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而大兄弟跟蹤我們到底準備幹什麽這件事,經過了三天的暗中觀察以後,我算是明白了——還真是常見套路,即想要通過現在明跟着我們小可憐白恬,進一步暗害實際上的魔教主力佑湖乃至毫無存在感的魔教弱雞我。
佑湖和魔教有關不算什麽特別大的秘密,畢竟這些年上門挑釁的家夥,不少也是被他打出去的。
當然,來挑釁的大部分都是偷偷摸摸來的武林各大門派大佬,打的主意就是要麽幹掉魔教回去廣而告之揚名立萬,要麽就是失敗了找個山頭繼續修煉重新來過直到幹掉魔教揚名立萬。
我們好端端一個魔教,就這樣成為了諸多門派想要出名的墊腳石。
甚至最慘的那幾年,武林中人出門打招呼的方式都是今天你上魔教山頭挑釁他們了嗎?
不過至今也只有幾位大佬打到佑湖前,還沒有大佬挑戰佑湖成功過,所以佑湖的相貌性格等等依舊是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可該知道的人,還是基本都知道的——要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畢竟當你登上武林盟主競技擂臺的時候,沒有個江湖人人知道的大佬替你進行一下自我介紹,還要自己先準備簡歷——也未免太沒有氣勢了吧!
想想看!比起你先幹翻了擂臺上那個路人甲,接着開始一百字的個人陳述,怎麽都是你幹翻了路人甲以後,還沒說話就有個武林大佬(越德高望重的越好)開始給大家講解你的生平比較吊。
雖然現在距離武林大會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正處于各門派初級弟子乃至中級弟子出門歷練刷存在感以求在武林大會記載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階段,但也不排除哪個高級弟子或者特級弟子甚至大佬腦抽了提前出來搶怪哦不體驗生活。
這種高等怪提前發現佑湖的身份,也是很自然的事。
但我,因此開始心累了。
上一話說到,白恬在門派裏是個爹不親媽不愛的小可憐。
想必這幾天他一定感受到了無數來自同門的溫暖。
只要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或者準确點,在佑湖看不見的地方。
白恬的各種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就會冒出來,前赴後繼的給他送吃的送喝的送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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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到桂花糕,大到青玉佩,值錢不值錢的東西一個勁兒地被他們往白恬手裏塞——而幕後指揮的人呢,怎麽想都只會是那位大兄弟。
那這麽看來,這位大兄弟應該是武當派的人。可具體是誰呢……反正問白恬這個在武當派待了十年日常卻除了食堂阿姨和門派掌門以外認識的人不會超過三個的家夥,還不如問武當派養的狗狗有用。
畢竟問狗的話,唯一障礙就是我得學會一門新的語言。問白恬的話……食堂阿姨哪年哪日做的青梅糕好吃、放了些什麽配料他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出門前武當派歡送大會上去了哪幾位大佬卻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不知道大兄弟是誰也還好,反正只要不被他陰了就行。
而防備大兄弟陰我們其實很簡單,但難就難在如何既防備他真的陰到我們,又不至于讓佑湖和白恬起疑以至于失去對生活的向往(我們魔教可是堅持到了十六歲才讓佑湖知道每年春節他收到的禮物都是我爹送的,而不是什麽傳說中的武林高手生蛋老人),還不能讓大兄弟發現有人察覺了他的陰謀而讓他把一切簡單的歸到意外上去。
最後那一條,真的好難。
我好累,我心真的好累。
每天早上,我要先檢查行李有沒有多出什麽東西,尤其是白恬身上有沒有多出什麽不該有的香包啊手帕啊糕點啊劍墜啊,如果有,我要判斷它們是否有問題,沒有問題那還好,有問題的,我就要想辦法如何解決掉這些東西還不引人生疑。
加了軟筋散的香包要讓白恬恰到好處地送給路過的崆峒派女弟子(還不能讓他們産生友情以上的誤會),抹了迷藥的手帕在用來給佑湖擦汗前要碰巧掉入水坑,摻了巴豆的糕點總在塞進我們某一個人的嘴中之前被路過的貓貓狗狗吃掉,塗了慢性毒劍墜更要巧合的在白恬和佑湖練劍的時候被甩出去。
我好累,我心真的好累。
我每天畫黃圖的時間都因此減少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啊!!足夠我給新的紙片人媳婦勾出草樣簡單上色了啊!
本來出門就已經大大減少我畫媳婦的時間了,現在還要再縮短。
我恨這天道不公!我恨這前途多舛!
我恨這諾大一個世界,居然放不下一張我安靜畫畫的書桌!
我只想回家,和我的紙片人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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