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5)
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龐。
“以前,不懂事,年少無知。言諾,你是不是永遠只會說這些?”靳易咬牙切齒的開口,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裏一字一字蹦出來的。
陰沉的臉色,滿含怒氣的聲音,言諾整個人都受到了驚吓,從小到大,她還未曾見過靳易如此生氣的樣子……
靳易,在她的記憶裏,一直都是那麽清冷,從容,永遠都是面不改色,哪裏是現在這副……癫狂的模樣?
言諾抿唇,有種本能提醒着她,面前這個男人十分危險……
想向後退幾步,拉開距離,然而言諾剛想動作,卻又被一把拎了回去。
一個手掌橫亘在她的腰間,微微使力,将她禁锢的動彈不得。
這下,言諾與靳易之間的距離更加近了。
兩人的鼻尖都快相觸了,無奈之下,言諾只能微微偏過頭,視線落在了靳易抓着她的手腕上。
這麽舉着……不累嗎……
言諾有些艱難的開口,“你先放開……”
然而,話一出口,言諾只感到手腕上的力度又增加了些許。
“放開?”靳易眼底的怒意已經由星星之火演變成了燎原之勢。
“言諾,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和過去劃清界限,和我劃清界限?!”靳易的尾音稍稍揚起,質問聲裏包含了萬千種情緒。
言諾愣怔了一會,仍然不明白此刻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還未等言諾思考完,靳易又自顧自的開口了,“就算你要告別過去,但你憑什麽剝奪我的回憶?!你有什麽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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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易的眼神從言諾的臉上微微移開,落在了散落一地的碎紙片上,那隽秀的字跡依稀還能辨認,看着那已然粉碎的卡片,靳易的眼底卷起無盡的波瀾,“言諾,對于過去,你是不是只剩唯恐避之不及?!”
言諾還是沒有明白靳易的意思,但卻被他的一句句質問問到淚流滿面。
眼淚似乎就那麽自然的在眼眶中蓄滿,又無意識的溢了出來,漸漸的在臉上就彙成了兩行。
言諾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麽而哭,只覺得心裏已經酸到極致,苦澀一絲絲漫了出來,直直漫到了喉間。
轉過臉,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已經看不清靳易的表情,言諾拼命的搖着頭,拼命忍住喉間幾乎要破口而出的哽咽。
她想說……
她一直強迫着自己去告別過去,但卻始終未曾離開過回憶。
她想說……
她撕碎那張卡片,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執著更有尊嚴。
她想說……
對于過去,她只剩下無能為力。
她還想說,明明,明明是他先抛下了過往,明明是他先丢下了她,明明是他先離開了原地……
為什麽,他卻是一幅備受情傷的模樣,義正言辭的質問自己?
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些負面情緒瞬間又一次爆發,甚至比看見袁青和靳易站在一起時還要強烈,比在電話中聽到袁青時還要崩潰。
積壓了十年的那些話紛紛湧在了喉間,每一句都争先恐後的向外闖,卻又紛紛卡在了嗓口,讓言諾不由自主的邊哭邊小聲打起了嗝。
言諾還在不停的搖着頭,哭的可憐兮兮。
突然,她只感到手腕的一松,那只原本禁锢她的手移開了,轉而移到了她的脖頸處,固定住了她還在搖晃的腦袋。
言諾哭聲一窒,淚眼朦胧中,她似乎看見靳易眉眼間的戾氣已經化為了一片柔和。
耳邊似乎還傳來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下一瞬,言諾唇上一重,一片柔軟已經狠狠的覆了上來。
“轟——”
言諾的腦袋一下炸了,她的口被冰涼卻熱烈纏綿的唇封住,還未出口的哽咽全化成一聲嗚咽被堵在了喉嚨中。
腦子一片空白的言諾驚愕的瞪大雙眼,想要看清面前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眼淚甚至都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這……
可是她的初吻啊啊啊!!
腰間的那個手掌越收越緊,似乎要将她嵌入血肉裏才罷休,言諾差點沒喘過氣。
可是……
靳易現在是在做什麽?
他不是已經和袁青在一起了嗎?
等等,袁青……
腦子裏猛地跳出這個名字,言諾心口一痛,下意識的就咬上了靳易的薄唇。
一股鐵鏽的味道蔓延了整個口腔,但在言諾唇上厮磨的那片柔軟卻仍固執的不肯離去。
言諾雙手抵在了靳易的胸前,推聳着他以示反抗。
袁青,是她不敢跨越的一個坎,那道坎叫做良心與底線。
然而身前的人卻不依不饒,言諾的掙紮在他那裏都變成了無用功。
靳易緩緩睜開眼,對上了言諾的視線,眼底閃過片刻迷離,下一刻便燃成了一束火焰。
言諾唇上一痛,反射性的想要張口呼喊,卻在瞬間,靳易的舌就順勢侵入,糾纏上她的舌,不容逃避的狠狠勾纏吮吸着。
言諾掙紮了許久卻仍是逃脫不了,眼神沒有焦距的落在書桌上那個散發着柔光的臺燈上,一陣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言諾的視線終于清晰,久到她已經數清了臺燈亮光的光圈……
靳易終于松開了禁锢在言諾腰間的手,緩緩擡起身,眼底的柔和一點點潤進了言諾的心裏。
“靳易……”言諾微微張唇。
剛剛那一刻,她想了很多很多,多到讓她竟然再一次有了一瞬間的勇氣去問出這個問題,去面對那個答案。
然而下一刻……
她卻又踟蹰了起來,自己真的做好準備去問出答案了麽?
眼前,仿佛又浮現出袁青那張精致而高傲的面龐,甚至連耳邊也都回響起當年手機那端袁青說過的話。
一切一切,又硬生生将言諾的勇氣擊打的支離破碎。
靳易沉默着,只那麽靜靜的盯着她,眼瞧着她眼底的那絲堅定與果敢漸漸消散,化成千絲萬縷的哀戚與退縮。
如果說剛剛一瞬間,他在言諾的淚水中感受到了她的步步靠近,那麽此刻,靳易便從她的欲說還休中察覺到了拉開的距離。
為什麽,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卻有些抓不牢的感覺?
如果言諾真的對他對過去一點留戀都沒有,那為什麽此刻他在言諾眼裏看到的不是絕情,反倒是……軟弱?
靳易眸色又深了起來,微微俯身,見言諾并未躲閃,他便淺淺又在那略有些紅腫的唇上印上了一吻。
言諾正出神間,唇上便又覆上了一層溫涼,但卻如蜻蜓點水般輕柔。
比起最初的那個,這個淺且柔的輕吻更讓言諾感受到了一種自己正在被珍愛的感覺……一瞬間,剛剛那已經偃旗息鼓的勇氣又重新被點燃了……
微微張唇,聲音中盡是沙啞。
“你……和袁青在一起過嗎?”
靳易剛剛才柔和下來的眉眼又是一冷,眉心微蹙。
言諾的心跳開始加快,加快,加快,仿佛快要蹦出胸腔……
“沒有。”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直直紮進了言諾的心裏。
她眼眶又是一熱,左心房升騰起一股腫脹感,她知道,那種感覺叫做——滿足。
靳易冷着臉,不明白為什麽在這一刻,言諾竟然會問出這種白癡,愚蠢,莫名其妙到極致的問題……
沉默了許久,靳易終于沉聲開口,“言諾,你給我聽好了。”
言諾微微仰頭,看進了那雙深邃幽遠的眸子裏,這一次,她仿佛能從其中看見星光……
“到現在為止,我身邊的位置只會留給一個人。”
“她叫言諾。”
靳易緩緩朝她伸出一只手,聲音比以往更加磁性,更有魅惑力,“那麽,言諾,你願意回來嗎?”
窗外,除夕的倒計時開始響起。
接連不斷的炮竹聲競相炸開,而言諾耳邊卻只萦繞着一個聲音,“那麽,言諾,你願意回來嗎?”
靳易說的是“回來”……
她仿佛已經緊張到無法呼吸了……
有時候,生命的真谛往往不在于呼吸的次數,而在于那些令你無法呼吸的時刻。
對于言諾來說,恰如此刻。
作者有話要說: 《良人》真的不虐,真的不虐,真的不虐~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啦啦啦
暖陽走的暖萌風啊~難道你們沒發現?
啊——難道走偏了?
《盟主》也歡迎大家捧場哈——
☆、歡喜
你得到過自己朝思暮想的東西嗎?
聽說,當得到朝思暮想的東西時,會發現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好。
可是……
為什麽我的心裏已經歡喜的快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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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當第一束陽光透過淡黃色紗幔柔柔的灑進屋內,書桌上的小臺燈依然亮着光,在陽光的襯托下卻顯得格外微弱。
鵝黃色的被子,在床上高高聳起,還時不時不安分的抖三抖。
“呵呵呵——”
“呵呵呵——”
貼近那高高聳起的棉被,似乎有陣陣驚悚的傻笑聲傳了出來。
一番蠕動後,靠近床頭的被子下緩緩伸出一個已經揉成雞窩的腦袋,雞窩頭下是一張漂亮精致的臉龐,然而此時卻挂着不忍直視的“村姑牌”傻笑。
言諾跪趴在軟軟的床墊上,身上裹着重重的被子,她就那麽躲在裏面,像只烏龜似的,整整樂呵了一晚上。
“那麽,言諾,你願意回來嗎?”
“……恩。”
萬萬沒想到,在新一年到來的那一刻,她竟然等到了夢中都未曾出現過的畫面……
言諾的嘴角又不由自主的咧開來了。
猛地掀開被子,言諾頂着雞窩頭,身上還穿着昨晚的衣服,邋邋遢遢的爬下了床。
盯着地板盯了好一會,言諾又蹲下身,捂着臉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那裏本來灑落的是她昨晚撕碎的卡片,但後來靳易臨走前,俯身将那些碎紙片全部拾掇走了,并且還賞了言諾一個大大的白眼以示他還未平息的憤怒。
又一次傻樂了一會,言諾終于笑不動了,站起了身,開始收拾她自己那已經破碎了一地的形象。
半個小時候,房門緩緩打開。
言諾已經換上了一件休閑的紅色連帽衛衣,淺色牛仔褲,微卷的長發高高束在了腦後,發梢在脖頸處輕輕掃着,雖然和往常一樣随意,但卻分明比平日裏那副怏怏的樣子精神多了。
瞧了瞧牆上的鐘,現在是早晨七點鐘。
昨晚大家都熬到了淩晨兩點,因此樓下只有向來早起的外公外婆在忙活,其他人都還賴在屋裏睡着。
言諾像打了雞血似的,蹦蹦跳跳的就竄進了廚房,“外婆外公~萬事如意,福壽安康啊~~~”
正在準備早餐的言諾外婆和外公被吓了一跳,驚訝的轉過身,見自家外孫女滿臉的喜氣,兩位老人也樂了。
“喲,真是新年新氣象啊,阿諾今天看上去格外精神嘛~”
外公笑着打量言諾。
外婆也對着言諾仔細瞧了瞧,“是啊,今天一看就和往常不一樣啊!平日裏對什麽都是淡淡的,今天笑這麽歡?”
言諾低眉淺笑,笑容溫婉純粹。
樓上,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宣芷也睡眼惺忪,跌跌撞撞的下樓了。
一見到“全副武裝”的言諾,眯成縫的眼一下瞪大了,像見了鬼似的。
“……姐?!你受什麽打擊了!姐!!你沒事吧!!嗷——”
言諾一個暴栗敲上宣芷的腦袋,嘴角的笑意還是沒收回去,“瞎說什麽大實話呢~”
宣芷瞧着言諾那抹異常明媚的笑容,簡直毛骨悚然,一般情況下,只有自己悲劇了,言諾才會這麽開心……難道?
宣芷警惕的退後幾步,遠離了那個明顯沒吃藥的危險人物。
沒過多久,宣芷的爸媽還有言諾的爸媽也都起床梳洗完畢了,一家人圍在桌前用早餐,氣氛異常熱烈。
“我怎麽覺得阿諾今天有點不一樣?”宣母突然疑惑的看向言諾。
言諾嘴角的弧度越綻越大,“過年嘛……”
“你可拉倒吧——”宣芷毫不猶豫的拆臺,“前幾天,你還吊着一張怨婦臉呢……”
“是有什麽喜事嗎?說出來,大家一起高興高興?”宣父也笑着湊熱鬧。
言諾抿唇不語。
言母一個斜眼掃了過去,滿臉的嫌棄,“不管多高興,能收收你那花癡的表情嗎?瞧你,哈喇子都快留下來了……你是見到骨頭的哈巴狗嗎?”
言父一下笑岔了氣,差點把早飯都咳了出來。
言諾挑眉,默默收回自己的笑,哀怨的看了看不損她就不爽的母上大人。
宣芷在一旁又是拍桌子又是跺腳,心裏暗爽,要不怎麽說大姨就是大姨,教訓言諾永遠是這麽犀利!
不一會,早飯撤下去後,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言諾外婆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哎喲,這麽早,快去看看是誰來拜年了~”
宣芷去開的門,言諾還坐在餐桌邊盯着盤子裏的小零食,磕着瓜子發呆。
“靳……靳叔叔好,阿姨好……”宣芷帶着些驚喜的聲音在玄關處響了起來。
言諾猛地站了起來,瓜子差點卡在了喉嚨裏,“咳咳咳咳咳咳——”
玄關處,走進了一撥人。
言諾正眼瞧去,走在前面的一對中年男女異常面熟,和自己記憶中的角色重疊……
言諾一下結巴了,“靳……靳叔叔好,阿……阿姨好……”
言諾外婆聞言,從廚房裏走了出來,見此,連忙招呼,“哎呀,你們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隔壁靳奶奶的兩個兒子,靳嚴,靳肅,和他們的妻子。當然……還有靳易和靳容……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靳嚴與妻子賀蝶,也就是……靳易的父母。
靳嚴西裝革履,兩鬓微白,氣質與言父頗為相似。而賀蝶的容貌仿佛多年未變,風韻猶存。
“顧叔叔,齊阿姨,”靳嚴恭敬的向言諾外公外婆打招呼,“我們來拜年~祝您二老福壽安康,歲歲平安。”
外婆忙接過賀蝶手上的東西,招呼他們坐下,“你媽怎麽事事都搶在我前面,我本來準備待會就讓他們去隔壁拜年呢~”
門外,最後進來的是靳易。
靳易仍舊是一身黑色大衣,但脖頸處卻系着紅色圍巾,不知是被圍巾襯得還是怎樣,他眉眼間慣有的冰冷似乎被暖化了,一對上言諾的視線,那雙幽邃的眸子裏仿佛閃爍着零星的笑意。
言諾的心又開始砰砰跳了,腦海裏,昨晚的一幕幕不間斷的閃過,讓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升起溫。
終于,賀蝶過來拉着言諾的手,将她帶向沙發,這才打斷了她和靳易的遙遙相望。
言諾有些局促的跟在賀蝶身後,她怎麽忘了,以前過年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會帶着她去靳奶奶家拜年,而靳叔叔他們也會來外婆家拜年。這原本就成了一個慣例,只不過後來言諾不在X市過年了,因此把這茬忘得幹幹淨淨。
原本還有些空蕩的別墅一下變得熱鬧起來。
餐桌那邊,男人們各自寒暄着,讨論起了生意場的事,就連靳易也坐在那裏,表情格外認真。
而沙發上,女人們也唠起了家常。
“好多年沒見阿諾啦~”
賀蝶溫柔的拉着言諾的手,仔細的盯着她看,越看越喜歡,“還和從前一樣,溫溫婉婉的,是吧~”
賀蝶轉向言母,毫不掩飾對言諾的喜愛。
言母的笑容變得有些公式化,“哪裏……我看你的寶貝兒子倒是變了不少,比以前更帥氣了~”
宣母笑了,“兩個孩子都好,都好~”
賀蝶又轉向言諾,“阿諾都這麽大了,交男朋友了嗎?”
言諾眼皮一跳,下意識的擡眼看向不遠處的靳易。
果不其然,靳易已經耳尖的聽見了,眼神幽幽的就飄了過來。
這……
言諾有些犯難,這要說有,自己絕對逃不過母上大人那一關,要說沒有,自己這今天淩晨才剛上任的男朋友豈不是又要鬧別扭?
言諾支支吾吾起來,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幹笑着就繞開了話題。
言諾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然後有三雙眼睛卻緊緊盯住了她。
三道目光分別來自,靳易,靳容,還有宣芷。
言諾如坐針氈……
言母和賀蝶交流起來,言諾豎起了耳朵,卻沒怎麽聽懂……
“我們家老靳成天在家裏說,有空一定要和你們家老言聚一聚,聊一聊~”
“我們家老言也是!現在GY在內地發展的這麽好,他也想學學經驗~”
等等,言諾好像抓住了一個字眼——GY。
那不是章誠誠和靳易工作的地方嗎?
聽媽媽的口氣,那是靳叔叔的公司?!
難怪靳易只屈居一個市場部總監的位置,弄了半天,就是在自家企業熟悉工作流程啊。
“……”
言諾第一次覺得自己以後可能要多看點財經雜志……不能再這麽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不一會兒,靳叔叔一行人就告辭了。
言諾跟在衆人身後,送客人出門。
靳易從她身邊經過時,頓了頓,微微轉頭,對上言諾的視線,“昨晚睡得好嗎?”
靳易的聲音壓得極低,言諾像做賊似的朝周圍張望了幾眼,發現沒人在關注他們,才回答,“……壓根沒睡。”
“呵——”
靳易驀地發出一聲輕笑,與他離得極近的言諾幾乎都能感覺到他胸腔的振動。
言諾有些惱羞成怒,賞賜了一個美麗的大白眼給身邊的靳易。
心情極佳的靳大少爺揚了揚嘴角,這才滿意的出了大門。
另一邊,靳容鬼鬼祟祟的拉過宣芷,“宣姐姐宣姐姐,你有沒有覺得我堂哥和言老師之間有點怪怪的?”
宣芷雙手環胸,眯起了眼,“我也這麽覺得。”
靳容順着宣芷的視線看過去,那裏,言諾正“含情脈脈”的盯着靳易離開的背影,而更詭異的是,靳易竟然還轉過身,又看了言諾一眼,那“寵溺”的眼神讓她們不約而同的目瞪口呆。
“納尼?”
作者有話要說: 《盟主一聲笑》今天也會更新哈~~大家也來捧場哦~
昨天發現《良人》的收藏漲了10,so happy,又是哪些小天使啊?
快揮起你們的手讓暖陽看見!!
☆、相會
果然,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但同時也都是美人,因為傻的可愛,單純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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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
別墅二樓,突然出來一個驚天動地的女聲,一樓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言母淡定的擺手,“她們一向這麽一驚一乍。”
言諾房間內。
“唔唔唔——”
言諾盤腿坐在地上,整個人欠身,緊緊捂住了坐在對面宣芷的嘴。
“你小聲點,我……我還沒準備告訴所有人!”
宣芷拼命的眨着眼,瘋狂的點起了頭,示意她會注意。
言諾這才放開了手。
宣芷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你是說,昨天靳易哥哥向你表白?”
言諾以手掩口,又吃吃的笑了起來。
宣芷差點被她姐這副嬌羞的樣子惡心到,“姐,你正常一點……我都要吐了……”
言諾也沒有任何不悅,收斂了一下笑容,點了點頭。
“然後,你就義無反顧的答應了?”
“恩。”
“……”宣芷的眼神都呆滞了,這兩個人別扭了十年,拖了十年,怎麽一朝戳破那層窗戶紙,發展就變得這麽迅速了?
宣芷難以置信,“姐,你太奇葩了……”
言諾不解,疑惑的看向宣芷,“怎麽了?”
宣芷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自家表姐的胳膊,“我還記得啊,有人曾經和我說,咳咳……”
宣芷清了清嗓子,開始正色學起了言諾。
“表白失敗的概率是70%,男友與閨蜜出軌的概率是85%,異地戀會分手的概率是90%,分手後能複合的概率是83%,但是能走到最後的概率是3%。談戀愛失敗的概率如此大,我為什麽要去做如此無用的事情?”
言諾一愣,還沒來的及反應,宣芷已經又學起了舌。
“宣芷啊,你要知道,男人啊,都不是好東西!世界上的負心漢一個接一個,有那麽多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我們為什麽要找個人回來堵心呢?”宣芷說的一板一眼,簡直生動的還原了言諾當時的表情。
的确,這些話都是言諾說的。
在今天之前,言諾沒有談過戀愛。
而每逢家人催促,她都會義正言辭的搬出剛剛宣芷模仿的那套說辭。
宣芷一直以為,她姐對靳易不過是不甘心而已,等到哪一天真正唾手可得了,說不定她就會棄之如敝屐,因為她姐是那麽嫌棄男人,嫌棄愛情。
然而,誰能告訴她,為什麽當她一步步被引導,走上拒絕愛情的不歸路時,充當引導人的表姐竟然滿臉花癡的告訴她“我戀愛了”?
宣芷的內心是崩潰的……
言諾愣了一會,“我說過這些話嗎?”
“……”宣芷內牛滿面。
見宣芷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傷害,言諾也不和她開玩笑了,連忙安慰她,“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我當然記得那些話,我也确實是這麽想的……”
宣芷一怔,擡眼看向言諾,只見言諾的表情已經變得一本正經,眼神也幽遠起來。
“但是,那個人,是靳易啊——”
因為,那個人是靳易,所以她推翻了圍城,推翻了心牆,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因為,那個人是靳易,所以她雖然還是沒有勇氣,但是卻願意去賭一個未來……
宣芷怔怔的看着言諾。
面前的女子,明眸櫻唇,低眉淺笑,表情淡淡的卻隐藏不了那份發自內心的歡喜。
果然,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但同時也都是美人,因為傻的可愛,單純的美麗。
宣芷似乎想起了什麽,垂下了眼,臉龐隐在了陰影中。
大年初一過後,靳易每晚都會在小陽臺等着言諾。
若晚上有什麽走親訪友的事,言諾也都用身體不舒服搪塞了過去,雖然家裏并沒人相信,但也都習慣了言諾的小任性,因此就依了她。
于是,晚上偶爾有路人在小區內散步,總能看到這麽一幕。
相鄰的兩個小陽臺,左邊那戶總會有個年輕男子先走出來,憑欄而立,眼神清冷。
而片刻後,右邊那戶便會鬼鬼祟祟的鑽出一個模樣清麗的女子。
男子的目光在落到女子身上時,漸漸柔和。
女子總是眉眼彎彎,挽着男子的手臂,時而叽叽喳喳說個不停,時而安靜的看着樓下出神。
男子的唇邊始終噙着絲笑意,暖暖的看着她。
無論是聊到興起,還是靜默不言,兩人之間的氛圍都無比融洽,甚至毫無間隙,不容其它事物插足。
就這麽樣過了一天,兩天……
直到某一天,靳易因為有事晚上不能回靳奶奶家,言諾才終止了自己的陽臺乘涼時光。
百無聊賴的趴在書桌上,玩着手中的筆蓋,言諾扁着嘴。
每日與靳易相見似乎已經成了習慣,一天瞧不見那張臉,言諾竟覺得有些小小的失落。
手機“嗡嗡嗡”的響起,言諾拍了拍自己的臉,勉強喚回心神。
屏幕上方赫然是靳易二字,“到陽臺來。”
簡短的四字箴言,一種霸道總裁的氣息撲面而來。
言諾心裏一喜,直接從靠椅上彈了起來,腳下一個不穩,竟然狠狠摔了一跤。
“叮咚哐锵——”
一時間,靠椅,書桌,書架全都被言諾撞得移了位。
“嘶——”言諾捂着額頭,倒吸了口氣。
緩緩起身,言諾跌跌撞撞的打開陽臺門,門外呼呼灌進來的冷氣讓她不由一哆嗦。
走到陽臺上,言諾一轉身,就看見隔壁陽臺的燈光已經亮起,一個清冷修長的身影靠在了門上。
言諾捂着額頭,傻笑,“不是說今天不回來嗎?”
靳易勾了勾唇,“結束的早,就趕回來了,”正要再說些什麽,他卻突然借着頭上的燈光看清了言諾的動作,不由眉頭微蹙,“頭怎麽了?”
言諾朝兩個陽臺相連處走近,揉了揉額頭,“沒事,就是摔了一跤。”
靳易斜了言諾一眼,也不再問她,直接一把扯開言諾的手,将她朝自己的方向拉進,在光亮處細細查看。
言諾僵着脖子,靳易靠的那麽近,她幾乎都能感受到他略有些灼熱的呼吸拍打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不由老臉一紅,“真的沒事~”
靳易觀察了許久,見撞傷處只是微紅,也松了口氣,微微擡起了身,但卻沒有松開拉着言諾的手,“能不能不要這麽莽撞?”
言諾不高興了,“我哪裏莽撞了?”
靳易冷笑,戳了戳言諾的額頭,“總把自己弄得鼻青臉腫的,還不莽撞?”
言諾痛的嗷嗷叫,“不就這一次嘛……”
靳易盯了言諾許久,突然意味深長的開口,“上次你請我吃飯的時候,眼睛鼻子都腫成那樣,難道不算?”
言諾一怔,半晌才想起來三個月前,自己的那副挫樣,臉都綠了,“那是哭的……情之所至,和莽撞有什麽關系……”
靳易眸色微深,看向言諾的眼神裏帶了一絲探究,“你……當時為什麽哭?”
言諾頓了頓。
無論如何,她都說不出,嘿,靳易,我以為你和別人在一起了,所以傷心成那樣。
潛意識裏,言諾并不想讓靳易知道,自己曾經為他那麽哭過,也不想讓靳易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是那麽卑微。
那些猜忌而退縮的時光,她不願再提起。
言諾摸了摸鼻子,“就……就是看苦情劇看的呀……”
靳易眼眸一黯,移開了落在言諾臉上的目光。
言諾在說謊。
靳易知道,他從小有個不好的習慣,只要一說謊,就會不由自主的摸摸鼻子。
這一點,以前只有言諾知道。
後來,不知什麽時候起,言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竟然也染上了這個怪癖。
所以,後來言諾的謊言就再沒在靳易這裏行得通過。
而她,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
此時此刻,靳易的心裏又泛起了陣陣波瀾。
上一次吃飯時,見言諾眼睛腫成那樣,靳易就覺得有些異常,他敏銳的察覺到言諾一定是因為什麽人才那樣傷心。
所以,這一次,他才會如此試探。
然而,言諾,說謊了。
為什麽?
靳易心裏湧上些許苦澀,但卻并未表露出來,面上仍是淡淡的。
算了……
只要現在,她還在他身邊……
就夠了。
言諾等了許久,見靳易一直在沉默不語,心裏也有點虛了。
讨好的抱住靳易的一只胳膊,言諾湊了過去,“……怎麽了?”
靳易回過神,淡淡的開口,“沒什麽,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言諾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來了,“以前的事情?什麽啊,是關于我的嗎?”
靳易沒有轉向言諾,仍留給她一個完美無缺的側臉,聲音中平添一絲懶散,“年少無知嘛,那麽好奇做什麽?”
言諾噎住,皮笑肉不笑,靳易怎麽就死抓住這點不放呢?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小心眼呢……
察覺到言諾笑聲的僵硬,靳易嘴角噙着一絲笑意,還是選擇了娓娓道來,“說到哭,我想到你以前跳舞的時候,有一次軟翻過後,哭的驚天動地,把老師的臉都吓白了。”
言諾皺起了眉,她的記憶裏怎麽沒有這段?“然後呢?”
靳易側過頭,眼底閃爍着零星的笑意,“後來,去了醫院才知道,你只不過是岔了氣而已……”
“……噗嗤”言諾一下就笑了出來,笑着笑着才覺得不對勁,她現在是在笑自己吧……
連忙止住笑,言諾心頭又冒出了一個疑問,扯了扯靳易的手臂,“你怎麽知道的?我記得……那時候,你從來沒過來看過我練功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又卡文了……一定是軍訓練壞腦子了!有沒有人來管管這個天氣!!!O(≧口≦)O能不能人性化一點,懂不懂什麽叫及時雨?!!本來看着教官,還想YY一篇教官和輔導員的文……然而,晉江又不允許寫……(ノ`Д)ノ那麽,暖陽還是繼續YY手機X人吧——有人喜歡手機和人的設定嗎……揮舞起你們的手!!《盟主》隔日更新哈——
☆、分離
小心翼翼不忍碰
擔驚受怕不敢動
糾結暗生心神動
不知不覺入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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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靳易的記憶,言諾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時言諾在校舞蹈團學民族舞和芭蕾,每天放學後的一個小時,老師都會組織她們一群小丫頭練練基本功。
靳易是被靳奶奶勒令要和言諾一起走回家的,所以他一般會等言諾一起。
言諾一直想讓靳易去舞蹈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