回去了啊？”孟娜擡頭看着她，嘴巴不滿地嘟了起來。
“是啊，我和你爸爸、叔叔都是卡着時間過來的，所以必須得趕回去了！”
“媽媽，這次又要出國嗎？”
“是啊，小艾，娜娜在這裏要聽話哦，不然媽媽會擔心的。”
“爸爸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艾明華拍拍小艾和娜娜的肩膀，一臉的慈愛。接着又轉向旁邊的斯亞，溫聲道：“亞，好好照顧小艾，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伯父，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艾的。”
艾明華贊許的點點頭，摟住妻子拉着行李走了出去。
斯諾宇走到斯亞面前，囑咐道：“亞，好好照顧小艾。”看着他點頭，他也拉着行李走了出去。
當小艾再次看到外婆外公拉着行李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奇怪的問道：“外婆外公，你們也要走嗎？”
“當然喽，好不容易亞放假了，我們就當休假，出去旅游一番啊！”薛語嫣說完還沖着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他們三個站在門口，向着急馳而去的汽車，揮了揮手。
孰不知，這一次的離別，将是永久的離別。
“小艾，他們去哪呀？”茵茵和沐辰剛回來，就看到黑色的加長林肯急馳而去。
“喂，你倆什麽情況，交代清楚，不然就休想離開！”孟娜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狀，将茵茵和沐辰逼坐到了沙發上。
沐辰緊緊地摟住茵茵，好笑的問道：“喂，小姑娘，你誰啊？”
“啊，什麽！好，你給我記住，我叫孟娜。快，把你倆的事情給我如實招來！”
小艾看着孟娜如“餓狼”相的臉，無奈的笑了笑。斯亞皺了皺眉頭，拉着小艾向後花園走去。
“亞，你知道茵茵和沐辰是怎麽回事嗎？”
斯亞沒有立刻回答小艾的話，而是把她拉到了那棵栀子花樹下。斯亞背靠在樹幹上，将小艾緊緊地摟在懷裏。
他的指尖穿過她的發，握住了她柔嫩的肩膀。眸中的溫柔絲絲縷縷的滲透出來。
“知道他們的事情很重要嗎？”他輕開口。
微風拂過，栀子花的清香蔓延開來。
“沒有啦，只是好奇而已。”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們大概在學校時認識的吧，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時辰一直很喜歡一個女孩子。後來他被他爸逼着去了美國。在他走的前一天，他向那個女孩告白了，可是卻被她拒絕了……”
“哦……不過他們終究沒有錯過彼此啊。”小艾擡起頭，向着斯亞粲然一笑。她的眼眸是那麽的清澈明亮，像一池汪汪的清水。
斯亞執起她的左手，那上面是他昨晚為她戴上的戒指。
“小艾，你知道這對戒指的含義嗎？”見小艾搖頭，他微勾起雙唇，“這對戒指叫做‘天使之淚’，相傳得到它們的人，會永遠幸福的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
小艾看着戒指，輕聲道：“它們……有故事嗎？”
“嗯。傳說在很久以前，一個墜落凡間的天使愛上了一個凡人，但是那個男孩卻不愛她。可是天使的羽翼早已折斷，她無法再回到天堂，但天使卻無怨無悔，始終默默的守護着這個男孩。直到有一天，她為了保護心愛的男孩，被利劍刺破了胸膛。”
“男孩才知道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天使。他把心意告訴即将離去的她，天使知道後流下了幸福的淚水，最後含笑死去。男孩悲痛欲絕，他的淚水與天使的淚水混合在一起。奇跡發生了。男孩和女孩都化作了天使，一起在天空幸福的飛翔，最後他們的淚水，化作了這兩枚戒指。于是後人就把它們稱作‘幸福的天使之淚’。”
小艾看着他們緊緊相握的手，以及手上的那一對“天使之淚”，笑了。
“亞，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幸福快樂嗎？”
斯亞緊緊地将她摟在懷中，下巴貼在她柔順的發絲上，唇邊蕩出了這生最幸福最深沉的笑意。輕輕的開口，“會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因為，有它們的祝福……”
當斯亞牽着小艾的手回到屋裏時，那幾個無賴居然還沒走，吃着雲媽端來的點心和咖啡，不亦樂乎，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自然，一點也不拘束。
“你們怎麽還不走！”斯亞看着他們幾個，冷聲道。
摟着小艾在最近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冷冷的瞪着沐辰。沐辰毫不畏懼的頂了回去。
“怎麽？怕我們打擾你們啊？你盡管把心放到肚子裏，我們是不會妨礙你們的。”
斯亞瞪着沐辰，眸底的寒意越來越深，茵茵和孟娜突然覺得大熱天的怎麽這麽冷呢？像快要結冰的感覺。可後者還是不怕死的回視着他。
正在氣氛變得緊張的時刻，斯亞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斯亞最後瞪了他一眼，拿着手機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走出去的斯亞，沐辰抹了一下額前的虛汗，向着小艾說道：“小艾啊，你能不能叫你家的那位改改脾氣啊。在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他的目光給凍死。”
“你還說，要不是你亂說話，他會瞪你嗎？”茵茵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沐辰舉手投降道：“老婆大人，對不起啦，我下次不會了。”
“哇，怎麽這麽冷啊，我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孟娜縮了縮脖子，順勢還搓了搓手臂，對着小艾說道。
小艾輕笑出聲，卻讓茵茵紅了臉。沐辰一臉壞笑的将茵茵摟緊在懷中，對着孟娜道：
“孟娜，你該不會是嫉妒我們吧？”
孟娜一臉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切，嫉妒你，我才不像你們那樣早熟好不好！”
“辰，你不要再逗娜娜啦。我告訴你，娜娜發起火來可不是蓋的哦！”
“茵茵，這話算你說對了。把你家那位管好了，不然最後變成什麽樣子，可別怪我啊！”
……
小艾無奈地跟着他們笑了幾聲，眼睛卻轉向了客廳的門口。
亞，怎麽還不回來？
她站起身，向着客廳門口走去，孟娜突然喊道：“小艾，你去哪？”
小艾轉過頭向着孟娜笑道：“我去看看亞去哪了。順便讓雲媽加餐，你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裏吃飯吧。”
“小艾，這麽快就成這裏的女主人啦？”茵茵打趣道，看到小艾微微發紅的臉，輕笑道，“去吧，跟你開玩笑的。小艾不要這麽害羞嘛！”
“是啊，小艾，我們不會笑你的。呵呵……”
剛剛還在說不會笑她的孟娜，這會兒卻笑的和花一般。小艾無奈的嘆了口氣，向着客廳門口走去。
可是，他不在餐廳，哪都找不到他。他，出去了嗎？
“少夫人，你在找少爺嗎？”正在愣神之際，雲媽來到了她的身邊。
“啊？噢，是啊。亞呢？”
“少爺出去了。不過少爺交代要少夫人在那棵栀子花樹下等他回來，他有事情要對少夫人說。”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雲媽。”
“少夫人客氣了。少夫人還有什麽事情嗎？”
小艾笑了笑，“雲媽，你不要對我這麽客氣啦。哦，對了，今天晚上我朋友在這裏吃飯。”
“知道了，少夫人——”
“雲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跟我這麽客氣。好了，雲媽，你去忙吧。”
雲媽對小艾笑了笑，便轉身離去了。小艾看着雲媽的背影，嘆了口氣，轉身向着花園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