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莫輕揚回房之後，将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洗過一遍之後，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因為記挂鳳翎，他洗過澡後連早飯也顧不上吃便朝清風園去了。
幾個縱躍到達清風園，遠遠便聽見了慕朝雲和林慕風争吵的聲音。
“我要見王爺！”慕朝雲立在門口，不容抗拒地說道。
房門另一邊的林慕風輕哼了聲，同樣堅決，“不行！”
莫輕揚的印象中，慕朝雲就是這個家的主心骨，在這個家裏有着決定性的影響力。
可是鳳翎受傷那麽大的事，林慕風居然拒絕慕朝雲的介入。
莫輕揚一時摸不清狀況，想了一會後，繞過前門，從窗口飛了進去。
他進去的時候刻意弄出些聲響，讓林慕風知道他回來了。
聽到動靜的林慕風回頭看見他，松了口氣的感覺。
門外的慕朝雲也看到了莫輕揚，怒火更加上揚，“林慕風，立刻讓我進去！”
林慕風卻在莫輕揚回來之後更加有恃無恐，“王爺在休息，不見人。我勸大哥還是先回去。”
好一陣沉默，慕朝雲的聲音軟下來，語氣裏帶着哀求，“二弟，我知道王爺出事了。你讓我看看她吧。”
“大哥說什麽胡話呢？”林慕風音調揚起，眸底卻是分明的冷，“王爺整夜都跟我和五弟在一起，能出什麽事？她整夜都沒有休息，現在睡得沉起不來難道不是很正常？”
“林慕風，”慕朝雲的聲音冷下來，“你就這麽不信我嗎？”
林慕風冷哼出聲，不屑地看着他，“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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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雲是真氣急了，脫口道，“我是王爺的第一個男人，她的第一夫君！”
“王爺的第一個男人？”林慕風的眼神冷冰冰的，“我們的第一個女人都是王爺，可你的第一個女人是誰？”
慕朝雲身子晃了晃，最後強自鎮定下來，“我只是想見王爺……”
“也不是不行。”林慕風突然松了口。
慕朝雲急忙收拾精神，期許地看着林慕風。
“只要你保證，再也不會念着那個女人，以及，”林慕風銳利的目光直直刺進慕朝雲的心髒，“你們曾經的孩子。”
慕朝雲“刷”地白了臉，拳頭揮到林慕風面前，卻打不下去。
他憑什麽揍人？因為對方說了實話？
拳頭慢慢放下，慕朝雲失神落魄地轉過身去。
莫輕揚将這段對話聽完，心中驚訝已經無法言語。他記得林慕風說過，慕朝雲曾經是當今皇帝的夫君，這消息本就足夠震撼，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跟皇帝，居然還有過孩子！
正自驚訝，發現床上的鳳翎正在掙紮着想坐起來。
她那一刀刺得極深，若不是他處理及時，林慕風又醫術高明，能不能救還是未知。眼下看見鳳翎亂動，莫輕揚着實吓了一跳。
“別亂動。”莫輕揚将鳳翎按下，柔聲安撫。
鳳翎一動就疼，卻不肯放棄掙紮，“我聽到朝雲的聲音了……”
莫輕揚明白她的意思，一邊将她放好一邊安撫，“我去把他叫回來，你千萬別動。”
莫輕揚快速說完，掠到門口，“慕兄，”他叫住慕朝雲，“王爺醒了，想見你。”
慕朝雲默然轉身，表情木然地看他。
莫輕揚全想不到，林慕風的話殺傷力這麽大。慕朝雲此刻雙眼無神，仿佛被人抽空了靈魂般。
莫輕揚擔心他不肯進門，正準備直接過去拎人的時候，慕朝雲已經面無表情地走進了房間。
他走到床邊的時候，鳳翎拉住了他的手。
她還很虛弱，蒼白的手放進他的掌心更顯嬌小。
她将他與她同樣冰涼的手放在頰邊細細暖着，小小的臉埋進他寬大的掌中。
慕朝雲面前鳳翎總是小鳥依人。不是刻意讨好，也不是蓄意假裝。他的身上，镌刻着她的少女時光，所以在他面前，她只是一個懵懂未知，卻又拼命想要讨好心上人的少女。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你不要生慕風的氣。是我把你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怕你惱我，我沒敢跟你說。”
他的表情依舊空洞，“既是事實，如何不讓人說。”
“朝雲……”她雙手捧着他的手，将臉從他的掌中擡起，“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還想着皇姐，也不管你現在是不是還念着她。我只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夫君，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把你還給皇姐。慕朝雲！”她手上無力，握着他的手卻是緊緊的，“你是我的！”
慕朝雲木然的表情終于松動，緩緩地垂下頭，他反手将她的手裹住了，“王爺。”
“嗯。”鳳翎應他。
“我可以看看你的傷口嗎？”他問。
鳳翎點了點頭，而後自己掀開了被子。她還要自己解衣服，被慕朝雲止住。
他解開她衣上的扣子，小心翼翼地掀起一個衣角查看。
她腹上的傷口被林慕風層層包裹，全看不出受傷時的慘烈。
他的手指在幹淨整齊的繃帶上輕撫一陣，很快替她穿好衣服，蓋好被子。
“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跟我說？”他問。
那語氣裏頗有些質問味道，鳳翎急忙解釋，“我誰也沒說。慕風是自己猜到的，輕揚……”鳳翎瞟了一眼立在一旁別過臉去的莫輕揚，“輕揚應該是尾随我出府，恰好救下我。”
慕朝雲沉默，拳頭卻在袖子裏再一次地握緊。唯有他，只有他，什麽也做不了……
“端武侯是你在朝中唯一的朋友。”慕朝雲開口道，“朝中上下沒有人不知道這一點，她不可能不知道。她明明知道，卻還是……”
慕朝雲說到這裏，突然頓住。
“怎麽了？”鳳翎奇怪地問他。
慕朝雲立刻收回驚駭，起身告辭，“王爺沒事我就放心了。家裏還有點事，我去處理一下。”
鳳翎只是回他一笑。她本就體虛，說了一會話已是十分勞累。
“二弟，”慕朝雲轉向一旁的林慕風，“可以随我出來一下嗎？”
清風園中的臨水亭四面通透，藏不了聽牆角的人。
慕朝雲轉身對上林慕風，“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林慕風向來聰明過人，即便慕朝雲不點透，他也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然而此刻他卻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是顧如曲。”
慕朝雲止不住一震，“顧如曲？”
“是的，顧如曲。”林慕風神色凝重地看着慕朝雲，“從一開始，他就在尋死。他故意重傷小紫，一步一步，處心積慮地讓王爺将他逼向絕路。大哥……想聽聽他的遺言嗎？”
慕朝雲白着臉，掙紮了許久才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是什麽？”
林慕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的反應，面無表情地将顧如曲最後的遺言複述，“我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所以，我必須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