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VIP]
感受到了丁書涵貼上了自己的後背, 讓陸文曜稍稍一怔。
拿着菜鏟的手都忘記了翻炒的動作。
下一秒他就反應了過來,趕緊翻炒着鍋裏的花生米不讓其過熱糊掉。
翻炒花生米的同時,陸文曜不忘問她此時突然抱住自己的親密, “怎麽了?”
要是往常丁書涵在院子裏這般抱他, 他肯定早就覺得太過親密別人看到會害羞,所以将她環住自己腰的胳膊“歸還原主”。
畢竟雖然有院牆, 但是只要稍稍擡眼就能看到院內的一切, 如此膩歪親密的動作,若是嫂子們看到了肯定會玩笑一番。
見他這般縱着自己,聽着他剛剛說話的語氣, 雖然在炒菜聲中沒那麽準确,但是丁書涵還是感受到了他小心翼翼的試探。
大概是覺得自己大哥明天就要離開西北了, 心裏難受所以才會這般。
見他誤會了,丁書涵索性将錯就錯着。
又緊了緊自己抱着陸文曜腰的胳膊, 和特意有些做作地将頭埋在他結實的後背輕輕搖了搖。
其實唇邊還帶着捉弄人的笑意。
陸文曜雖然沒有回頭,但是感受到了她搖頭的弧度, 大概是不想說話。
一改往常少話,而是主動猜測道:“你大哥明天就走了, 舍不得?”
此時的花生米已經炒好出鍋了,沒有了鐵鏟剮蹭鐵鍋的難聽聲音。
陸文曜将花生米從鍋中盛出來的動作幅度不大,像是在配合着身後丁書涵的擁抱
“還好。”畢竟她不是原主, 不可能如原主那般感同身受, 對于丁嘉年的離別雖然多少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擔心。
只希望他能将自己今天的叮囑聽進去并且做到。
但是她這簡單的兩個字鑽進了陸文曜的耳朵裏,便成了逞強, “等這邊開荒完,冬天播種完小麥明年發了芽, 有時間了我們回東山一趟。”
其實丁書涵想要回家探親并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但是他清楚丁書涵一個人沒辦法經歷這往返要半個月的路途。
自己要陪着才能放心些。
丁書涵知道他的周到和妥帖,略微點了點頭,“嗯。”
“你大哥給你留了什麽?我看你剛剛手裏有個信封還有照片。”從進門起,陸文曜就注意到了她手裏的信封和照片。
語氣帶着意思不好察覺的緊張顫抖。
他不是個喜歡多事的人,但是現在喜歡上了丁書涵以後,只要是關于她的自己就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些。
也怕問到她一些不想說的隐私。
丁書涵自然是知道他這情窦初開小心思的,“我之前工作的領導送到我哥家的信和電影劇照。”
“你要看嗎?”
之前陸文曜有事還不愛直說,現在見他願意主動開口,讓她覺得他還是有幾分進步的。
并不是只會自己一個人憋着的木頭。
聽着她又恢複往日活力的聲音,陸文曜剛剛還有些擔心的心緩緩落下,還覺得自己剛剛問得很好,轉移了她因為大哥離開的難過情緒。
“看。”說完後陸文曜左手端着盛着花生米的盤子,右手握住了丁書涵環在自己腰上的小手,“菜都做好了,走,進屋吧。”
然後大掌稍稍用力将身後嬌小的丁書涵帶到了自己身旁,然後又緊了緊自己牽着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丁書涵看着他如此緊握的手,心裏忍不住稍稍感嘆:青澀純情有青澀純情的好處,确實莫名呆得可愛。
就這樣被他牽着手走進了屋子。
陸文曜又将自己從軍屬食堂打回來的飯菜從飯盒裏裝盤,然後将自己今天自己特地準備的白酒放到桌上。
就這樣丁嘉年臨行前的晚飯就準備好了。
丁嘉年瞥了眼那瓶白酒,心裏有數是難得的好酒,他收回目光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陸文曜,“小陸,你陪我好好喝一杯!”
說完就是擡了擡手,示意他把酒給打開。
丁嘉年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丁書涵還是聽出了他想要灌陸文曜酒的,他這語氣看得出他對自己酒量的自信。
平常陸文曜在家都是煙酒不沾,自己也沒有見過他身上帶着煙酒氣,具體酒量還真不好說。
但是陸文曜聽到丁嘉年點了點頭淡定地應聲,并将白酒利落地打開,倒入了兩個小酒盅裏。
丁書涵看着純淨的白酒杯倒入酒盅之中輕抿了一下自己飽滿的唇,知道他剛和自己心意相通,多少有些毛頭小子年輕氣盛的狀态。
在自己和丁嘉年面前只要不是違反原則的事情他肯定不會拒絕。
她的手輕輕搭在陸文曜的胳膊上,低聲開口提醒道:“別逞強。”
丁書涵主要怕他硬着頭皮為了證明自己不知進退,她自然是不希望陸文曜喝醉的。
畢竟要是他酒品不好,丁書涵她可不想要照顧意識不清醒還要給人添亂的酒鬼。
陸文曜見她如此關心,自己的大掌覆蓋上了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微微點頭。
“放心,我心裏有數。”
丁嘉年看着對面有些膩歪的陸文曜和丁書涵,心裏多少有些酸溜溜的,這小妹有了丈夫就忘了親哥,也不想着關心關心自己。
他擡起手,打斷了兩人的深情對視,“我心裏也有數,小酌怡情、小酌怡情,小陸把酒給我。”
語氣裏有些酸味的不耐煩。
陸文曜趕緊起身将酒放在了丁嘉年手邊,然後主動雙手拿起自己的酒盅,挺拔地站着,眼神很是認真。
“這杯我先敬大哥一杯,來西北的路上辛苦了。”
說完就擡起頭将那一小杯的白酒一飲而盡。
丁嘉年看着他這般上道,表情才稍微緩和些,“好。”
陸文曜他确實不太會說什麽漂亮話,但是喝酒的動作卻毫不磨蹭。
這讓丁書涵不由得有些擔心——他這般實心眼地喝,很可能随時都會被丁嘉年給灌趴下。
丁嘉年雖然心裏想要灌陸文曜,但是也能感受到丁書涵警告自己悠着點的眼神。
他心疼自家小妹,自家小妹心疼陸文曜,心中雖有不忿,但還是注意了很多。
至少不能光明正大地欺負陸文曜老實,所以灌陸文曜的同時,他也陪着喝了大半。
因為丁嘉年心裏光想着如何灌倒陸文曜,一直勸着如何他喝酒,那瓶白酒喝了大半,只剩一個瓶底,桌上的飯菜卻幾乎沒怎麽動過。
而這酒不知怎麽喝着喝着,丁嘉年和陸文曜倒是坐到了一起。
丁嘉年的胳膊正搭在陸文曜的肩膀上,臉喝得通紅,聲音也大了好幾倍。
“……我,我跟你說,你一定要,要好好對待我家書涵……”
丁書涵看了輕皺着黛眉,他這話十分鐘內已經不知道重複多少回了,很明顯她這大哥喝上頭了。
陸文曜喝得其實比丁嘉年多,他喝酒并不上臉,看不出和平常有什麽差別。
只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閃爍着比平常亮許多的光。
陸文曜察覺到丁嘉年喝得有些微熏起,他那雙閃着亮光的深邃眸子就時不時地看向丁書涵。
他那少見的直接目光,倒讓丁書涵品出了他眼神裏一絲敏銳的意味。
既像是端詳心愛之人的認真,又有幾分屬于野獸掠奪和占有的審視。
但究竟誰是獵物還不好說……
“哥,我吃飽了,想早點休息了,你再多吃幾口飯菜?我們就下桌準備休息?”
丁書涵想着勸丁嘉年早些休息,畢竟明天就要啓程回東山,這西北到東山的路途遙遠颠簸的,頂着個宿醉難受的身子實在是遭罪。
她話說得很是謹慎,只想着丁嘉年他會顧忌自己的感受,并沒有點名他喝多了。
畢竟任何一個醉鬼都不想聽到自己醉了這幾個字。
丁嘉年本就性子倔,喝了酒更是放飛了自我不管不顧,“這酒還沒喝完呢!這麽好的酒可不能浪費!”
“小陸,你給接着倒酒!”大概是喝高了,丁嘉年直接就将陸文曜當成小弟一般使喚,毫不客氣。
“哥,你明天走不了,我可不管你。”見他不打算見好就收,丁書涵仍舊耐着性子勸說道。
畢竟她這大哥明天就離開西北了,現在還喝了些酒,她不想計較他此時失志的壞脾氣。
“你聽見沒?她說不管我!小陸你管不管我?”丁嘉年确實喝多了,說的話也有些蹬鼻子上臉。
“我管。”陸文曜說着話,手裏還往酒盅裏倒着酒。
只不過他趁着丁嘉年喝得有些意識不清、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往酒盅裏摻了大半白水。
看的出他還是有數的。
丁書涵倒也不想跟喝多了的人計較生氣,索性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好,你們繼續稱兄道弟吧,我不管了,我要去洗澡了。”
雖然知道陸文曜還算清醒,但是還是忍不住輕瞪他一眼,“等會兒結束了,記得洗碗收拾。”
陸文曜點了點頭,剛要張口再說些什麽。
但是還沒等到他出聲,丁書涵就不回地走進了房間,準備換洗的衣物。
她從房間裏拿着洗澡的東西看了眼餐桌上的兩個大男人,依舊繼續着喝酒的架勢。
丁書涵瞪了他們一眼後,撇撇嘴冷哼一聲,走進了浴室。
随便他們吧,反正宿醉難受得又不是自己。
明明心裏念着無所謂的話,但很明顯她現在已經不自覺地開始關心別人。
要是如此場景換在原來,她絕對不會開口一句話,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們二人喝得盡興。
丁書涵洗着澡,溫熱的水從頭流到腳,也沒有沖刷掉她心裏莫名的煩躁和矛盾。
她在浴室裏換好睡衣,将頭發用力擦到半幹後,走出浴室。
此時餐桌上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她拿着臉盆、汲着帶水的拖鞋走到了陸文曜的房間。
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濕着的腳印。
她剛走進陸文曜房間的門口,就聽到了水流聲。
丁書涵又加快步子上前了幾步站在房間門口,看到了剛剛還喝酒上頭胡言亂語的丁嘉年此刻正閉着眼睛一身酒氣地躺在床上。
而陸文曜正用着浸水的濕毛巾慢慢擦拭着丁嘉年的臉,很是細心。
“對不起,你別生氣。”陸文曜感受到了丁書涵注視的目光,沒有回頭只是低聲開口。
陸文曜突然出聲道歉,倒是讓丁書涵一愣。
她抿着唇、依在門框邊,低着頭沒有說話,想聽聽他想要如何解釋。
“你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必須将他陪盡興了。”陸文曜幫醉過去的丁嘉年擦着臉,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裏聽起來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