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落淚
結婚吧……
她的長睫顫了一下，一時忘記了眨眼，這是她曾經一直渴望的事，如今亦是。她想和他結婚，有一場屬于他們兩人光明正大的婚禮。她呆滞的眼中閃爍着晶亮的光芒，然後逐漸熄滅。
她看着他的眼睛，冷漠漆黑的眸子，情、欲退去，只有認真與嚴肅。她垂下眸子避了一下：“哪有誰求個婚那麽沒有誠意。”
顧靖宸眯起眼：“沒有誠意麽？”
“是啊是啊。”蘇夏的視線落在他的胸前，猛點頭，“在床上說我愛你啊，嫁給我吧，都是假的。”
“呵呵。”顧靖宸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有些無措的神色，他的眼底暗沉了下來。
他低下頭，在她的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後唇又往下移，親吻她的下巴，然後是她精巧的鎖骨。
他的呼吸炙熱，她的肌膚幾乎被燙傷了。
他一直吻，她被他吻得顫抖，被他帶入深深的漩渦之中。
今天的他有點反常，每一次都很重，她喘息、壓抑着尖叫。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跳動和情緒，他反複那樣的動作，他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她的心髒上，她只覺得自己一次一次被他高高地抛棄，她受不住，幾乎要窒息。
“輕一點，輕一點……”她的手指在他的背上一點一點地抓緊，她覺得自己快壞掉了。
“看着我。”他額頭上密密的汗水，在起伏的動作中低落在她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她的視線在剎那間與他交彙在一起，他的眼睛熟悉又陌生，裏面蘊藏着她幾乎看不懂的東西。
這一場歡愛似乎延續了很長的時間，蘇夏整個人都軟綿綿的，一動都不想動。若是往常到了這個時候，兩人也準備休息了。顧靖宸會給兩人做最後的清理工作，她只管安心睡便是。
可今晚，他似乎并不餍足。
長夜漫漫，這似乎只是個開端。
Advertisement
他将她抱在懷裏，輕輕地吻着她的耳朵，搭在她腰上的手并不老實，在她身上到處點火。
蘇夏緊緊地合并着雙腿，整個人縮成一團。她按着他的手，閉着眼睛，含糊不清：“要睡覺。”
他并沒有依她，手指輕佻慢撚，最後低低沉沉道：“寶貝，張開。”
語氣有着從未有過的強勢。
這一晚，蘇夏終于見識了什麽叫做——吃撐了。她最後實在受不住，扶着自己的腰，嘤嘤嘤地埋在他懷裏哭，什麽好哥哥、老公一律叫了個遍。
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懂得了一件事，什麽男神、什麽矜貴儒雅，發起瘋來——她完全駕馭不住。
後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隐約感受到他拍了拍她的腦袋：“我只是讨點利息，寶貝。”
蘇夏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靖宸已經不在旁邊。要不是床單上的痕跡驗證了昨晚的瘋狂，她會幾乎以為他昨晚根本不在她身邊，那只是旖旎夢一場。
蘇夏從床上下來，雙腿軟得幾乎站不住，她找了一圈，衛生間、客廳、廚房都沒有他的影子，不過冰箱上貼着他留下來的紙條：“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
他給她留了早餐。
蘇夏給自己盛了一碗粥，然後坐在桌前給顧靖宸打電話。
顧靖宸很快就接了。
蘇夏慢吞吞地吃了一口粥，然後問他：“你一大早去哪裏了？是去加班嗎？”
“蘇小姐，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呃，是麽？”蘇夏的臉不由地紅了起來，她賴床到這個點，怪誰啊！
“我現在機場。”
“機場？”蘇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是要去出差嗎？”
他不答反問：“你願意跟我走麽？放棄一切跟我走，就我們兩個人。”
放棄一切跟他走？蘇夏的腦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吶吶地開口：“去哪裏？”
“巴黎。”
他的聲音中有一種莫名的沉重，蘇夏手中的勺子從手中掉落到桌子上，發出“當”地一聲，她咬了一下唇，遲疑地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停頓了一下：“不知道。”
蘇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挂得電話，只知道顧靖宸要搭十一點四十的飛機去巴黎，她的腦子裏閃過很多很多的東西。如果她跟他走，就要放棄爸爸、放棄工作、放棄這裏的朋友，放棄這裏的一切一切。
兩年前，她不顧一切地遠離這裏，放棄了一切，包括他，而如今……
他每次都會告訴她，他要離開多久，什麽時候回來，這次他和她說不知道，是……他再也不回來了麽？
昨晚的求婚、昨晚的瘋狂，其實都是見證即将而來的告別嗎？他離開得毫無預兆，令她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的身體輕輕顫抖着，她站了起來回頭看冰箱上的小紙條，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這是最後的祝福嗎？
蘇夏飛快地換了一副，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她以最快的速度招了出租車，坐上去：“師傅，去機場，麻煩您開快一點……”
她的臉上都是着急的神色，聲音裏充滿了哭腔。
“小姑娘這是怎麽了，追男朋友嗎？”出租車師傅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蒼白，眼睛裏充滿了霧氣。
蘇夏沒有回他的話，現在是十一點二十，只有二十分鐘：“師傅，二十分鐘能到機場嗎？”
“二十分鐘啊，那就只能走高架橋了，這樣有可能趕到。”
“那謝謝師傅！麻煩您快點。”
只是車子還沒上高架，就堵住了。
“火車來了，火車來了……”有火車開過，所以前面路阻了，停了許多的車。
出租車司機哎呀了一聲：“這火車一堵要堵個十幾分鐘。”
蘇夏瞪大了眼睛，着急得滿頭是汗：“還能掉頭嗎？”
這顯然是被可能，後面也被堵住了，只能慢慢疏通了。前面的紅燈在前頭一閃一閃，火車轟隆隆地經過，長得看不到尾，蘇夏着急得眼淚一直往下掉：“怎麽辦，怎麽辦？”
司機看着她的樣子，忙安慰道：“小姑娘別着急，給你男朋友打個電話，讓他等等你。”
蘇夏拿出電話一看，竟已經十一點三十二了，她給顧靖宸打了個電話，還沒有打通電話就已經斷了。她這才發現，昨晚她的手機沒有時間充電，現在是一點電都沒有了。
“師傅，可以借我一下手機嗎？”
師傅很好心地把手機遞了過去，只是蘇夏越緊張，越按不對號碼，整個人快要崩潰。
司機将電話拿了回來：“別急別急，我給你撥。”
司機播完電話之後，蘇夏只聽見裏面，一遍一遍地傳來：“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蘇夏不死心，一遍一遍地重播。
前方的車子漸漸疏通了，司機繼續行駛着車子往前走。
蘇夏打不通電話，她的腦子嗡嗡作響，眼淚越掉越多，洶湧而下，然後嚎啕大哭起來。顧靖宸，你等等我，你一定要等我，你不要走。
她後悔了！
司機将蘇夏送到機場，這個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五十，飛往巴黎的飛機早已經起飛。蘇夏找了一圈，機場裏人來人往，卻根本沒有她想找的那個人。
經過她的人都問她：“小姐，需要幫忙嗎？”
她哭得幾乎喘不過起來，從機場裏出來，只覺得一股反胃的感覺從胸腔裏湧出來，她吐蹲在那裏吐的一塌糊塗。她一邊吐，一邊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