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中者誰
陳府那個即将娶進門,卻在幾日前不幸去世的于家小姐,屍變了!!!
消息不知從哪裏傳出,一經走漏,便是鬧的滿城皆知,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更有甚者将那屍變的過程講的傳乎其神。
陳府如今大門緊閉,寬大的家宅四周都被貼上了畫着詭異符咒的黃符。門口那頂大紅燈籠早已換成白紙燈,整座陳府無不透露着詭異恐怖的氣氛。
過路者紛紛繞道而行,生怕沾到點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甚至有人上報官府,說要将陳府封鎖起來,以免搞的人心惶惶。
陳府畢竟是一方富甲,與官府多少有些來往,官差雖然表面上将陳府封鎖起來,但實際只是做做樣子,裏面的人該出去的還是可以出去。
并且這樣的情況沒能維持幾天,官差也借口害怕而撤離。
這下,陳府就真的是門面冷清了。
那班子做法事的道士也沒來了,僅有黑白兩色的靈堂,不禁令人心覺陰森恐怖。
尤其是在入夜之後,冷風陣陣猶如陰風襲來,吹動靈堂前懸挂着的黑紗紊亂紛飛。
殘月高懸,昏暗的月光投映在地面,視線模糊而不清晰。也難以辨別那偶爾的聲響,究竟是蟲蟻悉索聲還是人的腳步聲。
一個昏暗的身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似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腳步時而緩頓時而迅速,再一看,就見那身影迅速閃進了靈堂。
黑沉沉的靈堂,惟有棺材前的一根蠟燭點亮四周,來人輕輕跪坐在棺材旁,雙手顫巍巍的撫上光滑的木面。
按耐下心中的恐懼,他用力推開沉重的棺材蓋。
随着漆黑棺材蓋被緩緩推開,裏面躺着的女屍,那安靜而清麗的面容,便出現在了眼前。
“……情兒。”一道渾厚的男聲,語氣似乎有些不穩,一直以來壓抑的情緒,也在這一刻爆發。
他癡癡注視着棺材中的女屍,手指溫柔的撫摸着那令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容,如視珍寶一般,輕輕扶起她無力的脖子,撫摸着她的頭發,将之靠在自己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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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你是我的了。”
這道聲音中隐含了太多的情感,似喜悅,似傷情,更似苦盡甘來的悲喜交集。
那人卻突然發現,女屍身上還貼着一張畫咒的黃符。
他眉頭一皺,正要捏住那張符紙扯開,手腕卻忽然一緊。
擡頭一看,楓璟安那張五官端正的臉上,正浮現起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大兄弟,又見面了。”
旁邊的陳裕之舉起手中燈籠往前一照,只見跪在棺材旁,摟着于夕情屍體的,居然是于祁莫!
陳裕之猝然一驚,就連白簫也是心中一震。千曾想萬曾想,不曾想竟是他!于府公子!于夕情的兄長!
見被他們發現了,于祁莫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越發摟緊了懷中的女屍,雙眼警惕的盯着他們,掃視過楓璟安身旁的白簫,不禁大怒:“你們設計我?”
“非也非也。”楓璟安難得心情不錯,跟他扮起了文書生,手指間夾着一片枯黃的花瓣輕輕放在棺材邊上。
語帶調侃,端的是笑得人畜無害:“貴府的玉蘭花,的确十分美妙。”
陳裕之看着他緊摟懷中于夕情的屍體,瞬間像是想通了什麽,一把扔下手裏的燈籠,沖過去就将于夕情的屍體摟回來,看着于祁莫震怒道:“你……你居然!”
“把夕情還給我!”于祁莫情緒一瞬間爆發起來,面目猙獰的就要撲過去将屍體搶回來。
下一秒,他只感覺脖間一片冰涼,擡眼一看,瀾塵那張灰白帶着點點屍斑的臉,正面無表情的低睨着他。
他的脖間,是一只幹瘦布滿屍斑的手。
死人的手。
于祁莫頓時驚恐的癱軟在地上,也忘記了要去将屍體搶回來,雙腿控制不住的打着顫。
“事到如今,你還不趕快坦白嗎。”白簫一邊在心中操控着瀾塵,對于于祁莫為何要将于夕情的屍體養成陰屍,實在是不得其解。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已經敗露,于祁莫反而不再作無謂的掙紮,也不膽顫了,癱坐在地上,低着腦袋自嘲般的笑了兩聲。
“是……沒錯,我喜歡夕情……”
他話音剛落,陳裕之大驚失色,将懷中女屍放回棺材,沖上去揮拳便要揍他。
眼前身影一閃,凝光那副單薄的身子擋在他身前,絕美的臉在此時卻陰暗的有些吓人。
楓璟安的聲音幽幽傳來:“聽他把話說完。”
陳裕之無可奈何,縱使心中有千般震驚,萬般憤怒,也不得不按耐下脾氣,等着于祁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講出來。
“禁斷之戀也好……單相思也罷,我對她的執念,沒人能夠理解。”
“雖然一直明裏暗裏的示意,但她眼中始終沒有我的存在,直到有天,她說,有了愛慕之人。”
于祁莫始終低着頭,使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他脖間那只幹瘦卻有力的手,依舊無動于衷。
“我怨恨,且瘋狂的嫉妒,直到有一天……沖動蒙蔽了我的理智,……我強.暴了自己的妹妹。”
說到這裏,陳裕之已是再也忍不住,雙目欲裂,眼中血絲密布:“你個畜牲!……那之前那個服毒自盡的小厮!”
“那小厮偷了我府中的東西,若是上報官府會被刑罰折磨的更慘,我沒辦法了,只好找他來替罪。”
陳裕之氣的幾欲暈厥,他竟怎麽也沒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殘酷,令人咬牙切齒直想殺了面前這個禽獸!
見他情緒暴動,楓璟安連忙讓凝光按制住他。
“……我對不起夕情。”
一聲比一聲沉重,于祁莫緩緩擡起頭,目光兇惡:“所以,你們不能阻攔我!我要讓她回到我身邊!”
“啪。”清脆而響亮的一道巴掌聲。
楓璟安緩緩收回手,神情凝重的低睨着他因瘋狂而扭曲的臉,沉聲:“所以,你就每晚偷偷摸摸過來,用養屍水塗抹屍身,只待有朝一日她屍變?”
白簫用力一皺眉,沉着臉道:“你的養屍水哪裏來的?”
于祁莫神情恍惚的搖了搖頭:“早已耳聞養屍之術,便跟一個牛鼻子老道求來的。”
聽到這裏,陳裕之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用力喘着氣,怒火攻心:“難怪,難怪前幾日的晚上,我總感覺房中進了人,還以為是野貓作怪,沒想到竟是你!”
于祁莫被打了一巴掌,不知是被打清醒了一些,還是自知無力挽救局面,歪着腦袋面無表情,雙目呆滞像是心如死灰。
“別攔着我!我要殺了這畜牲!”陳裕之心痛不已,怒不可遏的一把推開凝光,沖上去揚起手掌就是狠狠一個巴掌落在他臉上,直把人打的摔在地上,嘴角裂開,鮮血直流。
這還不算什麽,陳裕之還想撲上去打他,心中想的是要将那人渣活活打死,身後的凝光卻突然走上來,默不作聲從後面一把拎起他甩到一旁。
“做錯了事自然會有官府懲判,你擅自插手,只會惹禍上身。”楓璟安沉着臉,心覺這陳公子可真是一根筋,跟那于祁莫一般沖動。
不過也可以理解,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想必也定是冷靜不下來的。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師兄,我們是不是要趕快為他們準備冥婚的事宜,安遠觀中不可太久無人管事。”
白簫吩咐了瀾塵禁锢住于祁莫,使之無法逃脫。
惡有惡報,此乃定然,惡者,不值得同情。
楓璟安點點頭,掏出卦盤認真占蔔了一下,掐指算了算,斷言道:“陽甚陰,明日倒是個明光之夜,便定在明日醜時一刻,不過現在,先要把這女屍體內聚集的陰氣給散盡。”
陳裕之從地上爬起來,愣愣的看着楓璟安走到棺材旁,只輕輕拎了一把于夕情的屍體,對方無力的身子便如同被什麽東西給支撐住一般,挺直了腰杆緩緩坐起來。
這女屍身上貼的黃符,便是用來防止她屍變的,屍體保存的如此完好,想必沒少被養屍水滋養,體內的陰氣也是日益增長,長此以往,想必屍變是早晚的事。
以符紙為媒,口中咒語急促,楓璟安抽出一張黃符,将之卷起,然後輕輕捏開女屍慘白的嘴唇,将符紙塞了進去。
下一秒,屍體如同脫力一般,重重的倒回棺材中。
“合棺吧。”
屍體不能坦露在月夜之下,若是得以吸收日夜精華,甚至連養屍水都不用就能導致屍變。
陳裕之跑到棺材旁,雙眼滿含深情的注視過愛人的屍體,這才沉下心神,緩緩将棺材蓋給合上。
回過神,憎恨的目光掃向神思恍惚的于祁莫。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還記得于府的那株玉蘭樹嗎
「不記得,快滾。」
下一章字數比較少,不要打我,以後補償你們,好我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