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莫輕揚胸中氣血翻騰，完全不能相信被推開的人居然是他。
那廂鳳翎吼完，看見莫輕揚被自己打到吐血，這才覺得自己做得過了。
“輕揚，”她放軟了聲音，“你還好吧？”
莫輕揚緩緩地從地上站起，抹幹淨唇邊的血，往外走去。
意識到什麽，鳳翎急忙追上去将他攔住了，“輕揚，你別走。”
莫輕揚一臉冷意，“請讓讓。”
“輕揚……”鳳翎拉着他的衣袖，快哭出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我不該打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鳳翎軟聲一求，莫輕揚立刻就心軟了。他哪裏是氣她打他？他是氣她不懂珍惜自己，氣她袒護傷害她的人，氣她不肯接受他的保護……
見莫輕揚表情松動，鳳翎急忙繼續求情，“你也別生小紫的氣好不好？他真是不是故意的，是我有錯在先，惹惱了他。你就原諒他一次好不好？”
莫輕揚氣得快笑出來，“鳳翎呀鳳翎，你到底做錯了多少事？一口一個你錯了，你累不累？”
鳳翎扁了嘴，垂下首來委委屈屈地回他，“我最大的錯處就是人人都要顧，誰都不能辜負。”
莫輕揚真的覺得自己被這個女人打敗了。她就像是個拿了許多自己根本拿不動的糖果的小孩，辛辛苦苦地捧着所有的糖。每一顆糖掉出來再撿回去都要累得滿頭大汗，可她依舊樂此不疲。你忍不住笑話她的笨拙和貪婪，卻又忍不住被她死活不肯放棄每一顆糖的執着打動。
莫輕揚拿眼去看一旁的葉紫。
他跌坐在地上，淚水大滴大滴落着，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強的不是鳳翎而是他。
“每次都這樣……控制不住自己……只要想到王爺心裏把我排在其他人之後，我就難過得要瘋掉……”
莫輕揚看着他的眼神寸寸變冷，轉向鳳翎，“他什麽意思？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你施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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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翎不敢看他，好像做錯事的人是她，“你進門的時候，小紫正被罰三個月不準碰我。朝雲放過話，如果他再犯就會把他趕出家門。輕揚，”鳳翎又開始扯他的袖子，“你千萬不要告訴朝雲。”慕朝雲可不像莫輕揚這麽好哄……
此時此刻莫輕揚深深感受到了慕朝雲的不容易，跟了鳳翎這麽一根筋，真是……
鳳翎見他不語，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輕揚……”
莫輕揚試圖跟鳳翎講道理，“他會犯第一次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鳳翎，你不能縱着他……”
見莫輕揚一直不肯松口，鳳翎生氣了。
她甩開了莫輕揚的手，不滿且委屈，“你跟朝雲一樣！為我好為什麽不顧及我的感受？慕風就不會這樣，他什麽都會順着我，為我想！”
莫輕揚此刻真的有些理解葉紫的行為了。這個作死的女人有時候真的會有讓人忍不住将她痛扁一頓的沖動！
卻見鳳翎奔過去将葉紫摟住，有模有樣的安慰起他來，“小紫別哭了，我沒什麽事，身上的傷很快就好了。你別怕，我不會讓朝雲趕你走的。我答應要娶你的，絕對不會半途把你丢下。”
葉紫哭得更兇了，“可是王爺，我不好，壞死了，我該死……”
在西恙，虐待妻子是可以處死的重罪。
鳳翎想了想，将摟着葉紫的姿勢改為倚進他的懷裏，“小紫是做錯了。可是我好喜歡小紫，不想小紫受罰。”
葉紫愣了好大一會，終于不哭了，“王爺……”
鳳翎自他懷裏擡起頭來。
“對不起。”葉紫忐忑地道歉。
鳳翎的聲音低低的，“真的很疼呢，小紫……”
葉紫不知所措地看她。
“因為是小紫，我才原諒你的。”鳳翎最後，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
葉紫将她摟緊了。
“咳！”莫輕揚重重咳了一聲。
正沉浸在溫情裏的兩個人雙雙擡首看他。
莫輕揚将鳳翎從葉紫懷裏扯出來，“在她身上的傷好以前，你不準碰她！”
鳳翎看他一陣，突然明白了他這話的意味，“輕揚，你答應了？”
“嗯。”莫輕揚不情不願地答。不順着她能怎樣，讓她為了葉紫跟慕朝雲鬧嗎？到時這傻瓜又是兩頭都要顧，誰都不肯放棄，把自己累得夠嗆。
莫輕揚抱過鳳翎便要回自己的園子。
身後追過來一陣腳步，莫輕揚回首。
“五弟，”葉紫的臉上都是懊惱和悔意，卻只對他說了兩個字，“謝謝。”
外傷好得快，再加上林慕風調制的藥膏神奇，幾天後鳳翎身上連痕跡都找不到了。
這日鳳翎用過早膳，神清氣爽地上朝去了。
大家各忙各的，莫輕揚有些無所事事。
正不知如何打發時間，葉紫來尋他了。
“五弟。”葉紫喚他。
莫輕揚因着上次的事，心裏有疙瘩，對他擺不出好臉。
葉紫知道他怒氣未消，也不介意他面色不善，“五弟，你的禁足期已經過了。今日正好我有空，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莫輕揚最受不了人對他好，葉紫和聲和氣對他，他卻冷臉以對，實在有些過了。再者他禁足期滿的事他自己都忘了，難為葉紫還記得。這番心意，卻不能抹殺。
想了一會，莫輕揚點了頭，“好。”
西恙同中原有太多不同，上次出門的經歷實在讓莫輕揚心有餘悸。在他融入這裏之前，一個人出門實在不太穩妥。
“那我們這就走吧。”葉紫聽莫輕揚答應，不掩驚喜地回。
兩人再不多話，結伴出了王府。
西恙的街道，乍看之下與中原并無區別。
只是明顯的，這裏的女子更加嬌妍，笑容更多。
中原國內，歷朝都有女子不得參政的明訓，說是女子感情用事，大事無法決斷。
可是在這個女子專政的國度，國家穩定，百姓生活有序，又何來女子不宜參政之說？
“這些日子我也看了一些關于中原民俗的書籍，”葉紫跟他搭話，“其實往大處說，西恙與中原并沒有很大的差別，畢竟很久以前，西恙也是同中原一樣的。而今的西恙，與中原最大的不同大致有三:男子地位低于女子；男子不得參政；男子不得買賣衣料，随意着衣。”
“還有男子不得三妻四妾，女子卻可以不止一位夫君。”莫輕揚低聲接話。
莫輕揚話中明顯的不甘叫葉紫失笑，“五弟無需如此不平。其實我聽說中原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忍受自己的身體被妻子以外的人占有？這簡直是……”葉紫頓了一下，似找不到更文雅的詞了，“……水性楊花。”
莫輕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慕朝雲。
葉紫也想到了，急忙解釋，“我沒有影射大哥的意思。妻子是天，何況當時他的妻子還是……”葉紫沒把之後的話說出口，“因為這事，大哥心裏一直挺自卑的。否則以他的手段，我們誰也別想嫁進王府。”
因為這種事自卑？莫輕揚一時還無法接受其間的因果關系……
在熱鬧的街道走了一陣，葉紫在一間酒樓前駐了步。酒樓占地極廣，人來人往甚是熱鬧。莫輕揚老早就聞到裏頭飄出的陣陣香醇酒香。
“王爺不怎麽愛酒，府裏也沒什麽好酒。今日難得出來，我請五弟喝酒如何？”葉紫出聲道。
莫輕揚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頭。他真的很久沒有痛痛快快地喝一場了。
兩人剛剛踏進酒樓，就見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奔過來迎接，畢恭畢敬地朝葉紫行禮，“公子。”
葉紫點了點頭，向那管事介紹莫輕揚，“這是我五弟，他素來好酒。你去把酒樓裏最好的酒都搬出來。”
管事立刻吩咐人去辦，同時親自将兩人引至酒樓頂層最大的包廂裏。
兩人一進門，搬酒進來的小厮便絡繹不絕，沒一會包廂裏已經塞滿了酒，大圓桌上也擺滿了各式佳肴。
管事熱情地向莫輕揚介紹酒品，“這是荻花酒，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釀；這是十裏楊花，也分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釀；還有……”
管事說了快一炷香時間，莫輕揚的酒蟲都被勾起了。
好容易等他說完退下，莫輕揚随意抓了一壇酒就給自己斟了一碗，仰頭飲下。
“好酒！”他放下碗，心滿意足地嘆。
葉紫在一旁，優雅地自酒壺裏給自己斟了杯酒悠然小酌，“五弟不用客氣，以後想喝酒便來這裏，管事自會招待你的。”
莫輕揚又喝了一碗酒，随口問了句，“你同這裏的管事很熟？”
“還行。”葉紫回他，“我看他辦事挺牢靠的，所以請他幫我照看酒樓。”
莫輕揚正在舉杯的手頓時頓住了，“你說，酒樓是你的？”
“是的。”葉紫應道。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