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漣漪
彭宇皓願意陪自己去拍攝，說實話唐語非常感動。畢竟一個人出遠門，做一件并不擅長的工作，她心裏沒底。
只是……
“唉唉，你為什麽能睡這麽長時間，起來說會兒話吧。”
大家都這麽安靜，你好意思聊天嗎？
“唉唉，你有帶零食麽？應該沒有，外面的東西你都不喜歡吃。”
知道還問。
“唉唉，你有帶眼罩麽？我也想睡會兒，可惜太亮了。”
唐語忍無可忍，狠狠瞪了彭宇皓一眼，咬牙切齒，卻極其小聲道：“你能安靜一會兒嗎？”
“這不是太無聊了嘛。”
“你的冷面霸總形象不要啦。”
“這不沒人看着麽。”
唐語掃過坐在對排的人，果然都在睡覺。
唐語壓着聲音低聲問：“你過去出差，花大把的時間在交通上，都是怎麽度過的？”
彭宇皓老實回答：“下屬會彙報關于出差的工作情況，有時候還要在路上開視頻電話會議，好像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那這次呢，不用開會嗎？”唐語問。
彭宇皓略帶得意地說：“我已經把工作全都安排好了，這兩天全當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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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出來工作，竟然當度假，您老可真閑情逸致。
有一茬沒一茬的聊着，時間過得快了許多，大巴在天黑前到了彙城的一家酒店。
衆人便是一路上睡過來的，這會兒也沒了精神頭。草草地解決了晚飯，便拿着房卡回屋睡覺。
唐語躺在床上，肚子咕嚕咕嚕響實在難受。可是沒辦法，這裏的東西放進嘴裏就讓她直犯嘔。強迫自己咽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自來熟的化妝師招呼她多吃點，她只能推卸說自己在減肥，沒好意思讓酒店給她開小竈。
唐語翻過身，把整個臉埋在枕頭裏，無力自語着：“你安靜點，讓我睡覺好不好，我平時也沒有虧待你。等過了這兩天回去，就讓你吃飽。”
唐語聽到一陣敲門聲，拖着疲憊的身體去開門。
是彭宇皓帶着些食物來了：“快讓我進去，我要拿不住了。”
唐語側開身，讓彭宇皓走進來。他手中拿着兩袋原味吐司跟一大瓶純牛奶。
唐語驚喜地指着自己問：“給我的嗎？”
“這些東西除了你，還有誰能吃的下去。”
聞言，唐語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開吃。
彭宇皓又說：“別全吃完了，明天早上我需要出去一會兒，可能下午才會回來。你的早飯、午飯可都已經在這了。”
唐語努力咽下口中的面包，拍拍胸口問：“你要去哪？”
彭宇皓賤笑：“你還真以為我是為了陪你才來彙城啊，我在這裏有個投資項目，明天準備去考察一下。”
唐語怒瞪他離開，跟她解釋什麽，誰在乎你倒是是來做什麽的。
其
實彭宇皓出發前有那一瞬的從動想抛下工作陪着唐語拍攝，他試圖說服自己，一個小姑娘跑去大老遠的地方工作太可憐了，便急急把彙城的項目考察提前。
轉過頭來又想，有哪個董事長考察項目一個人都不帶的。可是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又不能再說不去，權當初步考察去認個人，後邊再讓專業人員過去。
可明明是一同出來的，卻無法陪在唐語身邊，彭宇皓無比懊惱自己沖動做的決定。短短幾分鐘內，彭宇皓後悔了無數次，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唐語第二天早上的拍攝異常順利，主要因為這次的拍攝內容簡單，只需在林間或散步或奔跑，每次重來也是因為風向的問題，沒到午飯的點就收工了。不過導演說，下午再拍幾條，試試光線有沒有更好。
下午開機前，唐語還是沒有看到彭宇皓，她想着，也許他直接回酒店去了。
要拍的內容唐語已經十分熟悉，她看着鏡頭慢跑着，一副林間嬉戲的樣子。她只顧着看鏡頭，沒法看地上，不知是踩住了雜草，還是被石頭絆住，總之摔倒了。
果園裏，野草高能過膝，唐語摔在地上倒沒感覺多疼，而站在監控器那的所有人看見她突然摔倒，而被草淹沒，都吓了一條。
一個白影比所有人的反應都快，他沖進草堆，在唐語自己爬起來之前，将她抱起。
“你是白癡嗎？穿高跟鞋摔倒就算了，穿平底鞋也能摔倒。”
唐語本來還是感動的，聽到這話，皺起了整張臉：“你放我下來，我沒事。”
彭宇皓抱得更緊了，他直接把唐語塞進車裏，對導演說：“畫面應該夠了吧，我要送她去醫院今晚你們先回去。”
“好，好。”導演愣愣地點頭，回頭想了想，要是自己不補拍什麽鏡頭就好了。
火急火燎地趕到了最近的醫院，護士看着唐語傷況後，沒讓她挂急診。排了兩個小時的隊，彭宇皓又帶着唐語上上下下地跑。拍了片，進了診室，幾分鐘後，醫生給開了兩片2塊錢的止痛膏，說是真有痛就貼，沒有就放着。
兩人站在路燈下等待空閑的出租車，帶他們來的司機早就離開了，廣告的拍攝團隊現在也應該離開了彙城。
唐語現在無論如何也對彭宇皓抱怨不起來，她只淡淡地問：“你今天是什麽時候過去看我拍攝的？”
“就你摔倒前沒多久。”
“你那時候是不是很擔心我？”唐語扭過頭，看着他的表情。
彭宇皓輕輕一笑：“大家都在擔心，只不過我動作比較快。”
有車子開過，帶起一陣風，吹着唐語的頭發到處飛。彭宇皓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為她披上。
唐語拒絕說：“不用了，我不冷。”
彭宇皓搭上她的肩：“披着吧，夜裏總是涼的。”
唐語覺得彭宇皓的外套有點厚了，熱得她的臉直發燙，可能看起來會很紅，幸好現在是晚上。
一直有出租車經過，不過都是亮着紅色“有客”的牌子。醫院門口人流大，實在不太容易打車。
唐語提議：“我們往前走走吧，說不定能看到公交站，如果有到酒店的車，坐公交回去也行。”
夜裏的公交車實在冷清，只有幾個下班遲的年輕人，他們皆是捧着手機，安靜的可以。
唐語兩人坐到了後門後的那一排，一開始唐語還側着頭看着夜景，後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她垂着頭，随着車子的前進一晃一晃。彭宇皓鬼使神差地往前挪了挪，慢慢靠着椅背，把唐語的頭輕輕扶住，靠在他的肩上。
他身材高大，腿也長，這個姿勢很不好受，不知為何卻很滿足。
快到的時候，唐語醒了，她發現自己的睡姿，尴尬地直了直身子，搓搓臉：“那個，我們明天怎麽回去，下午還有第二場淘汰賽呢，我們應該都得到場吧。”
彭宇皓點頭：“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兩個人心裏都藏着事，沒有再說話。
而這晚，注定會是一個不眠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