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非典型鬧別扭
陸星遙被許轶帶去看了牙醫,可怕的補牙經過讓陸星遙不願再回想。他咬着兩塊棉花,一路拉着臉,拒絕說話。
“你幹嘛拉着臉?不高興?怨我帶你來看牙了?”許轶邊開車邊觀察陸星遙的臉色。
陸星遙捂着臉,轉過頭去,不理他。
“不帶你來,你要疼死的,知不知道?”許轶說,“早點補上,早點了事。”
陸星遙倒是沒怨他帶自己來補牙,而是覺得許轶太過霸道,這明明是他自己的事,他想晚點來,哪怕是疼一點,這也是他自己的意願。為什麽許轶要強行幹涉呢?
确實,戀人之間有一些霸道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許轶一直霸道無比,雖然中間也會有一些吃癟的小插曲,也會被他用無賴的行為掩蓋,最終都達到了目的。
陸星遙望着窗外迅速掠過的點點燈光,心裏有些迷茫。他喜歡許轶,甚至能用愛來形容了。最開始,陸星遙被他好看的皮囊打動,後來是因為許轶不懈的追求。哪怕生許轶的氣的時候,都依然不能放下對許轶的喜愛,因為愛,他想讓兩人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可是,當兩個人三觀不合的時候呢?好看的皮囊與甜蜜的話語還管用嗎?今天只是一個區區補牙,就已經讓陸星遙感受到了不愉快,可以後呢?若是兩人因為更大的事情而引發分歧,又将如何收場呢?
陸星遙不是生氣,而是擔憂。這種擔憂一直藏在他心裏,好像一個魔鬼,時不時出來折磨他一下,讓他懷疑兩個人的感情。
這一天,陸星遙借着牙疼為由,沒跟許轶說幾句話。
晚上,許轶依舊摟着他很快入睡了,可陸星遙卻睜着眼睛,很久都沒睡着。
第二天,陸星遙起床的時候,發現許轶已經把飯打回來了。
“專門給你去街上買了點早餐,你的牙不是疼嗎?”許轶一本正經的時候,比他耍賴撒嬌的時候帥氣若幹倍。
“你幾點起的?”陸星遙心裏一暖,頓時覺得自己也得心疼心疼這傻孩子。
“反正比你早。我起的時候,你睡得像頭小豬。”正經不過三秒,杠精的許轶又上線了。
“哼,那是因為我昨晚失眠了。”既然許轶已經現原形了,陸星遙也不甘示弱,“也不知道誰天天晚上在我耳邊打呼嚕。”
“我打呼嚕?”許轶指了指自己,“你良心不會痛嗎?我睡覺最安靜了好不好?”
Advertisement
陸星遙穿好衣服,忍着笑說:“你說這話,良心不痛嗎?”他下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拖鞋不見了,找了半天,許轶從包裏拿了一雙出來,“你的那雙,我扔了,都爛成什麽樣了。”
陸星遙氣得炸毛:“你!誰讓你亂扔我東西的?我故意拿了一雙破的,走的時候一扔,也不占地方。”
許轶蹲下來,把新買的拖鞋放在他腳下:“這雙你也可以想扔就扔啊。”
陸星遙扶額,果然,兩人才在一起沒多久,矛盾就凸顯了。工薪階層長大的孩子與富裕階層長大的孩子在生活的細枝末節上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新的拖鞋,我怎麽可能扔。”陸星遙看着這雙嶄新的拖鞋,覺得這雙拖鞋已經變成兩人的鴻溝。
“那你穿一雙破拖鞋和我同居是什麽意思?”許轶突然收起不正經的笑容,“是不是想着反正跟我在一起也不會長久,或許鞋都沒穿壞,我們就會分手,是不是?”
陸星遙光腳站在地板上,緊緊皺起眉頭,話也不中聽起來:“我哪句話有這個意思?我準備這雙破拖鞋,是因為馬上又要出外景了,我要帶上,懂不懂!”
許轶冷笑一聲:“星遙,你別以為我是傻子,也千萬別以為我猜不透你那點心思。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也不相信我們能長久。你從來不敢對我說一個‘愛’字,怎麽?是怕說出來以後會後悔嗎?”
陸星遙呆呆地看着許轶,他想,或許許轶真沒那麽傻,要不然,他怎麽一猜就猜中了呢?他在愛情裏謹小慎微,生怕将“愛”說得太言之鑿鑿,之後覆水難收。可他以為自己一直掩藏得很好,卻不知道早就被許轶看透了。
許轶氣得“哼”了一聲,抓起包沖出了門。
陸星遙看着桌上那豐盛的早餐,想到剛才自己還感動于許轶的心思與周到,現在看着這些早餐,竟然毫無胃口。這或許就是愛情,你永遠都不知道在情最濃烈的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陸星遙跟許轶吵架了,一整天心情都很DOWN。又因為他補了牙,後牙不能咬食物,為了避免痛,陸星遙只好用兩顆門牙,像兔寶寶一樣啃食物。米飯面條這類食物,用門牙吃不方便,所以陸星遙只好吃三明治、饅頭和大餅。
他正在啃三明治的時候,趙靜海坐在他身邊,無比自然地問:“跟我哥吵架了?”
這句話差點把陸星遙噎死:“你……”
“我怎麽知道?我哥把病號餐給我,讓我給你送過來。”趙靜海拿出一個大保溫壺,“他那個人時刻都要邀功的,要是平時,他能放過這種好機會?”
陸星遙默默接過保溫壺,心想,少年,你實在是太了解你表哥了。打開保溫壺,裏面還是粥,不過看起來要比三明治營養很多,又是扇貝,又是海參,又是蝦,好像恨不得把所有營養的食物都煮進一鍋粥裏。
“我哥那個人,有點二。”趙靜海平時沉默寡言,整個人冷冰冰的,但替自己哥哥求情的時候,話意外地多了起來,“仗着自己長得帥,也挺花心的。不過,玩歸玩,一旦他決定收心了,肯定不會再招惹別人了。我看你也挺喜歡他的,你們好好過,不要天天猜來猜去。”
陸星遙忍不住說:“你一個小孩,哪兒知道這麽多道理?”
趙靜海說:“任何事都是旁觀者清,要是輪到我自己,也許想不了這麽明白。但讓我指出別人的問題,還是很簡單的。”
陸星遙頓時覺得後生可畏,現在的小孩都太聰明了。于是,他換了個話題:“你問過邵凱了嗎?”
趙靜海低下頭:“問過了。我以為他是我初中同學,可他說不是。”
陸星遙的好奇心又上來了:“你對你的初中同學為什麽這麽上心?”
趙靜海看他兩眼:“看在你是我嫂子的份上,我告訴你。”
“……誰是你嫂子,我是你姐夫!”陸星遙郁悶地說。
“随便,都行。”趙靜海說,“我初中的時候,不懂事,傷害過我的同學。後來他就轉學了,我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這麽多年,我一直記着。總是想,如果能再遇到他就好了,我想好好跟他道個歉。”
“你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踐踏了他的心意。”趙靜海站起來,“好了,任務完成。大嫂,你好好吃。”
“小兔崽子……!!!”陸星遙咬牙,他還以為比起小流氓許轶,趙靜海要正經得多,沒想到也是一丘之貉。
許轶自從拍完《追兇》之後,一直沒有接新戲,只是一直在處理公司的事務,并且尋求新的投資機會。
跟陸星遙吵架的這一天,下了班他沒有立即回家。而是打了個電話,把劉琪約了出來。
“真稀奇,以前我不是怎麽約你,你都不出來的嗎?今天是怎麽了?家庭婦男當膩了?”劉琪一見他就奚落。
“切。”許轶趴在吧臺上,把杯子裏的酒喝幹淨,“你這張嘴,還真是犀利。怪不得嫁不出去。”
劉琪坐上高腳凳,也叫了一杯酒:“嫁不出去怕什麽啊,不是還有你嗎?實在找不到,咱倆湊合湊合得了。”
許轶苦着臉打量她:“不是吧?我前世造了什麽孽,要娶你這樣的女人?不行不行,我寧可孤獨終老。”
劉琪淡定地喝了一口馬提尼:“你以為我想?世俗的力量是不容忽視的,小子!”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許轶的心坎上,他點頭:“是啊,世俗的力量不容小觑。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總是不相信我?為什麽他總覺得跟我在一起不會長久?我就這麽不可靠嗎?”
劉琪看了看他:“是挺不可靠的,一張标準的花花公子的臉,你讓別人怎麽信你?”
“以貌取人是不對的!”許轶委屈地叫起來。
“那你說說,你還有什麽地方是可取的?”劉琪白他兩眼。
“……”許轶一時答不出來。
“信任在這個年頭是稀缺資源,要想博取一個人信任不容易,首先自己要值得別人信任。”劉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還太年輕,把事情都想得太簡單。”
“那你有多大年紀?”
劉琪陰險地笑了:“我心智成熟啊。”
“說得我好像是弱智一樣。”許轶拉下臉。
“你不是嗎?”
“你才是!!”
許轶喝得醉熏熏回了家,陸星遙拍了一天的戲,累得一沾床就睡着了。許轶摸到卧室,看着陸星遙睡得毫無心情,摸着他的臉,怨氣十足地喃喃道:“你還真是沉得住氣,你難道都不擔心我一下下嗎?”
陸星遙眼皮動了動,沒有醒來。
許轶滿身酒氣地伏在床邊,拉着陸星遙的手,抱怨道:“你也不想來哄哄我?我可是真生氣了啊……”還委屈地用陸星遙的手背蹭蹭自己的臉。
再一擡頭,發現陸星遙睜開眼睛,正看着他,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你,你什麽時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