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迎着黑暗回到家,打開門, 溫暖的光照在了齊成身上, 他帶着身冷氣進入房間。
祁鐘和邬元正坐在沙發上, 江景走了,他們倆竟然又開始吃了起來,齊成走到旁邊也坐了下來, 剩下的別管是什麽口氣放在鍋裏, 三個人悶頭又吃了頓。
“家裏只有兩間客房,沙發不能睡人, 現在冷,”齊成鼻尖冒出汗了,“誰跟我睡?”
祁鐘動動嘴, 還是沒說話。
邬元毫不猶豫,“他。”
祁鐘耳朵動,眉毛狠狠抽了下,他訝然轉頭看着邬元。
邬元感覺到了他的注視,沒有表情地回望。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 ”祁鐘又轉頭去看碗裏的醬料, 這句話明顯是跟齊成說的, “今晚咱倆滾個床單?”
齊成被嗆到了,咳嗽了好幾聲,“你說什麽?”
祁鐘嘿嘿笑,他突然站起身,很有禮貌地問:“不然我先去你卧室鋪個床?”
“你早上就是在那間屋子裏起來的, ”齊成冷酷無情,“現在和我客氣?”
他們今早回來後困得厲害,客房的被褥還沒有更換,兩個人索性塊兒睡了。白天整理了客房,現在正好能住人。
祁鐘也就真的不客氣了,先往卧室裏走去。
他的腳步直很穩,直到進了齊成卧室關上了門。
無聲吶喊,開心。
外面,邬元今天累極了,洗漱完之後就進了客房休息,他不想多說,齊成也就不問了,回憶遍只等于扒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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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齊成關掉微波爐和電視,把最後瓶啤酒咕嚕咕嚕口氣喝完,捏懷扔垃圾桶去,走到自己卧室前敲敲門,“祁鐘,洗漱。”
祁鐘打開門,“來了。”
他想出去,但齊成堵在門口,雙手還撐在兩邊門框,讓他出都出不去。
祁鐘喉嚨裏開始,“你幹什麽?”
“嗓子怎麽樣?”齊成手動也不動,撐在兩邊門上,“沒吃辣吧?”
“沒吃,”他現在有些強勢,但祁鐘腳底下動也不動,“之前吃過藥了,火鍋還流了身汗,感覺還舒服了。”
“你不是要我去洗臉刷牙的嗎?”祁鐘擺擺手,“讓開讓開。”
齊成還是不動,祁鐘也來勁了,覆上他的手,打算來個帥氣的翻轉。
但是用盡了全力,他媽齊成手臂抖都沒抖下。
“讓我堵下,”齊成緩慢的眨眨眼,他身上的酒味傳出來了,“你之前也說過要堵我的。”
“……”祁鐘卸了力氣,“你不會喝醉了吧?”
這也是有可能的,他們剛剛喝的不少,祁鐘自己喝上四五瓶也會頭腦暈暈,別說齊成這樣的好學生。
齊成眼閃,無比認真地點點頭,“嗯,醉了。”
祁鐘:“醉了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
“好吧,”齊成終于松開了門框,他無奈地揉揉眉心,“我沒醉。”
他雖然松開了門,但整個人還是站在了間,祁鐘拉着他,起往衛生間走去。
兩個牙刷杯接滿了水,牙刷上也擠上了牙膏,齊成在後面看着祁鐘接水。
“世界上真的有愛幹活的家夥嗎?”
他看着祁鐘,明顯說的就是他。
怎麽可能會有。
祁鐘心裏這樣想,嘴上卻雲淡風輕道:“我等勤奮小夥的精神層次你怎麽能懂?”
他們起刷了牙,兩個人在個洗手池旁也并不擁擠,臉清爽之後,祁鐘問:“邬元發生什麽事了?”
齊成搖搖頭,祁鐘哦了聲,“等着他說吧,你也別太擔心。”
“像他這樣的人,”祁鐘,“你就放心吧,絕對不是蠢得自己熬不過去也要硬熬的人,聰明着呢,他熬不過去就會找人幫忙。”
“嗯,”齊成邬元不是死倔的人,只是,“我看上去很關心他?”
“你不是喝了很多酒,”祁鐘奇怪看了他眼,“還說自己醉了,你晚上跟我塊睡也好,給邬元個安靜空間。”
他看起來特別懂的樣子,“這叫療傷,都是成年人了,你也能別這麽擔心他。”
齊成皺緊了眉。
他喝這麽多就是因為心裏有些東西想不明白,很煩,他不知道這些東西具體是什麽,但确定和邬元沒有關系。
但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他說不出來自己在煩什麽。
只能被動接受祁鐘的寬慰,路皺着眉頭的到了卧室。
今天晚上冷,床被蓋不下兩個人,齊成回過神之後就走到櫃子旁,從下面的櫃子裏面又拽出了床被。
“你單獨床被,”齊成低頭整理着被,“剛剛生過病,別因為降溫又發了燒。”
祁鐘看着被子,哦了聲,“謝了。”
齊成覺出了不對,他朝祁鐘看去。
可是祁鐘已經鑽進了被窩,反身趴在了床上。
看不出他什麽表情,齊成關掉大燈,只留了床邊小臺燈,然後爬上了床,也跟着趴在旁邊,“怎麽了。”
祁鐘:“沒事啊,就是困了。”
悶悶的聲音從枕頭下傳來,齊成低聲在他耳邊問:“真的沒事嗎?給你次傾訴的機會。”
先前沒看感覺到,現在兩人上下疊在塊,才覺得這距離過近了。
但只有祁鐘感覺到了這種過近的距離,他的心髒如鼓聲般聲音激烈,齊成卻還沒感覺到姿勢的不合适,只是覺得祁鐘不說話是不是難受,頭壓得更近,“又開始難受了?”
祁鐘都要被他撩瘋了!
“你壓着我了,我起不來,”祁鐘肩背用力往上頂頂,“讓讓讓讓!”
“哦,”齊成讓開,等祁鐘轉過身之後,他又用那雙無比好看的眼睛盯着祁鐘,“還不舒服嗎?”
他伸出手去試祁鐘頭頂的溫度,試了會兒皺起了眉,沒感覺燙。齊成以為自己沒試出來,又擡起身,用額頭去試祁鐘的額頭。
兩個人大眼對大眼,祁鐘瞪着他,臉上慢慢紅了,眼神也有着某種快要燒起的火。
“好像是有點燙,”齊成維持着這個姿勢問他,“難受嗎?”
祁鐘吞口水,點了點頭。
竟然又開始難受了,齊成臉色微沉,起身之後發現祁鐘連脖子都紅了。
齊成,“我去給你拿藥。”
“不不不,不用藥,”祁鐘連忙改口,往前撲拽上了齊成的手,沒注意之下,齊成整個人被拉着摔倒在了床上,兩個人的重量沉沉砸在床上,自帶彈性的床把他們往上彈了彈,“!”
齊成整個人摔在祁鐘上面,他想要借力起身,但祁鐘的腿和他纏到了塊,越想要分開越糾纏,最後撲通聲,兩人起從床邊滾到了地板上。
邬元聽到聲音就往這邊趕來,拉開門看,“……你們在幹什麽。”
屋內的畫面有些少兒不宜。
幾分鐘後,齊成和祁鐘終于分開站好,邬元走前警告地看了他們眼,讓他們大晚上的安靜點,早早睡覺。
等他走了,卧室裏的氛圍更加尴尬,齊成眼角抽了好幾下,不敢相信自己也有這麽丢人的時候,等緩和好這種尴尬之後轉身看着祁鐘,“睡覺吧。”
剛剛那通下來,別說臉紅了,什麽旖旎心思都能被打散。祁鐘蔫兒吧唧地點點頭,跟他起上床關了燈。
不過在黑暗,膽子又肥了起來,開始叫嚣着蠢蠢欲動。
手從這個被窩伸出來,回生兩會熟,熟門熟路地握緊,然後美滋滋地閉上眼睛睡覺。
齊成在黑暗睜開眼,感覺祁鐘好像粘人的小孩,睡覺也要抱着別人的手臂。雖然他抱的不是手臂,但粘人程度能在齊成這裏排第。
随他吧。
過了會,齊成也閉上了眼。
畢竟是生病了的人。
第二天大早,因為還要上學,三個人起得都很早。
邬元經過晚上的休整,已經恢複平時樣子,看樣子已經緩過來了神。他們在外面早餐店吃飯的時候,齊成就把備用鑰匙給了他。
“你應該不怎麽住學校,而我平時都是在學校住,”齊成,“你可以在我哪,想什麽時候去都随意。”
祁鐘頂着倆黑眼圈,啧啧啧地感嘆,“太好了吧。”
邬元把鑰匙收了,很坦蕩,“謝了。”
他們倆對這片不熟悉,齊成帶着他們走到公交站臺,這站二的學生平時只有他個人在等車,但這會是三個人。
只是這三個人身上都沒穿校服,校服都在學校。
等車來了之後,車上空位還多,路坐到學校,邬元在校門口和他們分別。
齊成和祁鐘則往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今天上午終于停了雨,但天還是很陰,潮濕的空氣預告着大雨将臨。
齊成擡頭看看天,轉頭提醒着祁鐘,“多穿點,拿着傘。”
祁鐘點點頭,快到宿舍門底下的時候,他又不自在地轉着圈子問:“我昨晚沒說什麽夢話吧。”
他從今天早上起來就不敢和齊成對視,齊成瞅着他臉上的黑眼圈,搖搖頭,猜測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沒有。”
祁鐘松了口氣。
做的夢只是夢,褲子和被單都沒髒,既無色又無味,夢裏的另外個當事人也不知道,這就相當于沒人知道了,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