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都鬧什麽
不光是其他人,連寧宗淵自己都有些微微的詫異。本來聽寧羽牧說幾個女人又吵嚷起來他是很心煩的,若不是聽說寧璎珞被逼迫得要上吊自盡才能罷休,怕真的弄出了人命他才不會過來。
“爺爺,是我不好,是我一個晚上沒有回來,惹了大伯娘生氣。”寧璎珞垂着頭低眉順眼的樣子,一雙眼紅紅的泛着潮濕,幾分膽怯的看了寧宗淵。
“可不是,這死丫頭不僅徹夜未歸,還帶了個小子回來!看他們兩個衣衫不整的樣子,就知道這一晚上都幹了什麽,真是給我們寧家丢人!我要是她,幹脆上吊死了算了!”
雖然她這幅樣子的确讨人憐,但一聽說她徹夜未歸還帶了個男人回來,寧宗淵不免立刻火冒三丈。
“我們家雖然是貴族的分支如今落沒了,可是禮數不能跟着沒!因為生活所迫姑娘家下地務農也就罷了,可是徹夜不歸還帶個男人回來,璎珞,你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爹!”
寧宗淵斜眼打量着墨奉珩,從他趕來這裏起,這小子就沒有開過口。淡漠的站在那裏,如果不是提起似乎根本就想不起還有這個人一樣。看上去很冷漠對寧璎珞不上心的樣子,可是一旦視線放在他身上,就不免被他身上的氣質所吸引,甚至有那麽一點畏懼。
柳憶煙一衆女眷一聽寧宗淵向着她們說話,不免腰杆又直了起來。
“爺爺,是我不對,可如果沒有小墨,恐怕璎珞早就死在亂葬崗了。”
“亂葬崗”三個字一出來,寧宗淵就愣住了:“怎麽回事?”
寧璎珞裝作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寧秀慧,然後低下頭去不敢說話。寧宗淵一看她怯弱的樣子,再看寧秀慧和南婵月那一副緊張的樣子,立刻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平日裏你們欺負璎珞也就罷了,怎麽胡鬧到那裏去,像什麽樣子!”
一聽寧宗淵的話寧璎珞就知道,他這是以為幾個人鬧着玩兒而已,并沒有當成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來對待。
“我想趕在天黑之前回來,但是遇到了狼群。如果不是小墨,就見不到爺爺您了。”說着寧璎珞假意的擦了下眼角:“您不要怪罪大伯娘和姐姐,是我沒能跟上她們的腳步迷了路。亂葬崗周圍空曠路徑繁雜,她們沒有聽見我的呼救也是正常的。”
她這話說得好像都在責怪自己一樣,可是聽上去根本就是把南婵月和寧秀慧的小心思說了出來。果然這兩個女人當時就坐不住了,南婵月連忙解釋說:“爹,不是她說的那樣的,我們可沒有丢下她!”
“就是就是,明明是璎珞她自己不願意回來,我們可沒有要故意丢下她。”
寧秀慧不解釋還好,這麽一解釋就等同于自己承認了,寧璎珞低着頭暗嘲了一聲蠢貨。
“荒謬!”果然,寧宗淵黑了臉:“幾個姑娘家去亂葬崗胡鬧什麽,妹妹沒有跟回來不去找,你們一晚上睡得倒是心安理得!現在人家自己回來了,你們幾個長舌婦還要說什麽?”
“老爺,丫頭們只是鬧着玩兒,您怎麽生這麽大氣啊。”
“你還有臉說!”
柳憶煙開口要緩和氣氛,但是被寧宗淵生氣的打斷:“身為主母竟然帶頭欺負璎珞,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就是!姐姐私底下抹淚我是看到過好幾次的,是不是真的要姐姐上吊表明清白?”寧羽牧看現在形勢往寧璎珞這邊偏,趕快站出來幫腔。
一說“上吊”寧宗淵才想起來之前寧羽牧說,柳憶煙要把寧璎珞逼得以死明鑒才算完,登時也氣得懶得和她說話了。
“你個死小子,你也皮癢了是不是?你……”
“夠了!”寧宗淵大喝一聲,看着寧秀慧和南婵月說:“自己去面壁思過,晚上不準吃飯!你,要是再讓我看到這種事,直接回娘家去!”
柳憶煙吃了癟,寧宗淵竟然動了休了她的念頭。她本就是寧宗淵的續弦,當年好不容易等到老夫人死了她才有機會上位,年紀也已經一大把了再嫁人是不可能了。這會兒要是被休,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麽過活,當即也不敢出聲。
寧宗淵回了裏屋去,這一場鬧劇總算是沒有再擴大。
柳憶煙沒好氣的用力剜了寧璎珞一眼,追着寧宗淵的身影去了。南婵月和寧秀慧沒撈到好處還差點惹了禍,也不敢造次趕緊閃身離開了。
“姐!”寧羽牧擔心的湊過來,剛才這是把他急壞了。
“小弟,幹的好。”
寧羽牧怎麽覺着,自己姐姐沒有委屈的樣子,反而一臉奸計得逞的感覺呢?和他平日裏認識的寧璎珞不大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同。
“是你救了我姐姐?”小羽牧擡頭看着這個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墨奉珩,眼中有懷疑和打量:“你沒有對我姐姐做什麽吧?”
“小弟!”
寧璎珞生怕他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趕緊打斷,寧羽牧“哼”了一聲:“要是你也敢欺負我姐姐,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墨奉珩覺得這小子有點意思,不由得問:“你這麽纖細的胳膊,能打得過我嗎?”
“你別得意,你不過就是比我個頭高一點。我好好鍛煉身體會比你長得高的,我會保護我姐姐的!”
“就你?”墨奉珩挑眉。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眼看這兩個大男孩頗有挽起袖子理論一番的架勢,寧璎珞連忙出面阻攔。
“小弟,我去帶小墨去找方大夫看看他的傷,你先回去給娘報個平安,讓她不要擔心我。”
“知道了姐。”看墨奉珩這一身傷的樣子很是慘淡,寧羽牧還不忘立了眉毛警告他:“路上你不準欺負我姐,要不然有你好看!”
寧璎珞擦了一把冷汗:“走吧。”
“剛才看你,那麽狡猾,根本就不像個經常挨欺負的。”墨奉珩悄聲裏揶揄她說:“原來你的演技這麽好。”
寧璎珞微微一怔,偷偷觀察了他一眼,心裏想着:莫不是這小子恢複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