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拒絕小姑娘的心
杜紅也喝了些酒，心裏掩不住緊張興奮，看着京子宸，臉靠得越來越近，只要和他沾上邊，她就能飛上枝頭，離開這個破地方。
房裏的燭火微微搖曳着橙色的光，簾幔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躺在枕上的京子宸閉着眼睛，微醺，鼻尖隐隐有汗，更添風姿。
杜紅的唇角即将吻上他的唇，豆蔻指尖快要游移到他的脖頸肌膚處，她沉浸在自己編織出的富貴夢中。
豁然，她的腕間被扼制住，劇痛襲來，她驚得瞪大雙眼，慌亂間撞上了他睜開的眼睛，徹底混亂了心，那雙黑色的眼睛如鷹般銳利決絕，陰寒冷酷，仿佛輕易會将人撕裂開。
京子宸起身，重重地甩開了她的身子，杜紅狼狽地摔倒在地，咬牙忍痛。
他眸底微殘醉意，但很清醒，坐在床邊冷冷睥睨着摔在地上的人，眉間溢滿鄙夷。
“穿好你的衣服，滾！”他的話很短，但分量極重，逼得她全身發滲。
杜紅吓得不輕，臉色慘白，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忙不疊抓起地上的衣服跑出了門。
京子宸倚靠在床邊，用手揉了揉眉間，頭很疼。
門又被推開，陸生走了進來，一眼便看見太子撫眉的動作，臉色轉瞬擔憂，他跟在殿下身邊十幾年，深知他又頭疼了，在無人的夜深人靜中。
“殿下······。”他連忙走上來，關切地欲言又止，“吃顆藥吧。”
京子宸搖了搖頭，拒絕了，出聲問道：“她好些了嗎？藥吃了嗎？”
陸生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盛小姐的喉嚨還不能發聲，但好多了，送去的藥吃了。”
他點了點頭，沒再問。
陸生不知如何才好，只能在一旁看着幹着急。
“陸生，退下吧。”他下了命令。
陸生躊躇在原地，不放心，眉心糾結。
“退下！”他的命令重了些，不再重複。
陸生低頭應道：“是。”轉身退出卧房。
殿下生性偏孤，疏淡倨傲，凡事又不喜說出來，可存于皇宮中，步步為營，這樣的性子也是理所當然了。
第二天，盛歡起床時，百鳳已經将行李大部分都打理妥當。
随行侍衛人員都已等候在外，馬車和馬匹準備妥當。
陸生将京子宸的東西整理好，讓人搬上馬車，折返時正好碰見迎面而來的盛歡。
“盛小姐！”他笑着打了聲招呼。
盛歡心情愉悅地朝他揮了揮手，“哎，陸內侍，早！”已經能出聲，但聲音嘶啞，不能說太多。
“來找殿下？”
她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帶着百鳳進了京子宸的卧房，跟進自己房間似的，挺随意。
早飯已經擺上桌子，熱氣騰騰，盛歡感慨自己來得正是時候，不早不晚。
環顧四周，京子宸正從裏屋出來，她咧嘴笑了。
盛歡識趣地将筷子遞給了他，看着他坐下後，自己才坐下。
“能出聲了？”他咬了一口小籠包，不鹹不淡地出聲問道。
跟小雞啄米似的，她點了點頭。
“吱一聲給本宮聽聽。”
那感覺就像“唱首曲兒給爺聽聽”。不過，人家是太子，讓她吱，她就得乖乖吱聲。
“吱！”她很實在地給他吱了一聲，模樣無辜，心底竊笑。
百鳳在她身後憋笑。
京子宸聽了聲，又咬了一口包子，涼涼道：“閉嘴吧，催命。”
盛歡抓狂想撓牆，差點嘴裏脫口而出，您老不還活着嗎？
接下來的早飯，他們沒再說話，各吃各的，偶爾盛歡擡頭會偷偷瞄他一眼，男色可餐啊。
她吃得高興時，蹬了蹬腿，拉了拉筋，然後好像踢到了什麽東西，不是桌腿，她察覺到好像是某人的腿。
随後，就感受到了頭頂射來的一道懾人的發涼的目光，不善。
完了，她擡頭就換上一副呵呵的表情，小心翼翼解釋道：“失誤，純屬失誤，我怎麽知道你腿放那？”
真是的，剛才怎麽沒多蹬幾腳？
“那放哪？放桌上？要不你抱着？”他高冷姿态，一副好打商量的模樣。
盛歡很不要臉地點點頭，像是很榮幸地回道：“抱大腿當然不錯了？只要你以後罩着我，讓我橫着走，想咋抱都成！”
百鳳繼續憋笑，小姐這是臨走了，還要傍樹的節奏啊！她甚至可以想到，将來某日老爺要是再教訓小姐，她一定會把太子爺拖出來墊背的。
京子宸笑得妖孽，朝她勾了勾小指頭，盛歡屁颠屁颠就過去了。
待她剛坐下，他的右腿毫不客氣地放上了她的腿，挑出一個字，“捶。”
盛歡當他是同意的征兆，很是用心地用小拳頭從上到下錘着，邊捶還不忘贊美，“太子爺，您腿部線條真是好看，瞧這肌肉緊實的，啧啧，最重要的腿可真長，一腳踹過去估計十個八個人都飛了！”
京子宸享受着雙重服務，半眯着眼睛，不是指點着她，“上面一點，對，再下面一點。”
左腿捶完換右腿。
盛歡滿心期待地等着他的話，“那個，爺，您看我都捶了，您是不是忘了說什麽話？”她提醒着。
“嗯，對，是忘了。”他恍然想起了什麽，似乎有話忘了對她說。
盛歡心情好，誰知這貨這一句話就将她蹬回了地面。
他瞟了她一眼，像羽毛似的落了句話，“本宮剛才忘了告訴你，逗你玩呢。”
你妹······的，盛歡飚了，有這樣玩的？她怎麽忘了，這貨從來就不是個善茬！
她忽的起身，啥事也沒幹，朝外面大喊了一聲，“有皂角嗎？哪裏有皂角！”
陸生連忙快步走了進來，“有，奴才給您拿來！”
“記得全拿過來，怎麽剛在太子爺旁邊坐了一會兒，手上這麽難聞，啧啧！”她頗為嫌棄地搖了搖頭。
這邊，京子宸的臉色沉了，傻子都能聽出來盛歡啥意思。
她洋洋得意地背對着他走出去，哼！走着瞧！
等到她在外面晃蕩了一會兒後，該走了，她跟着京子宸身後。
還沒走出庭院，盛歡見到蔡莜，以為她是來送別他們的。
誰知，她腳步不停地走到京子宸面前，“撲通”跪地，盛歡以及身旁一行人都傻眼了，這是啥情況？
蔡莜跪在地上，猶豫了幾秒，擡頭頗為較弱地說道：“殿下，蔡莜在這府邸內孤單無依，勢單力薄，娘親常年受人欺壓，遭受冷落，那日初見殿下，蔡莜滿心歡喜，覺得殿下是個君子，如若一道光芒照亮蔡莜的心，我想照顧您，請您收下蔡莜做個丫鬟也好。”
盛歡站在京子宸身旁，低頭看着這小姑娘，不簡單啊！比她還知道傍大樹，擱誰都能聽得出，這是存了愛慕他的心思吧？
一旁還有人看着，幾玄和青明冷眼旁觀。
她瞅了瞅京子宸，他忍心拒絕這個小姑娘？
不過他還真敢拒絕，“本宮不缺丫鬟，不需要。”
盛歡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可惜，什麽也沒看出來，态度難辨，太子爺肯定不缺丫鬟，宮裏的宮女一抓一大把，人家缺什麽？對，聽說太子至今好像還沒納妾吧？缺妾。
蔡莜還不肯死心，這是她最後的機會，“殿下，蔡莜不求什麽，請您收下蔡莜吧，我一定會好好聽話，無論做什麽都願意。”淚眼汪汪，惹人憐惜。
這小姑娘都把自己貶到塵埃裏去了。
盛歡看着她的可憐模樣，伸出援助之手？不好意思，她還沒到善心泛濫的地。
“哎，人家小姑娘看上你了，豔福不淺啊！”她小聲笑着在他耳邊嘀咕。
京子宸冷眼瞟了她一眼，“閉嘴。”
“本宮憑什麽收下你？宮內你這樣的人多了去，不缺。”
“······。”
太子爺的心，冰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