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VIP]
地窩子空間很是狹小。
因為是荒廢的紀念, 地窩子裏面也沒有通電,連煤油燈和蠟燭都沒有。
那從屋頂窗戶還有沒關的門照進來的陽光,讓這地窩子內才不至于一片漆黑。
那點點光亮, 能看到漂浮在空氣中的稀碎灰塵和屋內狹小的布局。
也可能是光線的昏暗, 又是陌生的環境,丁書涵的身體下意識地打了寒顫。
并不是地窩子處于地下的溫度低, 而是人都會對未知的事物産生恐懼。
她也不例外。
陸文曜包裹着她小手的寬厚大掌感受到了她輕微的不安抖動, 緊握的力氣也大了幾分。
他這個舉動确實安撫了丁書涵莫名的心慌,被厚重的安全感所包圍。
她借着那昏暗的光線,看着地窩子的環境。
環顧一周, 對于丁書涵來說不說這地窩子已經不是能不能住人了,就算是睡覺休息看起來都很是勉強。
這艱苦的居住環境讓丁書涵受到了實在不小的沖擊。
陸文曜在昏暗環境下察覺到了她驚訝的表情, 主動開口解釋着,“這地窩子就是當地人防止風沙摧殘而建造的居所。”
“老軍墾剛開始每天都在一望無際、連野草都活不下去的戈壁灘上開荒, 每天十幾個小時的風吹日曬,累得夠嗆。”
“只想找個能遮風擋沙的地方倒頭大睡, 根本沒心思計較休息的環境,能合眼休息就很不錯了。”
聽着陸文曜說的話, 丁書涵的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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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認老軍墾們敢于争先、開荒建設不辭勞苦的奉獻精神,可是稱得上是無私和無價。
聽陸文曜剛剛說話的語氣,丁書涵也聽出了他對于這些前輩們的敬重, 還有一絲向往的情緒。
這段時間的相處, 丁書涵也能感受到陸文曜是個責任心強、踏實可靠的男人。
可是對方始終都沒有讓她自己有很是足夠覺得能托付終生的沖動——因為他那遠大不凡的抱負。
陸文曜确實不管是家庭條件還是個人條件,都是她無可挑剔、甚至需要抱緊大腿的對象。
可是陸文曜心裏大概堅信自己的生命就是要用于燃燒,發光發熱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生命所背負的職責。
熱烈, 卻又夾雜着幾分壯烈。
她心裏如何都不能認同這種有幾分要做無欲無求“聖人”意味的犧牲感。
丁書涵承認自己很自私、沒有格局,若不是讨巧地将自己僞裝得好, 自己這種好逸惡勞的人肯定會被很多人辱罵和唾棄。
但是人難道不應該就是為自己活着嗎?
丁書涵一想到他們二人間宛如無法逾越鴻溝的差異,還有地窩子有些狹□□仄的環境,憋悶和不适感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的步子不自覺地往門口的方向退,嘴上還邊說着,“嗯,我覺得看得差不——”
“啊!”
丁書涵突然踩到了什麽,軟軟的柱狀物,又是在地下……直接吓了她一激靈,尖叫出聲。
她的身體更是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往身旁寬闊健壯的男人身上貼。
下一秒,丁書涵上半身的前胸緊緊貼着陸文曜結實的胳膊,雙腿下意識地盤住了男人的大腿,幾乎是挂在男人的身上。
陸文曜看着挂在自己是身上的女子,她那柔軟的身軀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很明顯是在尋求避險的姿勢。
他擡起自己另一只可以活動的手,輕輕拍着拍她的肩膀,“怎麽了?”
在陸文曜很是有節奏的輕拍安撫下,丁書涵逐漸平複了她的慌張,然後緩緩開口,“有,有,有蛇。”
少有的磕巴,洩露着她的不安和緊張。
聽到她這話,陸文曜也有些緊張了起來——這地窩子确實長期荒廢,雖然自己剛剛大致打掃了一遍,并沒有什麽老鼠和蛇的存在,但終究是在地下。
确實不能保證自己這個“不速之客”驚動了這裏的“原住民”。
他沒有着急探勘,而是先輕聲詢問丁書涵,“有被咬嗎?”
雖然說話聲音并不大,情緒也不是那種過分激動,但是能聽出他有些緊張和擔心。
丁書涵挂在他身上不想開口,頭搖得如撥浪鼓。
見她沒有被咬後,陸文曜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然後才借着地窩子內昏暗的光線朝她剛剛的位置看去。
他定睛一看,緊接着嘴角微揚,緊張的情緒全都消散——哪裏是什麽蛇,其實是在地窩子裏廢棄已久的麻繩。
大概是荒廢時間太長,麻繩已經有些腐壞的跡象,再加上這地窩子又暗,她才會覺得自己在慌亂中踩到了蛇。
丁書涵見陸文曜沒有作聲,試探地詢問道:“蛇,走,走了嗎?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聽着她這話,本應該聽從她意見離開地窩子的陸文曜,心裏竟然冒出了莫名的壞心眼。
此時的他并沒有那麽想要如挂在自己身上、對自己很是依靠女人的意,丁書涵這少見的慌張和明晃晃對自己的依賴。
讓他莫名的貪戀。
“還沒,蛇還走,再等一下。”
陸文曜也沒有料到自己能有一天說這胡話,有幾分丁書涵臉不紅心不跳的意思。
聽到蛇還跟自己共處一室,丁書涵立馬又摟緊了陸文曜幾分,身體更是盡力往上倒騰了幾分。
哪裏還顧着自己穿着很是淑女的連衣裙,心裏只想着這蛇千萬不要因為自己剛剛不小心踩了一腳就來找自己尋仇。
不光心裏想着,嘴上也小聲嘀咕着,“我是不小心的,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嘴上念念有詞的,像是要讓那蛇聽到一般。
陸文曜對于自己這很是罕見的“欺騙”,心裏雖有些許愧疚感,但是能見到她這般可愛到直戳他心窩上的模樣。
那一點點愧疚感早就煙消雲散,不知道跑到何處了。
他也能感受到她“攀爬”在自己身上的吃力,結實精壯的胳膊稍稍一動,索性将她打橫抱起。
丁書涵只覺得自己身體一瞬懸空後,落入了一個踏實的懷抱之中,自己的頭也緊靠着對方結實的臂彎和胸口處。
比剛剛有安全感得多,懸着的心順勢也放松了幾分。
因為在暗部環境內,視線也适應了昏暗的光線,看東西都比剛剛清晰了些。
丁書涵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側臉,棱角分明、深邃立體。
但現在确實不是欣賞男人美色的時候,她對那蛇的存在仍舊心有餘悸,“你多注意蛇的動向,小心不要被它給盯上了。”
明明只是關心的話語,她說的話卻多了幾絲獨特的生動。
和她的人一樣,莫名的有着很是有生氣的靈動。
陸文曜看着她眼神裏稍稍的擔憂,還有她那關心的話,心髒自然而然地撞擊着胸口。
丁書涵的頭就緊靠着他的胸口,他那堅定有力的心跳聲,她自然聽得真切。
換在其他地方,丁書涵聽到男人加速的心跳,一定會換上得逞的狡黠笑容。
但她現在一心只擔憂那蛇有沒有走,自己何時能離開地窩子。
還有自己就不應該一拍腦門地想要一探究竟這自己沒有住進去而很是好奇的“兔子窩”。
以至于根本沒有注意到抱着她的陸文曜,多少有些心猿意馬。
陸文曜輕抿着薄唇,深邃眼睛看着上次自己沒有采摘的那一抹飽滿的紅。
他的氣息少見地帶這些侵略感,抱着她的手和胳膊更是緊了緊,讓她的身子更加貼近自己幾分。
心思一沉,喉結上下一動,剛要帶着滿是攻擊性的附身。
“副營長、嫂子,你們沒事吧!”
張建平咋咋呼呼的聲音和匆忙的腳步聲,從地面到一直傳到他們身旁。
想都不用想,陸文曜的附身硬生生地被他這早不出現晚不出現、非常不适時的關心給打算。
在昏暗的地窩子內,他索性直接投以張建平那沒好氣的眼神,不加任何掩飾。
張建平在上面剛剛聽到嫂子在地窩子裏的尖叫後,自己身旁的小士兵剛着急起身想要下去看看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他及時攔住了對方,就怕是打擾了夫妻二人獨處的暧昧。
可是随時時間越久,地窩子內格外安靜,讓他心裏多少覺得有些不安,害怕出事才趕緊下來。
他剛剛還特意,就是為了提醒在地窩子下面的了陸副營長和嫂子,怕自己撞破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張建平通過昏暗的光線依稀看到這陸副營長正橫抱着嫂子,因為之前丁書涵在營部禮堂因為低血糖昏倒過。
看他們家這般,只覺得真出了什麽意外,并沒有起疑覺得是其他。
倒是他身後的小士兵,看着陸文曜打橫抱着丁書涵,感覺格外親密,心裏忍不住腹诽:這人剛剛還讓自己不要去當,他現在明顯壞了人家夫妻倆的“好事”。
想到這裏小士兵又覺得自己臉頰和耳朵熱了起來。
“地窩子裏有蛇,吓了她一跳。”陸文曜的語氣很是一本正經。
聽不出一絲纰漏。
張建平一聽這話,小小驚呼了一聲,剛要低頭尋找并将其趕走。
陸文曜見他這般,出言打斷了他的動作,“沒事,不用找了,你們剛剛的動靜大概把它給吓跑了,我們先出去。”
“不知道有毒沒毒,盡量不要在這裏逗留,誰被咬了都不好辦。”
他這話說的格外冠冕堂皇,誰也不知這地窩子其實并沒有蛇。
陸文曜說的話确實有理,他們四人便抓緊時間從這地窩子裏出來。
而丁書涵就被陸文曜抱着走了一路土臺階後,到了地面後才穩穩地放她下來。
因為剛剛她的腦袋緊靠着他的臂彎和胸口,少許的摩擦讓她的發絲有些亂。
陸文曜看到了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幫她順着頭發。
他那寬大的手掌,動作又輕又細地打理着她的發絲,深邃眼睛裏的神情很是專注。
丁書涵耳根微熱地偷瞟了兩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已然沒有剛剛在地窩子時的氣息。
神色專注,又恢複了往日的認真和平靜。
她剛剛在地窩子裏心裏哪怕高度緊張擔心着那蛇,但她向來敏銳,心知肚明剛剛男人帶有侵略性的氣息和突然的附身意味着什麽。
可是當時的環境,又有蛇、上面又有人等着,除了環境狹□□仄昏暗外,一切都是不可計算的變數。
滿是未知。
雖然光線昏暗、自己視線沒有看向他,但是他那自己從未見過的侵略氣息當時狠狠地包裹着自己。
并向近一步朝自己靠近。
讓人別樣的心慌。
難不成……陸文曜就是喜歡這種刺激的?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之前真的是小看他了。
因為在地窩子“消磨”了不少時間,丁書涵雖然沒有走太多的路,但也因為剛剛受到的驚吓、還有陸文曜的反常,自然沒什麽其他心思再參觀兵團別處。
便主動讓接待自己的小士兵帶路到那總部禮堂。
丁書涵按照他們宣傳處安排的位置坐好,等待着掃盲運動表彰大會的開始。
陸文曜和張建平被安排在後面幾排,她自然是感受到一抹明顯的視線緊盯着自己。
她都不用回頭,都知道除了陸文曜沒有其他人會這般“監視”自己。
這兵團總部的禮堂雖然沒有之前營部的禮堂新,但是面積可要大上好幾倍。
舞臺也大了許多。
依舊是熟悉的軍綠色和紅色的絲絨材質幕布,只不過這一次還在兵團總部的禮堂裏。
那橫幅上的字也比之前三營明顯要有筆鋒得多,不說寫得有沒有大家風範,但也明顯出自是有書法基礎的人之手。
果真有沒有宣傳處還是不一樣的。
當然丁書涵她也看到了些熟悉的東西,這禮堂的牆上貼着自己之前準備的掃盲繪畫材料。
都被比照着放大了好幾倍,看着自己的畫作被這樣展示着,丁書涵的心裏也泛起了幾分成就感。
她被安排在座位第二排靠邊的位置,自己是獲得優秀個人稱號被表彰的代表,大概是為了方便等會兒表彰的時候自己出去。
而根據她的經驗,基本可以判斷第一排是留給領導的位置。
丁書涵忍不住微眯眼睛、暗自微微點頭,覺得自己這次的面子可真是不小。
她這副模樣有些像是吃飽喝足很是滿意的慵懶貓咪。
“小丁!”
劉幹事雖然因為即将開始的表彰大會忙得有些焦頭爛額,但是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丁書涵引人注目的身影。
然後就笑着走上前跟她打招呼。
聽到熟悉的聲音,看到熟悉的人,丁書涵漂亮的小臉立馬浮現出好看的小臉。
“劉幹事。”說着還站起了身,這對于丁書涵來說是待人最基本的禮貌。
劉幹事看她這般有禮貌,臉上的笑更是加深了幾分,剛剛還有些因為忙碌而煩躁的心情也平複了幾分。
“不用站起來,我就抽空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他話說的很是客氣,丁書涵看着他手臂夾着一沓厚厚、不知具體寫着些什麽的紙張,就知道他确實時間緊跟自己說不上幾句話。
兩人就寒暄了幾句後,還沒說幾句,劉幹事就被人給喊走了。
劉幹事走後,丁書涵便一個人坐在板凳上有些百無聊賴地等待着表彰大會的開始。
雖然有些無聊,但比起要穿着小皮鞋走路四處參觀要好得多。
随着表彰大會的開始時間逐漸臨近,湧入禮堂的人變得越發多了起來。
每個人都跟約定好了一般,進禮堂的第一眼都精準無誤地落到了穿着白色連衣裙坐在凳子上亭亭玉立的丁書涵身上。
自然不是約定好,而是丁書涵坐在那裏即便身邊已經陸續有不少人坐下,卻依舊很是突出。
走進禮堂的瞬間,如何都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丁書涵因為長相模樣經常備受矚目,如此明晃晃的視線還有打量對她而言就是家常便飯。
所以她表情看不出任何不适或者得意的情緒。
就是平靜,沒有任何波瀾的平靜。
再加上她今天穿着的白色連衣裙被蕾絲花邊稍稍點綴,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竟然多了幾分恬靜的氣質。
丁書涵的耳朵偶爾還會捕捉到幾句讨論、猜測她模樣,年輕小姑娘的交談聲。
不管是羨慕、還是帶着點隐隐酸味的語氣,都不會影響她的表情。
十分鐘左右,禮堂門口走進來的人變少,人也差不多都來齊了、坐滿了,就剩第一排的幾個位置還空着了。
又過了幾分鐘,那劉幹事帶着幾位年紀稍長、穿着軍裝的男人從禮堂門口走了進來。
幾個人雖然有說有笑的,但是禮堂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丁書涵便篤定這幾位便是被安排在第一位的領導。
果然如她所料,她又看了幾眼,那幾位軍裝上的肩章确實比陸文曜的肩章要複雜些,明顯不簡單。
待第一排的領導們坐下後,禮堂的大門才關上,這掃盲運動表彰大戶也就正式開始了。
丁書涵本以為這次表彰大會會是劉幹事主持,卻不想竟然是年輕的一男一女拿着話筒站在舞臺上,大大方方地說着表彰大會的開場白。
雖然兩人并沒有身着西裝禮服,只是穿着簡單的軍裝,但兩人站在臺上的模樣還是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青春感。
聽着他們說着主持詞,口齒伶俐、吐字清晰,兩人長相也是周正好看,大概是兵團文工團的少男少女。
過了耳目一新的勁兒後,就是大差不差的主持串詞,其實沒什麽太大的新意。
丁書涵剛剛興起的少見興趣逐漸消散了幾分,舞臺上的主持詞左耳朵進右耳出。
多少有些神游,攏共沒聽進去幾個字。
又過了幾分鐘後,有個長相清秀的年輕女兵來到她身邊,蹲下低聲道:“丁同志,麻煩你跟我到舞臺側幕。”
丁書涵聽到這話,禮貌地沖她笑着點點頭,然後便貓着腰起身,以防擋到別人的視線。
那個年輕女兵帶着丁書涵到那舞臺側幕,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如同小鹿亂撞一般。
只因為剛剛丁書涵那猝不及防很是秀麗的笑容,甜美又溫柔、還帶着點力量感莫名讓她的心髒産生了奇妙的共振。
“……下面表彰的是此次西北建設兵團掃盲運動評比出的優秀先進個人,在這次掃盲活動中,他們主動作為、做事務實、腳踏實地、率先垂範。”
“他們在本次掃盲活動中起到了模範帶頭作用,用熱情和智慧譜寫着本次運動的篇章,幫助無數同志摘掉了文盲的帽子,成為大家心中一面閃光的旗幟!”
聽着這些洋溢着美好的贊美之詞,丁書涵站在側幕多少有些心虛。
即便有些心虛,她也沒有要怯場的意思。
“……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此次掃盲運動優秀先進個人代表——丁書涵同志。”
臺上男主持在喊到她名字時,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丁書涵堅定地從舞臺側幕邁開了步子朝舞臺中央走去。
她的臉上早已挂上了游刃有餘的親和笑容。
“丁書涵同志,是來自農五師十七團三營的一位軍屬,今年初春才随着丈夫來到西北建設兵團……”
對于她的介紹還繼續着,她沉穩地走向準備給她頒獎的兵團總部參謀長身邊。
而丁書涵不知道的是在剛剛喊到她名字的,在臺下有個人比她要緊張得多。
陸文曜剛剛在聽到主持人說出她名字的瞬間,心髒像是尋找存在感般猛烈且快讀地撞擊着。
大概是緊張的緣故,他拳頭都不自覺地攥緊,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掌心已經留下來幾個指甲的紅印。
看着丁書涵從總部參謀長手裏接過獎狀笑盈盈的模樣,心情有些複雜。
好像那個一直給自己添麻煩且愛撒嬌的女人,就突然之間變成了一道絢麗且璀璨的光亮呈現在大家眼前。
閃爍着格外耀眼的光。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自己私藏的美好突然被公布于衆,心裏莫名的失落和讨厭。
可偏偏看到丁書涵站在舞臺上笑得這般耀眼奪目,又覺得她應該擁有如此燈光還有掌聲。
失落又高興,陸文曜一時間不知道那種情緒占領更高峰。
很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