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拭目以待
“小姐，紅姨娘求見。”
手中拿着繡絲的徐錦瑟，擡起頭，表情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向她禀報的李嬷嬷，不确定的問道：“嬷嬷，你說誰求見？”
李嬷嬷眉角抽了抽，不過仍是一字一句的回道：“小姐，你沒有聽錯，是老爺新納的紅姨娘求見。”
徐錦瑟挑了挑眉，擱下手中的繡絲，神情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紅姨娘？”徐錦瑟好笑的搖搖頭，這紅姨娘她倒是知道，是她那宰相爹爹新納的妾室，系出青樓，風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青樓之中只賣藝不賣身，生的也算是貌美如花，而且聽說年紀與她們府中的千金相差無幾，“她來作甚？我可不記得我與爹爹這位新納的姨娘有過交集。”
李嬷嬷的疑惑的搖搖頭，蹙眉道：“這個老奴也是不知，不過老奴看那紅姨娘也是招搖的可以，這才入府沒有多久就穿的一身的眼紅，甚是招搖，只怕這種人愛慕虛榮的可以，一心以為入了相府，憑着自己的幾分姿色就能目中無人了，小姐若是不想見，老奴打發走就去了。”
徐錦瑟搖搖頭，嫣然淺笑道：“見，為何不見？”盈盈而立，徐錦瑟聘婷袅娜的向門外走去，“我倒是對這個聞名不如見面的紅姨娘有着極大地好奇心，我想要看看這紅姨娘是何方聖神，竟然能讓爹爹那種只知國事，不太近女色的相爺纡尊降貴的娶了一名出自青樓的女子，嬷嬷，你不覺得好奇？”
李嬷嬷老實的應道：“老爺三妻四妾本屬平常，老爺雖然不近女色，不過男人的下半身一向都是靠不住的，何況依老奴看那紅姨娘打扮的跟妖精一樣，模樣兒有甚是貌美如花，老爺能被她迷住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男人都貪新鮮，這樣的女子沒有身份背景，又不知收斂，只怕在府中也嚣張不了多久，小姐又何必纡尊降貴的去見？”
“這人要是沒有腦子豈不是更好？”
李嬷嬷蹙眉，不解道：“小姐這話和解？”
徐錦瑟搖搖頭，笑道：“我倒希望爹爹新娶的這位紅姨娘沒有腦子，要知道沒有腦子愛張揚的女子最是心高氣傲了，太自我，有時候也是好事，她越鬧，蘇氏那就有的受了，一山容不下二虎，自然一府也容不下兩個夫人，有了這個紅姨娘，也好膈應膈應一下蘇氏，我想蘇氏吃癟的樣子應該很好笑。”
李嬷嬷不由幻想着那個場景，也忍不住的啼笑連連。
徐錦瑟這次卻是沒笑，只是一邊走一邊輕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她們最會的就是僞裝，青樓出身的女子從來就不簡單，她們擅僞裝，怕就怕這紅姨娘表面上裝的目中無人，實則上是一心如蛇蠍的女人。”當日的染霜不就是這樣？憑着一張楚楚動人的臉蛋，笑如舌簧，把李晟迷得神魂颠倒，而她也因此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所以說，她對青樓的女子從來就沒有好感過，甚至可以說是痛恨。
“小姐，老奴倒覺得這紅姨娘是個沒有腦子的。”
徐錦瑟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問道：“嬷嬷何以見得？”
李嬷嬷湊近了徐錦瑟，小聲的說出自己的見解：“小姐，老奴也不妄言，只是老奴活了大半輩子，若說別的沒有，不過這看人的本事還是有一點的，這僞不僞裝一眼便能看得出來的，若說這紅姨娘心機深沉，她初入徐府就不會這般的招搖過市，她會謹言慎行，低眉順耳的，要知道相府水深，要是招搖之人越是被人嫉妒，且不說夫人還在虎視眈眈，就說別的姨娘通房也不會容許有一個比她們還要美貌的女人來争寵，所以越是在府中恃寵而驕的女子，一般都不會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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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錦瑟嘴角勾了勾，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嬷嬷這番話使我醍醐灌頂。”
李嬷嬷笑笑，道：“小姐折煞老奴了。”
徐錦瑟眼裏光芒一閃而過，“經嬷嬷這麽一說，我倒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李嬷嬷豎耳，悉聽尊便。
“嬷嬷，那紅姨娘不是愛招搖嗎？你日後嘗試着多套近乎，多派幾個人在她耳邊吹捧，我讓她的野心越來越大，雖不能對蘇氏取而代之，不過能把徐府攪得天翻地覆也行，我我要看她們狗咬狗一嘴毛，而我們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徐錦瑟凝睇着前方，珠眸轉了轉，淡淡的氤氲一抹輕笑。上輩子并沒有紅姨娘這一號人物，這一輩子因為她的心性而扭轉了一切，加了紅姨娘進來，前方又會有多少的期待在等着她呢？
徐錦瑟有點拭目而待了。
入了廳內，徐錦瑟一眼就望見了一身豔紅，穿的甚是招搖，年紀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歲，眉眼之間有着一股揮之不去的驕橫的女子端坐在椅子上，圓木桌子上是婢女早就準備好的茶果瓜子。
徐錦瑟嘴角冷冷一勾，暗道這女人還還真是不客氣，在她的院中不待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還敢對她的下人呼三吆四的，果然是個沒有頭腦的笨女人。
“這是什麽茶，怎麽這麽燙？你是想燙死我不成？”紅姨娘一把把茶杯揮灑在地，倏然的站起身，橫眉怒斥着站在一旁的音雲，一點都不客氣的指三道四。
“紅姨娘，這是上好的龍井茶。”音雲低垂着，不卑不亢的應道，倒是一點都不被紅绡趾高氣昂的氣質所迫。
“你這刁奴，對待主子你就這樣的态度？”紅绡怒指着音雲，那一張塗得火紅的朱唇此刻就像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般一張一合，原本豔麗的臉孔也因為生氣而微微地猙獰着，毀了原本看上去純與豔冗雜而出的氣質。
看着這樣的一場鬧劇，徐錦瑟蹙了蹙眉，她原本以為紅绡只不過是個恃寵而驕的女人罷了，卻不知是這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之人。
人可以笨，但不要笨的連自己的本質都認不清了，仗勢欺人，只教人白白的生厭。
“不知我的婢女怎麽了，惹得紅姨娘如此的勃然大怒？”
徐錦瑟聘然而至，朱唇輕啓，淡淡的開口道。
紅姨娘轉過身，眉眼上挑的看着漸行漸近的徐錦瑟。
“你就是徐錦瑟？”紅绡睥睨的把徐錦瑟從上到下給打量了一遍，問道，“長得還算有姿色，不過比起我來還算差得遠了。”
“放肆！你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妾室也敢在這大放厥詞。”李嬷嬷攏眉，低聲斥道。
“你是個什麽身份，也敢對我大呼小叫的。”紅绡黛眉緊攏，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