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擱淺的歲月
我去高考了,江岸讓我不要寫黃色
小潭三歲,江岸老父親養兒實錘
那天早上天朗氣清,吃飯的時候江岸把我抱在懷裏,他哄我說一會能不能幫他個忙,我一邊喝奶一邊點頭,幫個忙有什麽,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他摘。
可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個王八蛋居然親手把我送去了高考考場!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這一腔上陣殺敵的熱血終究是錯付了。
“乖,你安心考試,酒店都訂好了,方娜就住在隔壁,你有事叫她,我得出去一趟。”
我顧不上撒嬌生氣了,我電視劇看多了,像這種“等我回來如何如何”的,回不來的可能性大一些,十一歲那年他滴在地板上的血還在我心頭凝着,雖然知道他已經脫離那個世界了,他也很多年不曾受過傷了,他那麽強悍,但我承認,我其實還是害怕的。
就像入過下水道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牢牢惦記着井蓋。
“你幹嘛去?”
我挂在他脖子上問他,順帶親親他的嘴角,不知道是不是我咬多了,這一年他的嘴唇越來越軟了,軟到總讓我産生一些角色扮演的不适當想法。
他在我後背上輕輕拍着,回了我一個香香的啵啵。
“公司裏的事情,沒大的麻煩,就是耗時一些。”
他這一年從沒離開過我,這一下走兩天怕是得要了我的小命。
我癟了臉,拿我的嘴唇在他下巴上左右轉圈,他從來都受不住我這樣折騰他,在我腰上捏了一下,警告我把小桃心收好一些。
沒勁,這男人對着我特別遵紀守法,認真的樣子,像極了jj網站的審核人員。
“你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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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圖。”
他指腹摩挲着我的嘴角,明明我們都沒有接吻。
我拉着他的領帶,扯松又勒緊,不過玩了幾下,那墨藍色的絲綢襯衣就起了些淡淡的褶皺,我用指甲幫他細細扣平,我問他:“你看這些褶子像不像我的小花。”
沉重的鼻息撒在我耳側,我慶幸此時江岸嘴裏沒含着水,不然得盡數噴在我的臉上,可惜了,我腆着臉這麽久,該噴的他始終不噴給我。
他沒得東西可噴,就只能來來回回拿我的腰窩出氣。
“考語文的時候別這麽寫,少用比喻。”
我不滿意了,我的文采難道還不夠嗎?
“別擔心,作文我會好好發揮的。”
“別帶顏色,正經點寫。”
他非常嚴肅地叮囑我,搞得我突然有種掃黃打非的緊迫感,其實他對我誤會諸多,我這人骨子裏,其實冰清玉潔。
“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轉移話題,又開始玩他的腕表,把時針撥回去一圈,把分針撥回來三圈。
“你考完最後一門,出門就能見到我。”
好吧,都這樣求我了,我這個賢內助也不能太嬌縱了些,我又挂他脖子上一躍,他慌忙伸手托住我,明明這麽簡單的動作,明明他也不存在失手的可能,可每次我跳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總是很怕。
他手忙腳亂,我幸災樂禍。
這是江岸愛我的證明,我想我即使成為一具骨架,也不會放棄這個動作。
江岸的手掌很溫暖,從前我總有種屁股上在不停流血的錯覺,可如今他托着我,我卻覺得我那裏是溫馨舒适的小房,只可惜,至今還沒請江岸做過客。
不是我不想,是他鐵了心做和尚!
“那你要快一些奧,我會提前交卷的。”
我把臉壓在他肩膀上,像小雞一樣一下一下啄着他的臉龐。
我前兩個月心血來潮,學網上拿錫紙給自己燙了個渣男燙,可惜沒當上渣男,就光變成燙了,那兩年留的稍長的頭發被搞焦了發尖,我哭着喊着讓江岸給我變回來,他無奈半夜拉我去造型會所搶救,最終我成功變成了一個卷毛混血。
江岸摸着我的小卷答應我,“只要你不是交空卷,我一定趕得回來。”
我餘光眼看他把我耳側的一縷卷拉的直直的,又拿手指繞回去,末了還拍一拍定型。
我實在無力吐槽了,自從燙了這個頭發,江岸在我身邊的手就一刻也沒閑着,我後悔五歲那年沒燙個頭,不然我可能早就飛上枝頭變bl了。
他在我鬓角親了一下,低聲道:“小潭,該進考場了。”
我嘴裏嗯嗯哼哼,兩腿在他腰上報複地夾輕夾淺,他無奈地摸我的脖子,“聽話,一會不讓進去了,就幾個小時的事情,忍一下好不好。”
我知道以後江岸還要帶着我到處跑,我一個初中文憑也确實遜色,我不想站在江岸身邊時,有人會說我生的好看。
人的鬥志都是一瞬間而起的,我突然就充滿了向上的力量,媽的,看老子考個頭條給你玩!
以後拿去給你的酒桌朋友炫耀,看,我老婆曾經是高考狀元。
我把頭艱難地拉起來,融化了的棉花糖黏在幹淨的桌子上。
“要好好吃飯,要乖乖等我,知道嗎?”
我閉着眼點頭,像沒睡醒的人失手按掉鬧鐘。
他在我眼角那顆桂花上吻了幾秒,唇瓣分離的時候,我的桂花瓣上都蒙上霧了。
“快進去吧,方傑,把文具袋給小潭。”
江岸不說我都忘了,原來方傑一直在邊上替我拿着文具袋,我們在沒有人的樹蔭下,他帶着墨鏡莊嚴肅穆,也不知道眼睛全程盯着哪兒,我一時懷疑他是不是瞎。
我不得已從江岸身上跳下來,他要托着我,我卻像樹袋熊一樣從他腿上慢慢滑下,他不得已彎着腰送我到地面,淺笑一聲拉我起來。
“我還想重來一遍。”
他嘆口氣将我抱起來放到腰上,然後傾斜身子讓我從他腿上滑下去,這一次我感覺方傑确實在盯着我看,他原來還沒瞎哪。
我最後抱了江岸一下,附在他耳邊悄悄道:“我感覺,我剛剛滑的時候,遇到了點障礙。”
江岸還沒反應過來,他現在越老越遲鈍了。
我捧着他的臉吧唧吧唧親了那麽十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下,然後我百米沖刺跑了。
我沒回頭,因為我知道我只要回過頭我們就會循環,最終你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我很愛這樣的結局,但不是重複進行,我和江岸,我們是要永遠交融着走下去的。
我走進考場大門,給守門姑娘檢查了我的證件,她沖着我笑,我白了她一眼,知道我是誰的人嗎就敢觊觎,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全部扣掉。
話到口邊我收回去了,民間有習俗,活人多做善事,陰德就會積給此生摯愛,這位叫佚名的大師我還是挺信的。
所以我就暫且低調一點,我走到她身邊,就悄悄提醒了一下。
“告訴你,我愛人他,不簡單。”
姑娘依舊迷茫,我卻覺得凡夫俗子實在無聊,我找到準考證上的教學樓,過了電子探測儀,經過重重障礙後坐在這狹小卻明亮的教室裏,突然覺得這種千辛萬苦奔赴一個目标的感覺居然還不錯。
我很高興,我在語文上用了很多排比,作文題目是給最喜歡的人寫一封信,我想了下,我在紙上莊重寫下我的作文題目。
《桂花樹下的王子》
你是新賦的曲
是溫潤的雨
是無端紛飛的柳絮
不甘寂寞的來
悄無聲息的去
你是水面的漪
是無瑕的壁
是獨自觀賞的戲
如癡如醉的演
振衣濯足的離
你是積雪的橋
是無孔的簫
是一唱三詠的調
曲高和寡的嘆
虛與委蛇的笑
你是落塵的鏡
是久澇的晴
是相忘于世的名
執迷不悟的醉
悵然自失的醒
縱你日薄桑榆
落葉替了荼靡
我見你依舊心悸
遍覽群星
尋不出一顆璀璨如你
縱你心口不一
暧昧裏藏着算計
我見你不減歡喜
大千世界
擇不出一個明亮于你
我把八輩子文藝全賭在這上面,戰戰兢兢寫至此處,不禁淚眼朦胧,朦胧處看了看題頭,上面寫着,詩歌題材除外。
艹!
我把寫下的東西流着淚劃掉,開始重新編撰我的文章。
還好,寫江岸的話,我其實話還算挺多,畢竟滿腔愛意常常無法用言語道盡。
我擡筆,心情火辣地在紙上重新定下名字。
《一只桂花仙》。
我後悔完結了,我其實還有好多腔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