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二月頭的時候,持續了将近一個禮拜的陰雨天氣放了晴,春節也到了。
對于大多人而言,辛苦忙碌了一年,這樣的長假是難得休憩放松的好日子。或是約了親朋好友的吃喝聊天侃大山,或是其樂融融的跟父母孩子窩在家裏,玩玩游戲看看電視,時間過的飛快。
徐岩從分到公安局上班的第一天就認了命,越是別人合家團聚的重大節日,他就越是別想有同樣的念頭。
值守崗位,默默保衛別人家的團聚才是他工作的性質。
苦中作樂的是,不管怎麽說,七天他雖然休不全,去掉值班輪崗巡邏等等,他還有兩天的假期可以享受,好過一天都沒有……
三十晚上,陸隊開恩大赦他回家吃了頓團圓飯,晚八點開始,也就是大家夥兒開始看春晚的時候,他和他的小夥伴們已經值守巡邏到了夜幕街區第一線。
現在不比過去,年輕人越來越不把過年當回事,三十晚上在家待一整晚也變成了老土的代名詞,基本上都是筷子一丢抹抹嘴,約上朋友就去了酒吧K廳之類的地方嗨起來了,一玩就是通宵。
徐岩跟鄭海繞着夜幕街區走了一整圈,回到巡邏車上的時候,小王剛剛黏黏糊糊的煲完電話粥,一臉的意猶未盡。
“你看那女的喝的,站都站不穩了。”鄭海擡手指了指前面。
從前擋風玻璃看出去,一男一女歪歪倒倒的從酒吧出來,摟摟抱抱的,嘴裏都叼着煙卷。
小王瞄了一眼,漫不經心的:“看出來沒?這倆一瞅就是約炮的,喏,目的地就是那邊的快捷酒店。”
徐岩沒吭氣,事實上眼前這一幕讓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扶着沈丫頭回家的鏡頭。唉,酒精這種東西,能活躍氣氛卻更是害人的東西。
“嗯?好像不對勁。”鄭海長得五大三粗的,卻是個心細如發的漢子:“那女的行為舉止不正常,你看她搖頭晃腦的,就一件T恤了還拼命的扯。還有那男的,鬼鬼祟祟眼神一直四處亂飄——”
“搖-頭-丸?!”徐岩跟小王異口同聲的接了話,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開了車門邁下車。
看着兩位全副武裝的特警走過來,就是正常人也得心虛檢讨一下自己是不是犯事了,要是作奸犯科的,想都別想肯定怕的要死。
那個男人果然有問題,一看到徐岩他們徑直奔着他的方向,猶豫了沒幾秒,竟然不顧那個女孩死活的一把甩開她,掉頭撒丫子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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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徐岩拔腳就追,心底暗自感慨,他娘的多少罪犯都是這麽落網的?一見着警察就跑,連盤查都省了……
兩百米都沒有,神武的小徐警官不費吹灰之力的一腳帶翻了那個男人,利落的彎腰抓人小擒拿,帥氣的薅着脖領子把人直接摔到了牆上:“舉起雙手,雙腳叉開,搜身!”
那個男人喘的快不行了,呼哧呼哧的:“警官……你,你這是……幹嘛……我又沒……又沒犯罪……小心我告……你……侵犯人權……”
“呦呵,懂的還不少,還知道侵犯人權。那我是不是得先敬個禮,再說聲新年好什麽的?丫的老實點!你沒犯事兒,見着我們跑什麽?”徐岩笑笑的,手下卻是毫不含糊的快速過了一遍。還好,沒有匕首甚至其他更危險的武器,只是——
“這是什麽?”男人想搶來着,奈何徐岩動作更快。
食指和中指間夾着四厘米見方的透明塑料袋,裏面裝着幾顆彩色的粉末壓制的片劑。徐岩要笑不笑的在男人眼前晃了晃:“速效救心丸?”
“你有病吧!”男人索性破口大罵:“大過年的,你沒事找人晦氣。”
“嗯,我有病,你有藥嗎?”小徐警官挑挑眉,聲音陡然轉厲:“少他媽廢話!老實交代,哪兒來的搖-頭-丸?信不信老子專撿你護疼的地方揍你個半死,完事你就是去三甲醫院還驗不出傷?”
“我撿的。”男人還狡辯:“我跟那女的喝酒犯法啦?她自願跟我去開房來一炮咋的?你情我願關你屁事!”
“行啊好漢,”徐岩沖着跟上來的小王使了個眼色,從腰上解下手铐反鎖住了男人的雙腕:“跟我們回局裏慢慢聊哈,有空調有純淨水,今晚說不定還有瓜子花生啥的,你和那女的還能一塊兒免費做個尿檢,咱這公安局服務貼心吧?你這玩意兒是在傑菲斯酒吧裏面撿的是吧?我也去撞撞運氣,看看能不能撿幾顆不用花錢。”
男人被小王押走了,嚣張的沖着徐岩叫罵:“我操-你二大爺!老子有的是錢!你等着啊,等老子出來找人弄死你!”
徐岩扯了扯胸口的制服微哂:“看清楚了啊,警號在這兒,別弄錯了。”
傑菲斯酒吧是近兩年A市玩家嗨主圈子裏面大熱的一處場所。
也說不出來它比別家好在哪裏,就是人氣爆棚。一到晚上八點半之後上客的點,裏面人挨人人擠人的,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徐岩把太過紮眼的警服和頭盔脫了放在車裏,跟鄭海打了個招呼就去了傑菲斯。
大門一推,兜頭兜腦的熱浪混着幾欲刺破耳膜的聲響撲面而來,撞的小徐警官皺着眉頭差點直接退出去。
大廳裏的DJ正放着鼓點強勁的嗨曲,一老撥俊男靓女旁若無人的擠在舞池和過道裏,肆意的搖擺着身體。
群魔亂舞,醉生夢死。
小徐警官在心底腹诽暗自吐槽,你們接着嗨哈,別讓我逮着誰在作奸犯科。
目光如炬的徐同志不動聲色的在大廳周邊巡邏了一圈,親吻摟抱有傷風化的大有人在,嗑藥的還真沒看到。
難道那小子不是在傑菲斯買的毒品?
徐岩想了想,擡頭找了找安全出口和衛生間的方向,艱難的撥開人群往裏面走。
離開熱舞大廳,震耳欲聾的音響效果稍微好了那麽一點,一排十幾個無性別洗手間門都關着,有三兩個等在門口的,都是臉紅紅的,目光迷離的死樣子。
徐岩不是那種帥到讓人尖叫的長相,可是他身上自有一種跟尋常社會青年不一樣的氣質,一聲不吭的時候,看過去略帶冷淡的,臉部線條剛硬利落一蹴而就,那種若即若離的距離感……特招某類女人喜歡。
其實這些年随着年紀和閱歷的增長,他當兵時候養成的悍氣算是收起來了。不說內斂含蓄那麽誇張,最起碼他在外人面前不會再嚣張的像個毛頭小夥子。
他低着頭查證件的時候,細長的單眼皮耷拉着,銳利的眼風從下往上那麽掃對方一眼——
爺們兒的讓人吃不消。
“帥哥。”一個穿着恨天高淺口鞋黑色緊身短裙的年輕女孩走過來。她從徐岩出現就一直在看他。
女孩輕浮的把手臂輕搭在徐岩肩上,暧昧的紅唇幾乎貼到男人耳朵上:“新年快樂。今晚有人嗎?”
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徐岩很不舒服的退後兩步,和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冷冷的面癱臉:“不感興趣。”
他不知道自己越是這樣就越讓對方心癢的不行。女孩本就喜歡他這種誰都不甩的拽樣,徐岩越正兒八百的說不,女孩越想把他拿下:“帥哥你用得着這麽假正經嗎?出來玩不就是尋開心的嗎?”女孩朝着衛生間努努嘴,誘惑的舔了下鮮紅的唇,幾近耳語:“怎麽樣?”
“你有病啊!”徐岩惱了,俊臉一黑,讓人喘不上氣的壓力跟着就來了。
“我沒病。”女孩倒是滿臉認真的解釋:“也不是性工作者。ONS?”
眼見對方越說越露骨,越說越下道,徐岩掃了一眼四周。
除去洗手間裏面不知道幾個人,他視力所及範圍內就剩下兩個女孩了,而那兩個則是完全事不關己的表情,一個在低頭玩手機,一個不耐煩的在地上踢着鞋尖。
徐岩沒發覺異常,排除了藏毒涉毒的可能性,男人懶得理她,轉身就走。
那個女孩卻連上廁所的初衷都忘了,黏黏蟲樣的跟了上來:“帥哥你在哪裏工作?你穿襯衫真帥,哇,you look so macho and masculine !是健身房教練嗎?哪一家啊?改天我去捧場。”
徐岩被她騷擾的忍無可忍,何況對方還放肆的用手指頭戳了戳他裸-露的小臂:“你夠了啊!離我遠點!”
女孩被酒精薰紅的臉就那麽笑着,塗了厚厚睫毛膏的眼睛眨啊眨的,滿是挑逗:“我說真的,你別這樣。你越這樣跟我撂臉子,我就越想被你捆起來拿鞭子抽我PP……”
卧槽!徐岩連罵人都無力,自認倒黴的決定快閃。
一來他不能打對方,二來對方還很受虐的喜歡他罵她,這不是賤皮子嗎?惹不起咱還是躲之好了。
剛剛還覺得烏泱泱的人群讓人煩躁,這會兒小徐警官成心甩人,擁擠的現場反倒幫了他大忙。
三晃兩閃的,專業級的徐同志輕而易舉的擺脫了性騷擾的某花癡女。
等到了靠近大門口人少的地方,徐岩這才驚覺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
MD!現在這熱辣生猛不要臉的小娘們真是——
驀地,從通往二樓貴賓包間的轉角樓梯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我不等賽琳姐了,真的,時候不早我得回家了,要不我男朋友回頭該發飙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