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章
104.
張揚等人跟着趙承安, 一路棄了官道,走小路,甚至在荒郊野嶺的摸路走。他本來以為趙承安說的燒船是句玩笑話, 可眼見着路越行越偏, 他又有點不确定了。
異族跨海遠道而來, 船是他們再再重要不過的往返工具, 也同樣的, 是他們的最後一條路。如此重要的東西, 也必然會重兵把守,可是現在...
張揚看了看他們這一隊, 不足50人的小隊,再想想必然重兵把守的黃海口,覺得自己有必要認真的提醒一下趙承安。
于是在經過了兩個時辰,他們終于繞了遠路靠近慶城北山之前的休息時,張揚湊到了趙承安的身邊。
“校尉,對于這次的任務, 有什麽打算。”
這裏地處慶城北山邊緣的一片濃林, 未免打草驚蛇或者可能的暴露蹤跡,休憩中間,他們并沒有燒明火, 一行人馬,各自抓了提前帶來的幹餅子,就着涼水。
趙承安也是這樣,餅子是軍營裏慣常用的幹糧, 又幹又硬,索性這餅子是今天晨起才做的,這會兒還沒有太硬,這時候不太硬的餅子,趙承安習慣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吃。
吃幾塊餅子,再喝一口水,将幹噎的餅子順下去,趙承安雖然不喜歡,但是次數多了,慢慢也就習慣了。
“什麽?”
趙承安第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張揚的問話。
“這次燒異族海船的計劃?準備怎麽做?”張揚勾着頭,湊近了趙承安,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趙承安驚訝的看了他兩眼。
他怎麽不記得張揚是個逗比?他當時嘴上那麽一吹,結果他就信了?
不過...
趙承安看了他兩眼,雖然他當時會那麽說,也确實不是心口雌黃,張嘴瞎說的。他心中确實有個模糊的想法,只是具體如何實施,他還沒有考慮清楚。
這麽想着,趙承安索性将人都招了過來,四十多人,圍城一個圈,将趙承安半圈在裏面,默默的等着他開口。
“咱們這次的主要任務,便是徹底摸清這慶城的地勢,和布防。”趙承安低着嗓子,“原地休息一刻鐘,之後分作四隊,我、張揚、朱志丹朱志強、王玉林,各帶一隊人。”
趙承安粗粗說完,便只留下了他們幾人,讓其他人散開繼續休息,同時小心的戒備周圍。
“你們各自帶一隊人。”趙承安說着從懷裏小心拿出一張圖,翻開攤在幾人面前的地上。
“這裏是北山,這裏是南山,這邊是黃海口,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大概在這裏。”
趙承安在地圖上,北山的旁邊兩座小山頭點了點,“朱志丹,你們帶一隊人馬小心的搜索南山,王玉林,你帶隊負責這南山邊緣和慶城附近的林子。”
“張揚和我一道,從北山走,看能不能突破到黃海口看看情形。”
趙承安讓他們認真記下其實看起來很是粗糙的地圖,這才小心的收了起來,“小心點,他們的人可能不會眼睜睜的放着這些地方不碰,必要的時候見機撤退,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蹤跡。”
“最晚兩日,一旦确定了地形和山上的兵防情況,立刻回來集合。”
“是!”
趙承安再三強調了絕對隐蔽絕對不能暴露的之後,這才安排了人在林中偏僻處留下看守馬匹,其他人轉而步行離開。
靠近林子邊緣後,朱志丹兄弟和王玉林很快帶隊離開,趙承安和張揚也帶着人,順着林子向北山的方向移動。
立夏剛過了沒幾日,四月的天,已經漸漸褪去了涼意開始暖了起來,這時候郁郁青青的林子裏,陽光鑽透過茂密的枝葉,斑駁的光點映照在林子,顯得格外靜谧美好,相比外面帶上了溫度的日頭,林子還猶帶着一絲陰涼潮濕。
連帶趙承安在內,一行20人,沉默的穿梭在雜草叢生的密林中。
他們現在的目的是先行打探黃海口的情況,也不知道是否有異族人會駐守監控這片北山,為了隐藏,他們沒有選擇山上本來的小道,而是選擇繞道山側一面,無路的密林中小心行走。
初夏的知了已經開始聒噪了起來,特別是這樣茂密的山林裏,刺耳的蟬鳴剌的人耳膜發疼,心頭煩悶。
身上漸漸熏起了汗意,潮濕的,黏糊糊的,漸漸累積成了汗珠子順着額頭、鼻翼,一路流過下巴,然後被随手抹掉或者任起掉落。
山路本就難行,更別提是無路的山路,身邊的喘息聲漸漸比之前大了一些。他們不敢砍掉那些肆意生長的雜草枝丫,每一步都走的略顯艱難。
經過近三個時辰的跋涉,一連翻過了兩座山頭,一行人也越來越靠近慶城的範圍。
“小心點,都警醒一些。”真正的踏上北山之後,趙承安小聲的提醒道。
北山又被慶城的人叫做喪山,原因便是靠近慶城的北山山腳下有一片時日深久的野墳亂葬崗。
等他們登上北山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不敢點火,只能憑借着,頭頂上森白的月色,照在影影綽綽的山林裏,既幽森又悚然。四周都是靜悄悄的,連白天裏的蟬鳴鳥叫都息了,只有他們的呼吸和行走間踩踏的聲音。
正走着,趙承安突然停下了腳步,在他的前方,負責開路的張揚停了下來,朝他們做了個停止的動作,同一時間注意到異樣的人,都聽了下來,連帶着沒有注意的人。
一行人,安靜的蟄伏在黑暗幽森的樹林間。
遠遠的,不甚清晰的林間小路上,明明滅滅的跳躍着幾星火光,朝這他們的方向移動了過來。
跟着趙承安出來的,都是隊伍裏有名的膽大心細,處事冷靜,能力強悍的斥候老手,不需要趙承安吩咐,他們便紛紛腳步輕盈,動作利落的借着走位的草木,或蹲或伏,或移動到更深的林中,小心隐蔽了起來。
趙承安的身子緊貼着身後的樹幹,豎着耳朵聆聽這那頭的動靜。
來人約莫六七人的樣子,步伐輕快,顯然沒有重甲,他們一邊在林中走着,手中的彎刀,一邊不時的揮刀胡亂砍斷兩旁礙事的枝丫。
随着他們的越來越靠近,趙承安的呼吸都放慢放輕緩了起來。
耳邊傳來壓低了的說話聲,随着他們的靠近,越來越清晰。
“#@@#v%^*&...”
“#@%#¥%5¥……%……¥%”
趙承安本來還幻想着會不會聽到點什麽有用的,結果萬萬沒想到,竟然一句也沒聽懂,直到人都走遠了,耳邊依舊是那叽裏咕嚕的聲音。
“校尉。”
火光消失在小路盡頭,身側的士兵們再次圍攏了過來,“現在怎麽辦。”
趙承安看了眼火光消失的盡頭,同樣壓着嗓子道,“繼續往前走。”
“都把皮繃緊了!小心埋伏。”
趙承安說完,一馬當先的在黑暗中朝前走去。
相比于之前他們翻閱的兩座小山,北山上的防守,明顯要緊密的多,即便不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卻也是守衛森雅安,一路上只巡山的士兵就遇到了十多隊。
既要躲避山上的巡防,又要小心層出不窮的獸夾陷阱,直到月上中天,趙承安一行人,才翻過了北山,小心的從北山另一面的狹小山谷繞到了北山腳下的亂葬崗。
相比于山上密林山道上的嚴密控防,亂葬崗野墳坡到是清淩淩的人煙罕至。
月色挂在頭頂的正中,夜晚的風還帶着點涼氣,鼓鼓的濃雲不時的飄過遮掩着月色,踏進這篇野墳坡,亂葬崗後,竟也有種陰風陣陣,鬼哭狼嚎的感覺。
也虧得他們這一行人,哪個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要不然,趙承安真不一定敢保證,不會有人哆嗦出聲。
野墳坡大多是荒墳,小小的土包,有的立着簡陋的木碑,也有的是歪着的斑駁石碑,而更多的,确實連碑都沒有的土包,和土包都已經漸漸消去墳坑。
夜裏走墳地,還是這種野墳地,饒是趙承安深受唯物主義熏陶,也不免在涼風襲來的時候,汗毛隐隐顫栗。
“誰!”走在身後的士兵忽然低聲厲喝道,幾乎是同時,趙承安,張揚,以至于身後的十幾人,齊刷刷的将手覆上了腰間的刀柄,刺啦一聲,便抽了出來。
“嗚呼——”
風打着旋的,發出嗚嗚的聲音,二十人圍城了一個圈,謹慎的望着周圍。
“你剛才看到什麽了?”趙承安的心砰砰的跳着,目光鷹隼般掃着四周。
“剛才,剛才我眼角閃過一道光,好像是飄着的個人影子。”那人緊繃着嗓子,整個人都躬了起來,蓄勢待發。
趙承安朝他說的方向再次望去,墳地上又是一陣風,打着旋吹過,嗚嗚咽咽的,似哭似叫。
“繼續走,先離開這吧。”張揚建議道。
這個年代的人和趙承安不同,他們即便說不上篤定鬼神,可自小受到的教育影響,也是鬼魅魍魉,敬畏鬼神。
此時亂墳坡,夜子時,怎麽看都鬼氣森森的。
“原地待命,你,跟我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也挺适合寫靈異文的好像。
寫的我都不敢回頭,總覺得後背涼涼的。
這兩天因為雙十一加班來着沒更_(:з」∠)_
補一下更新,12點之前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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