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齊成考慮到祁鐘吃清淡的比較好, 就給他定了水餃。自己這邊無肉不歡, 米飯顆粒分明,肉菜在燈光下鮮嫩可口。
饞得祁鐘把自己的水餃扒完之後還厚着臉皮來蹭飯, 兩個人都餓了,齊成自己胃口大, 為了以防萬一專門多買了外賣,誰知道祁鐘病好了之後也胃口奇大,一頓能管四個人的飯,他倆硬生生給吃完了!
齊成佩服道:“能吃是福。”
祁鐘拍拍肚子,一臉滿足。認為在吃這塊, 他和齊成是統一戰線了,明顯可以一塊兒生活。
要是按祁鐘的說法,他按自己的眼光看, 男孩能喜歡什麽樣的男孩。
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自己。
但一個人幹站着啥都不幹顯然沒法展示自己的魅力, 祁鐘打算把自己的優點一個個的晾給齊成看, 逼着齊成看來看去只能看到自己。
打球厲害,幹活不輸, 硬剛不慫,十分完美。
他的野心齊成并不知道,吃完飯後齊成和祁鐘收拾了桌子,兩個人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綜藝節目裏都在玩游戲,笑點也挺多, 半路祁鐘的班主任給他打了電話, 詢問了昨晚的事, 祁鐘邊看電視邊跟他說了,腦子裏也跟着把昨晚回憶了一遍,想到自己娘們唧唧地跟齊成委屈的時候,說話也跟着卡了殼。
齊成耳朵沒豎着也能聽到他說話,半路祁鐘沒了聲音,他轉頭一看,祁鐘偷偷摸摸地翻過沙發,彎着腰往衛生間走去,一手還捂着嘴,生怕聲音投出來,“……”
齊成表情一言難盡,要不是知道電話那頭是齊成班主任,他都以為對方是在跟那個小姑娘在偷情。
他把自己的手機也給拿了過來,相比祁鐘,他在楊老師哪裏的信譽更高一點,楊老師直接給他批了假,再和他說最晚什麽時候回來。
過了一會兒,江景也給他打了電話,“你朋友現在怎麽樣。”
“能吃能喝,”齊成懶洋洋地,“非常能吃。”
經過齊成認證的非常能吃,江景也好奇了,“比你還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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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成認真道:“反正不輸我。”
三舅舅江勻因為是娛樂圈人士,生平最恨的就是齊成這樣光吃不胖的人,齊成也注意鍛煉,但體脂率确實一直穩定,肌肉很容易塑形,他沒想到祁鐘也是這樣,不過又一想,那家夥平時經常運動,能吃也是應該的。
“那我今晚去找你們,”江景,“把東西收拾一下,今晚吃火鍋,看看你們倆有多能吃。”
祁鐘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齊成面上帶笑,跟電話那頭的人說:“那你多買點來,最好把超市搬空。”
等齊成挂了電話之後,祁鐘才坐過去,有點好奇,“誰啊?”
齊成看他一眼,笑了,“你救命恩人。”
祁鐘尬得頭皮發麻,他想起了那句好哥哥。
還好發燒的時候還有最後一點理智,不然他現在都能鑽進沙發縫裏。
“救命恩人來啊,”祁鐘尬完之後就把厚臉皮給按了上來,“舅舅晚上來是要一起吃飯嗎?”
“吃火鍋,”齊成看了他一會,突然哈哈大笑,“祁鐘,你真的是我見過最自來熟的。”
祁鐘:“我分人的好嗎?一般人我都懶得搭理。”
他盯着齊成看了一會,沒忍住也跟他笑了起來,“齊成,你他媽的臉皮也不薄啊。”
江景都說要來了,他們鬧過之後就去廚房整理鍋碗瓢盆。齊成正要刷碗,祁鐘直接拉着他的手把他推到一邊,自己拿起鋼絲球沾着清潔劑開始刷。
齊成那雙手刷碗?
他可舍不得。
齊成站旁邊含笑看他,“你是不是喜歡幹活?”
“老子喜歡死了,”祁鐘狀似不耐,“你趕緊出去,這裏沒你的事了。”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齊成走出廚房去接電話,“喂?”
外面還下着雨,雨勢沒有變小的趨勢,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也是密密麻麻的雨聲,透着非一般的急躁和冰冷。
“是我,”邬元的聲音比雨夜還要冰冷,沒有一絲情緒,“齊成,幫個忙。”
“你說。”齊成直接道。
他毫不猶豫,邬元反而沉默了一會,再開口時,聲音中終于帶上了疲憊,和沉重的壓抑,“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夜。”
雨聲和他的聲音一起。
“嘭。”
東西墜地的聲音。
祁鐘一驚,跑出廚房之後就看到齊成從地上撿起傘,匆匆忙忙地套上外套往外走去。
“齊成,你去哪?”
齊成拿上車鑰匙,打開了門,“我去接下邬元,馬上回來。”
他腳步匆忙,祁鐘皺眉,沒再多問,又跑去卧室随便拿兩件衣服出來塞給他,“多拿幾件,注意別凍着你和邬元。”
齊成從他手上接過衣服,朝他點點頭,正要關上門,突然板着臉警告他,“除了我和二舅,誰來都不許開門。”
“也不許不穿褲子亂晃。”他臉色不好看。
“你快走吧你,”祁鐘拉着門猛得關上,最後說的那句話也不知道齊成聽沒聽見,“早去早回,把邬元這個大電燈泡趕緊帶回來。”
但他覺得齊成應該沒聽見,因為他關門的時候,齊成已經轉身走了,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中傳得很遠。
祁鐘早不知什麽時候記住了齊成平時的腳步聲,齊成現在的腳步聲比起平日的悠閑懶散,急得不是一點半點。
電燈泡……
沒聽見也好,祁鐘心想,如果反而他才是齊成和邬元的電燈泡,現在齊成沒聽到,沒直說,他還能厚着臉皮裝不知道,裝傻也能蹭在齊成邊上。
畢竟,邬元是受一點傷齊成都會專門跟着帶去醫護室的人。
祁鐘知道自己比不上。
齊成匆匆來到邬元說的地點的時候,天邊已經漆黑一片。
他擔憂邬元是遭受到了上次那樣的毆打,所以一路加急,臉上也面無表情。
這種冰雨天氣,挨揍再加上寒冷,邬元怎麽能撐過去。
但是等齊成下車在這個破爛小巷子徒步找着邬元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如果只是挨打,邬元不會是那種語氣。
這地方離齊成家不遠,齊成一路急行趕過來也要了十幾分鐘時間,再跟着地址走,見到邬元影子時,二十多分鐘都過去了。
巷子深處在十字路口的地方有一個花壇,說是花壇其實已經變成了泥壇,雨水打到沒有一朵花草的泥裏,再帶着髒水蹦出來。
邬元就坐在泥潭旁邊,他沒打傘,沒有任何防雨的工具,渾身被雨淋透,齊成不知道他被琳了多長時間,但他身上的水,比地上的積水還厚。
齊成呼吸一頓,下一秒就朝他的方向跑去。
邬元聽到聲音,轉身看他一眼。
齊成看不出他是否哭了還是在忍着,但他的眼睛紅到滴血,臉上的水流淹沒到旁人看了都覺得呼吸困難。
齊成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因為邬元的腳邊,就扔了兩箱已經濕得透透的行李。
無家可歸對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來講是個什麽樣的感覺,雨夜裏和自己的家當一起淋雨無處可去是一個什麽樣的感覺。
齊成把傘塞到他的手裏,把兩個紙箱壘在一起抱着,帶他往車上走去。
他身上溫暖的衣服濕了,懷裏的紙箱被水浸濕的太狠,手一用力,紙就成爛的了,裏面的衣服也是濕的。
他媽的齊成眼睛也跟着紅了。
很不是滋味。
齊成拒絕邬元給自己打傘,他們到了車上,把邬元行禮扔進後車廂,齊成用着強硬手段把渾身濕透的邬元塞到轎車後座,自己再上了駕駛座。
幹淨嶄新的轎車內部沾上了邬元的水汽,邬元啞聲道:“可惜了你的車。”
“等哪天天氣好,”齊成,“可以直接接個水管自己洗洗車。”
邬元笑了幾聲。
過了一會,齊成低頭,“下次早點打電話。”
“嗯。”邬元。
齊成接到他之後沒急着走,他讓邬元把濕衣服脫了,把祁鐘塞給他的衣服遞給他,讓他換上。
邬元在後座脫着衣服,換上幹燥溫暖的衣服後,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你淋濕了多少?”
“不多,”齊成啓動了車,“你注意着,別生病發燒了。”
“我體質好着呢。”邬元說。
“上一個在我這邊裝逼的昨天就躺下了,”齊成,“把頭發擦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車內一時沉默,過了一會兒,邬元擦幹頭發之後接過齊成遞過來的煙,用冰冷得泛青的手點了一根煙。
齊成也點了一根。
車裏面蒸騰的煙氣能給人安全感,邬元透着車窗看着車外,從小路駛到大路,市中心的燈更亮,人更多,道路都更幹淨。
他抽完半根之後,放松了自己,煙嗓低低,“方便我住嗎?”
齊成說:“住一年半載也方便。”
江景來到齊成家的時候,就見屋裏只有祁鐘一個人。
祁鐘已經把熱水燒上了,給江景打開門,“齊成一會就回來,他去接朋友去了。”
“行,”江景朝他點點頭,“那我們先準備,他們回來再吃。”
祁鐘跟江景忙裏忙外,把該洗的全都洗了,該切的也給切了。齊成的這個二舅舅只能幫忙洗個東西,祁鐘看了看他的刀工,覺得還是自己上比較靠譜。
江景很接地氣地蹲在地上笨拙擇菜,有些驚訝,“你會做飯?”
“特地學的,”祁鐘哼笑了一聲,“不錯吧舅舅?”
江景湊近看,很中肯地點點頭,“确實不錯。”
“下了大功夫的,”祁鐘把切好的菜放盤子裏,再切下一個,“之前學的時候,學習完趕緊學做菜,争取在畢業前成個大廚。”
“你們這個年紀,會做菜已經很難得,”江景不這麽認為,“會做就行,大廚不必。齊成什麽也不會,他現在還只會煮個面。”
祁鐘嘴角勾起,“按我自己來說,我是不挑的。但是有人挑,挑就挑吧,做飯也不是多難的事。”
他這句話像自言自語,江景沒聽清。
兩個人忙了一陣,終于把所有準備工作都準備好了,火鍋底料已經進了沸水,彌漫整個屋子的麻椒香味。
啤酒和可樂雪碧就擺在桌邊,豬肉卷和牛肉卷壘成兩落。
“人怎麽還沒來?”江景剛說完,外面的門鈴就響了。
祁鐘一個箭步過去開門,“呦。”
外面的邬元應該被齊成提前告知過,門外兩個人看着身上系着圍裙一股子火鍋味也一股子賢妻良母範的祁鐘,也笑了,“呦。”
江景在身後,正在擦着手,聞言揚聲道:“別呦了,快點進來。”
又來一個大小夥子,看着就能吃,江景看着這三人,心想還好買的東西夠多,應該夠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