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蘇林看着接近狂躁的嚴子華,也知道嚴子華遇到不好的事。蘇林出聲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聽到蘇林充滿擔憂的句子,嚴子華真的想把一切都說出來。
嚴子華張開了嘴,明明嗓子已經準備出聲,但是大腦卻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最後他不帶有什麽感情的說:“這是我的事,我不想連累到你。”
已經夠了,已經不想再糾纏下去了。
蘇林看着嚴子華滿臉疲憊,用着麻木的表情說出這句話,他也不知道怎樣去安慰嚴子華。從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嚴子華是一個很固執的人,認定了的事,是很難改變。
即使自己能夠幫助嚴子華,但是嚴子華怕連累自己而拒絕了自己的幫助,自己也無從下手。
想到這裏,蘇林只好說些其他事來轉移一下嚴子華的注意:“你現在和你的另一半怎麽樣了?”
嚴子華疑惑的說:“我的另一半?”他立刻搖了搖頭說:“沒有,我現在還是一個人。”
蘇林再次仔細的看着嚴子華的容貌,嚴子華看到蘇林的眼瞳裏倒映着他疲憊的面龐和不自在的神情。這個畫面讓嚴子華覺得在蘇林的眼下,仿佛自己沒有任何秘密一樣,覺讓嚴子華不由得害怕起來,想到這裏嚴子華不由得靠着後面縮了一下。
蘇林卻不在意嚴子華的舉動,用着确定的語氣說:“不對啊,你分明就是……”說到這裏,蘇林又停了下來,他說:“不用擔心,你暫時還不會死。”
雖然不知道蘇林是不是騙自己,但是嚴子華安心了不少。他說:“謝謝你的安慰……”
嚴子華話音剛落,就看到蘇林一臉嚴肅的對自己說:“不,這個不是安慰。你之所以不會死……”
這時候,響起了了報站的聲音,報站的聲音充斥着這個車廂,把車廂裏的很多聲音都掩蓋了起來。蘇林的話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嚴子華卻每一個字都聽到了。蘇林用看惡人的眼神看着嚴子華,毫無感情的說:“你是共犯。”
嚴子華被蘇林的神情和話吓到了,他不安的看向蘇林,他不解的問神神秘秘的蘇林:“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但是蘇林卻沒有了剛才冷漠的神情,他對着嚴子華說:“我們到站了,就走先一步了。”
嚴子華立刻站起來,他問:“我是共犯,這個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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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林沒有回答嚴子華這句話,反而給他遞了一張十分簡樸的名片,名片是白底黑字,字體是宋體小三,蘇林說:“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可以來找我。”
嚴子華下意識的看着手裏的名片,上面寫着S市鬼怪防治中心,底下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嚴子華還想問清楚:“等等……”可是他的面前已經沒有人了。
這張小小的名片,就好像黑暗中的火柴發出的光芒,微弱但是能點燃起那弱小的希望。
嚴子華緊緊地抓住那張白色的名片,然後把它藏好了起來。此刻的嚴子華想:希望,一切都過去,讓我回到以前普通的生活。
過了不久,他也到站了。他背起自己的背包,走出車門後就被站臺上正盛的夏日炙熱溫度給襲擊了。
車廂裏過低的溫度和站臺過高的溫度讓他感到有些眩暈,他随意擡起手,擦了擦臉上冒出的汗水,然後快步沖進車站裏。
他搭上了出租車,然後對着司機說出了那個好幾年都沒說過的地名:“司機,去盛安路。”
盛安路是在老城區裏面,嚴子華的爺爺去世前把他的房子留給了嚴子華。
司機聽了之後,擡手剎挂擋踩油門動作熟練的開着車去往盛安路。
嚴子華感受着司機那高超的開車輪胎不碰地的開車技術,又看着一路的景色,有些感概的說:“明明這個城市都變了那麽多,但是司機開的車還是那麽快。”
司機說:“那當然,技術不好都不敢開着車在街上溜達。”
司機的技術果然高超,不到40分鐘就到嚴子華說的盛安路了。嚴子華看着面前老舊的樓房,樓梯間的入口處沒有安裝防盜門,而且樓梯也只是混凝土抹了一道,也沒有其他過多的裝飾,樓梯上的鑄鐵欄杆也依舊鏽跡斑斑,布滿灰塵。
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時間就好像在這裏靜止了一樣,根本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
他走上三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鑰匙,打開了那扇老舊的鐵門。裏面有些空蕩,家具也沒有多少。一踏進去,揚起一陣灰塵,清晰的腳印就這樣留在地上。
嚴子華狼狽的用手捂住口鼻,剛才的灰塵向他撲過來,掉進他的眼睛和鼻子,此刻的他紅着眼眶流着淚打着一個個噴嚏。
這個是兩房一廳的布局,整間房子只有42.5平方米。嚴子華走到客廳,打開了去往陽臺的大門,被室外白玉蘭樹葉切碎的陽光和室內揚起的灰塵形成一道道光柱。
看着這狹窄,樸素又淩亂的房屋,嚴子華卻好像松了一口氣,逐漸安心下來。他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又像是對着早就死去的爺爺說:“我回來了。”
他從大學起就一直待在外面的城市,這些年過去之後,他還是回來了這裏。
他想起小時候父母離婚誰都不要自己,他的爺爺曾經對他說:“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這裏,是他的家,唯一可以讓他安心的地方。
他哭着說:“我回來了,我的家。”
只是,那個說好要一直陪他長大的人,卻很快就離開了,剩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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