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有鬼

第7章 (7)

。”

甜瓜哀嘆一聲：“我的腦子要炸開了頭。”

戴然把小白板翻了個面，繼續在白板上寫字：“根據目前的線索，的确還有疑問，但目前我們暫時只能得到這些結論。我們還有其他案子，所以暫時不再糾結這個，下午的案子我們也要提上案頭了，康璐璐的案子誰想到其他問題可以繼續提出來，我們接着讨論。”

暫時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元一剛想問下午作家的死亡怎麽讨論，戴然收起了筆，敲了敲白板：“下午的死者身份暫時沒有得到有效的驗證，我聯系過其他同事，大約需要兩天天時間去确認那位的真實身份，這兩天把康璐璐這個案子的報告寫好先存起來，如果有其他事可以去辦。”

看了看窗外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戴然想起來大家都還餓着肚子：“收拾一下吧，然後出去吃飯，晚上我請客。”

甜瓜和粥粥一起回宿舍換衣服，曹操也去洗個臉，戴然看元一低着頭不動也不說話，伸手把之前曹操關起來的窗戶又打開來，夜晚的風不小，呼呼着吹進屋裏，元一的頭發被吹的飄了起來，他擡起頭看向風進來的地方，眼神帶有一些茫然。

“剛到這裏處理的第一個案子就不順利，到現在也沒有算真正結案，所以你心裏很沮喪。”戴然任由窗戶開着，吹進來的風似乎變大了很多，“是不是？你是這樣想的吧？”

元一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還是坐着沒動。

戴然微笑了一下：“你知道嗎，這個部分成立之後的第一個案子，到現在都沒有結案。”

這下子元一愣住了，他看着戴然，想着他接下去會說些什麽。

“你知道我們這裏的案子結案的标準是什麽嗎？”戴然背靠着窗戶面朝元一，“和案子的起點一樣，甜瓜那個手機如果收到‘感謝’之類的字眼，就代表案子結束了，他們的靈魂也會得到安寧，但來這裏的第一個案子，到現在都沒有收到這樣的短信。”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案子？”元一忍不住問。

戴然仰起頭，看着天花板上圓形的白熾燈：“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死亡，屍檢結果包括家人朋友提供的消息都顯示小女孩死于意外，但甜瓜的手機收到了第一條短信，告訴我們小女孩死于他殺。我們查了很久，能用到的方法都用過了，能找的人也都找了，也有了嫌疑人，但最後證明我們的結論是錯的，我們繼續找線索，但就是沒有一個符合所有條件的結論，後來我們需要處理的事越來越多，就擱置下來了，一直到今天，我們都沒有結案。”

戴然說話的時候帶着笑意，但元一清晰的感覺到他陳述這個案子時候的落寞，言語中還帶着一絲自嘲。

事實上，他剛剛也在想，自己懷着很多的理想來到這個地方，可是第一個處理的案子就沒能得到完滿的解決，自己該不該繼續？

“我們都想解決所有交到我們手裏的事情，但事與願違，并不是所有案子都能很快解決，所以我也會懷疑也會自責。”戴然從窗戶邊走到了戴然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元一的眼睛，“我們從來沒有完全放棄過那些未曾結案的，只是，還有更多有着不平和不甘的他們在等着我們。”

戴然說完話眼睛依然沒有從元一臉上移開，而是安靜的看着他。元一發現戴然的瞳孔似乎比一般人淡一些，這樣專注的看着人的時候顯得非常真誠。

元一承認自己被這份真誠感染了，他斂了斂心神，也認真看着戴然的眼睛：“我明白了。”

曹操一貫大呼小叫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頭，我們好了，走吧。”

戴然沒有立刻站起身，仍然看着元一：“好了嗎？可以走嗎？”

元一點點頭，率先站了起來：“走吧。”

五個人走出辦公室小院的時候外面的街道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各種來來往往的小汽車電動車共享單車，穿着黃色藍色紅色外賣服的小哥們在各個餐館來回穿梭，挽着胳膊的情侶們，打打鬧鬧的孩子們，出來覓食的一家人，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元一覺得自己淤塞的心情暢通了很多，濃厚的生活氣息讓他感覺輕快了起來。

他忽然想到，當初選擇把辦公室的位置安在這麽一個人來人往的熱鬧地區，應該是經過慎重思考的。

元一看過不少電影和小說，在那些作品裏，這種性質的部門位置一般都比較隐蔽，藏在人跡罕至的某個角落或者地底下，外面通常連只野貓都很難看到。

如果辦公室也在這樣的位置，說不定今天出來之後人就該抑郁了。

戴然發現自己挺喜歡跟元一說話，元一話不多，但是會很認真的聽，讓人覺得自己的話很被當回事，如果元一有意見發表，也會在聽完其他人說完全部的話之後，說話時那雙眼皮很深的眼睛一直看着對方，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走了沒多久，戴然又放慢了腳步和元一并排：“你會開車嗎？”

“會，我高考之後就拿了駕照。”元一轉頭看戴然，“怎麽了？”

“你沒買車？”戴然扯起嘴角一笑，眼中的笑意有點可疑的戲谑。

元一頓了頓：“買了，工作後買的，但我那天來這裏的時候太晚了，爸媽不許我開車，我打車過來的。”

“哦，好吧。”戴然把手揣在外套口袋裏，“這幾天一直沒睡好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休息。”

元一沒來得及說話，走在前頭的曹操三個人回國頭來對着他們喊道：“快點，到了，快餓死了。”

他們這次來的是一家火鍋店，這個時間段還在飯點，店裏滿滿的都是人，但戴然他們一進去，就有個中年男人迎上來笑的十分豪爽：“戴總來了，快，包間給你們留着了。”

戴然跟他寒暄了幾句，帶着他們進了包間，圓桌中間一個九宮格已經放好，中年男人拍了拍戴然的肩膀：“你們先坐，馬上讓他們上菜。”

男人出去了，順手關好門，包廂外喧鬧的吃喝笑鬧省立刻被擋去大半。

元一覺得很神奇：“這條街上的餐館老板都認識你們嗎？”

曹操正脫衣服往椅背上挂，聞言大笑了起來：“放心，你在我們部門工作半年，所有老板也都認識你了。”

甜瓜拿着一個小圓鏡補妝：“是的。”想了想，她補充道，“不過這家火鍋店的老板不一樣，他以前坐過牢，出來後做過我們頭幾年線人，後來覺得危險，朝不保夕，就不想繼續做了，但在外面混了這麽久，根本沒有其他手藝，也沒什麽錢，倒是頭跟他吃過幾次飯，覺得他手藝不錯，鼓勵他自己開個餐館，還借了些錢給他。”

元一看了一眼戴然，他正在研究那瓶啤酒，對甜瓜說的話沒有什麽反應。

“當時我們一人出了點，他自己又貸了點，一個人就把餐館開起來了，一開始就很小的一個店，三四張桌子，他一個人張羅。”粥粥接過甜瓜的話繼續說，元一發現這兩個女孩特別喜歡接另一個人的話，“他以前吃過很多苦，所以不怕吃苦，一個人慢慢做慢慢熬，生意也好起來了，聽老板說過幾個月他就要結婚了。”

一個很小的故事，沒什麽驚世駭俗，但元一莫名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戴然終于把眼睛從那瓶酒上移了過來：“我有一次去找他，他正好在公園的椅子上睡覺，他在椅子上鋪了好幾層報紙，蜷縮着側躺在椅子上，盡量不讓自己的鞋子碰到椅子，後來他說想幹點正事，我覺得他能幹成。”

戴然加了一句，“兩個月前他已經把我們借給他的所有錢都還清了。”

門被推開，老板親自推着一個車進來：“來了來了，戴總的毛肚，曹操的肥牛，粥粥的蝦滑和豆芽，甜瓜的鵝腸豆皮。”老板最後對着第一次見面的元一十分友善的笑了笑，“這位帥哥第一次來，喜歡什麽，我去拿。”

元一看了看那各種的綠葉蔬菜、豆制品和肉類：“謝謝老板，夠了，我也喜歡這些。”

戴然他們已經動手把一盤一盤的菜往鍋底裏倒，咕哝咕哝翻騰着的湯底直勾起人們肚子裏的饞蟲，曹操甚至咽起了口水。

老板哈哈哈笑了起來：“那你們慢吃，我出去招呼客人，有事叫我。”

元一目送着老板出了門，剛拿起筷子準備涮菜，粥粥罵了一句：“現在的媒體有沒有道德啊？”

正吃得熱火朝天的幾個人不解的看過去，粥粥揮舞了幾下手裏拿着的手機十分憤怒：“明明還沒有證明下午的死者身份，微博上已經有一些媒體在讨論菜菜被殺的原因，說什麽的都有，他們這麽厲害，怎麽不去當柯南啊？”

“有些什麽說法？”戴然擦了擦嘴，問道。

“情殺、仇殺、劫殺，還有人說是嫉妒菜菜寫作才華的同行。”粥粥把手機狠狠放到一旁，“現在的這些人說話根本不用負責的，名義上是紀念菜菜，其實根本是在搞噱頭吸引眼球。”

元一被菜辣的連喝了幾杯啤酒：“這個應該還屬于警方內部事務，誰傳消息出去的？”

網絡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