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小徐警官從來沒這麽快過，這樣的速度幾乎破了他成年以來所有的紀錄。
穿衣服下樓，沖進便利店買東西，拔腳往回跑。
正常要十分鐘的時間，生生讓他縮短了一半。
徐家小二一直處于一種無法将息的興奮狀态，頂着褲子急吼吼的想要突圍。萬幸黑夜遮擋了它的放肆，将近十一點的深夜和寒雨讓路上也沒了行人。
開門，進屋，小徐警官眉眼帶着笑，大步流星走到了房間裏。
沈柒绮開了臺燈，披着他的外衣靠坐在床頭，手裏還拿着他的手機。
“怎麽了？”直覺上，徐岩嗅到一絲不妙的氣息。
“有電話。”柒哥的表情看不出什麽傾向，揚了揚手：“響了十幾聲，你進門時候才挂斷。”
“隊裏的？”徐岩幾乎要哀嚎了。沒這麽衰吧？這種節骨眼上出任務？！
“不是。”沈柒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李詩詩的電話。”
“李詩詩？”徐岩狐疑的接過手機，拎着的心思卻放了下來：“這麽晚了……”
“對啊，這麽晚了她找你幹嘛？”沈同學滿臉寫着明晃晃的三個字，不高興。
“我哪兒知道，不管她。”想起自己的正事，徐岩立刻把李詩詩抛到腦後。眼下只要不是隊裏緊急集合有重大任務，天塌了也得排在後面等着：“柒绮……”
手機好死不死的再度炸響起來，安靜的黑夜裏聽的分外刺耳。
“別接。”沈柒绮抓住他的手，語氣堅定：“你不是她的誰，沒必要有求必應。”
徐岩扯了扯嘴角，幹幹的應了聲：“那就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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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固執的響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勢頭。
骨子裏那份職業操守終于壓抑不住，徐岩讷讷的開口：“或許人家是遇到了急事？”
沈柒绮不吭氣，抓着他的手卻松了。
電話挂斷前一秒，徐岩劃開了接通鍵。
喂還沒出口，電話那頭瘋狂的砸門聲、破口大罵聲合着李詩詩驚恐的哭聲就一股腦的傳了過來：“徐警官救我，那個瘋子要把門砸通了，嗚嗚……我怎麽說都沒用……”
那些帶着惱火情緒的，不滿的，甚至是想要拉下臉讓對方直接撥110的話都咽了下去，徐岩聽出事态緊急，倏的站起身，沉聲安慰：“李詩詩你別急，拿東西把門頂上，桌子椅子都搬過去堆在門口。挂了電話我馬上讓離你近的片警先趕過去，你不要再和對方說話，防止激怒對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把孩子安頓好，萬一他破門而入，不管怎樣你都不能出言頂撞，拖時間，盡可能的拖延時間等我們趕過去，明白嗎？”
挂了電話，徐岩歉意的伸手摸了摸沈柒绮的頭發：“丫頭你先睡，李詩詩那邊是真有事，我處理完馬上回來。”
“如果我不讓你去呢？”沈柒绮梗着脖子，臉上沒了笑容。
“小沈你也聽到了，那邊再遲一會兒恐怕真要出事——”徐岩跟她講道理：“不摻雜私人感情，我真不能這時候撂挑子不管。”
“她糊塗你也糊塗嗎？她不打110求助幹嘛偏偏找你？你給片警打個電話讓人家派出所去管分內的事兒，你不去不行嗎？”沈柒绮的臉色因為怒氣而隐隐發白：“全天下警察都死光了？非你不可？李詩詩是什麽樣的人，我原來不想說，沒意思，好像我喜歡嚼舌根子似的。徐岩你知道嗎？她在中專時候就有了男人還流了産，全校都知道影響很惡劣，結果書都沒讀完就被開除了。”
“這事兒我知道。”徐岩有點艱難的點點頭：“因為那個男人我認識，是軍訓時候帶隊的教官徐猛。他跟我說過。”
沈柒绮不可思議的瞪圓眼睛：“知道你還不離她八竿子遠？一個女孩才十六歲就那個，我不能說她人品差，因為後來她怎麽樣我确實不清楚，可是最起碼，她在男女關系上太過輕浮。”
“她是什麽樣的人跟我幫她沒直接的關系。”徐岩看了眼時間，低頭撥通了電話：“小宋嗎？真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出了點事兒，是這樣的……嗯，對，我估計十五分鐘就到，你得趕快，我怕那個男人應該是喝醉酒了什麽的。”
沈柒绮掀開被子，就那麽光着大腿往外走。
徐岩一把抓住她，大為頭疼：“丫頭，別鬧了，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睡覺，再說你衣褲都濕透了。等我回來幫你把褲子吹幹行嗎？”
沈柒绮抿着唇搖頭，倔強的抽出手：“你去你的，我馬上收拾好回家。”
徐岩簡直要叫她姑奶奶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會跟小宋那邊交接清楚，也會跟李詩詩講明白，柒绮……”
“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的。”沈柒绮擡頭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不避不讓：“徐岩我不拿這個衡量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因為沒意思。既然你問心無愧你就去做，可是我心情不好，你總不能讓我忍氣吞聲的待在這兒給自己添堵。”
“好，那你先回家。明天下班咱們再慢慢聊行嗎？”徐岩無奈的退後一步：“對不起，柒绮。”
沈柒绮想說什麽來着，嘴巴張了張終究一個字都沒講，回去房間穿衣服了。
……………………………………………………
事情有驚無險，總歸是沒有鬧至一發不可收拾。
小宋把那個醉酒鬧事兒的男人直接押上警車拷走了。搞這麽大陣仗，一方面是對這種深夜還不省心鬧事兒的主兒來個嚴懲順便踹兩腳解解氣，另一方面也是給徐岩個面子——
哥們兒把場面做的漂漂亮亮的，就算鄰裏被吵得一肚子意見，看到這樣子也該明白，李詩詩就是個受害者。
看熱鬧的三兩個鄰居都搖着頭走了，徐岩安撫着驚魂未定的李詩詩：“行了，沒事兒了，過去了。對了，豆豆呢？”
李詩詩一張漂亮的臉煞白的，坐在椅子上不可遏制的發着抖：“我把豆豆送到全托幼兒園了，今天是第一天……”
“萬幸孩子不在，要不可得吓壞了。”看她那樣，徐岩有些于心不忍。蹲在女人面前，小徐警官謹慎的琢磨着措詞：“折騰了大半夜你也累了，關好門早點休息，別多想了啊。明後天我抽空去派出所一趟，你放心，小宋對付這種無賴自有一套，管保以後不會再來騷擾你。”
李詩詩捂住臉，喃喃的：“徐警官我不想活了……”
“好端端的，說這種喪氣話幹什麽？”徐岩大為頭疼，可是眼前不時浮現出沈柒绮倔強生氣的小臉，他這會兒還真沒法慢聲細氣的安慰人：“天大的事兒先睡一覺，睡醒就好了。我先走了。”
“我今晚，是不是吵到你和你女朋友了？”要說女人有時候這第六感，還真是見鬼的準。李詩詩擡起素白的臉，上面淚痕未幹：“真抱歉……”
徐岩笑笑，也沒否認：“為老百姓排憂解難，她能理解。”私心裏，他希望這樣的話能起到一定的效果，讓李詩詩的依賴一點點于無形中抽走，省得他把話講的那麽白。
李詩詩扯了扯嘴角，低低的喃喃：“我真是掃把星，誰沾着我誰倒黴……”
“對了，今天這是因為時間太晚了，明天上午你得去派出所一趟，把今天這件事跟小宋原原本本做個記錄。”徐岩叮囑她，右手慣性的插到口袋裏。
指尖碰觸到一個扁扁的紙盒，上面有未拆封的塑料膜，微涼。
是了，是那盒沒派上用場的套子……
“徐警官，我想清楚了，我以後不能這樣麻煩你了。”李詩詩下定決心的站起身：“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有幾句話我得跟你說完。”
原本徐岩一心想走，本來這樣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就不合适，更何況他這會兒鬧心的不行——
任是誰被這樣攪了好事，心情都愉快不到哪兒去吧？
只是聽到李詩詩那句話——我以後不能這樣麻煩你了。
他想了想就又坐下了，這樣也好，把事情說清楚，一勞永逸的解決後顧之憂，也省得他家小丫頭老為這個跟他怄氣。
李詩詩去了好一會兒，端來的是一杯溫熱的綠茶，也不知道這女人怎麽想的，哪有大半夜的還給人喝茶的。
“徐警官你喝茶。”李詩詩坐在他對面，蒼白的臉上一點點恢複血色。
徐岩折騰了一晚上嘴巴也确實有點渴，當下也顧不得晚上喝茶會不會影響睡眠，試了試水溫不太熱，索性三口兩口下了肚：“我跟小宋交代過了，你這裏他會多留意，門衛保安那裏也有他號碼，再有情況他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李詩詩你也該知道，我們隊裏事情比較多，不是我想撒手不管，可是下次真不一定這麽巧，你碰到事兒我就剛好有空能趕過來，所以，管片的民警可能會更合适。”
“這裏我不能住了，”李詩詩低着頭，細長的手指攪在一起：“我會帶着豆豆再找個地方，麻煩你這麽久，又辜負了你和你同事的好意幫忙，我覺得特別對不住你……”
見鬼的，這麽冷的天，一杯熱茶下肚，徐岩竟然覺得身上開始冒汗了：“找好地方了嗎？李詩詩你別客氣，豆豆還小，你一個人帶着孩子确實不容易，如果沒有合适的租處，你先這樣住着……”
嗯？簡直瘋魔了，他竟然無法自控的想起了沈柒绮，邪念跟毒蛇似的往心髒鑽，呼吸間恍惚着都是她幽香甜美的氣息，還有她美妙的身體……
不自然的動了動身體，徐岩交疊起雙腿，目的是為了遮住自己那個不知羞的家夥事兒。
“怎麽了？徐警官你不舒服嗎？”李詩詩竟然走了過來，關心的彎下身體看着他：“會不會是淋雨凍感冒了？”
她的手撫摸上他的額頭的時候，徐岩心神一蕩，恍惚着面前嬌美的面孔跟沈柒绮重疊起來，欲望如同化成了實質的藤蔓，纏繞着就想将女人拆卸入腹。
不對勁！
可是意志剛剛敲響警鐘，身體卻背離而逃的有了脫缰的兆頭。
他這會兒瘋狂的、不顧一切的渴望着那檔子事兒。尤為可怕的是，好像對方是不是沈柒绮，甚至是誰都不重要，只想着身體的快活才是目的，哪怕把面前這個女人一把壓倒扯了她的衣褲——
一把推開李詩詩的靠近，徐岩面沉如水的站起身，遮羞都顧不上了：“李詩詩你給我喝什麽了？”
李詩詩被他推的一個趔趄，扶着桌子才站穩，眼神慌亂而游離，就是不看他：“我沒有……”
徐岩沒空跟她扯皮，果斷的轉身要走：“行了，就這樣，我不管你做了什麽手腳，李詩詩你——”
冷不防那個女人從身後沖過來，不管不顧的抱住了他的腰，出口的聲音帶着低聲下氣，幾乎是種乞求：“別走，徐岩求求你。我是真的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我不想給你下藥，可是我怕……”
徐岩不可思議的扭過頭，幾乎出離憤怒了：“我操，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援手之恩的？給我下藥？李詩詩你夠狠啊！”
“我不想你再也不管我，我不想以後沒有你的日子。”女人一邊哭着一邊搖頭，豁出去的伸手去解他的腰帶：“讓我做你女人好嗎？哪怕無名無分我也認了，徐岩求求你……”
“別碰我，我嫌髒。”徐岩一把推開她，身體稍稍弓着，大半重量倚在門上，從牙縫裏往外擠話：“李詩詩你是真想不起來了是嗎？當年軍訓時候，徐猛帶隊，我是你們女生隊的教官，十年過去，你把我們都忘了，把帶給你傷害的徐猛也忘了？”
李詩詩震驚的瞪大眼睛靠在牆上：“你是，當年的教官？”
“對！”徐岩一不做二不休的掀翻了個底朝天：“而且徐猛跟我關系還不錯，所以你們兩個那點事兒，我從頭到尾全知道。”
李詩詩已經給驚呆了，就那麽看着他拉開房門，嘴裏喃喃的重複：“全知道……包括他們罵我破鞋是嗎……”
“柒绮？”狼狽不堪的徐岩拉開房門剛要拔腳就跑，只是擡頭的功夫，門外黑洞洞的樓道裏安靜矗着的人影吓的他一哆嗦，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怎麽來了？”
欲-火焚身，血液跟岩漿樣的鼎沸翻騰。偏偏沈柒绮的陡然出現又給他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羞恥痛苦夾着懊惱，撞得他腦子嗡嗡直響，所有的念頭最終都如同溪流如海，歸結成了兩個字，完了。
沈柒绮看了他一眼沒出聲，昂首闊步的越過他進了門，話是講給李詩詩聽的：“不是什麽男人吃片春-藥都會變成禽獸的。李詩詩，我估計你也肯定想不起來我是誰了，正好我也懶得介紹。不過呢，老徐他現在歸我管，以後你這裏我不準他再來。有事兒記得打110報警，人民警察為人民不假，可是居心叵測的人除外。還有最後一句話，我是站在女人角度真心實意奉勸你的，老徐他不是神，你也不是世人。神救不了世人，老徐也救不了你。李詩詩你醒醒吧，靠着男人過日子，靠的了一時靠不了一世。”
作者有話要說： 讓77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