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VIP]
鄭宏剛被棗核卡住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
因為丁書涵當時千鈞一發之時救下了小孩一命, 現在想起來要不是她果斷都會釀成慘禍。
而且孩童被異物卡住喉嚨的事情并非少見的事情,其他軍嫂嬸子們之前在農村老家都會有小孩因為這事兒而喪命,所以多少都會心有餘悸。
又看到丁書涵往鄭宏剛肚子上錘了幾下就把那卡嗓子的棗核給弄了出來, 所以紛紛慫恿張桂蘭去打聽一下那是什麽法子。
她們都沒見過。
張桂蘭也是熱心腸, 聽了一耳朵的好聽話就立馬就跑到丁書涵家打聽個清楚。
丁書涵聽明白她的來意後,覺得這急救法也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高級機密, 也怕告訴張桂蘭中間傳話出什麽差錯。
事關人命所以她親自将團家屬院的軍屬們都教會了這方法。
丁書涵也不圖什麽, 只覺得給自己積德——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雖然不信這些,但人總是會沒有緣由地喜歡好運氣在自己身上。
這海姆立克急救法她都教了,偏偏沒有将自己救人的事情告訴陸文曜。
要不是跟他一個辦公室的張副參謀長突然提起, “我家媳婦昨天跟我炫耀你家媳婦小丁教了大家一個什麽母什麽立的法子,說是專門能治小孩吃東西卡喉嚨!”
“還可高興了在家給我表演, 還可使勁兒捶得我肚子疼。”
陸文曜一聽這話還以為這丁書涵不知道又憋着什麽壞,教軍嫂嬸子們些歪法子 , 英氣的眉毛微微皺着。
“我家媳婦是不是給嫂子們添麻煩了?”他開口試探道。
陸文曜還沒有察覺他現在喊丁書涵稱為媳婦,已經沒有剛開始的生澀和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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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完全不假思索。
“嗯?什麽添麻煩的!是我家媳婦她們一幫人請她來教的!”
張副參謀長見他還是一副眉頭緊皺沒想明白的模樣,又補了一句, “怎麽?這麽大的事情小丁沒跟你講嘛?她之前用我剛剛說的法子救了人鄭民躍家的大兒子!”
語氣很是意外,看向他的表情也是不太能理解,明顯有些懷疑他們小夫妻是不是吵架了。
“這事她跟我提了一嘴, 但我最近都在頭疼那個開渠灌溉的事情, 沒仔細聽。”陸文曜輕輕抓了兩下自己的後腦勺,掩蓋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尴尬。
陸文曜的敬業不說整個三營的人都知道,但至少農業組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張副參謀長并沒有多想, 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小陸啊, 你年紀輕輕就滿腦子都工作,可不能冷落了媳婦啊!”
陸文曜點了點頭,看起來像是虛心接受他的建議。
但事實上哪裏是他沒仔細聽,完全是他家媳婦根本就沒有跟她說提起過這事。
後來在營部他“偶遇”鄭民躍又旁敲側擊地提起這事,才知道丁書涵救人的事情都快過去十天了。
中間自己還有兩天沒有值班回了家,可丁書涵完全沒有要跟自己說這事的意思。
他自己還覺得那掃盲材料結束後,不知跟她說些什麽,所以這兩次他回家都不知道該主動提起些什麽。
丁書涵可倒好,根本不提自己幹了這麽大一件事,要不是今天張副參謀長随口說家常提到,自己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呢!
這見義勇為救人一命明明是好事,可陸文曜偏偏聽了其他人對她贊不絕口後,心裏更是不舒服。
一口氣卡在他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讓他有些像那陰天裏河水裏的魚,喘不上氣來。
但他也沒有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糾結太久,因為還有還有其他事情更是讓他糾結。
最近兵團忙着開渠灌溉的事情,根據現在三營的人力、物力還有各組的排班,和育苗、放牧時間都擠到了一塊。
時間很緊。
入夏後氣溫升高,這西北日曬時間本就長,現在只會随着時間變得更長,如果灌溉跟不上後面所有農作物的播種、成長都會被耽擱。
很可能一整年下來,都豐收不了什麽。
所以陸文曜用高強度的工作來壓抑自己因為丁書涵而煩躁的心思。
可偏偏老天并不打算讓陸文曜這般轉移注意力——他本因工作上的事情有些焦頭爛額,突然被營長喊到了辦公室。
陸文曜本來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和進度需要彙報,卻不想營長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後遞了張文件。
他接過後才發現,是這次西北建設兵團掃盲運動表彰大會的通知,上面優秀先進個人寫着丁書涵的名字。
“明天你陪着你媳婦去趟兵團總部,參加一下這個表彰大會!”
“小丁真不錯給我們營掙了個大面子!”
營長怎麽也沒有料到最先給營部争光的竟然是陸文曜的媳婦,一個軍屬,甚至還是個身份有些敏感的資本家小姐。
能有今天這番作為屬實讓人覺得欣慰,所以他說話的語氣都是帶着滿滿笑意的。
陸文曜知道丁書涵這次掃盲運動中貢獻不少,也覺得這先進個人她受之無愧。
點了點頭道謝并應下。
然後他拿着那張通知,走出營長辦公室。
剛走出辦公室,陸文曜就忍不住低頭再看一遍那張表彰大會的通知。
在紙上丁書涵的名字旁邊還寫着十個字——農五師十七團三營軍屬。
這十個字莫名讓陸文曜覺得自己和丁書涵的連接,有着可以查詢的實感。
帶她去稍微大些、建設更成熟的總部,她應該會高興吧……
陸文曜的腦海裏也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她那帶着笑意看向自己的彎彎眉眼。
他今天下垂一天的嘴角,在這一刻不自覺地上揚。
當天下班後,陸文曜少有的沒有加班、磨蹭回到了家。
西北的日照時間本就長些,現在入了夏太陽落下的時間比剛來的時候更是晚了些。
陸文曜隔着院牆就看到丁書涵坐在自家院子的陰涼處裏。
因為在黎城北緣,即便入夏天氣也沒有東山的夏天那樣烈日當空、酷暑難當,只是比之前熱了些。
但到不了出汗的程度。
可是丁書涵卻極怕冷又怕熱,對溫度很是敏感的體質。
她今天覺得房間裏有些帶着有點熱氣的悶,所以特意在院子裏找了個陰涼處看書乘涼。
他推開院門,丁書涵大概剛剛在他經過院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所以并沒有因為他開門的動靜而擡頭投以目光。
大概是天氣升溫,又在自家院子裏的緣故,她穿的其實很是單薄,簡單的棉質白色上衣和露出一大截腳踝的棕色緞面七分褲。
丁書涵身材嬌小所以大半個身子都縮在鋪着軟墊、靠背抱枕的藤椅上,右腿盤坐着被壓在左邊的大腿下。
可能是覺得披頭發脖子熱或者不夠利落,所以她用皮筋随便把頭發高高盤起。
不板正也不平整,就是随手撩起來不熱着自己一般。
左手拿着竹質折扇,手腕有一下沒一下地微微晃着,扇動的每一下帶起微微的涼風,揚起了她沒有紮起的碎發。
左腿耷拉在藤椅邊,腳并沒有着地輕晃着,那只潔白如玉的左腳腳尖無意識地勾着只塑料拖鞋。
拖鞋在她腳尖要掉不掉的,同時牽動着陸文曜的心,讓他忍不住用舌頭輕舔了一下自己有些發幹的嘴唇。
胸口也變熱了不少。
陸文曜又多瞧了幾眼,她那腳上的血泡已經結成硬痂落下,露出淡淡的嫩粉色沒有留下疤痕,确認沒事後他才趕忙收回了視線。
見他走進自家院子,沒有走進屋內的意思,反而站在距離自己的不遠處,吃吃沒有行動。
丁書涵擡起了頭,開口詢問道:“怎麽了?”
對方輕柔聲音的突然鑽進他的耳朵,還有亮晶晶的水潤眸子。
自己剛剛注視對方太久被抓包的心虛,一下子席卷了他本就有些加速的心髒。
“沒,沒什麽……沒有想到你在院子裏。”陸文曜随口找個借口,掩蓋自己的慌亂與尴尬。
可能她在院子裏确實有些反常,丁書涵并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微微局促,反而自顧自地笑着說:“你下次有空的話,在院子裏給我建個遮陽的棚子吧~”
反正他還要在院子裏建竈臺和挖地窖,多做一個遮陽的棚子應該是順手的事情。
“……千萬不能容易生蟲或者發黴,我看了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丁書涵自顧自地描述着她想要遮陽棚子的模樣和需求,沒有絲毫懷疑到他剛剛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夠純粹。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啊!”說完看向了默不作聲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的陸文曜。
陸文曜面對對方發亮且期待的目光,心虛得胸口、脖子莫名燥熱,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喉結上下一動,才應了下來。
“嗯,好。”
他答應完後,還沒有來得聽完丁書涵語氣微甜且上揚的道謝,就趕緊轉身快步走向屋門口。
手腳麻利地快速将門打開。
陸文曜“躲”進屋內,背靠着屋門輕喘着氣,調整着自己混亂的氣息和心跳。
本來剛剛回來的路上陸文曜還想着她對自己只字不提的不舒服,想着回來如何開口跟她提及這事。
但是等自己看到她本人的瞬間,卻被黏住了目光,而且看得很是不坦蕩,腦子裏甚至還浮現出了些不該想的延伸。
大腦被其他不能說的畫面所占據,完全忘記了提那對方沒有跟自己說的事情。
其實自從上次陸文曜認清自己的心意後,他原本多少有被這奇妙且初次的感覺,迷得有些暈頭轉向。
但說到底他不是剛成年、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
小時候經歷所帶來的早熟,還有繁重的工作,還是很快讓他冷靜了下來,沒有沉迷下去。
冷靜下來的陸文曜意識到,剛剛院子裏那個讓自己有些暈頭轉向的漂亮女人,本來可能跟自己一點瓜葛都沒有。
她曾經深深地迷戀着自己的親哥哥陸文璟。
迷戀到甚至願意将自己的聲譽和清白作為嫁個自家哥哥的跳板,設下讓人不齒的圈套。
而自己不過是陰差陽錯地落入她圈套的意外,才和她有了關聯。
再然後就是丁書涵跟着自己來到了這距離東山距離将近五千公裏的黎城,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個環境的原因。
自己能明顯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依賴,還有越發了解她,她就有越多讓自己意外的驚喜。
而也正是這驚喜逐漸讓自己遺忘了她曾經那般迷戀着自己的親哥哥陸文璟。
自以為是又忘乎所以地一步步陷入了心動。
現在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正處于進退兩難的地步,動了的心,不是他想收回就能收回的了。
就如剛才一般,原本自己心裏還有着莫名的憋悶和不舒服。
但是看到她身影的瞬間,自己的注意力卻不自覺地關心起她上次磨出的血泡。
完全忘記了自己心裏醞釀許久的想要開口提及的正事。
陸文曜想到這裏,不自覺地自嘲苦笑了一聲,只覺得自己現在這般有些說不出來的無奈和可笑。
當然陸文曜他并沒有因為這點糾結又懊惱的情感,而耽誤了晚上吃飯。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
在飯桌上他本就話不多,往常還會主動找些話跟丁書涵說上幾句,今天卻更是格外的沉默,沒有太多的興致。
不過那掃盲運動表彰大會的正事還是要說的。
陸文曜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丁書涵,她正吃着拌面。
看她筷子夾面條的分量,很明顯今天自己剛學來又加之改良的怪味拌面很合她的口味。
大概是因為她在這邊的能量消耗比東山要大些,丁書涵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極致的挑食少吃。
雖然她還是有些挑食,但是遇到合胃口的食物吃得分量比之前多了很多。
當然在陸文曜眼裏依舊是吃不飽、會餓肚子的“貓食”,總想着變着花樣讓她多吃些。
陸文曜輕咳了一聲清嗓後,開口道:“今天營長跟我說,這次掃盲運動你獲得了先進個人,那個在兵團總部的表彰大會,你要出席領獎。”
然後稍稍停頓,用餘光觀察了一下丁書涵的表情,捕捉到她眼神裏一抹欣喜。
“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說完這句話後,陸文曜覺着補後面這一句,多少有些多此一舉。
眼眸也不自覺地低垂了幾分。
聽說明天可以去省城,丁書涵多少有些高興,之前跟大哥丁嘉年電報裏說過的雪花膏可能不夠的事情。
丁嘉年的回複是在想辦法幫她置辦,但是運送到這麽遠還要找合适的班車還有後續送到黎城北緣的卡車。
他們因為身份原因,丁書涵也處于兵團地帶,這條線路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和車來溝通聯系還有運輸。
但他在電報上卻讓丁書涵放心,說自己會盡快找到辦法把這個事情給她辦好。
而且還不忘關心丁書涵在西北的生活,還有陸文曜有沒有照顧好她。
丁書涵雖然對丁嘉年多少有些不能道明的愧疚,但是看到他這電報時心裏不自覺地湧出許多暖意,緊緊包裹着她的心髒內部。
她自然也知道丁嘉年肯定是将自己在東山認識的人打聽、麻煩了一個遍,卻偏偏無果,才會有些挫敗但又害怕自己擔心趕緊發來了電報。
這雪花膏的事情,因為還沒有用完,只不過是存貨不多了,所以丁書涵也算特別着急。
自然也跟陸文曜提過一嘴。
她不知道陸文曜還特地跑了附近幾個團的供銷社,都說那雪花膏不是生活必需品,如果要都要提前訂貨,等輪到他們的配額上面才會給他們發放進貨。
如此折騰就要好幾個月,所以也算是沒有買到她想要的雪花膏,但是陸文曜悄悄跟供銷社的人定下了這雪花膏,寫下來營部辦公室的聯系電話。
說是雪花膏來貨了,記得打這個電話聯系自己。
這事他也沒有跟丁書涵說,而她也因為不着急着立馬要所以也沒有再跟陸文曜提起雪花膏的事情。
現在丁書涵聽說明天自己可以去兵團總部,心裏又想起了那雪花膏的事情。
想着不僅看看雪花膏,還想着出去一趟不容易,其他自己常用的消耗品也盡量能多買些才好。
“明天去兵團總部,可以再去趟那裏的供銷社嗎?我想買些東西!”
她想着這裏北緣才剛開始建設,供銷社的物品種類少可以理解,但是總部的供銷社物資應該要比這裏豐富得多。
看着對方閃爍着期待目光的杏眼,陸文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沒有辦法給她肯定的答案。
“如果明天表彰大會結束後,還有時間可以陪你去一趟。”他這話明顯是松口同意的意思。
依照陸文曜可靠的性格,丁書涵便知道明天沒有什麽意外肯定可以去趟供銷社,便很是安心。
然後她又問道:“兵團總部大嗎?好玩嗎?”
陸文曜聽着她這緊接的幾個問題,只覺得果然只有她才會聽說自己被評為先進個人要上臺領獎後,絲毫沒有緊張和客氣的意思。
反而問些和表彰大會無關的問題和事情,思緒總能飛得很遠很遠。
天馬行空,而且格外自信。
陸文曜之前去過一次兵團總部開會,她問的這些問題,他還是能回答的。
“比營部和團部都大,但是建築沒有我們這裏新,有些辦公的地方還是早先的土房子,說是今年秋收後準備一起翻新。”
“嚴肅辦公的地方怎麽能好玩呢?到了總部可不能說這種話。”
他慢慢解釋着,沒有一絲不耐煩,甚至語氣間還帶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丁書涵雖然不缺錢,但她也不忘問問關于獎金的事情,“我這個先進個人有沒有獎金啊?”
陸文曜聽到她這話,眉頭稍稍一擰,“你錢不夠花了嗎?”
他回答的很是驢唇不對馬嘴。
但對面的女人聽出了他的潛臺詞,也大概知道了這個先進個人是沒有獎金的。
雖然丁書涵心裏多少有些失望,但還是如實回答了他的問題,“沒有啊,夠花。”
誰不希望付出有回報啊!
在丁書涵多少有些世俗的眼裏,覺得那獎金就是最好的回報。
即便她并不缺錢用。
這個道理陸文曜自然是不會明白的,“那你問什麽獎金啊?”
丁書涵無奈地聳了下肩,“我現在花的錢不是你的,就是我祖上留下的,我也想要自己獲得些什麽。”
她實話實說,有時候成就感也是人重要的精神食糧。
陸文曜沒有想到這一層,沉默了兩秒後,“我的就是你的。”
語氣很是認真。
可不知道陸文曜內心想法的,丁書涵只覺得他這個人可靠又踏實,說話做事一貫如此。
并沒有特別放在心上,扭頭就問了個新問題,“你怎麽沒有被分到兵團總部啊?”
就這樣在丁書涵不太着調地問一句,陸文曜老老實實回答一句的氛圍下,二人吃完了晚飯。
陸文曜低頭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看着丁書涵吃完飯的碗。
不知道是說這話轉移注意力能多吃點,還是這怪味涼面合她口味的緣故,今天她竟然十分罕見地沒有剩飯、也沒有中途撥飯到陸文曜的碗裏。
他剛要覺得有幾分欣慰,但又突然記起了什麽,看向了正在椅子上坐着的丁書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見的一碗涼面下肚,胃部罕見被填滿的感覺讓她有些別扭。
正用自己的小手默默順時針輕揉着肚子,想要用不知道科不科學的外力促進腸胃的消化。
但看她白皙的臉蛋又多了幾分健康的血色,粉撲撲地看起來很是招人疼。
陸文曜看着她這副模樣,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被她這總讓人想要多看幾秒的臉給戲耍了。
他抿着嘴唇,将桌上的碗筷全部收好後,直勾勾地看向了椅子上的女人。
“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講的嗎?”語氣沒有怒氣和不高興,只有一點點試探。
丁書涵聽到他如此沒頭沒腦地一句話擡起頭看向了他,揉着肚子的小手并沒有停下。
她那漂亮的臉上那雙杏眼眨巴着,無辜的意味很是濃烈,很明顯并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陸文曜看着她這般,知道她并非裝傻,又想起今天早上張副參謀長說的話。
他用手揉了揉肚子以做暗示,想着她聰慧又機靈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卻不想坐着的女人看着他這般黛眉輕蹙,又有些不情願地抿了下紅潤的唇。
下一秒,只見她稍稍起身,小聲嘀咕了句,“好吧。”
莫名的無奈。
陸文曜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剛剛還放在她自己肚子上的小手已經落到了他自己的肚子上。
而且丁書涵那小手并不是停留在他的腹部,而是跟她自己揉肚子那般,正順時針地在他腹部輕揉地摸着。
“你也有些消化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