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小王跟鄭海推門進辦公室的時候,正看到徐岩對着電腦傻笑的呆樣。
“哎我說隊副。”小王咋咋呼呼的:“口水滴鍵盤上了啊。瞧這表情春心萌動的,看到啥了?”王航猴子似的竄過來定睛一瞅:“這不是寫報告呢麽?咋了?腦袋給門夾了?還是大白天的發騷了?”
“滾犢子!”徐岩一巴掌扇過去,饒是小王反應機靈,依然被打到了胳膊:“老子還沒跟你算賬呢。”
小王嘿嘿的笑,就手拖了把椅子過來,反向着坐下:“你看你小肚雞腸的,再說不是沒扒成嗎?這都多少天了,你還記仇呢。給根好煙抽抽。”
鄭海看看兩人,拿過自己的大茶缸子喝水,笑了笑沒吱聲。
從那天徐岩被一個電話拎走開始,這陰天低氣壓持續了将近一個月,現在看來是多雲轉晴了。
徐岩心情好,由着小王大咧咧的蹭煙抽:“這筆賬先記着,你別栽老子手裏,不然有你好看。”
王航也不惱,看着自家隊副的表情,揶揄的撞了撞他的胳膊:“我趕腳哈,你眼下這副神情十成十跟柒哥有關吧?偷吃到嘴了?”
“胡咧咧什麽呀。”徐岩擡頭看眼挂鐘,站起身伸個懶腰:“走了,去食堂吃午飯了,今天中午是雞腿吧?”
“誰胡咧咧。”小王拍拍屁股跟上去,一臉的肯定表情:“丫一看就是吃的心滿意足肚皮溜圓,想當初,咱跟陳晴第一次……哈哈,也這副賤樣。”
徐岩在前面走,沒理會他的調侃。只是昨晚那種蜜裏調油的感覺揮之不去,好的不可思議。
昨天晚上天時地利人和都齊備了,可是他們兩個還是沒做。
遺憾嗎?多少有一點點吧,可是這會兒想起來他也不覺得後悔。
只覺得心底壓抑了這麽多天的陰霾一掃而光,透亮的要命。
怎麽将你媽一軍?
徐岩就那麽和沈丫頭依偎着,靠在床上說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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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爺給丈母娘打個電話,惡狠狠的宣布,你女兒在我手上,要錢要命?
柒哥笑着捶他,你腦子進水啦?
不行?那好,換一個。徐岩繼續一本正經的老學究樣子。沈丫頭就在他身邊,那種唇齒相依的感覺讓他大腦一下子升級到了最新版,靈感層出不窮。
蘇局是嗎?你親外孫就在你女兒肚子裏,想十個月後抱外孫的,乖乖低頭認慫。什麽?誰幹的?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小太爺我!
沈柒绮笑的肚子都疼了,窩在他懷裏哎呦呦的吸着冷氣。
不行了,笑死了。我這緊趕慢趕的十天,渾身都要散架重裝了,你還逗人笑,不帶這樣的……
那種叫做心疼的感覺來的自然而然,徐岩很純潔的啥都沒多想,直接開口說幫她做按摩。
女孩趴在床上,無比信任的由着他從肩胛開始施力。
一開始小丫頭還嘟囔着,輕點輕點……真舒服……徐岩你真好……
沒十分鐘的功夫,感受到手指下的身體一寸寸軟到放松,徐岩低頭一看,果不其然,連日來奔波不停的沈童鞋睡着了,酣眠的樣子那叫一個香甜……
徐岩就那麽安靜的側身躺在她邊上,目光一寸寸的掃過女孩的容顏。
她濃黑的眉,長而翹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微張的唇瓣間隐隐可見兩顆小白牙……
從來沒有過的經歷,只是這樣看着她,好像就已經心滿意足。只覺得看着看着,自己的嘴角就情不自禁的翹了起來,自己的心也就慢慢悠悠的軟了下去,那種感覺又陌生又新鮮。
有點酸,有點甜,還有點被武林高手戳中穴道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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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今天都忙瘋了,一直到剛才出門,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沈柒绮坐在副駕的位置上,翻下遮陽板的鏡子仔仔細細的照:“是不是看過去很憔悴?不行,我得找個地方洗把臉,再重新化個妝,美美的去見你家太後。”
“行了,夠美的了。”徐岩看她一眼,很快又專心致志的開車:“只要是你登門,哪怕是披個麻袋片頂着一腦袋爛菜葉,那也絕對是我媽眼裏最漂亮的兒媳婦。”
沈丫頭笑的見牙不見眼,有點嘚瑟還有點小羞澀,神情分外妩媚動人:“你才頂一腦袋爛菜葉那麽奇葩的造型呢。對了,我跟同事一塊兒團了兩雙平底豆豆鞋,我放一雙在你車上哈,以後下班就把高跟鞋換了。”
“行啊。”小徐警官痛快的點頭:“放你腳底下鞋盒裏就行。”
沈柒绮咦了一聲,手上捏着一雙簇新的繡花鞋墊揮了揮:“這哪兒來的?還繡了一對大鴨子?怎麽不繡黃的呢?徐岩,不是你哪個小相好的饋贈的定情信物吧?”
“胡扯八道。”徐岩看都不看,一本正經的:“買的。小丫頭你想象力可真豐富,定情信物這麽扯的念頭都能冒出來。”
“是嗎?哪兒買的?我也去給我爸買一雙。”沈柒绮拉長了聲音,翻過來鞋墊發現了新大陸:“啧啧,這面還有字呢,親愛的——”
心虛的某男空出右手一把扯過鞋墊丢到後座:“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就怕你胡思亂想。其實這玩意兒我不想要,可是你當面推了不是打人臉嘛,再說那時候她還沒說什麽……”
“李詩詩是吧。”沈童鞋哼了一聲:“還好意思說不想要,這都擱身邊珍藏起來了。徐岩你小子可不地道啊。”
“我都冤死了我。”小徐警官踩下剎車,面前綠燈剛剛轉紅,将近一百秒:“這不那天你過生日,她打電話找我說有事。後來非要送我這個鞋墊,還說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不要就是瞧不起她。丫頭,我跟她清白的跟小蔥拌豆腐差不多,你這飛醋吃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還親愛的,沒那麽誇張吧……”徐小壞佯裝無意的扭身拿過鞋墊:“嗯?沈丫頭你詐我?”
“你要不是心虛,能被詐出來?”柒哥一點都不理虧的神情:“都是心裏有鬼的主兒。”
“真是小心眼子。”徐岩搖頭失笑。
“就小心眼,就小心眼,怎麽地?!”柒绮姑娘兇巴巴的揚起下巴。
“不怎麽地。”徐同志趁機伸手過來擰了擰她的臉蛋:“我就喜歡你不矯情不造作,還有可愛的小心眼。”
“這還差不多。”沈柒绮圓滿了,想了想又補充:“這雙鞋墊不許你用,随便送給哪個撿破爛的。回頭我給你繡一副。”
“你會這個?”徐岩表示嚴重的懷疑。
“會。”柒哥鄭重的點頭,無比真誠的看着他:“一定必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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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柒绮在徐家受到了異常隆重的接待,徐媽媽那種失而複得的親熱勁兒,作為她兒子,徐岩覺得雞皮疙瘩一層接着一層的冒出來,完全沒法自主控制。
等到吃完飯又聊了兩個小時将近十點半的時候,徐媽媽幹脆的把家傳給兒媳婦的金項鏈硬是塞給了沈柒绮,也不管這行為是不是太早了點。
小女孩總是很容易被感動的,何況還是柒哥這樣的性情中人。何況對方還是自己深愛男人的媽媽、自己未來将要讨好的婆婆?
于是沈柒绮握着金項鏈,臨出門的時候沖動的發出了豪言壯語——
本月之內,請徐爸爸徐媽媽去沈家做客。
徐媽媽開心的不得了,依依惜別的拉着女孩的手。
柒绮,阿姨可就認定了你了,就等着你改口叫媽了。
徐岩聽得頭皮發麻,趕在小丫頭片子再度沖動之前,迅速的扯着她麻溜閃人。
這簡直是瘋了。他還沒搞定準岳父岳母呢,他媽在這兒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已經認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雖然他也無比希望一切難關和考驗都已經結束,他可以舒舒服服等着迎娶佳人當新郎了。
掐指一算,這個月還剩十四天。
徐岩無奈的拍了拍丫頭的臉:“你看你,一時沖動亂做承諾,不知道沖動是魔鬼嘛。”
沈柒绮笑嘻嘻的抱着他的胳膊:“放心,我敢打包票就一定能做到。”
兩個人晚飯時候多少都喝了一點酒,丫頭喝了一杯紅酒,徐岩陪他老子喝了三兩白的。
車是開不成了,徐岩打算叫出租車先送沈柒绮回家,然後自己再回住處。
“先走走嘛,我想跟你說說話。”沈姑娘擡頭看看天:“月朗風清,正是散步的好天氣。”
A市的早春其實還很冷,早晚的溫度都在十度以下,絕對不是什麽浪漫月下的好時機。
只是兩人相處的時間原本就少,加上又是剛剛确定彼此心意的蜜糖期,巴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時手腳都膩一塊兒不分開的階段,自是逮着一切機會不撒手,能多靠一分鐘都是賺了。
經過沈媽媽強勢手腕的橫插一杠子,小徐警官即使談不上心有餘悸或是殘留了陰影啥的,最起碼他還真不敢造次。哪怕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老心偷摸的叫嚣着——
怕屁啊,沈丫頭和他兩廂情願,不過是先上車還是先買票的小問題而已。
徐岩在這廂心不在焉的,完全沒聽到沈丫頭剛剛說了什麽。
還是柒绮姑娘擰着他胳膊上的一小塊肉拼命拽了拽,這才把人魂游天外的神智扯回來:“你想什麽呢?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
“沒。”徐岩老老實實的回答:“剛在想,咳咳,你上次去大島湖怎麽跟你媽請假的。”
“我提前跟陳晴串詞的。”沈柒绮白了他一眼:“跟我媽彙報說是跟同事一塊兒出去玩。你還記得嗎?那天晚上我拿枕頭丢你?其實你不知道,我當時多希望我手裏拿着的是塊板磚什麽的,直接把你腦袋砸開看看是什麽回路構造。”
“這麽暴力?謀殺親夫啊?”小徐警官握住她的小手開玩笑:“現在是不是特後悔沒動手?”
沈柒绮白他一眼:“對,特後悔。”
“我也特後悔。”男人稍稍彎了腰,湊她耳邊:“那個沙發忒不舒服了,我應該睡床。腸子都悔青了。”
“才不信你油嘴滑舌,你不知道你當時說的話多冷酷多傷人。”沈丫頭清清喉嚨:“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耽誤你。”
“嘿嘿。”徐岩厚着臉皮笑:“內時候腦筋不好使呗,被驢踢了。”
沈柒绮挑了挑眉毛,想到就說:“徐岩我跟你說,其實我真的猶豫過。不是在碰到你之前這十年裏,是在碰到你之後這短短半年內。确切的說,是那次從大島湖回來。我就問自己,是不是非你不可?我這麽固執的堅持值不值得?雖然都說,感情的事情沒有值得不值得,可是你想啊,總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的話,這樣的感情一定會出問題,遲早的事兒。我也沒那麽一根筋軸到底的滿擰,舍不得也好,怕自己後悔也罷,後來我就跟自己說,再給自己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之內還是得不到你的回應,我就放棄,認認真真的從心裏開始把你清除出去。真想明白了就覺得,好像放棄也不是那麽難……”
“嗯,我特感謝你沒把門關死,還給我留了條縫兒。”徐警官也不嫌肉麻,握着女孩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我要是早知道你喜歡我,你上中專那會兒我就該下手,嘿嘿。”
“你就專撿好聽的說吧。”沈柒绮笑笑,沒當真:“女大十八變的柒哥站在你面前都不動心,還睜眼說瞎話的提過去。徐岩,你不好奇我為什麽喜歡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