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為什麽別人的車不能上，你的車就能上？
草原地區晝夜溫差大，夏季夜間也不過十七八度。陸嬈本來穿的就少，吊帶裙外一層薄薄罩衫，現在又被啤酒淋濕，風一吹透心涼。
渾身上下只有那一只手是熱的，被另一只寬大手掌包裹，牽着往停車的方向去。
遠離了熱鬧人群，街道也變得寬闊空蕩。男人腿長步子也大，時不時地走到前面，被她的手扯住，又緩下來等她。
“你笑什麽？”蘇和餘光裏瞥見，轉過頭來。
陸嬈低頭看他的手，直言不諱：“笑你道貌岸然。”
說一套，做一套。幾次三番拒絕她的示好，又見不得她跟別人走得太近。
蘇和臉上有點挂不住，幸好車子就在幾步之外，他沒牽太久又很快松開，叫她上車。
陸嬈腳下不動。
難得某人主動一次，她哪肯輕易放過，非得揪着他刨根問底：“為什麽別人的車不能上，你的車就能上？”
蘇和睨她一眼，“那能一樣？”
她又笑着追問：“哪不一樣？”
“哪都不一樣！”
他懶得和她鬥嘴，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攬着她的肩膀要往車裏塞。
陸嬈靈巧避開，轉過來面朝着他，身子微微後仰，要往車身上靠——
又被他一條結實手臂擋住。
“車沒洗，有灰。”他把她扳開，怕弄髒她的裙子。
陸嬈倒是無所謂：“反正都已經髒了。”
蘇和順着她的目光，才注意到胸前的一片酒漬。
又很快意識到部位敏感，挪開視線。
陸嬈“嘁”了一聲，笑他道：“胸罩都洗過了，看又不敢看，裝什麽假正經。”
“……”
他被噎得無言以對，越不想提越避不開，索性跟她解釋清楚：“那天給你收東西的時候掉地上了，不小心的。髒的沒法打包，就給洗了。”
想說自己沒別的意思，也不是什麽流氓變态。
陸嬈對這點倒是從來沒質疑過，反複拿出來糗他，不過是愛看他的窘迫反應。
于是點頭認可：“洗得還挺幹淨。”
又問：“什麽感覺？”
蘇和尴尬，脊背漸漸僵硬。
見他不答，她又故意重複，語速很慢，像在給他回憶的時間：“我問，你洗它的時候，什麽感覺？”
“……”
男人依舊沉默，喉結上下一滾，莫名有些口幹。
什麽感覺？
想起那晚她來夢裏找他，飽滿一團貼着他的掌心，軟熱得像要随時化開……
但這能說嗎？
“一塊布有什麽感覺。”他略不自在地別開臉，下颌緊繃，“沒什麽感覺。”
她說得一點沒錯，他就是道貌岸然，怕她看出他蟄伏暗處的隐秘欲望，覺得肮髒龌龊，怕她認為他也不過如此，和所有想要接近她的男人一樣，沒什麽不同。
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尚，但至少正直本分。唯獨在她面前，那些見不得光的心思像是催了肥似地瘋狂滋長，叫嚣着破土而出——
又很快被她抓住端倪。
陸嬈一只手放上他的胸口， “沒感覺嗎？你這兒可不是這麽說的。”
心跳慌亂，急促，砰然有力。
陸嬈酒量一般，三罐啤酒不至于醉，後勁兒來了略微上頭，用來壯膽剛好。手掌貼過心跳又順勢下滑，指尖有意無意撥過胸前一點，再一路摸到腰腹。
男人腰間沒什麽贅肉，肌肉緊實微彈，她緩慢描摹凹凸輪廓，心裏默數：一塊，二塊，三塊……
再要往下，手被摁住。
“……想幹什麽？”蘇和眸子漆黑，盯着她問。
她擡眼迎上他的目光，“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沒感覺。”
蘇和無奈又覺得好笑，心說自己又不是塊木頭，照她這麽個摸法，沒感覺也要摸出感覺。
不想承認也很難否認，拌嘴他從來贏不過她，索性話也不要講了，半步上前欺身靠近，低頭吻住她的唇。
陸嬈借着酒勁兒撒瘋勾人，真親上了又開始腿軟。
男人呼吸太熱太燙，吻得沒什麽技巧，甚至帶了點莽撞，用力含住她的唇，重重吮住、拉扯，像是有意報複她剛才的肆意挑逗和百般調侃。
她被親得氣息不穩，被迫高仰起頭，脊背像張拉滿的弓。趁間隙探了截舌尖出去，打算舔吻安撫，下一秒就被對方攫住掠走——
“唔……”
陸嬈沒忍住嘤咛出聲，後脊陣陣酥麻，魂都差點要被吸了去，柔軟的兩條胳膊勾他脖子，生怕自己站不穩要往下掉。
蘇和拉開車門，把人放上副駕駛座。
陸嬈以為自己要摔，低呼一聲摟他脖子——
肩頭挎包滑落，開口朝下掉在車裏，東西零零碎碎散了一地。
兩人皆是一驚，唇略分開，窘迫對視數秒，又都笑了。
蘇和把車裏的照明燈打開，跟她一起彎腰撿東西。
手機、口紅、餐巾紙……還有一片單裝的安全套，掉在夾縫裏。
蘇和手長，幫她夠出來，還回去的時候眼裏有疑問，但沒問。
陸嬈本來不覺怎麽，現在被他盯着，又不自覺臉頰發燙，像是偷情被人抓了現行。
等她把包重新扣好，放到一邊，他又壓過來吻她。
咬吻，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車廂空間不大，蘇和只探進半個身子，寬厚肩膀幾乎要遮住所有的光。陸嬈被困在一副滾燙身軀和座椅靠背之間，耳邊全是兩個人的呼吸心跳，只覺得空氣變得無比燥熱，熱到快要把人吸盡蒸幹。
她愛極了這一刻的壓迫感，微仰起臉熱切回應，手掌又去摸他的腰，摸到 T 恤衣擺，悄悄探進去。
男人倒吸了口氣，身體迅速繃緊，貼着她的唇笑：“手涼。”
陸嬈不以為意，“你捂一會就熱了。”
他用力捏她後頸，“你怎麽那麽損呢？”
她也笑，笑着眨了眨眼，眼裏幾分嬌俏，然後讨好似的地親了下他唇角。
蘇和無話可說，任她得寸進尺。
車子停在路邊，哪怕是條偏僻輔路，偶爾也要有人經過，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來，把這角落裏的臉紅心跳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喜歡被人看，吻得有點分神，最後幹脆抓住她要摸進褲腰的手，有些窘迫地看了眼車外，說：“別在這。”
陸嬈興意盎然又被打斷，不滿地朝外頭看了一眼，說：“他們走了。”
“一會還得有人。”
“那你上來，把門關上。”
“窗戶也能看見。”
她嫌他磨叽，直問：“你是不是不行？”
蘇和被她氣得一哽，咬了咬牙，道：“你哪看出來我不行？
讓她看她還真敢看，目光大剌剌地往他腰下瞄。
他就沒見過這麽敢的女人，被她盯得耳根發熱。好在車裏光線一般，牛仔褲布料硬挺，估摸她也看不出什麽。
車子重新啓動，開回酒店的路上，陸嬈才知道蘇和今晚遲到是因為爆胎。
她第一次坐他的車，也是第一次坐這麽破的車——內室陳舊簡陋，車座起皮斑駁，地氈好像換過，尺寸不大合适，擠得中間鼓起一塊，她踩了兩腳也沒踩下去。
“你這車跑幾年了？”她問。
“七八年吧，不到八年。”
“那也該換了。”
“明年吧，先湊合開。”
聽他這麽一說，陸嬈才想起他的奶食加工廠剛剛開張，估計還有不少要用錢的地方，大概不會先考慮換車。
她又問：“你們這開皮卡的多嗎？”
“牧區多點。主要是拉貨方便。”
“費油嗎？”
“還行，跟面包車差不多。燒柴油的話還能省點。”
“哦。哪個牌子賣得好啊？”
“長城的吧。江鈴、江淮的也有，但沒長城賣得好。”他說完又覺得奇怪，“你問這幹什麽？”
“随便問問。北京沒見有人開這個，不太了解。”
“哦。市區裏不讓進吧。這邊不管，牧區、旗裏，都可以開。”
話語間，車子駛進酒店停車場。
陸嬈問：“你那間房退了嗎？”
“還沒。”
“嗯。”
她什麽都沒有再說，兩人卻仿佛在這幾秒的靜默裏達成了某種共識。
蘇和熄火下車，跟她一前一後走進酒店大堂。
“叮”一聲電梯到達，梯廂沒人。
陸嬈走進梯廂，刷卡按下樓層。蘇和跟進來，并肩站在她身側。
這個角度顯得他更高。明明沒有肢體接觸，她卻依然能覺出他身上散發的熱量，想起十分鐘前困在車座裏的吻，潮濕滾燙。
電梯上行，陸嬈不動聲色地靠近，手背若有似無地剮蹭他的手。
蘇和應該感覺到了，但沒動，也沒有轉頭看她。
她又用一根小指去勾他的手指。
男人好似有些無奈，極輕地嘆了口氣，攥住她作亂的手，手指順勢插進她的指縫，用力捏了一下。
這回她高興了，也老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