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歸來

第25章

顧言梓和鄭嘉和聊了幾句就不聊了，開始查那家賣豬頭的店怎麽走。

顧言梓正忙活着, 一個二十來歲, 長得非常漂亮的小姑娘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他旁邊，好奇地問道：“你好, 你也是劇組的演員？你演什麽的？”

顧言梓和趙田野兩個人在角落裏待了一會兒之後，身邊就多了另外幾個小演員, 而這個搭話的女孩子，就是其中一個。

“我不是演員, 是編劇。”顧言梓随意回答, 同時掃了對方一眼。

然後他就被驚了驚……這個女演員他認識，上輩子田盛東拍的那部由他的工作室寫出來的網劇的女主演, 或者說是男主的女裝角色，就是由眼前這個女演員來演的。

認出了一個之後，顧言梓目光一掃，又在人群裏見到了那部網劇裏的男主角的扮演者。

原來他們都參演《江山》了，他上輩子都沒注意到……這樣的話……應該是他們在這部劇裏表現不錯，田制片才會把他們推薦到了田盛東的劇組。

顧言梓對這兩人的印象挺好的，就問：“你呢？你演什麽？”

“我演女二號的丫鬟！”小姑娘笑起來。

“挺好的，女二號出場的時候, 身邊一直跟着丫鬟，戲份很多。”顧言梓又問：“你叫什麽名字？”他上輩子看過《江山》, 裏面女二號身邊的丫鬟好像不是這個小姑娘……但他并不确定，畢竟當時他的注意力，壓根就沒往小丫鬟身上放。

“我叫孫曼晴。”小姑娘朝着顧言梓笑了笑, 又問：“編劇大大，這部劇最後大家都怎麽樣了啊？對了，這能說的吧？”

“能說。”顧言梓笑道。普通演員進組之前，都是拿不到完整劇本的，這會兒她問了，顧言梓也就說了一些劇裏的情節。

顧言梓和孫曼晴這一聊，很快就把周圍的幾個演員都吸引過來了，其中就包括那部網劇的男主演萬志明。

在《江山》這部電視劇裏，萬志明扮演一個炮灰，要不了幾集就會領便當。

孫曼晴和萬志明都是嘉城影視直接從中戲試鏡來的，除了他們，還有其他幾個演員也是中戲的，他們都還沒簽約公司，也都沒演過正經的電視劇，片酬特別低，但一個個青春靓麗，看着就賞心悅目。

嘉城影視，真的挺會省錢的……不過像《江山》這種不是大IP的電視劇，不省錢也沒法拍。

中戲的競争挺大的，裏面的學生也比其他大學的學生更早地接觸社會，但這些人到底還是有些稚嫩，顧言梓三言兩語，就套出了他們不少信息，同時也要到了他們的聯絡方式，并發給了田盛東。

他上輩子的劇本寫得很慢，因此田盛東又過了一段時間，才開始選角，這輩子卻不同……他現在已經把劇本的前五集給了田盛東，田盛東也就提前開始選角了。

上輩子這部網劇能從無數網劇裏面殺出重圍，除了劇情新穎以外，跟男女主演演技好也有關系，顧言梓不想讓田盛東錯過這兩個主演，至于其他人……那部網劇的背景是在大學裏，需要很多年輕演員！

顧言梓跟一群帥哥美女聊得開心的時候，彭靖弘已經從醫院裏出來，回了星悅娛樂了。

昨天突然暈了，醒來的時候脖子後面還有點疼……他覺得他應該是被打了，想讓醫生驗個傷，但醫生看過之後，告訴他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傷。

他只能作罷。

昨晚遇到的事情讓他非常難受，他本想到了公司之後就好好休息一下，不想剛進公司，就被自己的父親叫去，然後劈頭蓋腦罵了一頓。

原來今天一大早，席澤安就讓律師給星悅娛樂送了解約通知書，明确表示等時間一到，就要解約。

屋漏偏逢雨夜，彭靖弘只覺得諸事不順，但又不想像以前那樣，去找自己的朋友喝酒放松……

嘉城影視。

《江山》的男主演趕在開機儀式之前來到了嘉城影視，他來了之後不久，開機儀式就正式開始了。

儀式就是那麽個樣子，對見過幾次的顧言梓來說挺無趣的，但孫曼晴等人挺興奮，還拿出手機來拍了很多照片——《江山》劇組拍攝的時候并不保密，因此并不禁止他們拍照。

劇組邀請了一些跟嘉城影視關系不錯的媒體，他們在開機儀式上拍了一些照片，然後就跟着劇組的人一起去吃飯，吃完之後，導演還有男女主演會接受他們的采訪。

采訪跟顧言梓和他身邊那些排不上號的小演員沒關系，但吃飯他們都輪的上。

劇組在一家酒樓的二樓包了個大包廂，一共擺了十桌，顧言梓進去之後，就和這些小演員一起，挑了個角落裏的桌子坐，一邊吃一邊聊天。

因為他說了些拍戲的事情，還被這些小演員非常崇拜地看着。

下午沒自己什麽事情，顧言梓原本是想快點吃好飯離開的，不想他飯吃到一半，一個副導演突然來了他們這桌，頻頻給酒桌上那幾個青蔥水嫩的小姑娘敬酒。

之前導演還有幾個主演都來敬過酒，顧言梓一開始沒多想，但很快就發現這個副導演不太對勁了。

在圈子裏，潛規則這種事情屢見不鮮，新人被逼迫的事情更是不少見。

不過公司老板，或者知名導演這些人，一般不會去逼迫別人——多得是想要爬他們的床的人，他們哪裏需要逼迫別人？當然，不排除某些人有特殊嗜好。

一般來講，剛進娛樂圈的新人遇到的想要潛規則他們的，都是一些小人物，比如副導演、經紀人什麽的。

而眼前這個副導演，明顯就有點居心不良。

顧言梓左邊坐着趙田野，右邊坐着孫曼晴，而這個副導演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到了孫曼晴的另一邊。

他先敬了一圈酒，然後借口說自己喝醉了，一遍遍地問幾個女孩子的名字信息，每問一遍，就要跟人幹杯握手，還不讓這些小姑娘喝飲料，一定要他們喝酒。

孫曼晴這些小姑娘都還是學生，沒遇到過這種場面，又怕得罪了導演，少不得就左右為難起來，每個人多多少少喝了點酒。

“中戲好啊，能考上的都很厲害……你叫什麽名字？”那個副導演又一次笑眯眯地看向孫曼晴。

“我叫孫曼晴。”孫曼晴只能又一次說了自己的名字。

那副導演笑眯眯給孫曼晴倒酒：“我們以後就要合作了，來，喝酒！”

“導演，我不會喝酒，再喝下去要醉了……”孫曼晴有點糾結，不知道要怎麽拒絕。

“稍微喝一點又沒關系，小姑娘就要練一練……”副導演不依不饒。

孫曼晴之前已經喝過幾次酒了，雖然當時都倒得不多，但加起來也有三兩杯的樣子，這會兒都上頭了，一張臉火紅火紅的。

“我在喝下去，醉了就回不去了……”孫曼晴滿臉猶豫。

“怎麽回不去，你又不是自己開車的。”副導演拿着酒杯塞到孫曼晴的手上，那手明顯有點不規矩，吓得孫曼晴臉都白了。

顧言梓站起身，伸手從孫曼晴的手上奪過了那杯酒，孫曼晴借此機會，也甩開了導演的手。

顧言梓之前沒出聲，是因為這種事情在圈子裏挺常見的，也因為孫曼晴等人真要不同意，副導演其實不敢做什麽——他們這些人，也是怕女孩子不管不顧地鬧大或者報警的。

就說這個副導演，應該只是想借酒裝瘋占點小便宜，然後吹捧自己一番，等着哪個想走捷徑的小姑娘自投羅網。

但就算這樣，顧言梓也看不過去。

“這位王導，她的酒我替他喝了，你能走了嗎？”顧言梓接過那酒一飲而盡，同時皺着眉頭看着副導演。

“顧編劇！你這是什麽意思！”姓王的副導演的臉色頓時就不太對了。

“沒什麽意思！”顧言梓道：“王副導，你一大把年紀，占小姑娘的便宜好意思嗎？”

王副導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确實在占小姑娘便宜，但這裏是公衆場合，包廂裏的人沒有一百也就八十，他其實做不了什麽……這種情況，哪需要一個編劇跑出來多事？

他當即冷笑了一聲：“顧編劇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就不怕啃了老鼠藥？”

“老鼠藥不是應該給老鼠吃嗎？”顧言梓學着他冷笑了一聲。

“姓顧的，你不過是個編劇……”王副導當下就要放狠話。

“這是怎麽了？”這時候，看到這邊氣氛不太對的田制片走了過來。

王副導看到田制片，收斂很多，同時惡人先告狀：“田制片，這位編劇可真是厲害，竟然指着我的鼻子罵人！我老王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田制片和王副導也是合作過幾次的，王副導的毛病自然清楚——這人愛喝酒不說，在女色上面也有問題，基本上在每個劇組，都會弄個小情人。

不過他每次找的小情人，都是自願跟着他的，再加上他辦事很妥帖，田制片也就從沒管過。

結果……顧言梓竟然管起來了。

而王副導之前沒跟着他們籌備劇組，還不知道顧言梓的情況……

果然是年輕人，沉不住氣……田制片看了顧言梓一眼，就對王副導道：“王副導，你喝醉了！出去醒醒酒吧！”

“田制片！”王副導有點不服氣。

田制片也不管他，反而對顧言梓道：“顧編劇，這家夥每次一喝酒就耍酒瘋，你別去管他……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拉來了一千萬投資。”

田制片這話，其實是說給王副導聽的，王副導也聽懂了——鄭嘉和給劇組的那一千萬投資，跟眼前這個編劇有關。

既如此，眼前這人也就不能得罪了……

王副導灰溜溜地出門“醒酒”去了。

顧言梓見狀，和田制片喝了一杯，又道：“田制片，不好意思……我年輕氣盛，有點藏不住話。”

“年輕人不都這樣？”田制片笑起來：“老王這人吧，也确實有問題……小姑娘們，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你們借口有事直接走好了。”

孫曼晴等人受教地點頭。

他們還都是學生，可沒想過要出賣自己的身體……就算真要這麽做，也不會選個油膩膩的副導演。

田制片安撫了幾句，喊服務員給桌上的年輕人換上飲料，然後又讓他們一個個自我介紹，笑着跟他們說話。

他這麽做，花了不少時間，而這個時候，顧言梓突然覺得自己不太對勁。

他臉上熱熱的，呼吸間滿是酒氣……

顧言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酒量不好。

他的酒量上輩子因為種種原因練了出來，雖說依舊不好，但喝幾杯紅酒一點關系都沒有，可這輩子……他在彭靖弘跟姜秀訂婚前，基本沒喝過酒！

一開始導演什麽的過來敬酒的時候，他雖然每次都只喝一點點，但加起來也有一杯了，後來從孫曼晴那裏搶了一杯來喝，又跟田制片喝了一杯……

他喝的，好像有點超量……

顧言梓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整個人更迷糊了。

田制片說了些話就要走，然而還沒走，就發現顧言梓有點不對勁。

顧言梓的臉雖然不像孫曼晴一樣紅，但他的目光瞧着不太對勁……他還突然伸出手，從桌上拿了一塊切開的豬頭肉來吃！

這豬頭肉，就是之前開機儀式上那個豬頭切開了之後裝盤的，因為這玩意兒吃了發胖，他們這桌上的，還沒怎麽動過。

田制片：“……”

趙田野：“老大？”

顧言梓沒接趙田野的話，倒是湊到坐在他旁邊的孫曼晴耳邊去，然後用手遮住自己嘴巴，用說悄悄話的樣子道：“那個姓王的不是好東西，你別被騙了。”

他覺得自己是在說悄悄話，可實際上他的聲音很大，大家都聽到了。

孫曼晴雖然有點上頭，但還沒醉，這會兒瞧見顧言梓的樣子特別想笑，又不得不強忍着不笑，表情格外奇怪。

而顧言梓說完就坐正了，然後又拿了一塊豬頭肉來吃。

吃了幾口，他又湊到孫曼晴那邊去，用手遮着嘴巴繼續說：“你不錯，我看好你！讓你演女主！”

說完，他又坐正了，然後把趙田野剛給他倒的飲料喝了，接着又要用手去抓豬頭肉……

“老大，我們走吧。”趙田野抓住了顧言梓的胳膊，攔住了他的動作。

“走？是要走了……我要去買豬耳朵。”顧言梓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又湊到趙田野耳邊，用手遮着說“悄悄話”：“我們這桌的豬頭肉，沒有耳朵，也沒有豬嘴，都是豬頭靠近脖子的肥肉，不好吃！我跟你說，豬耳朵豬嘴才好吃。”

已經有人忍不住笑出來了，趙田野也有點哭笑不得。

他都不知道顧言梓的酒量竟然這麽淺，更不知道顧言梓喝醉了竟然是這樣子的……有點萌？

“老大，我們走吧。”趙田野要去扶顧言梓。

顧言梓甩開了他的手：“我自己走！走！我們去品記買豬耳朵！豬嘴膽固醇高，不能吃，我就買豬耳朵。”

他雖然迷糊了，但看起來挺正常的，也能走路，說完就直接往外走去，其他桌上那些還沒吃完的人，壓根沒看出來他醉了。

而他一走，孫曼晴等人便也都找了理由離開，孫曼晴更是跟上了顧言梓：“顧編劇，我跟你一起走。”

她說完，又看向趙田野：“我幫你照顧顧編劇吧……我們找個地方讓他坐着休息一會兒？”

“坐什麽坐？我要去品記買豬耳朵。”顧言梓道：“鄭叔要吃呢，我要馬上給他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