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關系
“大姐，四妹。”
吳倩如站起身，朝那朝她們走來的女子搖手喊道。
“二妹。”
“二姐。”
那兩少女也同樣脆生生的回道。
聽吳倩如這麽一喊，徐錦瑟算是知道了這兩少女的身份了，其中那位稍高一點的與吳倩如是一母同胞所生，閨名吳倩玉是吳府的系出嫡長女，身姿婀娜，長得也是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二八年華卻已是名滿京都的才女，求親的隊伍絡繹不絕，半年之前與陳家訂了親，過年之後就要嫁到陳家。
而那個稍矮一些，模樣長得很是讨喜的少女是三姨娘所生，排行老四，閨名吳倩芬，因其三姨娘是随陳氏的陪嫁丫鬟，一直都是陳氏的左膀右臂，所以吳倩芬與吳倩如兩姐妹的感情一直都是挺好的，而吳倩如在府中雖然不待見其他的庶女，卻唯獨對這個排行第四的庶妹很是照顧。
“錦瑟姐姐，這是我的大姐。”吳倩如拉着徐錦瑟，先是介紹了吳倩玉，接着又介紹了吳倩芬，“這是四妹。”
相互介紹之後，三人各自入了座，期間完全把吳倩希給當成了透明人。
看着在場四人言笑晏晏，吳倩希臉上閃過一抹尴尬，眼底深處藏着不易察覺的不甘與怨恨。
“五妹，你怎麽來了？”
還是吳倩芬率先理了吳倩希，緩和了兀自凝結的冷硬氣氛。
吳倩希斂了臉上的表情，笑道：“小妹聽說二姐今日在這宴請她的好友，心下好奇，便求了爹爹，厚着臉皮才來的。”
吳倩芬淡笑，還未答話，吳倩如嗆人的聲音已經捷足先登了。“五妹既然都知道不請自來是為可恥，怎還腆着臉皮來這？徒惹的大家都不快。”
吳倩希臉上僵了僵，一時羞憤的竟是不知如何作答。
吳倩玉開了口，吐氣如蘭，柔柔的聲音阻了吳倩如再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妹妹，五妹也是一片好意，大家都是姐妹。五妹既然想來便來好了，你一個當姐姐的就該好好讓一下妹妹，這樣大吵大嚷的徒惹的別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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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倩如翕動了一下嘴唇，不過到底是念及了吳倩玉這位胞姐的面子，也沒有再口出狂言。
“二妹不介紹一下這位？”吳倩玉看向了染霜，淡笑道。語氣雖然輕柔，不過眼裏卻有着對染霜的打量。
“這是染霜姐姐。”吳倩如淡然淺笑，“是妹妹時常在姐姐跟前提起過的。”
“冒昧的問一句，染小姐可是系出何府？”
染霜盈盈而立，福了一下身，不卑不亢的說道：“染霜自小出身貧寒，夏饑冬寒，家中姐妹又衆多，常是朝不保夕，為了養活家中的幼弟，父母不得已便把染霜賣入了青樓，一入便是十幾年，染霜自知身份卑微，入不得像大小姐這樣大家閨秀的貴眼，也是二小姐不嫌棄，與染霜這樣煙花之地的女子交往，大小姐若是嫌染霜不潔，染霜這走便是了。”
聲音輕輕柔柔的，猶如黃莺那般的清脆，以退為進，楚楚可憐之态，卻不讓人覺得矯揉造作，這就是染霜，以柔克剛，不知不覺讓人走入她織造起來的溫柔圈中，不可自拔。
“姐姐，染霜雖然出身青樓，不過向來潔身自愛，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到目前為止仍是清倌，未曾被任何男人碰過，多少的王公貴族為博紅顏一笑一擲千金，她都未曾動搖過半分，又有滿腹的才華，姐姐若是覺得染霜姐姐出身不好，便是瞧不上妹妹。”
徐錦瑟一直在旁作壁上觀，冷眼旁觀，心裏也不由一嘆，她不知是染霜籠絡人心的手段太過于高強了，還是吳倩如現在的年紀太小了，竟然一心一意的向着染霜。
吳倩玉卻是不見生氣，臉上仍舊是得體的笑容，“姐姐未曾說什麽，妹妹倒是一心維護他人了，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我與你不是一母同胞，倒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呢。”
吳倩如撅嘴，不依道：“姐姐，你取笑妹妹。”
“我何曾取笑你來着？”
“姐姐明知道我最在意朋友，這好不容易交到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若是連姐姐都拿那世俗的眼光來看，妹妹豈不是羞愧死了？”
“這話何說？”
“姐姐，你裝傻充愣。”
染霜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兩人讨論的對象不是她一樣。
“大小姐若是覺得染霜出身不好，染霜先行告辭便是了。”
吳倩玉轉眼看她，漆黑如墨般的珠眸直直的，仿佛能深入到一個人的心靈深處一般，“英雄不問出處，兒女不念長情，染小姐出身好與否不是我關心的，我關心的也不過是自家小妹，我怕她涉世不深胡亂交些朋友，不過如今來看，染小姐婀娜多姿，嬌柔不做作，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閨秀的典範，這我也放心了。”
“謝大小姐謬贊了。”
吳倩玉點點頭，也算是認同了染霜的身份。
婢女陸續的奉上了上好的茶點，擺滿了整張石桌，陪着良辰美景，好茶美人兒，煞人眼睑。
聊了一上午，雖說最開始發生了點不愉快，不過好在吳倩玉是個七竅玲珑的，慣會調和這其中的氣氛，到了相互告辭的時候，衆人之間還算是其樂融融。
吳倩如把徐錦瑟與染霜兩人送出了門外，看着她們道：“兩位姐姐真是對不住了，本來邀請你們前來是想要小聚一下，不料卻出現了擾人的蒼蠅……”
徐錦瑟輕笑，道：“吳家姐妹個個蘭心蕙質，貌美如花，其中尤以倩如與大小姐容貌最佳，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家閨秀風範，又豈來蒼蠅之說？”
吳倩如撇撇嘴，欲要多言，不過念及家醜不可外揚，她也不是個蠻橫無理無心機的，也就壓下了心頭的那點火氣，不語。
“倩如，我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染霜也開了口。
“染霜有話直說就是了。”
“倩如，你敬我一聲知己，我也不拿你當外人，五小姐畢竟是你妹妹，雖是庶出，不過到底是尚書大人的千金，縱然你對她不滿，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你是大家閨秀，喜行不該于色，這個道理你該比我這個出身青樓的女子清楚，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若是你覺得我一個青樓出身的身份下賤，那我不說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