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4)
氪金#
#求你了,我覺得做鹹魚學渣還挺快樂的#
#狗比服務器,逼我瑪麗蘇全身變#
21、二一[1更+2更]
節目組說是要讓他們三個相互比較一下, 看看最後誰買的東西總價值最高, 但又不會拿走,便其實相當于是讓他們賺錢然後給自己或者現在寄住的家買東西。
離下班公交車來還有一段時間,三人便在街上晃悠起來,思考自己要買什麽。
“節目組真是太無聊了。八十塊, 放在平時也就我一頓外賣的錢,能買什麽啊?”左右環顧, 打量着灰塵滿地的街道還有兩側裝修簡單的店鋪,孟欣晴不滿地嘟囔道, “而且這裏還是鄉下,窮酸落後的破地方, 根本沒有什麽東西值得買啊。”
說話時,他們正在逛一家兩元超市。所謂“兩元超市”并不是真的全場都賣兩塊, 而是兩塊起步。
聽到孟欣晴的話,店主的臉色不太好看,于是等孟欣晴挑挑揀揀半天,終于選出一個骷髅狀的發飾準備付錢時, 店主張口就是數字吉利的“八十塊”。
“八十?就這個?”孟欣晴皺了皺眉,感覺不值這個數, 有些心疼自己工作一天的工資, 但小姑娘要面子,又兼對錢沒什麽概念,便沒還價地直接付了錢。
知夏和祁思明都沒說話。
準備走時,知夏眼角餘光注意到這家店靠裏的牆角有放了幾箱暖寶寶, 腳步一頓,拍了拍祁思明的肩就又回去了。
“老板,暖寶寶怎麽賣?”知夏指着牆角方向問道,“我想買兩箱給奶奶。家裏沒有電熱毯,老人又不容易捂暖被窩,熱水袋不夠用。”
見他們是和孟欣晴一起來的,店主厭屋及烏,同樣覺得不順眼,本打算再獅子大開口一次,到後面聽知夏說是要買給奶奶,才咽回已經到了嘴邊的數字。
“這個發熱時間比較久,一箱四十個,五十二塊一箱。”店主冷淡道。
兩箱就是一百零四,偏偏知夏渾身上下正正好好只有一百零二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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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知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錢不夠,能稍微抹兩塊錢的零頭嗎?”
店主“哼”了聲:“我們是鄉下小破店,抹不起零。”
“我這裏有,用我的吧。”祁思明把自己發傳單賺的五十塊拿出來,遞給知夏,“我看奶奶額前的碎發挺多,打算買幾板黑發夾帶回去,用不了這麽多。”
店主只是不爽孟欣晴那麽看不起他們鄉下,也不至于因此連生意都不做,見狀伸手準備接過,卻被知夏搶先拿了過去。
“老板,你家的黑發夾一板多少錢啊。”知夏指了指擺在櫃臺上的那盒黑發夾。
“兩塊錢。”這個價格的東西,店主都懶得掀眼皮。
“我們要八板,錢一起付。”知夏拿了八板黑發夾出來,放到自己那兩箱暖寶寶上面。
拿過計算器,店主算了下價錢:“總共一百二。”
這個數字剛一說出口,老板就猛地意識到知夏為什麽特意買八板黑發夾了。
他家店這幾天在做活動,為慶祝開業12年,滿120就可以打八折,廣告牌就在門口擺着呢。
沒坑到人,反而把自己給坑了,店主的臉頓時黑了。但做生意最講誠信,盡管覺得此刻知夏臉上狡黠的笑容極其礙眼,他到底還是只收了96塊。
早知道就答應抹零了,現在少賺2塊不說,還倒找了四塊錢又白送了八板黑發夾出去。
眼睜睜看着知夏把暖寶寶箱子打開,将黑發夾放進去,再由祁思明将兩個箱子摞起來抱走,店主沒說話,默默後悔和心痛。
唉,和冤大頭做朋友的可能不僅不是冤大頭,甚至還是小狐貍。
他下次一定吸取教訓。
知夏力氣不大,但也沒打算讓祁思明一個搬兩箱暖寶寶,畢竟這東西還挺壓秤的,就想着一人一箱,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結果她剛伸出手,就見祁思明立刻大退步躲到了離她兩米的地方:“奶奶說了,要我出門在外必須照顧你,不然回家關門放霸王龍。”
霸王龍就是那只大白鵝。
言畢,他委委屈屈地抱怨,假作嗚咽的語氣有着明顯的扮可憐成分:“都重女輕男。奶奶是,狗鵝也是,都喜歡你。”
男生身形高瘦,皮膚白,陽光下,長睫在眼底映出一片陰影,宛若一把精致的流螢小扇,說話時嘴旁的梨渦若隐若現,聲音是少年特有的清朗。
……
稍微有點顏值暴擊,她內心開始“姨母”化了。
知夏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乖,姐姐請你吃烤腸。”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雙标,不許別人喊你姐姐,被可愛到了的時候卻又忍不住自稱姐姐,秒變媽媽粉。
“知夏姐姐,男人的頭不能亂摸。”孟欣晴急了,這個男人可是她先看上的,“你都把哥哥的發型弄亂了。”
是的,男人的頭不能摸,發型也不能亂。
祁思明看向知夏,義正言辭:“你摸我頭發了,必須負責。”
知夏挑眉:“怎麽負責?”
看樣子有戲!
祁思明眼前一亮:“明天幫我喂鵝!”
知夏對他的這個要求毫不意外:“再給我摸一次就幫你。”雖然但是,祁思明的頭發還怪軟的,手感确實不錯,足以利誘到她背着王奶奶行此私底下的交易。
“好嘞姐!沒問題姐!幫我喂那鵝,您想摸幾次都行!”祁思明狗腿地屈膝彎腰,語氣要多舔就多舔,整個人大寫的向惡鵝勢力屈服,成功把一旁準備看他對知夏發火的孟欣怡氣到不想說話。
農村的公交車都是在路口就可以等到,而路口往往會有一些小吃攤,賣烤腸、臭豆腐之類。
“烤腸一塊錢一根。”知夏走過去,掏出自己身上剩下的兩塊錢遞給攤主,“正好,剛剛省了幾塊錢。你下午發傳單肯定餓了,我請你吃烤腸。”
知夏不說,孟欣晴還沒覺得。知夏一說,孟欣晴頓時覺得自己也餓了。
她可是在美甲店被好多客人圍着問了特別多話,還一直站着,累得要命。這個知夏不愧是混娛樂圈的,還挺有眼色的,不用她提就知道買兩根。
這樣想着,孟欣晴登時心情很好地站旁邊等着了,還不忘擺一下大小姐架子:“這種路邊攤都不怎麽衛生,我在家都是讓保姆做。”
攤主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麽窮矯情,哪家教出來的熊孩子?
烤腸噴香,知夏接過,遞了一根給祁思明,然後另一根在孟欣晴眼巴巴的注視中利落地塞進自己嘴裏咬了一口。
孟欣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麽自己吃了?”
咀嚼着熱乎的烤腸,知夏觑了她一眼,莫名其妙:“我自己賺的錢買烤腸,為什麽不能吃?”
頓了下,知夏似終于反應過來:“難道你也想吃烤腸?不可能吧。你不是說這個不衛生,只吃家裏保姆做的嗎?”
可是她餓了啊!
孟欣晴氣悶,被寵壞了的驢脾氣也上來了,雙手環在胸前,嘴硬道:“哼!這種窮酸鄉下人做的烤腸,我當然不會吃。”
“是嗎?”知夏笑眯眯的。
公交車來了,這裏還沒普及掃碼這件事,大家都是給現金。
知夏還有二十來塊的餘錢,祁思明的錢則直接沒動,兩人付了自己的車費就上車,徑直就往後排走,完全沒管後面滿面躊躇的孟欣晴。
完了完了,她忘了回去還要坐公交,打工賺的八十塊剛剛都拿去買那個骷髅發飾了!沒錢啊!
“哥哥,哥哥!”孟欣晴準備上車問祁思明要錢,但司機眼睛一瞪,說不給錢不許上車。
這要是一個打扮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司機可能心一軟,就不要錢地順路帶着了。但孟欣晴紅發、唇釘、鼻環、耳環,一個不落,看上去就不是乖乖巧巧的類型,司機琢磨着肯定不是個讓家長省心的,便态度不怎麽客氣。
孟欣晴在家是小公主的待遇,父母別提有多寵她了,就連這次來節目都不是父母讓的而是爺爺逼着的,當即委屈紅了眼眶。
她想撂擔子不幹,但後面還跟着攝影師,想着萬一以後在電視上看到自己因為沒錢上車被彈幕嘲笑,孟欣晴趕緊忍住了眼淚。
“祁思明哥哥!知夏姐姐!你們能不能幫我付一下車費,我的錢用完了!”
眼見排隊的人差不多都上車了,孟欣晴跑到車子外面,雙手作喇叭狀地朝知夏和祁思明喊道。情勢所迫,她還特地用的是疑問句,态度要多好就有多好。
聞言,祁思明就起身準備去幫她付錢,卻被身旁的知夏一把按下。
她早知道孟欣晴會沒錢坐車,就等着這一刻呢,臭小子別添亂。
打開車窗,知夏朝孟欣晴笑了笑,表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不合适吧?農村的公交車太窮酸了,配不上你大小姐的身份。”
“那是……”孟欣晴下意識想說“那是當然”,話剛說到一半,驀地意識到知夏好像就是從她下午買東西時說農村窮酸開始對她沒什麽好臉色。
她那顆被各款唇釘、鼻環塞滿的腦子難得響起了警鳴聲,快速思考後,終于明白是自己說錯了話。
孟欣晴的本性倒也不是很壞,只是性子有些歪了,差點歪成斜坡函數圖,再加一點過剩的表現欲和中二病,只是把知夏當成了自己的情敵才舉動尤其過分。不然,節目錄制了好幾天,也不會只有她被确定可以出來一起參加今天的活動。
“……對不起。”
盡管意識到是自己錯了,但周圍有那麽多人,尤其孟欣晴還把知夏當成了自己的情敵,道歉時身體裏的去甲腎上腺素分泌增加,心跳加快,毛細血管擴張,在不好意思和緊張兩種情緒的作用下,臉瞬間紅了,襯得她嘴巴上的那款粉刺唇釘愈發惹人眼。
辣眼睛。
知夏嫌棄地移開視線,推推身邊的祁思明,示意他可以去付錢了。
祁思明:……
你不喜歡看她那顆唇釘我就喜歡看了嗎!你直說吧,你是不是仗鵝欺我!
上了車,孟欣晴坐到知夏他們後面。
農村的公交沒有那麽多講究,不一定非要站臺,半路有人要上也會臨時停一下載人。這樣來來回回的,車便開得很慢。
手機在來錄制節目前就被收走了,知夏百無聊賴地轉頭看窗外,正好注意到模樣被映照在了玻璃上的孟欣晴。她臉上的那些“飾品”實在引人注目,同乘公交的年輕人都好奇或一臉“疼死了”的表情打量她,相對年長些的人則都是不贊同地暗暗搖頭。
知夏之所以故意這樣教育了一下孟欣晴,就是看她還小,不想祖國的花朵年紀輕輕就歪成了斜坡函數,畢竟未來都是年輕人的。
“這麽多東西打在臉上,不疼嗎?”知夏示意了下孟欣晴的唇釘和鼻環,耳朵上連着的五個大耳環就更是看着就覺得重了。
“疼啊。”孟欣晴人小鬼大地嘆了口氣,“但莉莉姐說了,這是時尚,你們圈外的人不懂。”
說到這個“莉莉姐”,孟欣晴的眼睛都亮了,完全忘了方才被知夏逮着怼的尴尬以及不好意思的情緒,叭叭叭個不停,簡直口若懸河,堪比理發店裏拉着人辦卡的理發師,讓知夏嘆為觀止。
這個“莉莉姐”就是個網紅,靠和男朋友秀恩愛獲得關注,引得傻白甜或者年幼的粉絲上鈎,而後趁機“安利”一些所謂的“姨媽表姐姑姑大姨自己弄的只低價賣給粉絲的東西”。因為喜歡這個“莉莉姐”,家裏又有錢,孟欣晴已經交了不知道多少萬的智商稅,現在戴在臉上的這麽多的“時尚單品”不過是冰山一角。
知夏一直知道粉絲效應。畢竟之前的她會被黑得那麽厲害,大部分都是其他明星的粉絲因為那個“踏板業務”認為她欺負了他們愛豆,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那種,護犢子情緒下變成了激進的黑子。
但這是她作為受害者的角度,如果換成受益者呢?
也就無怪娛樂圈會成為一個名利場了。
下了車三人便分道而行,各自回自己的村。山路崎岖,這回知夏是說什麽都不同意讓祁思明一個人搬兩箱暖寶寶了,怕耽誤看路。祁思明也不同意讓知夏搬,有點男孩子的紳士心和面子感,當然,也是怕萬一給王奶奶看到了讓大白鵝伺候。兩人争了半天,最後以知夏用袋子裝了半箱暖寶寶拎在手裏幫着稍微減輕了一些負擔作結。
兩人聊了會兒孟欣晴,然後話題慢慢轉到了娛樂圈,祁思明聊起他在娛樂圈做媒體的一個親戚。
“我表姐是記者,沒對象,天天被她爸催婚。”他說到這事兒就覺得好笑,“然後她就怼她爸說,她對象可多了,一籮筐都裝不下。”
“一籮筐都裝不下?”知夏好奇了,“怎麽說?”
“采訪對象也是對象啊。”說完祁思明就被自己逗到了,“鵝鵝鵝鵝鵝鵝”地仰天長笑起來。
知夏也被他表姐的神轉折邏輯弄得愣了下,然後看祁思明笑成這樣,也被逗樂了。
“你是被大白鵝傳染了嗎?笑成這樣。”她忍俊不禁,“真的是笑出鵝叫。”
祁思明的臉瞬間垮了:“別提,提就是村霸太狗,我打不過。”
兩人一路聊得歡,一不小心就錯過了本該轉彎的第二條小土路,在第三條路才轉彎,瞬間走錯路。跟在後面的兩個攝影師對視一眼,想到這到底是真人秀節目,離徹底天黑還有段時間,而且農村其實哪都是路,這邊也能回王奶奶家只是要繞點路,便沒出聲提醒。
祁思明是真沒發現走錯了路。在他看來,都是土路都是樹,樹旁都系了一頭牛,路過的人家院子裏都有雞鴨狗……看上去差不多。
知夏則是在發現自己走到了一所小學門口時愣了下,這才反應了過來。因為她之前都沒看過村裏的學校,只從王奶奶口中聽着提了一句,現在卻是親眼看到了這所磚瓦搭起的僅僅只有一棟房、兩層樓的小學。
這個村子在農村裏應該也是屬于比較落後和貧困的了,在深山裏,很偏僻,車子離了很遠就不能開,必須徒步走進來的那種。村裏大多是老人,沒有水泥路,都是那種下了雨就必須穿雨靴還一腳下去覺得自己是不是到了沼澤地的那種真的泥路。王奶奶家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他們三個都有自己的房間睡,還有廚房和後院,別家都沒這麽好的條件,大通鋪也是常事。
這棟小學相比城裏的房子,簡陋德要命,但又相比農村裏的其它人家,已經挺不錯的了。而對村裏人來說,或許,村裏還能擁有一個小學給孩子們念書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他們覺得很滿足了。
知夏嘆了口氣。
穿越前,她每每得了閑下來的餘錢也經常捐款捐物資。但一個國家那麽大,地廣人多,她一個人的努力完全是杯水車薪,連石子砸進水裏的水花都不見。
“嗚嗚嗚……”就在他們準備找個人家問問有沒有認識王奶奶的,幫忙指個路,隐約聽到好像有人哭的聲音。
“天快黑了,該不會要鬧鬼吧。”祁思明左右看了看,沒看到人。
知夏面無表情地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世界是物質的,別唯心主義。”內心卻已經開始瘋狂刷屏富強民主和諧。
就好像很多人都是理智上這樣想,情感上那樣想,根本忍不住。再加上知夏自己就是車禍後穿越了過來,對這種事就更怕了。
我愛科學,我信唯物主義,但我也是真的克制不住自己怕鬼的情緒。
許多怕鬼人士的真實心态其實都是這樣。
視線在四周梭巡了一圈,終于鎖定校門口旁邊的那個草堆,知夏走過去,輕輕扒開,果然發現一個看上去不過五六歲的小女孩正躲在裏面哭。
“你怎麽了?為什麽哭呀?”看到哭的人是這麽小的一個孩子,知夏下意識放柔了聲音。
小女孩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來學校,突然被發現藏身之地,當即懵了,而後想到媽媽說外面有壞人拐小孩,吓得起身鑽出草堆就想跑。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個特別漂亮的仙女姐姐。
姐姐的皮膚很白,像正月十五時的月亮,瑩潤光潔,眼睛很亮,像夜裏的漫天星輝,笑起來也很溫柔,向媽媽講的童話故事裏那個對灰姑娘特別好的仙女教母。
“我……我哭是因為……因為我太笨了……”小女孩不想跑了,她覺得仙女姐姐肯定不是人販子,雖然不想說這麽丢人的事給仙女姐姐聽,但還是攥着衣角,扭扭捏捏地坦白了,“昨天,媽媽好不容易賣了家裏的糧食,送我來讀書,我卻什麽都不會。老師昨天發了張試卷,我全做錯了,得了0分,媽媽肯定會對我很失望。”
也不知道節目組是怎麽找到的這個農村,各方面都很落後,像這種小學甚至都不管幾月份正式入學,你有了錢就趕緊送孩子來吧。
聽小女孩說了委屈,知夏輕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你昨天才上學,不會很正常。”
“可是隔壁家小胖也是昨天才來上學,他考了12分。”小女孩這樣反駁道,卻眼巴巴地瞅着知夏,顯然還在等她反駁回來。
撿起手旁的一根樹枝,知夏蹲下來,在土地上畫了個“0”,指着:“這是0,你考的分數。”
小女孩嘟着嘴,難過地點點頭。
仙女姐姐怎麽還特意畫在地上啊,真的好丢臉。
然後知夏緊挨着這個“0”,又畫了個一模一樣的“0”,又指着:“這還是0,還是你的分數。”
見仙女姐姐不僅不安慰自己還一直在自己傷口上面撒鹽撒花椒,小女孩不說話也不點頭了,眼睛一紅,嘴巴一扁,眼見就要哭。
祁思明有些奇怪知夏不像是會故意逗小孩哭的性子,但沒有說什麽,只是放下手中抱着的暖寶寶準備找紙給小女孩擦眼淚,卻聽知夏接着說:“一個0是0,兩個0就不是0,是無窮大。”
“無窮大?”小女孩低頭,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兩個“0”。
“對。”知夏指着那個“∞”符號,眼眸溫柔,這個數學符號也是使得兒時的她愛上數學和研究的源動力,“這是數學上的一個符號,叫無窮大,你以後會學到。你的分數就好像這個∞符號,可能一次考得不好,兩次也考砸了,但誰敢說你之後就會一直這樣呢?對不對?你只要多努力一點,很快就能跟上大家的進度的,要相信自己。”
祁思明這才明白為什麽知夏方才故意要戳小女孩的傷口,同時也感覺有些意外。
“∞”這個符號不是高中才教的嗎?知夏初中畢業就沒讀,是平時在家自學的這些?那她是不是也想上學啊?如果上學,肯定要從高中讀起吧……
他腦中開始發散了,想到自己馬上開學就是高三,而知夏如果來自己學校讀了高一,肯定要前前後後地喊他“學長”,心态頓時飄了。
一個被狗鵝寵愛的女人!喊他學長!想想就爽!!!
被喂了滿滿一口雞湯,小女孩完全不想哭了,而是滿面好奇地看着地上的那個據說是“無窮大”的數學符號,眼中有對知識和未來的渴望,也有重新起來的信心:“對!我媽媽也說我很聰明,肯定很快就能學會的!”
“加油,好好學習,以後為國家做貢獻啊。”知夏笑着拍了拍她的頭,站起身,便準備去找人問回王奶奶家的路。
小女孩突然拽住了知夏的衣角,眼睛蹭亮地看着她身後那兩個扛着大機器的攝影師:“姐姐,你是明星嗎?”
“嗯。”知夏應了聲,“怎麽啦?”
“那我要當你的粉絲後援團!”聽知夏承認了,小女孩眼裏的光更盛,“媽媽說我們村裏的學校就是一個明星姐姐的粉絲蓋的,前幾年都沒有。我現在是你的粉絲後援團了,等我長大了,也要多多給其他和我們一樣窮的村子蓋學校,讓大家可以一起讀書!”
小孩子說話沒有大人那麽多的彎彎繞繞,往往是想什麽說什麽。正因為這樣,小孩子一旦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給人帶來的沖擊感也更大。
說完要當知夏的後援團,又成功問到仙女姐姐的名字,小女孩害羞又開心地跑了,知夏卻陷入了思考。
當……她的粉絲後援團嗎?然後也要好好學習,有了能力再去幫助更多的人……
她又想到那所簡陋窮破的小學,确實和城裏的實驗小學沒法比,但那就是整個村子對孩子的全部希望了,是一個明星的粉絲後援團給了他們這個希望。
知夏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思路可以換換。
只有工作的生活非常無趣,娛樂圈是不可能消失的,明星效應也因此不可能失效,但相關的影響除了“踏板業務”、“給粉絲帶貨”這種她并不喜歡的手段,或許也可以有另一種積極的表現,比如明星帶頭做奧數的綜藝,偶像直播和大家一起看央視新聞聯播,網紅帶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瘋狂搶購……
這種娛樂圈不是更有意義嗎?
明星最初的意義其實是“閃耀的星”,就在大家不開心的時候帶來歡樂,頹廢的時候能重新找到動力,對生活的失望的時候發現人間處處有美好……
同樣,追星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只不過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讓娛樂圈成了如今燈紅酒綠的名利場,才惹得衆人也對“追星”這件事戴上了有色眼鏡,多少父母因為這個和孩子吵架。
知夏回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攝影師,視線緩緩凝到他們手中的黑色攝影機上。
學習強國娛樂圈,這件事,她做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滴滴!知夏從此開啓在娛樂圈風生水起(拐騙粉絲)這件事!
比如這個小女孩!第一個受害者出現了!
ps明天4更,說到做到√
22、二二[1更+2更]
村裏的大家都從小認識, 知根知底, 過年和閑着的時候也都會互相約着玩耍,知夏他們随便找了幾戶人家,說出王奶奶的本名,很快就找到了回去的路。
這時天已經黑了, 繁星綴滿天,風吹過門口的塘, 在水面漾起淺淺水紋,岸邊的蘆葦在風中搖曳, 裹挾着泥土的清新感。
到家時,知夏意外發現王奶奶就站在門口, 穿得還挺厚實,特意多加了一件外套披着, 應該不是才出來。
“奶奶你怎麽在門口站着啊,等我們可以坐在屋裏的火桶上等的。”知夏停了和祁思明的說笑,趕忙快步走過去,“外面風多涼, 萬一感冒了咋辦。”
見知夏回來了,王奶奶慈祥地笑了笑, 而後似是想起什麽, 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壓低了聲音:“乖囡啊,你以前是不是和一個叫什麽安的公司簽了合同?他們來家裏找你,我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就讓他們在屋裏等着,然後就出來在門口等你,想着這樣可以事先和你說聲,讓你有個準備。”
什麽安的公司?
知夏也疑惑了下,随後想起自己之前和褚寧溪找來的那個律師前輩說過,律師函裏的訴求有和經紀公司解約退圈這條。
經過白天那個小女孩的事,知夏對退圈這件事已經沒有那麽迫切了,畢竟學習強國娛樂圈這個大目标已經定下,就算退圈那也應該是功成名就之後。到時候,她打算帶着她一堆可愛的愛學習的三觀端正的小粉絲,一起往學術圈投奔,快樂科研,學習強國,科技興國。而現在,挖牆腳項目還沒成功,知夏同志仍需努力。
不過……
眨眼間,知夏心底已經有了計算。
将手裏拎着的那袋暖寶寶遞給祁思明,讓他幫着收起來,知夏進了屋去見經紀公司來的人。
堂屋裏擠了三個男人,西裝革履的,看起來還真有那麽點人模狗樣的精英範,但皮鞋和褲腿沾滿了泥,又站在這麽個簡陋的屋子裏,坐的也是用了幾十年的破木長凳,就顯得格格不入。
“知夏回來了。”見知夏進屋,坐在中間的啤酒肚中年男人笑着點點頭,典型坐高位慣了的作态,連稍微客氣下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坐吧。”說話更是有居高臨下的賞臉感。
作為經紀公司高層之一,卻被老總要求親自到這麽個窮鄉僻壤安撫一個藝人,尤其這個藝人并不是那種紅到發紫的超一線流量,甚至前幾天還是國民黑,被經紀人壓榨得業內皆知,好不容易才洗白成功擺……他确實是看不太上,瞧不起。
知夏也沒說什麽,啤酒肚讓她坐,她就真的坐了,順便還摸了把王奶奶放在桌面上招待用的瓜子開始嗑,而對面的啤酒肚也開始了他的游說任務。
啤酒肚笑了笑,開口,語氣那叫一個高貴驕傲:“你應該在公司主頁見過我,我是……”
“嗑……嗑……嗑……”知夏頭也不擡地在嗑瓜子。
啤酒肚:……
他默了下,憋了憋氣,繼續:“經紀人的事,公司也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我們也對趙美怡采取了嚴肅處理。當然,和你的合同,我們也願意重新給你更好的條件……”
“嗑……嗑……嗑……”知夏吃完了手裏的這把瓜子,伸手又從桌子上摸了一把回來。
啤酒肚:……
他有點耐不住脾氣了。
換公司裏的任何一個簽約藝人,就算是那些所謂的流量巨星,遇到他還不都得乖乖把墨鏡、口罩摘下來,禮禮貌貌地打招呼?她一個要後臺沒後臺,要人脈沒人脈,因為揭穿“踏板業務”這件事還惹得圈裏那麽多藝人對她又忌諱又暗恨,都淪落到在來上《明天的你》這個綜藝了,還跟他狂?狂什麽狂!
盡管已經來火了,但想到老總在他來時的千叮咛萬囑咐,啤酒肚還是忍住了,幹脆不繼續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直接按老總說的,把新寫好的合同從身旁的法務組成員手裏拿過來,從知夏最關心的地方說出相關利益進行利誘。
“除了收入的分成比例在之前的基礎上有所提高,公司聽說了你被趙美怡攔着不許讀書的事,也已經聯系了一中校方。在公司的努力下,你不用挂靠學籍在鄉下再去二中借讀,可以直接在一中就讀。想考大學的話也可以不用馬上就讀高三,從高一開始,留級複讀之類的事公司都可以幫你搞定……”
能被趙美怡那個蠢貨把控這麽久,可見這也是個蠢的,啤酒肚根本沒把知夏放眼裏,也不覺得她能順利考上大學,明明打着利誘的旗號過來卻語氣施舍。
“當然,我們提供這麽多好處的前提是,在這次的事件中,你必須配合我們把公司摘出來。”
然而知夏仍然不為所動,埋頭繼續她的嗑瓜子大業:“嗑……嗑……嗑……”
場面一時有點滑稽。
啤酒肚實在忍不住眼前這“對牛彈琴”的場面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了啊。”知夏無奈地嘆了口氣,将手裏沒嗑完的瓜子放回袋子裏,拿過一只杯子拎起茶壺倒了杯熱水,吹了吹,稍微抿了口……
啊!還是有點燙!剛剛不該嘴饞嗑那麽多瓜子的!現在嘴巴好幹!
內心飄了好幾句彈幕過去,但表面上知夏還是忍住了這讓人丢面子的疼痛,假作淡定地放下杯子,看向啤酒肚:“你們老總應該是讓你來拉攏我的吧?”
啤酒肚一愣。
拉攏倒的确是在拉攏,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誰會把話說這麽直接?尤其還是在二者地位如此懸殊的情況下。
看出他還在自恃所謂的公司高層身份,知夏頗嫌無趣地撇了撇嘴。
既然能看出來她做這麽多就是為了去上學,這個公司的老總顯然不是蠢的,怎麽還安排一個這麽分不清情勢的人來當說客?
“首先,你們違約了,我本身就有權要求解約,就算打官司也是我勝訴的概率大。”
“其次,21世紀,互聯網時代了,政.府都有意識地進行網絡輿論的監督和管理工作,設置了電子政務,可見輿論确實是對社會影響十分大的一個因素。華安經紀公司在業內算得上前三,可以稱得上一句龍頭,旗下藝人多,粉絲也多。經過這件事,粉絲會質疑你們公司的信譽,勸說藝人解約或到時間就離開,如果藝人拒絕則可能因覺得關心落空而失望脫粉,導致你們确實會損失一部分藝人,新的藝人也會對簽約這件事有所猶豫,更不用說股價了……”
“也就是說,在這次的新合同商讨上面,我是有絕對話語權的,因為你們迫切需要我的幫助。”
“最後,我确實是想讀書,你們的确抓住了我的軟肋。”知夏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但誰說我就必須要去你們安排的學校呢?畢竟,你們是可以通過聯系校方給我減輕很多麻煩,但同樣的,這也是你們來約束我的手段不是嗎?”
知夏分析的話和老總開會時說的差不多,包括最後那個“約束手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