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你別跑

第5章

雲朵坐在葉昭的旁邊，面前放了各式餐具，長相各不相同的刀叉在兩側排開，雲朵扁扁嘴，随便拿起一副，準備開始這場和食物的戰鬥。

葉昭伸手，動作優雅地攔下雲朵，說：“你只能看着我吃。”

雲朵剛要炸毛，葉昭飛過去一個冰涼涼的眼刀子，雲朵剛出口的話立刻吞了回去。

雲朵舉着刀叉，委屈巴巴看着葉昭，“好餓啊。”

她雲朵是個地痞小無賴，這麽多年雖然欺壓小孩欺壓出脾氣了，但還是可以放低身段的。

葉昭慢條斯理地切着盤子裏五分熟的牛排，完全無視雲朵可憐兮兮的小目光。

雲朵哼哼唧唧趴在桌子上，拖長了音調宛如一只吊死鬼，“餓死我啦——好餓啊——餓——”

葉昭淡定地咀嚼，臉上甚至帶着愉悅的微笑，這小動靜，聽聽，就像一只美妙的小夜曲，專門為了進餐時的她而演奏。

一條胳膊“嗖”地伸出去，又“刷”地縮回來，雲朵揉着挨打的手臂連聲叫喚，“胳膊要斷了——”

“斷了可以加餐。”葉昭放棄只吃了一塊的牛排，從餐廳某個角落的陰影裏走出來一個人，是辛何，她走過來，将遠處的食物端過來放到葉昭面前。

“加餐？”雲朵懷疑地看着葉昭。

“醬肘子。”葉昭說。

雲朵這才反應過來葉昭說的加餐是什麽意思，吓得她立刻把卷起的袖子放下來，兩條手臂通通藏到了背後。

真他丫是個變态。雲朵默默地對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腦袋一沉，下巴挂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瞅着吃得異常歡快的葉昭。

葉昭看看雲朵，腦海中浮現出小奶狗趴在腳邊眼巴巴望着肉骨頭的樣子，嘴角的笑容更加愉悅起來，她叉着一只蝸牛，放在雲朵的盤子裏，“賞你的。”

雲朵興奮地拿起叉子，在蝸牛肉上戳來戳去，戳了半天，毫無所獲，雲朵轉了轉眼珠，看向葉昭。

葉昭面前的菜已經又換了一樣，那盤蝸牛成為了被遺棄品，換成了一盤鵝肝。

雲朵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繼續戳蝸牛。

一頓飯吃的心滿意足，葉昭撿起絲絹，一只不明物體啪唧飛到了葉昭臉上，帶着黏糊糊的汁液從葉昭的額頭滑落下來，安靜而無辜地躺在盤子裏。

雲朵張着嘴，目光從落在盤子裏的蝸牛肉緩慢上移，葉昭那張充滿冷淡美感的臉被一道菜汁破壞的毫無章法，襯着緊繃的表情愈顯滑稽。

雲朵爆發出一陣大笑，聲音在空曠的餐廳中回蕩着，事件的主角陰着臉，氣氛開始變得微妙。

雲朵的笑聲凍在微妙的氣氛裏，結成冰，碎成了渣。

葉昭優雅十足地擦幹淨臉，從座位上站起來，提溜起雲朵，往外面走去。

雲朵張牙舞爪，試圖掙脫葉昭的鉗制，但無數次的試驗已經證明這是一件絕無可能的事情，雲朵可憐的身板适合在人群中穿行，在別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偷走她想要的一切，但是不适合用來肢體對抗。

葉昭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燈，床頭櫃的下面還開着，一只保險箱被拿出來放在那上面，雲朵意識到這就是自己之前來過的房間。

葉昭當着雲朵的面打開保險箱，裏面什麽都沒有。

“這是別人送給我的，我沒打算用它裝什麽東西。”葉昭說着，關上還在不停地灌着海風的落地窗，她走到浴室，打開了裏面的燈，“讓我想想，睡覺之前，應該做點什麽。”

雲朵很想離開這個房間，每當她蠢蠢欲動時，葉昭便丢過來一個足以凍死鯊魚的眼神，凍住雲朵的腳步。

時間還早，葉昭看看表盤，走到桌子前，對雲朵說：“會下棋嗎？”

桌子上擺着國際象棋，雲朵把目光移過去，猶豫了一下，說：“會下五子棋。”

葉昭拿出一副紙牌，雲朵說她會鬥地主。

葉昭皺眉，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睡覺前還能做什麽呢，她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于是對雲朵說：“洗澡吧。”

雲朵還沒有找到一個完美拒絕的借口，葉昭已經把她按在床上，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衣服，丢進了浴室。

人造溫泉耗費錢財保持着恒溫和水流，葉昭脫了衣服，和雲朵擠在一起。

富有彈性的某種球體毫不客氣地壓在雲朵身上，擠出一個誇張的深壑，雲朵往後縮了縮，又往旁邊躲了躲，她的臉有些紅，不知道是熱氣蒸的還是害羞。

葉昭靠在池壁上，玉臂長長一把撈過躲得遠遠的雲朵，按着那張嬌羞的臉龐埋進自己傲人的資本。

雲朵在水裏撲騰起來，“放開我，老女人……唔……我要讓你憋死了……”

葉昭如雲朵所願，放開了她。雲朵大口喘着氣，一馬平川的胸膛半露在水面上微微起伏，葉昭伸手揉了一把，挑挑眉，不說話。

其實平胸摸起來也挺帶勁的，葉昭盯着雲朵胸前兩朵粉櫻，想到一首詩，小荷才立尖尖角。

雲朵被盯得發毛，不由自主伸手護住了前面，想了想，又往下沉了沉，只露出一個腦袋在水面上。她總感覺葉昭的眼神像餓狼，下一秒就可以把她吃了。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雲朵用最快的速度洗完，匆匆忙忙爬上岸。上面有水，雲朵腳下打滑，尖叫一聲，掉進了水裏。

水面上翻起一陣水花，雲朵掙紮一下從水底翻上來，一邊咳嗽一邊質問葉昭：“你幹的好事！”

葉昭攤攤手，面無表情。

雲朵咬牙切齒，要不是她會水，早晚得讓葉昭給淹死。她惡狠狠地盯着葉昭那雙罪魁禍“手”，閉上眼睛，一口咬了上去。

嘴裏的感覺又澀又怪，雲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咬了一塊香皂，她吐出香皂，爬在池子邊幹嘔了一陣。

葉昭在一旁不出煙不出火地看着她折騰，心裏早就樂翻了天，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玩的人，咬人像狗一樣，閉着眼睛。葉昭就像掐住咬人小狼狗的脖子一樣，用香皂堵住了雲朵的嘴。

雲朵知道鬥不過葉昭，自己找個角落悄咪咪眯了一會兒，爬上岸，繞開葉昭，扶着牆壁走了出去。

葉昭舒舒服服享受着水流的溫度，眼睛望着缭繞的霧氣，腦子裏琢磨着怎麽變着法折騰雲朵玩。

房間外面有人，雲朵本來打算溜出去，結果那幾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力氣沒比葉昭小多少，把她重新丢了回來。

跑也跑不了，打又打不過，雲朵趴在床上，把枕頭當成葉昭，恨恨地咬着。

腳步聲傳來，雲朵知道葉昭洗好了，立刻放開了那個倒黴的枕頭，悄悄換了個姿勢，裝睡。

希望那個變态還有幾分同情心，不會為難一個睡着的人。雲朵在心裏面向各路神仙祈禱。

雲朵的祈禱難得生了效，葉昭什麽都沒做，她只是掀開被子，躺了下來，甚至還貼心地關上了燈。

雲朵已經想好了要怎麽答謝各路神仙了，一只比正常體溫稍微有些低的手伸過來，把她從床的一邊拽到了另一邊。

葉昭把雲朵拉進懷裏，不甚規矩地開始上下其手。今天睡得太早了點，不做點什麽，實在是寂寞難耐。

葉昭這裏捏捏，那裏揉揉，摸摸下面，掐掐下面。

雲朵全身被撩撥地起了一層細毛，癢癢的令人難過，她僵着身子，不敢睜開眼睛，期望着某個變态能快點結束這種奇葩的令人發指的行為。

雲朵不知道自己忍了多久，她感覺自己都快要在這種折磨下睡着了，忽然腹中一陣抽搐，饑餓的胃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向她這個主人進行義正言辭的抗議。

雲朵揉揉肚子，清醒了。

葉昭已經睡着了，緩慢而深沉的呼吸聲在安靜的夜晚格外清晰。雲朵小心翼翼地推開葉昭的手臂，她這才發現自己之前到底都躺在了什麽地方。

月光透過窗紗，悄悄地注視着房間中的一舉一動。

雲朵動作緩慢，小心翼翼以确保自己不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吵醒正在熟睡的葉昭，她光着腳，在柔軟的地毯上行走，來到門邊，用耳朵貼在門口，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很安靜。

雲朵一點點轉動把手，拉開一條門縫，眼睛湊過去借着走廊中昏暗的廊燈看了看。

沒有人。

雲朵愉快的拉開一條可以側着身子通過的門縫，一點點蹭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的時候，床上睡着的人翻了個身，準備抱住什麽的手臂撲了個空。

雲朵大氣也不敢出，她像一個潛入豪宅中的盜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憑着記憶在錯綜的走廊中尋找自己的目标——廚房。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雲朵看着面前這扇沉重的雕花木門，這間就是她要找的地方了。

即将成功的喜悅令雲朵有一點小小的激動，她深吸了口氣，慢慢推開廚房的門。

門後站着一個人，披着頭發光着腳，一臉沒睡醒的倦怠，是葉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