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等小水帶着晏沉玩了一天的時候, 就看見龍禹澤正在往城堡花園裏那棵最大的樹上系繩子。
小水愣了愣,立刻驚慌失措地跑了過去:“澤哥, 你在做什麽啊?!”
龍禹澤站在椅子上, 繩子打了一個死結, 他用力拽了拽,确定這個死結十分結實, 不會中途松開,這才轉頭對小水道:“小水, 哥哥我還有很多東西,就藏在家裏的保險箱裏,我家鑰匙你有的,回去以後, 你就将那些東西拿出來, 就當做我送給你的禮物了,剩下那些還在龍宮沒帶出來的,龍宮是我老爹的, 裏面的東西也是他的,就沒有辦法給你了。”
小水手足無措地圍着他轉來轉去:“澤哥,澤哥你冷靜一點啊……”
龍清陽在一旁憋着笑,他背過身, 捂着嘴巴,肩膀不停地聳動着, 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晏沉疑惑地朝他看去。
“沒什麽。”龍清陽咳了一聲,将自己的笑聲忍下, 道:“他只是游戲輸給了我而已。”
“什麽叫做只是?!”龍禹澤憤憤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激動地指責道:“他簡直就是變态,還假裝從來沒有玩過那個游戲的樣子,剛開始還假裝輸給了我幾把,讓我放松警惕,結果最後把我按在地上,一連贏了幾十把,還說自己從來沒有玩過,騙龍啊?!”
身為一個在修煉上廢柴到被所有人吐槽的龍,龍禹澤唯一的強項就是打游戲了。龍清陽指着他手機裏某個游戲圖标問的時候,他還真的以為這龍是從來都沒有玩過,還好心等給他講解,結果呢?!
他一個忠實老玩家在這個新手手上連輸幾十局?!
怎麽可能會有新手這麽厲害!
龍清陽無辜地道:“我真的是第一次玩。”
“……”
“你也知道,平日裏政務繁忙,我并沒有太多可以玩游戲的時間。”龍清陽說:“知道晏沉的游戲也是碰巧,在今天之前,我真的連這個游戲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不過他很簡單,很好上手,掌握了規則以後,想贏就很輕松了。”
龍禹澤:“……”
龍禹澤轉身又踩回到了到了凳子上,雙手抓住了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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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左看看,右看看,提起手上帶回來的紙盒道:“澤哥,我帶了好吃的蛋糕回來,是沙丁魚味的,你吃不吃?”
龍禹澤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走,将手中的繩子一扔,急哄哄地跟着小水去吃沙丁魚味的蛋糕。
晏沉拒絕了小水邀請他一起吃蛋糕的邀請,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城堡裏,才疑惑地朝着龍清陽看去。
“你不覺得逗他很好玩嗎?”龍清陽腼腆地笑了笑地道:“難怪其他龍總是想着要生蛋,原來有一條小龍真的很有趣啊。”
“……”
這好像不是養一條小龍的目的吧?晏沉有些不确定地想。
“晏沉!”小水從窗戶裏探出腦袋,朝着他用力揮手:“你過來!”
晏沉和龍清陽道別,連忙走了過去。
他進了屋子,就見帶回來的沙丁魚蛋糕已經被兄弟倆分食了一半,兩人的臉上都糊滿了奶油,見狀,晏沉頓時無奈地掏出手帕,幫小水把臉擦幹淨。
他忍不住念叨:“你都已經是個成年龍了,就不要再像是小孩子一樣。”
另一只成年龍頂着一模一樣的大花臉應聲擡起頭來。
晏沉沉默了一下,幫小水擦幹淨了臉,收好手帕,才問道 :“你喊我有什麽事情?”
小水“奧”了一聲,說:“是澤哥喊你。”
“對,是我。”龍禹澤胡亂扯過紙巾,将臉上的奶油擦幹淨,才讨好地朝着晏沉看去:“你看,我們倆都這麽多年的交情了,小水還是我堂弟,你看着小水長大,我看着你長大的,是不是?不管是看在誰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龍禹澤伸出一根小拇指比劃了一下,表示真的很小。
晏沉按照他慣常的性格推斷了一下,問:“讓我把你寫進游戲裏?還是告訴你新游戲的攻略?”
“不,不,都不是。”龍禹澤一臉嚴肅地說:“你能不能給我開個外挂?”
“……外挂?”
“就是那種,我裝上去之後,就打遍天下無敵手,整個游戲都不是我對手的那種。”龍禹澤描述了一下:“比如一件裝備,別人得到了是加一百的戰鬥力,我得到了就是加一萬的戰鬥力,技術不夠裝備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
晏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剛才他和龍清陽的比試之中到底遭遇了什麽,讓龍禹澤連腦子都不好使,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
“我不會做這種違背行業精神的事情。”晏沉毫不留情地拒絕道:“你還是好好磨練技術吧,不要想什麽旁門左道,像你這樣,放在游戲裏是要被當做大反派的。”
龍禹澤立刻頹然地趴了下來。
趁兩人說話的時候,小水已經偷偷吃光了所有的蛋糕,他擦幹淨了嘴巴,見兩人已經說完了話,便立刻拉着晏沉跑走了。
……
晚上,小水習慣地抱着枕頭去敲晏沉房間的門。
“咚咚咚”敲了幾聲,他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眼前的房門很快就被打開,小水笑嘻嘻地抱着枕頭就要往裏面走,卻被晏沉伸手攔住。
“昂?”小水擡頭,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昨天我們說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得學會一個人睡覺了。”晏沉耐心地道:“我不會再和你一起睡覺了,窗戶我也上鎖了,別試圖從那兒爬進來。”
小水宛若遭受晴天霹靂:“可我們不是夫妻嗎?!”
“是龍珠的緣故……”
“那也是夫妻。”小水着急地打斷了他的話:“夫妻就是應該要一起睡覺的!”
“就算是夫妻,也不一定要一起睡,你聽說過分居嗎?”
新婚的小銀龍遭受了一波世界觀的重擊!
小水哭喪着臉:“那以後都不能一起睡了嗎?”
“對。”
“那我們會離婚嗎?”
“……龍珠沒有辦法從我體內拿出來,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到死都不會離婚。”
“那……”
“但是。”晏沉打斷了他的話:“你知道什麽叫做契約式婚姻嗎?”
“……”
“表面上有着夫妻關系,實際上卻不會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只是有着夫妻關系的熟人,并不算是真正的夫妻。”晏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就是我們了。”
“乖,自己去睡覺吧。”晏沉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堅定地關上了房門。
“砰”的一聲,門板在眼前重重地關上,小水抱着枕頭無措地站在原地,忽地又垂下頭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蔫噠噠地往自己的屋子裏走去。
他剛進門沒多久,龍禹澤便好奇地推門走了進來。
“我怎麽聽到你們兩個吵架了?”
“不是吵架。”小水低落地道:“是晏沉要和我離婚。”
“離婚?”龍禹澤驚訝:“好端端的,你們怎麽忽然鬧離婚了?!”
小水嘆了一口氣,簡單的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最後,他還有些憤憤:“都是你,澤哥,你給我出的什麽馊主意,以前晏沉還願意和我一起睡覺的,現在他都要和我分居了!”
龍禹澤摸了摸下巴,深思道:“難怪呢,我說你去誘惑晏沉,晏沉竟然能不為所動,原來不是性冷淡,而是根本就對你沒感覺啊。”
轟隆!
小水只感覺一道晴天霹靂降在自己的頭頂,将他整個人都劈成了龍渣渣。
“沒……沒感覺?!”
“也是,雖然你們已經成為了伴侶,可晏沉親手把你養大,說不定只是把你當兒子看,哪有人會對自己的兒子出手的。”龍禹澤恍然大悟,又疑惑道:“晏沉把你當兒子看,你把晏沉當什麽?”
“把晏沉當什麽?”小水茫然:“晏沉就是晏沉啊,我已經有爸爸了。”當然也不可能再多一個晏沉爸爸。
龍禹澤拍了拍他的胸口:“你扪心自問,真的喜歡晏沉嗎?”
“我當然最喜歡晏沉了。”小水急切地道:“我最喜歡的就是晏沉了!”
“那你對晏沉有感覺嗎?”
“什麽感覺?”
龍禹澤嘿嘿笑了一聲,目光猥瑣地往他下身瞟:“你才剛成年沒多久,你……你那兒又起來過嗎?”
小水愣了一下,緊接着很快反應過來,他倒吸一口涼氣,臉蛋漲得通紅,雙腿并攏,慌慌張張拿手擋住大腿中間的位置,又背過身,不讓龍禹澤看到。
“我們龍在這方面是天賦異禀。”龍禹澤壓低了聲音,意味深長地道:“你是我的堂弟,你應該也不會出毛病吧?”
“才、才沒有呢!”小水整個人都紅了起來,露在外面的耳朵紅得仿佛滴血,頭頂更是差不多快要冒煙了。
“哎呀,害羞什麽,這都是正常的。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洗過澡,又不是沒見過,人家正常的兄弟還會比大小呢,要不咱們也來比一比?”
小水快要昏過去了。
他雙手拉着椅子兩邊,帶着椅子蹬蹬蹬蹬往旁邊挪了過去,拉開了自己和龍禹澤的距離。
小水憋紅了臉,才憋出兩個字:“流、流氓!”
“哥哥我好心教你,你竟然還喊我流氓?”龍禹澤氣呼呼地道:“你到底想不想和晏沉在一起了?”
“……”
小水紅着臉,又搬着椅子蹬蹬蹬蹬挪了回來。
龍禹澤這才滿意。
他跑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又提着一個袋子,鬼鬼祟祟地跑了回來,将那個袋子塞進了小水的手裏。
小水好奇地打開一看,裏面有一張光盤,光盤上面什麽內容也沒有,只印着一串字母和數字,眼熟的很,曾經就在小水的手裏待過。
“這個不是被沒收了嗎?”
“是啊,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搶救回來的。”龍禹澤心有餘悸地道:“還好當時大伯是讓其他人幫忙動手銷毀,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去哪裏給你找回來呢。”
小水“哦”了一聲,拿着那張光盤翻來覆去地看。
“可我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那我問你,你看完了這個,你就沒有一點特殊的感覺嗎?”
“什麽感覺?”
龍禹澤的視線又慢吞吞地往下移。
“……”
小水火急火燎地将光盤扔了出去,才剛脫手,他又急急忙忙地撿了回來,想來想去,藏進了口袋裏。
龍禹澤又問:“那你有沒有做那什麽……春夢?”
小水誠實地搖了搖頭。
龍禹澤長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小水啊,你這身心發展的有點不太健全啊。”
“不健全?”
“你都是個成年龍了,怎麽還連這方面的事情都不懂?”龍禹澤嘆氣:“這樣吧,今天你就看這個光盤裏的內容,看個十遍八遍的,什麽時候看明白了,看出感覺了,你再來找我。”
“什麽感覺?”
“春夢啊,春夢。”
小水乖乖地“哦”了一聲,不再問他。
龍禹澤布置完了任務,很快就走了。
小水左看看,右看看,飛快地跑過去鎖好了門,才又回來,手腳僵硬地将光盤放進去,按下遙控器,從頭開始認真地看了起來。
……
今天沒有工作要處理,送走了小水以後,晏沉難得的早睡了。
沒有熟悉的龍在身旁躺着,不只是小水,連他也有些不習慣,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總算是睡了過去。
晏沉又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自己就待在小水的房間裏,房間裏昏暗無比,一盞燈也沒有開,只有眼前的電視機泛着光,他定神看去,看清電視上放着的畫面之後,頓時一陣無語。
只見兩具白花花的身體交纏着,暧昧的聲音從電視裏面傳了出來,在耳邊萦繞。晏沉有些尴尬,自己竟然做了這樣一個夢。
他雖然有生理需求,可也都趁着小水不在的時候偷偷解決了,青春期的時候又是他最忙碌的時候,也不想其他人,還有着模糊的對象,因為其他事情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以至于連這方面的需求,他都比普通人少一些。
雖說是少,可也并不是沒有。
如今直面這種刺激視覺的畫面,他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反應。
晏沉尴尬地移開了視線,當他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那個光盤的盒子時,看到上面的英文和數字,他一愣,幾乎是立刻地就想起了什麽。
這不是當初龍禹澤給小水找來的……嗎?
多虧了他記憶力好,那個又太過印象深刻,連那一串代號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怎麽會在夢裏看這個?還是在小水的房間……等等,這是小水在看?!
晏沉刷地睜開了眼睛。
直到看到了眼前漆黑的房頂,他愣了半晌,才總算是反應過來,頭疼地捂住自己的腦袋坐了起來。
不用說,他這是又看到了小水看到的一切。
只是小水為什麽會在看這種東西?那不是應該被銷毀了嗎?難不成又是龍禹澤那家夥做的?!
想到小水就在自己的隔壁看着那種東西,晏沉立刻掀開被子下床,他開了燈,快步往門口走去,直到雙手碰到了冰涼的門把手,又頓住,遲疑地收了回來。
小水已經是個成年龍了,有這方面的需求是正常的,普通青少年都會對這方面的事情充滿了好奇,也許小水也只是好奇而已。
他已經說過了,要讓小水獨立,不能再像以前事事都管着小水。
晏沉在門口站了片刻,又急匆匆地進了浴室裏。
他心神不寧地處理完自己身體上的問題,帶着一身水汽,重新躺到了床上,腦子裏還想着在夢裏見過的事情。
也許他應該警告一下小水,即使是好奇,也該克制一下自己,不能縱欲過度之類的……
想着這些,晏沉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之間,他又恍惚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自己在家裏,一切的裝修擺設都熟悉的很,屋子裏靜悄悄的,客廳大魚缸裏的水緩慢地流動着,下一瞬,他眼前視野天旋地轉,撲通入了魚缸裏。
水流動的痕跡清晰的在眼前閃過,他在魚缸裏穿來穿去,和魚兒打招呼,在珊瑚間游走,還險些被水草纏住。
外面似乎有人喊了一聲,他又飛快地往上游去,嘩啦一聲跳出了魚缸,等落地時,又是赤腳踩在地上,水漬在柔軟的地毯上留下了腳印的形狀。
他擡起頭來,就見自己的從屋外走進來,而他的身體也自發地朝着自己跑了過去。
在夢裏夢見自己,這還真是稀奇。晏沉想。
然後接下來的發展就有點超出晏沉的想象了。
他和“自己”摟在了一起,緊接着,視野變換,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等晏沉再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衣服半退,和另一個人摟在一起,親密地交換着親吻。
晏沉瞪大了眼睛,卻發現和自己交換親吻的人成了小水,小水被他壓在身下,臉蛋潮紅,眼睛緊閉,睫毛緊張地顫抖着,雙手卻大膽地摟住了自己的胳膊。
晏沉覺得這個事情好像有點超出正常範圍之外了。
他一時分不清,自己這是又做了夢,還是現實就是如此。
只是……現實的他也不可能會和小水這樣親密的摟在一塊兒,坐着那種事情。
那就是……他做了一個對象是小水的春夢?!
晏沉恍惚。
他想要抽出意識,從夢境裏醒過來,想要大聲地在自己的耳邊痛罵,告訴自己不能對小水做這種事情。
然而,他卻也只能眼睜睜地感受着夢裏的自己和小水滾成了一團,連從夢境中醒來都做不到,只能聽着小水在自己耳邊的聲音,感受到他用力摟住自己脊背的雙手,以及……最後讓夢境結束的釋放。
晏沉睜開沉重的眼皮,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恍然還有着還在夢境之中的錯覺。
他沉默了半晌,手伸進被子裏,卻摸到了一手粘膩。
晏沉絕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龍禹澤:為什麽我忽然背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