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VIP]
“小丁, 你看一說到要孩子,把你大哥給激動的!”張桂蘭見丁嘉年嗆着了,趕緊起身倒水。
語氣裏都帶着那種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熱絡和笑意。
但是很明顯她理解錯了丁嘉年此時咳嗽的意思。
丁嘉年自然是不認可自己小妹和陸文曜的婚事, 畢竟事出有因, 所以從來沒有想過丁書涵未來懷孕要孩子這事。
剛剛被張桂蘭一提,他才意識到這件要去鬼門關走一遭的大事, 不久的将來自己最是疼愛的小妹可能要為了個自己并不是很滿意的男人經歷一次。
現在突然提起, 像是點醒了丁嘉年一般,緊迫感充斥着他的腦海。
丁書涵自然知道丁嘉年心裏在想什麽,但是也沒有着急給他吃下定心丸, 畢竟這是在別人家。
自己總不能說自己并不想要小孩,這種幾乎在別人耳朵裏是那大逆不道的話。
所以丁書涵只是坐近了些, 然後輕撫着丁嘉年的後背,幫他順剛剛嗆着了的氣。
而且剛剛丁嘉年面對張桂蘭的種種反應就能看出, 她這個大哥心裏還是有數的。
再怎麽鬧脾氣,不會當着外人面跟自己吵架, 讓別人看笑話。
丁嘉年自然知道在飯桌上咳嗽算是失了禮數,所以很快就止住了咳嗽。
丁書涵見他氣順了也沒有要發作的意思, 才笑嘻嘻地看着張桂蘭,搬出了之前慣用應付人的說辭。
“桂蘭嫂子,我和陸文曜都還年輕, 不急着要孩子。”
一聽這話, 對于丁嘉年來說實在是沖擊。
自己妹妹不是瘋了吧,竟然還想過給陸文曜生孩子的事情!
每次丁書涵抛出如此回應的時候,都會擺出一副害羞的小媳婦表情, 水潤靈動的杏眼如一汪春水般帶着羞澀之意。
任誰看了都一眼明晰,這陸文曜為何不急着要孩子。
有這麽柔媚的媳婦, 确實不舍得這麽快要孩子來打擾夫妻之間的甜蜜。
丁書涵這嬌羞的表情實在是扮演得惟妙惟肖,任誰也想不到其實陸文曜連丁書涵的小手都沒有怎麽牽過。
張桂蘭見她這副小媳婦的模樣,她的表情也很是感慨,這西北建設兵團倒也挺神奇的。
要知道之前在東山的時候自己可不看好丁書涵和陸文曜。
畢竟軍區家屬院誰不知道這丁書涵當時是多麽迷戀陸文曜的哥哥,一副尋死覓活、見到陸文璟就要黏上去的花癡樣兒,自己又不是沒見過。
卻不想幾個月過去了,這丁書涵和陸文曜領了證結了婚,自己還想着他們剛結婚就要鬧離婚的時候。
卻不想這小丁想開了,竟然跟着小陸來西北随軍了,而且現在看來這小丁将小陸迷得不行。
這模樣明顯是夫妻生活很是和諧、幸福。
都說家和萬事興,自己最近還看到自家老趙帶回家的兵團報紙,本來想着認幾個字給老趙顯擺一下。
卻不想看到那報紙上好大一張丁書涵和陸文曜的合影。
兩人在照片上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郎才女貌,而且說起來自己還是第一次有意識看到陸文曜的笑臉。
往日裏雖然小陸副營長對自己和其他嫂子們也都客客氣氣的,會笑着跟自己說話。
但是自己還沒有見過他笑得這般柔和,隔着報紙都能感受到他眼神裏的愛意,倒有些鐵漢柔情的意思。
啧啧啧,小夫妻倆日子過得真不錯!
而且這丁書涵也真是低調,都被兵團總部給評獎了也不告訴她們,一點想要顯擺的意思都沒有。
雖然自己和其他嫂子一開始總說她是資本家小姐,但現在看看這資本家小姐明顯思想覺悟進步得飛快!
丁嘉年自然看到了自家妹妹那個羞澀又嬌柔的小表情,只覺得自己太陽穴旁的青筋暴起。
正突突直跳。
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此時自己的小妹在嬌羞些什麽,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浸在陳年老醋之中又酸又脹。
都說長兄如父,他現在确實體會到了這種酸澀又帶着怒氣的感覺。
既然丁書涵開口說不急着要孩子,張桂蘭自然不再催促,只是關心道:“不急着要,你身體也要養好了,要不然到時候想要還不好要了!”
丁書涵乖巧地點了點頭,但其實根本沒有往心裏去。
身體她自然是會好好養着,但是是為了自己的健康,肯定不會是為了生孩子才好好養着身體。
不說懷孕的事情,張桂蘭便說到了其他事情,“最近你讓小陸去衛生所要點那個輸液瓶。”
張桂蘭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句這個,話題跳躍得太大,讓丁書涵有些沒有想明白,“怎麽?有誰生病了嗎?”
聽着輸液瓶,只想着是不是生病。
一聽這話,張桂蘭實在憋不住了,手捧着碗,就放聲大笑,笑得很是大聲。
“小丁,你這一天天的,實在是逗人開心!”
“你放心,沒人生病了!就是最近夏天到了西紅柿全都下來了,我尋思着你讓你家小陸多熬點番茄罐頭,留着放在地窖過冬的時候吃!”
“番茄做成罐頭冬天偶爾來上半瓶熬白菜可解饞了!”
最近家屬院的軍嫂們都在忙活着準備過冬的東西,不是曬菜幹就是熬各種醬的。
嫂子們倒也都願意喊上丁書涵,雖然她幫不上什麽忙,但是這院裏的小孩都特別喜歡她,好像又有些怕她。
所以只要丁書涵在,那幫皮猴子們就不會想方設法地幫倒忙、湊熱鬧搞破壞,而是怯生生地圍在丁書涵周圍,很是乖巧。
所以這些準備過冬的事情,她們這群嫂子們都很是記着丁書涵,也怕她家過不了冬。
“你讓小陸把那輸液瓶都用開水燙一下消個毒。”
張桂蘭覺得丁書涵肯定是那講究人,所以怕她不放心,所以又補了句,“你要是講究、不放心,就用白酒再擦一遍。”
“然後你們把那個番茄都洗淨,切成丁熬成醬全都用那個輸液瓶裝好,不要裝太滿。”
“那個橡膠塞子很是要緊,你記得塞緊了!要不然就容易放壞!放黴!”
丁書涵聽得認真,她沒有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畢竟這個年代物質匮乏,冬天肯定沒有什麽豐富的反季蔬果。
所以對于她們而言在大冬天的能吃上番茄這種只有夏天才有的應季蔬菜,确實是別樣的幸福。
所以她願意跟着這群熱心腸的嫂子們一起準備些過冬的東西,她可不想假清高,到時候冬天受苦。
聽完之後,丁書涵只覺得這還真是勞動人民的智慧。
丁書涵這邊聽得認真,丁嘉年看她這模樣心裏更是憋悶不舒服。
此時的丁書涵眼神裏很是專注,再加上張桂蘭說的都是關于家務的小事,确實有幾分賢妻良母的意思。
而這意味着什麽也很是顯而易見——自家小妹這是鐵了心地要跟陸文曜好好過日子,那自己這次來西北……
丁嘉年應該是化怒氣為食欲,竟然将那一大海碗的打鹵面都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因為這番茄雞蛋打鹵面味道确實不錯,丁書涵也将自己碗裏的打鹵面吃得幹淨。
再加上剛剛她聽張桂蘭說如何熬番茄罐頭的模樣很是認真,實在是讓張桂蘭笑得合不攏嘴。
而且覺得這資本家也是人,根本沒有說得那麽玄乎,還不是吃自己做得面條吃得怪香的!
這小丁自己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對她印象實在是改變了不老少。
之前在東山只是聽說她跋扈、傲慢,做事也大膽,甚至還有不齒的傳聞。
但是現在和她走近了,只覺得她雖然嬌氣了些,也不會幹家務,但是對待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幾乎都是一張笑臉看着人。
說話聲音也好聽,特別是當時上掃盲識字課的時候,丁書涵也沒有看不起她們這群嫂子的意思。
教得認真又有意思。
而且就算是嬌氣、不愛幹家務,也沒有挨着自己什麽事情,更沒有要來麻煩自己。
人家小丁确實也是有嬌氣的資本,人家小陸确實是樂意這般寵着她,怎麽樣都沒轍。
要是自家丈夫有小陸一半的體貼,那自己都要燒高香了!
此時在團部辦公室的趙建國團長坐在辦公桌前看資料,突然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桌上的文件都被他這個驚天的噴嚏散落的亂七八糟,甚至還有好幾張紙直接掉在了地上。
趙建國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頭,起身繞着辦公桌半圈,到前面将剛剛掉落的紙張給撿起來。
他蹲在地上撿着紙張,輕皺着眉頭又撇了撇嘴,誰在背地裏說自己壞話,害自己打了這麽大一個噴嚏!
那趙自立小不點兒大概是吃飽了,就開始哼哼唧唧地鬧人。
雖然他鬧人,但是還好不尖叫,這讓丁書涵覺得自己的耳朵沒有受到過分的折磨。
見趙自立這樣,張桂蘭自然是要哄他睡午覺的。
丁書涵也很是有眼色,趕緊感謝了張桂蘭剛剛午餐的招待後,便不再過多打擾和丁嘉年一同告辭了。
離開張桂蘭家後,丁書涵本想着帶着丁嘉年在這附近轉轉看看,順便消消食。
畢竟那一大海碗打鹵面看着就噎人撐胃,也不知道丁嘉年怎麽吃下去的。
可是丁嘉年卻沉着張臉說不想轉,直接拉着她往家裏走。
丁書涵那單薄的小身板,自然拗不過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的力氣,她雖然有些不滿丁嘉年這自顧自、沒得商量的行為,但也不會硬碰硬。
“大哥,你是不是胃脹?不舒服?要不要去衛生所看看?”上來就是一句關心,只想着丁嘉年最是疼自己這個妹妹。
肯定是吃軟不吃硬的,想着先關心一下,稍微冷卻一下他這明顯上火的神經才好。
“我沒事,回家。”雖然丁嘉年的臉還是和剛剛一樣陰沉着,但是抓着丁書涵手腕的手明顯輕了幾分。
見他這般,丁書涵算是完全摸透了丁嘉年的性子,如何心裏都有應對的方法。
這麽着急回家肯定明顯也是為了自己和陸文曜的事情,一看就是被剛剛懷孕要孩子的話題點着了,才這般着急上火。
果然回到家剛關上屋門,丁嘉年就拉着她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鞋都沒有來得及換,足以看出他的心急。
丁嘉年神色複雜地看着丁書涵,“書涵,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陸文曜那小子讓你受委屈了?”
“大哥你真的就是瞎操心,我保證我真沒受委屈!”她語氣很是輕松,甚至做出了要伸出手指對天發誓的模樣。
丁書涵她确實在闡述事實,可是丁嘉年大概自以為自己這個親哥最了解自己這個妹妹,所以看她這樣總覺得她是在勉強。
畢竟西北這環境确實沒有太大的說服力。
“書涵,我和你二哥對你從小寵愛不是讓你來這裏遭罪的,你看看你現在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
“說是團長太太,你看看哪裏有團長太太的樣子!”
“還有書涵你怎麽可能沒受委屈,你現在都學會谄媚奉承了!你之前哪裏顧得上這些!”
聽到這話丁書涵稍稍一愣,并不是覺得丁嘉年說那谄媚奉承戳到了她的痛處。
畢竟她本來就是為了自己日子過得舒坦自在、願意嘴甜付出的人,這點她從來都不否認。
只是丁嘉年說張桂蘭是自己朋友時,她突然有些不适應。
朋友這個詞,對她來說很難定義。
丁書涵因為長得漂亮又嘴甜讨喜,所以人緣自然是好的,不缺人跟她玩,但是她确實沒有什麽長期交往甚至交心的朋友,大多都是做什麽事情一起的搭子。
而張桂蘭、周彩雲又或者家屬院的其他軍嫂嬸子們,可能是她們身上的樸實和熱情,還有原主身份的敏感和不得不。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闖入了她的生活周圍,而且還有些不願意走,要紮根的意思。
這種感覺确實有些奇妙。
“大哥,我是給桂蘭嫂子送禮了,還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地捧着她了,你就說我谄媚奉承!”
丁書涵聽丁嘉年這麽說自己,雖然他是擔心自己為自己好,但是如何都覺得他這話讓人不舒服。
這種以為是的關心,不要也罷。
哪怕她知道丁嘉年吃軟不吃硬,可是反駁的話還是說出了口。
被自家小妹如此有理有據地怼回了一句,丁嘉年确實沒有想好如何應對,“所以,所以,就是說,哪裏有她這樣的團長太太,你少跟她來往!”
“照你這麽說高高在上就是團長太太?那大家一個個都直接爬樹算了,爬得最高的就能當團長太太!”
“明明是桂蘭嫂子看你來了,忙前忙後地準備午飯。”
丁書涵知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理虧,要不然不會把話題轉移到張桂蘭身上。
但是張桂蘭明明是熱情卻被丁嘉年這樣說,她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幫張桂蘭說話。
“我又沒有叫她忙前忙後地準備午飯!”
“還有她們家吃飯都吧唧嘴!她家小孩還用袖子擦嘴!”
說這話他自然是心虛的,連三歲小孩的茬都找了起來,但是都和自家妹妹鬧不愉快吵起來了。
氣勢自然不能輸。
更何況自己最偏疼的妹妹胳膊肘往外拐!
丁書涵見丁嘉年都四十歲了,吵起架來還一副胡攪蠻纏、倒打一耙的模樣,只覺得幼稚。
照他這般,要是沒有遇上自己穿書,再過幾年他怎麽能受得了那種極其壓抑、摧毀人的苦。
雖然丁書涵已經決定了未來會盡量護住丁嘉年一家,但是不代表她會放任他依着他自己的意思胡說八道。
畢竟禍從口出,他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可就難辦了。
既然丁嘉年要這般胡攪蠻纏,那丁書涵也不打算講道理,“那你當時怎麽吃了那麽一大碗!你快吐出來!”
她也故意往幼稚和離譜的意思上引,畢竟這樣的鬥嘴來去之間正好是消減了不少話語間的火藥味。
變得有些兒戲的意思。
丁嘉年雖然胡攪蠻纏了些,但是也不會真的是死皮不要臉,聽到她這話,氣得臉色一黑,“你,你,你現在真的是!”
明顯氣得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丁書涵剛剛的話,肚子裏剛剛塞下的一大碗面更是撐得慌。
像是提醒他現在和剛剛的自作自受。
最後丁嘉年生氣地瞪了丁書涵,還覺得不解氣只能有些惱羞成怒地扔了句,“胡攪蠻纏!”
“彼此彼此!”
知道丁嘉年被自己噎得沒話說了,丁書涵自然見好就收,回了句如此俏皮的氣話。
一句“彼此彼此”讓剛剛兄妹倆幼稚的鬧劇告一段落。
兄妹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丁書涵故意不去看丁嘉年,只想着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畢竟他剛剛經歷一場妹妹遲到的叛逆。
丁嘉年也沒有想到自己明明為了丁書涵,可她并不領情而且還跟自己頂了好幾次嘴。
此時他的大腦和腸胃一樣,有些難以消化。
因為兩人的沉默,客廳的空氣多少有些凝固。
而比他們二人更局促的是在丁書涵房間裏的陸文曜,他本想着他們兄妹倆沒飯吃,也記着自己之前在寫下的協議,所以特意從地裏幹完活後沒有跟戰友們一起回營部。
而是趕回了家,準備給他們做午飯吃。
沒想到到了家,沒有看到他們兄妹二人的人影,只覺得自己回來晚了一步,他們應該去軍屬食堂吃飯了。
見他們不在家,陸文曜還有些懊惱,想着自己應該提前跟丁書涵說一聲的。
但是因為昨天晚上的親密,和自己無法避免的反應,讓他當時早上只有趕緊離開這間房的想法。
并沒有思慮周全。
見他們二人不在家,陸文曜便随便糊弄了一口飯吃。
吃完飯洗好碗後,突然就想起昨天自己和丁書涵同床共枕只有一床被子的尴尬。
陸文曜趁丁嘉年不在家,趕緊到自己房間将自己放在櫃子裏的被子枕頭重新拍打了一通,甚至還換了新的枕巾。
很是講究。
他正好在丁書涵房間整理着自己的被子枕頭,卻不想大門被突然打開,他還沒有來得及迎接,然後就聽到他們兄妹倆的争執。
一開始他還很是緊張,不知道他們兄妹二人怎麽突然吵得如此激烈,後來聽着聽着竟然有幾分七八歲小孩鬥嘴的意思。
才稍稍放下心來。
而剛剛丁嘉年心太急,根本沒有發現院子裏有陸文曜換下來帶着沙土的膠鞋。
客廳裏的兄妹倆明顯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家,而陸文曜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客廳安靜下來了,自己是不是應該出去打個招呼。
就在他站在房間門口,準備出去的時候,聽到丁嘉年突然開口,“所以,你現在是鐵了心的要留在西北了?”
本來剛準備出去的陸文曜聽了這話瞬間停在了原地,他身體明顯先做出了回答——他想知道她的答案。
陸文曜自己實在是清楚這西北建設兵團的條件,和東山确實是沒得比的。
而他也知道自己對丁書涵心動了,但也正是因為心動,他更不希望她不喜歡自己還要跟着自己在這西北吃苦。
她是朵嬌嫩的花,應該長在舒适溫暖的溫室之中。
所以如果丁書涵覺得在這西北确實勉強,自己肯定會跟部隊打離婚報告給她自由,讓她跟着自家哥哥一起會東山。
路途遙遠,有她大哥陪着,自己也能放心……
陸文曜他心裏想得清楚明白,很是理性清醒,但是其實他的手早就被他握成了拳頭。
緊緊攥着,手背的青筋暴起,一路蔓延到手臂位置。
“嗯。”
丁書涵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很是肯定。
陸文曜聽到她如此回答,只覺得如蒙大赦,緊攥的拳頭掌心裏全是潮熱黏膩的手汗。
聽到她這個回答,丁嘉年一改往常地急脾氣,沒有着急勸說她,反而是沉默了。
見丁嘉年沒有說話,丁書涵也并不着急,畢竟現在的丁嘉年明顯是将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催促并沒有什麽意義。
過了快一分鐘時間,丁嘉年終于開口,“所以是因為……陸文曜?”
他剛剛腦海裏産生了無數個想法,只有一個想法最為強烈合理——那便是自家小妹愛上了陸文曜。
聽到丁嘉年這話,丁書涵毫不意外,畢竟原主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為了陸文璟可以不惜代價。
在丁嘉年心裏大概自己有如此轉變也只能是因為男人。
不過說起來她留在西北确實是因為陸文曜,但是動機就沒有丁嘉年心裏想的那麽浪漫了。
她要陸文曜這個靠山,未來能護住自己,護住丁嘉年一家盡量不受迫害牽連。
丁書涵點了點頭,“我喜歡陸文曜,我想跟他過一輩子。”
這話一出,站在房間門口的陸文曜只覺得自己混身上下觸電般的發麻,心髒猛烈地撞擊着自己的胸口。
像是要跳出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