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之舊憶深處

第16章 當時年少

魏嬰醒來的時間點，比魏無羨要早。

“藍湛，早上好啊！我昨天夢到你逼我抄校規，我偷偷把你的書換成了漫畫，結果你差點和我幹了一架哈哈……說起來我當時到底是換了什麽書？你這麽激動？”魏嬰實在記不大清楚了，或者說他自己也沒有翻過。

藍忘機沒答話，默然給他盛好湯。

其實魏嬰當時換的，哪是什麽漫畫書，明明是他從聶懷桑哪裏不小心順錯了的少年“啓蒙”書。

把時光溯洄到大好的九年之前。

魏嬰進入這所以嚴厲校規和極高升學率聞名的姑蘇重點中學時就知道，他和這所學校磁場不和。

進校不過兩周，就被教導主任藍啓仁罰抄板磚一樣厚的校規四千條，十遍。

要求字跡工整，不能假他人之手，限時一個月交。

于是每逢中午和下午放學時間，魏嬰就被藍湛強行留下來抄校規。

這天中午。

魏嬰手上的筆頓了許久，頭開始一啄一啄地往書垛上撞，一撞到額頭就會讓他清醒片刻，手上的筆就開始不停晃悠，可晃悠不了幾下就會停頓，頭就又開始一啄一啄地往下撞向書垛。

藍湛手上的書也許久沒有翻頁了。

兩人的位置在整個教室裏是面對黑板的左後方靠窗處。魏無羨就把高聳的書垛移到右手邊用來遮擋老師的視線。

藍湛就坐在他左手邊，桌上沒有書垛，所有的書都被規規矩矩的收到腳邊的書立架上，方便抽取。

藍湛見狀，從抽屜裏取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純白色小枕頭，然後伸手拖着魏嬰的額頭，将他的書垛上端往後小挪一節距離，正好能安放好枕頭，魏嬰忽然閉着眼睛，額頭蹭了蹭他的手掌。

藍湛一驚，然後見他沒醒，才放心地把他的額頭托在小巧的枕頭上，動作輕微。

收手，端坐，耳垂燒紅。

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

魏嬰被逼着逼着，開頭還回小小地反抗性撩撥藍湛一兩下，後來見藍湛穩如泰山，絲毫不受他影響，自覺沒趣，就只能認真地抄起了校規。

其實不需要一個月就抄完了，但魏嬰還是會習慣性地留下來撩撥藍忘機。

“藍湛！藍湛……藍湛——”

“藍少爺——藍哥哥？你看我一眼呗！”魏嬰發現自己叫不應他，心一倔，還就非要叫應了他。

魏嬰剛準備“大顯身手”，藍湛就擡頭看了他一眼。

少年趴在桌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夕陽餘晖透過窗玻璃，撒在少年俊秀面龐，照他在密而翹的眼睫，留下小小一隅陰影。

少年眼眸裏，陽光閃爍。

藍湛在魏嬰還沒反應過來做個鬼臉的時候又轉了回去。

“無聊。”藍湛淡聲道。

“诶！！你還真給面子，說看一眼就一眼，別的，一眼都沒有啊……那你多說兩個字好不好？”魏嬰蹭起來，撐着手瞧他。

藍湛頭也不擡地說：“無聊至極。”

“藍湛你真給我面子，只添了兩個字。”魏嬰扯過一篇幹淨的草稿紙，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勾勒線條。

魏嬰起身蹦到藍忘機前桌，趁其不備，一把抽了他手裏的書，“啪”的一下拍了張紙在藍忘機桌上。

“藍湛你看，像不像你？像不像你？”

紙上的畫是漫畫風格，卻很是傳神，畫着的應該是正端坐讀書的藍湛——如果畫上的人耳邊沒有一朵花的話，那應該就能确認了。

魏嬰一副求表揚的樣子，藍湛看着那幅畫像，抿唇不語。

“好啦，我校規抄完了，明天就不留下來了，你陪了我這麽久，我也送你一份兒禮物表達謝意嘛！”

藍湛聞言，動作一滞，然後伸手道：“還來。”

“給！”魏嬰很是爽快地合上了書本還給他。

藍湛一打開書，入目不是原來的內容，輔導書裏夾了一本別的，頓時，裏面夾雜的那本書被他甩到了教室後的垃圾桶裏。

“魏嬰！”藍湛氣得臉色發白。

魏嬰正稱贊于藍湛精準的“投籃”技術，聽聞他這聲怒吼，回過神來應道：“在！怎麽了？”

魏嬰見他氣成了這個樣子，覺得有趣又不免有些疑惑和心虛。

我沒怎麽樣吧？藍湛怎麽氣成這樣了……不就是夾了本從聶懷桑哪裏借來的漫畫書嗎……

據說那書是聶懷桑一套漫畫裏最後僅剩的一本書，還是大結局的前一本，其他的都被聶懷桑他大哥給扔了，所以聶懷桑總覺得看着就心塞，非常大方地借給了魏嬰。

然而魏嬰拿錯了，再加上他自己對這書也沒有什麽興趣，也就沒有翻看過，哪知道這書其實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啓蒙”書呢？

“魏嬰！你……”藍湛見他一臉莫名和無所謂，似乎更加羞惱，“你……你是個什麽人！”

“我還能是個什麽人，肯定是男人了呗……”魏嬰一臉理所當然。

“你！”

“诶……藍湛，注意儀态……這可是學校教室！打架要記過的！”魏嬰坐在藍湛前桌的椅子上，一邊發笑一邊仰視着站起來怒視自己的藍湛，莫名覺得心裏發怵，迅速提了書包跑了。

“藍湛我錯啦你別太生氣啊！明天見！！！”

藍湛看着他消失在教室門外，不多時就出現在窗外的小花園，魏嬰還轉過頭來，看見藍湛一直盯着自己，朝他揮了揮手，做了個“拜拜”的口型，消失在路徑遠處。

藍湛坐下來，閉了閉眼眸。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那種巴掌大的小軟萌枕頭……那個東西是真的有的啦。

不知道大夥兒有沒有抖腿的習慣，有的人打瞌睡的時候就會出現很有意思的一個場景，打瞌睡的同學會抖腿，但抖了沒一會兒就停頓，然後頭就會一低一低地往下垂，忽然清醒一兩秒就會伴随着抖腿，然後……循環。

這個看起來很好笑……如果你忍不住笑出來了，你看的那個人一臉懵逼地擡頭看着你。

然後……我就是這種經常被人笑醒的抖腿的的同學。（……）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我不想說。

讓我寫點兒小年輕之間懵懵懂懂青青澀澀甜甜糊糊輕輕松松的戀愛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