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蕭景蘭是從父親口中得知, 沈沐攸在剿匪回來的路上被人埋伏,現在下落不明。
他的第一反應是趕緊去告訴林青梧。
可是到了沈府才知, 沈府大部分的人都出去找林青梧了,說是林青梧在城外也遇到意外失蹤了。
蕭景蘭忙回丞相府喊了一些人,也跟着去城外找人了。
他見到林青川,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覺得有些古怪。
林青川尚還不知道沈沐攸也出事了,蕭景蘭将這件事也同他說了,兩人探讨幾句, 都覺得或許害沈沐攸的人, 和害林青梧的人,或許是同一個人。
眼下還是先找到林青梧再說。
林青川說馬車停留在河邊,水面結的冰有破碎的地方, 林青梧很有可能落水了。
不過看破冰的地方延伸到岸邊, 林青梧許是自己上岸了, 也許是被人救走了。
蕭景蘭和林青川他們分開尋找,然後他在河邊遇到了一個胖胖的姑娘,沒想到竟然是穿越回來的趙落落,讓他好一陣激動。
趙落落崴到腳,要他背回去, 他努力了幾次沒成功, 後來借了路過村民的一輛手推車,讓手下的人将趙落落推了回去。
趙落落說她現在穿越的這個姑娘與她同名,也叫趙落落, 上面有個姐姐叫趙青瑤,父母尚在,都是本分老實的農民。
“你怎麽老是穿越到別人身上?”蕭景蘭問她。
“我應該是穿到頭了,以後不會再穿第四個人身上了。”
來到趙家,蕭景蘭扶着趙落落去敲門,趙青瑤見妹妹帶了一個陌生的姑娘回來,奇怪道:“妹妹,你不是追那個落水的姑娘去了嗎?這位是……”
趙落落介紹了幾句:“這位是那個落水的姑娘的家人,我追的時候崴到腳了,他将我送回來。姐,有冰塊嗎?我冷敷一下。”
“我去找找。”趙青瑤忙轉身去給她打冰塊了。
蕭景蘭扶着趙落落穿過農家小院,走到一個小房間裏坐下,趙青瑤随即端了一盆帶着冰渣的涼水過來,裏面浸着一個毛巾。
“今天天氣暖和,冰都化開了,就只有這個了。”趙青瑤擰了一下毛巾,就要過來幫她冷敷。
“謝謝姐,我自己來就好。”趙落落從她手中接過毛巾,“姐,我想同這位姑娘單獨聊聊。”
趙青瑤也沒想太多:“那我去做午飯去,這個點了,爹和娘快回來了。”
趙青瑤出去之後,趙落落才同蕭景蘭說起林青梧的事情。
“青梧和太子互相穿越了,正如當初我和青梧互相穿越一般,現在青梧身體裏的人是太子,而太子身體裏的應該才是青梧吧。”
“為什麽你不在,她們還會互相穿越?”
“我哪裏知道,我現在就希望,以後別是三個人互相穿越就好了,否則那樣的話,世界就亂套了。”趙落落擔心起來。
孝蕭景蘭卻一臉憧憬到:“我也想穿越,也想知道穿越到別人身上是什麽感覺?”
“那祝你夢想成真。”
而後蕭景蘭又同她說起沈沐攸失蹤的事情:“若說是沈大人回來的路上是被那些殘留的匪徒襲擊,那還有些可信,可是青梧也遭遇這種事,就有點引人深思了。”
“所以你懷疑是有人幕後主使這兩件事?”
“你想啊,沈大人去剿匪,損害的是誰的利益?”
“聽說紅原的縣令和魏太師有些親戚關系。”這是先前趙落落還在太子身上時,打聽到的。
“魏太師雖然位高權重,但倚仗的只不過是皇帝的信任與重用,否則單憑他太師這個虛職,哪裏有那麽多利益可圖。”蕭景蘭說,“魏太師為官這麽多年,積累出這諾大的家業,擺在明面上的就有許多,而沒擺在明面上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當年晉國與丕國的商業交易,就是魏太師一手促成的。我爹查過,魏太師每年都從中撈取不少的油水,如今兩國貿易終端,斷了他的油水油水,而沈大人去紅原剿匪,又斷了他的一條財路,你說他能咽下這口氣嗎?”
趙落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回事?”
“先前青梧被官府抓去,罰了好大一筆銀子,我猜也跟魏太師有關系。”蕭景蘭說,“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若是想查清楚,可以往這個方向查一查。”
趙落落一聽林青梧居然受過這個為難,不由道:“原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蕭景蘭忽然轉了話題:“是啊,你再不回來,我都快和太子成親了。”
趙落落驚訝道:“你們要成親啦?”
“說是來年四月份。”
“恭喜你啊。”
蕭景蘭立即不悅了:“恭喜你個頭!”
趙落落看他神色不太高興,問道:“你難道不想和太子成親?”
“我想追求自己喜歡的姑娘。”
“你只要不打青梧的主意,我支持你自由戀愛。”
“人家都成親了我自然不會做缺德的事情。”蕭景蘭深深看了她一眼,問她,“你以後還走嗎?”
趙落落撓了撓頭:“不知道呢。”
“你不能一直留在這裏嗎?”
“我媽還等我回家寫作業呢。”
“那算了。”蕭景蘭氣餒道。
“怎麽了?”
“沒什麽。”
蕭景蘭幽怨地想:要不還是換個人喜歡吧,眼前這個人,看着不太靠譜的樣子。
在皇宮中,林青梧悠悠轉醒,想到那個寫有沈沐攸失蹤的奏折,林青梧怔怔的躺了好久,她雖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她很想去調查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明前幾天剛給她寫了信,說很快就會回來的,怎麽會突然遭遇埋伏,人就不見了呢?
太後和皇後就守在外面,聽見太子醒了,便趕緊過來看她。
林青梧正傷心着,思忖着想要帶幾個人出去找沈沐攸,這個時候實在不想多說話,面對太後和皇後的關心,也只是借口說自己最近太累了,想再休息一下。
太後和皇後見她臉色确實不太好,便也沒在這裏留太久,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她們離開不久,又有宮人來報,說是劉貴妃也過來看她了。
林青梧這會兒哪裏有什麽心情,翻了個身道:“說我不舒服,不見。”
哪知對方就是故意來給她添堵的,哪裏肯就此離開,反而因為聽說她不舒服,執意進來看望她。
劉貴妃是帶着孩子進來的,孩子由一個嬷嬷抱着,劉貴妃自己坐下來,也讓人給嬷嬷找了個凳子坐着,說是嬷嬷抱着小皇子辛苦。
林青梧一下子明了了,敢情是過來炫耀孩子的。
可惜林青梧根本不是太子,對于劉貴妃的炫耀根本無動于衷。
劉貴妃見太子不願意搭理自己,也不以為意,說道:“今日聽聞太子在禦書房忽然暈倒了,便想着過來看看。方才聽宮人說太子還是不舒服,是不是沒有聽太醫的話好好吃藥?”
“我沒什麽事情,就是有點累,安靜地休息休息就沒事了。”林青梧暗示她趕緊走。
劉貴妃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繼續說:“上次我生産的時候,鬧了些誤會,太子被門檻絆了一跤也摔暈了過去。太子你這年紀輕輕的,動不動就暈倒,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可得讓太醫好好瞧瞧,可別是什麽大病才好……”
林青梧懶得同她說話。
劉貴妃又說起她的兒子來:“你瞧你弟弟,這還不到兩個月大呢,平日裏吃奶也多,長得也快,小胳膊小腿的可有勁了。”
說着就讓嬷嬷将孩子抱過去給太子看。
嬷嬷抱着孩子走過去,将孩子往林青梧面前遞了遞:“太子殿下您瞧,小皇子在沖您笑呢。”
林青梧不耐煩地看了孩子一眼,孩子哇得就哭了。
這一哭,林青梧心裏更煩了。
她不是厭煩孩子,她是厭煩在自己無助到瀕臨崩潰的時刻,為什麽她們還要過來打擾自己。
嬷嬷忙把寶寶抱回劉貴妃身邊,劉貴妃趁機說道:“太子殿下,這可是你的弟弟,就算你再怎麽不喜歡他,也不該瞪他呀。”
林青梧:“……”這就開始往她身上潑髒水了?
“我沒瞪他。”林青梧随口編了個理由,“是嬷嬷沒抱好他。”
嬷嬷立即喊冤枉:“老奴冤枉,老奴是好好抱着小皇子的。”
林青梧現在心情奇差,哪裏肯跟她客氣:“你哪裏好好抱了?你将他半個身子都遞到我面前了,他自然不舒服了。”
這話說的,劉貴妃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嬷嬷卻不能承擔這個罪名,她暗暗往襁褓中一摸,喜道:“太子殿下,貴妃娘娘,還真不是老奴沒抱好小皇子,是小皇子尿了……”
劉貴妃觑她一眼:“還不趕緊換一塊尿布。”
尿布這東西自然要随身帶着幾塊,嬷嬷問林青梧:“太子殿下,可否讓老奴将小皇子放在您的床上,老奴要給小皇子換尿布。”
林青梧見她們還不肯走,煩躁道:“換吧。”
她先做半坐在床上,床尾還有很大的空間可以讓嬷嬷給小皇子換尿布。
嬷嬷正忙活着,劉貴妃鳳眼一眨,不曉得想到了什麽主意,也湊上來幫嬷嬷一起給孩子換尿布。
林青梧見床邊擁擠,便要下床。
嬷嬷将換下的尿布正要收起來,劉貴妃卻一把拿過來,說:“哎呀這個扔了就好,一會讓宮人來收拾。”
說着就随手扔了出去。
偏巧扔在了林青梧的腿上,又落到了地上。
林青梧看了那尿布一眼,又看了劉貴妃一眼:她絕對是故意的。
劉貴妃柔媚一笑:“太子,我不是故意的。”
任是誰都能看出太子眸中帶着火氣,偏偏嬷嬷還站出來幫腔:“殿下您千萬別嫌棄,這童子尿能辟邪呢,沾上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
林青梧看向嬷嬷:“哦?是嗎?”
“是啊,民間都這樣說。”
林青梧冷笑一聲:“嬷嬷說得對,來人,給嬷嬷賜尿!”
治不了你主子,還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