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汪管家看出她的疑惑, 卻是含笑不語。
賀洲身體情況特殊,要不是賀洲特地囑咐,他們怎麽可能把賀洲一個人扔下。
唐以鳶守在賀洲身邊,他們的人當然不會上去礙眼, 但唐以鳶走了,賀洲一個人行動不便,自然沒有停留在裏面的必要了。
唐以鳶看了看門外的父母。
他們被韓夫人趕走後, 就被門衛攔着不讓進來了。
唐以鳶對峙韓家的時候,唐父唐母看在眼裏,卻聽不清他們說什麽,深怕唐以鳶被欺負, 焦急得不得了。
汪管家察覺到唐以鳶的視線, 對唐以鳶道:“送唐先生唐夫人的車已經安排了,他們擔心您所以不肯上車,唐小姐可以和他們一起回去。”
沒想到賀洲考慮得這麽周到, 竟然連她父母都安排好了。
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 唐以鳶體諒父母的心情,自然也沒有理由再拒絕汪管家。
“那……麻煩你了。”唐以鳶道。
“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汪管家笑眯眯地對唐以鳶道。
這位可是賀先生的女神呢, 因為她,賀先生的病日益好轉。
雖然沒什麽科學依據, 但只要賀洲能少一點病痛, 別說他了, 整個賀家都會對她充滿感激的。
汪管家微微彎腰, 對唐以鳶做了個請的姿勢。
唐以鳶雖然有些不習慣面對這樣的場面,不過還是微微颔首,朝門外走去。
眼看着汪管家就要這麽跟唐以鳶走了,呆怔的韓夫人終于反應過來,高聲道:“汪管家……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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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夫人,賀家的禮物已送到,賀先生有貴客需接待,需先行離開,望海涵。”汪管家對韓夫人道,“對了,賀先生說今天的壽宴很熱鬧,韓夫人有心了。”
說完,汪管家跟上唐以鳶的步伐,和她一同離開酒店。
留下韓家人與衆位賓客面面相觑,誰也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是什麽情況,賀洲已經來過了?”
“何止是來過,沒聽他們剛剛說的啊,賀洲之前就在背後的花壇……”
賓客們竊竊私語着,順着唐以鳶之前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心裏毀得腸子都青了。
大家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想要巴上韓家,和賀家扯上關系麽。
結果他們在前頭吃瓜看熱鬧的時候,賀洲這個所有人期盼的正主,竟然就在他們的背後,沒有一個人發現!
不……還是有人發現的,那就是剛剛被趕走的唐以鳶。
想到這,賓客們都用不明的眼神看向韓家。
瞧着韓家人這遲鈍的反應,怕是連賀洲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走都不知道。
他們是賓客,對這酒店的情況不了解,還情有可原。
但韓家身為今日壽宴的主人,竟然怠慢至此,就說不過去了。
汪管家一出現,連酒店大廳都沒進,直接護送唐以鳶離開,可見賀洲對韓家的态度如何。
更可笑的是,這唐家,竟然還是韓夫人親自趕出去的。
賀洲親自把人接走,這不是打韓家的臉麽。
韓夫人哪裏感覺不到在場人看她的眼神。
面對唐家的時候,她雖然心中氣惱,卻能面不改色,說到底,面對唐家的時候,韓家強勢,韓夫人心裏有底氣,只當唐家人是跳梁小醜。
剛剛那句“我只是想好好過個壽宴,怎麽就這麽難呢”,不過是想要仗着身份賣個慘罷了,然而此時此刻,韓夫人心中是真的發苦發悶。
其實不止在場的賓客,韓家對于這次壽宴,也是極為看重的。
賀洲莅臨,對韓家而言,好處無窮。
他們全家上上下下,為了今天準備了多久,費了多少工夫才邀請了這麽多人來。
結果沒出盡風頭,反而讓人看盡了笑話。
這種時候,倒是在商場沉浮多年的韓父,反倒是沉穩了一些。
他最先反應過來,扶着韓夫人對大家道:“既然賀先生人已經來過了,又送了不少禮品,那我們也就厚顏笑納了,大家不妨進去坐坐,看看賀先生送來了什麽好東西。”
賓客們聞言,紛紛點頭,算是給了韓夫人一個臺階,衆人一同朝酒店內走去。
雖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賀洲壓根沒有給韓夫人絲毫面子。
但不論如何,唐以鳶和汪管家的對話也側面證實了,賀洲本人來過,還送來了禮物。
就算兩家之間的關系變得微妙,但賀洲與韓夫人,依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只要有這層血緣關系在裏頭,韓家還是非常值得結交的。
一群人心思各異地繼續進行壽宴,只剩下安璐心神不寧地停留在原地。
她的金手指中,出現了賀洲的名字,她還以為賀洲也與她關系匪淺,定能助她一臂之力。
結果沒想到,不僅沒有任何幫助,反而竟然和唐以鳶扯上了關系?
她心中隐隐有一絲不安,趕緊将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整理了一通。
除了賀洲這個變數,別的全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的,應該不會出太大岔子吧……
“安璐,發什麽呆呢,快過來。”這時,前方的韓世晟回頭對她喊道。
“哦,來了。”安璐趕緊跟了上去。
見韓夫人陰沉沉看着自己,知道韓夫人是把對唐家的怨恨,轉嫁到自己身上了。
安璐趕緊抱緊韓世晟的胳膊,在韓世晟面前賣慘的同時,努力地讨好韓夫人。
這個套路她在唐家玩了這麽久,早已經熟門熟路。
韓夫人雖然不喜安璐,但也挑不出什麽錯來,只能暫時将怒火壓下,打算來日再和唐家人慢慢清算。
另一端,酒店外。
唐以鳶才剛走到門口,唐父唐母立刻拉住她的手。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和他們說那麽多做什麽呢。”唐父氣急之下,忍不住責備道。
雖然距離隔得老遠,他們壓根聽不到唐以鳶說了什麽話,但那情形看在眼裏,唐以鳶一個人對上韓夫人一大家子,他們兩個家長都沒拼過,更何況唐以鳶還是個高中生呢!
在他們眼裏,還是需要父母蒙陰的小孩,竟然就這麽與韓家對上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爸媽,我沒事,你們怎麽樣,沒有磕到碰到吧?”唐以鳶道。
“沒事沒事,我們兩能有什麽事。”唐母将唐以鳶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邊,确定沒什麽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見汪管家還在一旁看着自己,唐父唐母緩過神來後,連忙客氣道:“這位先生,謝謝你幫忙……”
“我只是和你們一起出來而已,可沒幫上什麽忙。”汪管家連忙道,“三位幫了賀先生,就是我們賀家的座上賓。剛剛賀先生因為行動不便,已經先回到車裏去了,三位如果需要回家的話,不妨讓我們送你們一程?”
汪先生說着,指了指不遠處停泊的黑色轎車。
唐以鳶本來還想說他們人這麽多,會不會坐不下太麻煩人家了,結果轉頭一看,竟然是一輛加長的勞斯萊斯幻影。
這……
更不好意思坐了有木有!
別說唐以鳶了,唐父唐母看着心裏都怵得慌。
光是這輛車就快兩億了,饒是唐家在當地有名有姓,也沒壕到這個程度。
之前和賀洲交談的時候,唐母就看出賀洲家世不菲,但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傳說中的賀家人!
賀家的繼承人,前段時間還出現在新聞聯播上,只是來本市休養,就引起了全省轟動的人……
居然是一個推着輪椅,可憐巴巴找人借手機打電話的青年。
這說出去,都沒人信啊!
似乎猜出了唐家人的遲疑,勞斯萊斯緩緩啓動,開到了唐家人的面前。
緊接着車門打開,賀洲的面龐出現在車內。
由于賀洲身體不便,所以車內不少地方都改裝過,加長版的車輛,空間綽綽有餘,每一個細節都盡顯奢華,全是閃閃發光的人民幣在吶喊。
“叔叔阿姨好。”賀洲一露臉,立刻對唐父唐母笑道,然後掙紮着想要起身迎接他們。
唐父唐母哪裏好意思讓賀洲下來,不說他的身份問題,光人家行動不便,他們也不好意思麻煩賀洲。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一群人杵在酒店門口也很奇怪,賀洲這輛車實在是太紮眼,回頭率高的不得了,唐父唐母便也沒再推辭,在汪管家的安排下,坐進車裏。
唐以鳶跟随着父母,往前走去,正想找個地方坐下,突然聽到賀洲叫她的名字:“以鳶。”
“啊?”唐以鳶習慣性回頭。
賀洲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赧赧:“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他面上的表情是克制的,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低着頭沒看唐以鳶,似乎十分為難的樣子。
但他身旁的那條小龍,卻是一副完全與賀洲截然相反的姿态。
小龍飄在賀洲的身旁,兩眼發光超級期待地看着唐以鳶,幾乎恨不得沖上來撲到唐以鳶的面前,那兩小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期待主人撫摸的小奶狗似的。
這極大的反差頓時讓唐以鳶懵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賀洲的面前:“怎麽了?”
“幫我調整一下安全帶。”賀洲低聲道。
原來他剛剛想要起來迎接唐父唐母的時候,身體輕微挪動,把車後座的安全帶給弄歪了。
由于賀洲的下半身不能動彈,操作起來非常不方便,所以只能求助于別人。
唐以鳶看着賀洲這為難的模樣,心頓時軟了。
哪怕他是賀家人,手握無數財富與權勢,除開那些光環,也是一個行動不方便的人罷了。
至于賀洲為什麽沒有讓管家幫忙,而是求助于她,對此唐以鳶倒是沒有多想。
她剛剛借過賀洲手機,現在幫個小忙,也許對賀洲來說,會比較好開口吧。
心中這樣想着,唐以鳶努力無視那條過于殷切看着自己的小龍。
她對賀洲點了點頭,然後坐上車,盡量輕柔地幫賀洲把安全帶系好。
賀洲低着頭,看着為自己解圍的女孩子。
黑色的頭發随意地紮着,露出一截纖細雪白的脖頸。
明明是個柔弱的女孩子,但看着她,賀洲卻有一種看到陽光與希望的感覺。
對他而言,唐以鳶就像是一個發光體,哪怕只是湊近,都能感覺到她身上暖暖的溫度。
“好了。”唐以鳶弄完後,一擡頭,就看到賀洲溫柔地看着自己。
她一愣,下一瞬,就聽到了身後車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
原來唐以鳶上車幫賀洲小忙的時候,車外的汪管家以為她要坐在賀洲的身旁,就自然而然地把門給關上了。
“欸,這……”唐以鳶看着關門的汪管家,欲言又止。
“怎麽了?”賀洲疑惑問道。
“沒什麽。”唐以鳶只好在賀洲的身旁坐下。
她坐下的那一刻,在唐以鳶沒看到的地方,賀洲嘴角偷偷噙着個淡淡的微笑。
車子一路駛向海鯨花園,一路上,基本是賀洲和唐父唐母聊天,唐以鳶看似安靜地坐在賀洲的身旁,實則也沒有閑着。
那條小龍,在她和賀洲之間飄來飄去,小小的尾巴尖一翹一翹的。
唐以鳶一開始沒搭理它,故意看窗外的風景,但很快透過玻璃窗的反射,發現她不在看它的時候,小龍都在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唐以鳶一時沒忍心,轉過頭和小龍對視了一眼。
這一下子不得了了,小龍的尾巴像風火輪一樣轉起來,吸引了唐以鳶的全部注意力,想裝作看不到都難了。
瞧着瞧着,唐以鳶心裏莫名傷感起來。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真龍的時候,雖然氣勢驚人,但身上的傷卻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的。
唐以鳶沒有估算錯的話,真龍很快會退化成蛇,然後由蛇再繼續往下降級。
龍氣代表一個人的運道,真龍降級的那一刻,也代表賀洲的日子不太好過了。
原本唐以鳶還無從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才能讓真龍降級。
但如今搞明白了賀洲和韓家的關系後,唐以鳶頓時就知曉了。
這是一本小說世界,韓世晟是這本書的男主角,因為有主角光環傍身,氣運會越來越強,一路頻遇奇遇,最終扶搖直上。
那這奇遇從哪來的……
要麽別人分給他的,要麽就是他從別人身上奪走的。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賀洲,在小說開場就有如此高的身份,偏偏又是個殘疾,還和韓世晟有血緣關系。
簡直就是現成的血包,供韓世晟吸血成長的!
如果唐以鳶和賀洲從來沒有接觸過,倒也沒什麽感覺。
畢竟她更慘,還是個被女主diss的女配,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心思去同情別人。
但今日這麽一番相處下來,難免心中感慨萬千。
最主要的是……賀洲實在是太好看了,這條龍也實在是太可愛了!!
顏即正義,怪不了她啊!
秉着這樣的心思,唐以鳶看向賀洲與小龍的時候,心中難免多了幾分憐愛。
賀洲氣場強大,唐以鳶可不太敢做什麽,但這條賣萌的小龍近在眼前……
趁着小龍在空中轉圈圈的時候,唐以鳶假裝整理衣領,然後手指不經意地從小龍的面前劃過。
果然,正在吐泡泡的小龍一下子就被唐以鳶的手指吸引了,順着唐以鳶指尖的弧度繞來繞去。
由于賀洲正坐在她的身旁,與唐父唐母聊天,唐以鳶不太敢讓他們發現自己的小動作,所以悄無聲息地在空中劃了兩下,唐以鳶就趕緊把手指收了回去,眼觀鼻鼻觀心,別提多正經了。
她這動作做得隐蔽,別說賀洲和唐父唐母了,連小龍都以為唐以鳶是不經意做出來的。
它不能說話,就這麽眼巴巴地看着唐以鳶,期盼她下一個不經意的動作。
唐以鳶本來只想随意和它玩一下就好了,但是從韓家到唐家有一定的距離,路上還堵車。
這一路時光有點漫長,她又不想插入賀洲和唐父唐母的對話中,于是忍着忍着,趁着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看那小龍尾巴甩得歡,唐以鳶又忍不住,偷偷用手指點了一下小龍的尾巴尖。
小龍是虛幻的,唐以鳶的手指戳過去,就像戳到空氣一樣。
然而小龍卻仿佛立即感應到了唐以鳶的舉動,迅速轉過頭來盯着唐以鳶。
啊,被抓包了!
雖然被抓包了,但面對這麽條可愛的小龍,唐以鳶可一點也不覺得尴尬。
唐以鳶的目光越過了小龍,确認賀洲正在和前方的唐父唐母說話,連個眼神都沒有飄過來後,她頓時就放下心了。
不僅沒有被抓包的心虛,甚至還有點得意地看了一眼小龍。
小龍看到唐以鳶這個表情,呆怔了一下。
唐以鳶還在想自己會不會太過分,這樣欺負一條龍氣化形的生物。
結果下一瞬就看到小龍兩眼放光,如炮彈一樣沖到她的面前!
這龍雖然是黑色的,四周卻是金光閃閃,乍然沖過來,仿佛一道金光沖到眼前,吓了唐以鳶一跳。
不過下一瞬,那金光就在唐以鳶身旁不遠處停下了。
唐以鳶仔細一看,卻見那小龍被定格在半空,猶如被一道無形的玻璃擋住了一般。
不論它的身軀如何扭動,四肢如何張牙舞爪,也無法再前進一步。
小龍是賀洲身上的龍氣所化,每時每刻都在賀洲的身側,不可能離得太遠,因此即使它想沖過來,也沒辦法靠近唐以鳶。
唐以鳶見狀,頓時被小龍的模樣給逗樂了。
瞧着它想過來卻動彈不得的蠢樣子,唐以鳶當場不厚道地笑了起來,然後悄悄伸出食指,對小龍左右搖晃了一下。
當看到小龍氣得上下亂竄,就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小貓一樣,唐以鳶心裏更是高興的不得了。
啊,沒想到她居然是個這麽惡劣的人,欺負小動物什麽的,真是太開心了。
唐以鳶暗自偷笑着,見小龍已經被撩撥得快發瘋了,正打算大發慈悲,把手指頭伸過去和小龍玩耍一番。
就在這時,賀洲忽然轉過頭來:“怎麽這麽開心?”
車窗外陽光正盛,映在賀洲的眼睛裏,綠色的眼眸像盛滿了月光的湖水一樣,盈盈波蕩地看着她。
唐以鳶臉上的笑容當場凝固:“額……我……我……”
該怎麽解釋,總不能說她剛剛把賀洲的小龍逗得哇哇亂跳吧……
“那邊有太陽,坐過來一點吧。”賀洲道。
見他主動轉移話題,唐以鳶如獲大赦,也顧不得對賀洲的忌憚,立刻聽話地坐到了賀洲的身旁。
唐以鳶與賀洲之間,本來隔着一小段距離,導致小龍沒辦法湊近唐以鳶。
然而這一靠近,距離縮短。
唐以鳶才剛坐穩,下一刻小龍就撲倒了她的面前找她玩。
偏偏唐以鳶剛才被賀洲當場抓包,現在哪裏還敢搞什麽小動作。
任憑小龍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左搖右擺,唐以鳶愣是硬生生地忍住,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小龍。
偏生那小龍卻仿佛知道唐以鳶的窘境似的,在唐以鳶面前大搖大擺幾遍,見唐以鳶不敢動彈後,竟然蹬鼻子上臉,飄到了唐一眼的眼前,對着唐以鳶擺出各種騷包的造型,然後和唐以鳶近距離對視着。
最後趁着唐以鳶不注意,“啾”地親了唐以鳶的額頭一下。
唐以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更讓她驚訝的是,那小龍親完她後,竟然也用爪子捂住了龍臉,含羞帶怯地看了唐以鳶一眼後,一溜煙飛回到了賀洲的身體裏去了。
唐以鳶:“……”
這……怎麽有種她調戲了良家婦男的感覺?
想到這,唐以鳶偷偷瞄了賀洲一眼。
見賀洲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對剛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唐以鳶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還好那小龍只是龍氣所化,雖然有神智,但卻和小孩子似的……
想到這,唐以鳶忍不住摸了摸額頭,對賀洲竟然還有一絲絲羨慕。
唉,她要是也有龍氣,養個這樣的小龍就好了。
可惜這種小龍簡直可遇不可求,唐以鳶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靈活聰明的小龍,別的龍氣化形的生物,無一不是呆呆笨笨的。
也不知道是所有小龍化形後都是這個性子,還是賀洲的小龍比較特別,蠢萌蠢萌的……
唐以鳶在暗暗和小龍互動的時候,坐在前頭的唐父唐母,心中也是翻江倒海。
唐以鳶憑靠真龍認出了賀洲,确認他就住在海鯨小區內,但唐父唐母卻沒有。
當得知大家居然住同一個小區,唐父唐母着實震驚了一把。
他們這是走的什麽狗屎運,和賀洲住同一個小區,然後在韓夫人壽宴上遇到賀洲,竟然還被賀洲一路送回來。
那麽多人眼巴巴地想和賀家車上關系,他們唐家人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和大佬成了鄰居?!
想到這,饒是沉穩如唐父,下車的時候人都暈乎乎的。
他竟然給賀洲分享了自己的紫葉手串心得,和賀洲聊起了各種古玩八卦,剛才兩人更是加了微信,互換了手機號!
還是唐母稍稍清醒一些:“賀先生,今天麻煩你了,謝謝啊。”
“是我應該感謝你們才對。”賀洲說着,目送了唐家人進屋後,才讓司機開車離開。
唐以鳶在的時候,賀洲極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此刻車上只剩下他和司機與汪管家,賀洲沒再掩飾。
他揉了揉通紅的耳朵,感覺自己的心劇烈跳動着。
剛剛唐以鳶一路看了他好多次,也不知道看出幾分端倪沒有。
想到這,賀洲忍不住低聲輕輕笑了起來。
汪管家已經很久沒見到賀洲這樣笑了。
別說現在出了事故,就是以前賀洲雙腿沒問題的時候,作為賀家的繼承人,承擔着整個家族的寄往也壓力,這沉甸甸的責任令他越成長,愈發地不茍言笑。
更不用說出事後,賀洲雖然從來沒表現出失控,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賀洲心中有多麽難捱。
好不容易今天賀洲心情這麽好,汪管家也忍不住跟着開心起來,打趣道:“先生,這麽開心啊。”
“她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愛。”賀洲嘴角噙着笑容,緩緩道,“老汪,你說,她是不是也很喜歡我?”
汪管家:“呃……”
雖然看到賀洲這麽開心,他也很滿足,但是,身為一個稱職的管家,汪管家實在沒有辦法昧着良心順着賀洲的話附和下去。
剛剛這一路過來,賀洲全程都在和唐父唐母聊天,唐以鳶則一言不發地坐在賀洲身旁。
汪管家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幾次給賀洲眼神暗示,然而賀洲就像沒看到一樣,竟然專心致志地陪唐父唐母聊着天!
汪管家特地觀察過,這兩人除了在路途中,賀洲對唐以鳶說了句“太陽大,坐過來一點”外,兩人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了!
甚至賀州和唐以鳶說的唯一一句話,唐以鳶也沒有回應,只是沒有拂了賀洲的面子,順勢坐得近一些而已!
這最多只能解釋為,唐小姐是個心軟講禮貌的人,但要論證唐以鳶喜歡賀洲……這是不是……稍微……太勉強了點?
汪管家在這遲疑着,要怎麽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以免傷害到自家少爺的小自尊。
結果下一刻又聽賀洲喃喃自語:“這麽快就兩情相悅互相喜歡,果然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說着,賀洲眉頭一蹙:“就是鳶鳶年齡小了些,老汪,華國女性的法定結婚年齡是什麽時候?”
汪管家:“二……二十周歲。”
“那也快了。”賀洲算了算,滿意地道。
風中淩亂的汪管家:……先生,您這……是不是想得稍稍快了些?平時也沒見您自我感覺這麽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