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之甜心帥哥 (1)
【番外之甜心帥哥】
當小嘉樹長到兩歲半,能夠自己騎上爸爸做的小木馬的時候,難得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
姚星辰激動地拿着手機對着兒子狂拍照片,記錄下這難得的一刻。
“兒子!看鏡頭!看媽媽!”
陸嘉樹的逆向思維越來越發達,奶聲奶氣的說:“看鏡頭,還是看媽媽?”
姚星辰愣了一下:“看鏡頭呀!”
“你讓我,看媽媽?”陸嘉樹更喜歡看媽媽,因為媽媽好看。
姚星辰把相機垂在手上,走過去蹲在木馬前,使壞的搖了搖木馬,陸嘉樹小小的身子就随着她的動作晃來晃去。
“小甜甜,你為什麽總是學你爸,喜歡跟媽媽擡杠呢?”姚星辰欺負小孩,使勁兒搖啊搖,陸嘉樹不喜歡這麽被動的被搖來搖去,兩條黑黢黢的小眉毛糾結在一起,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不高興卻又不敢下來。
“媽媽,別搖,放我下來。”陸嘉樹不太高興的嘟起小嘴。
“哎呦呦,現在知道怕啦?”姚星辰按住小木馬的木頭尾巴使勁搖,樂在其中的說:“你跟媽媽擡杠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嗎?”
“給你糖,媽媽放我,好不好?”陸嘉樹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果。
姚星辰攤開掌心:“你這個臭小孩,誰讓你吃糖的?”
陸嘉樹不甘心的把糖果放在媽媽掌心:“我可以下來了麽,媽媽?”
“不可以,糖果算我沒收的,小孩子本來就不該吃糖。除非你給媽媽笑一個。”
陸嘉樹坐在木馬上搖來搖去,為難的搖搖頭:“媽媽,不要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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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星辰滿臉黑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誰氣他了…這個臭小子…
陸嘉樹一看木馬停了下來,小腿一揚,立刻從木馬上跨了下來,噔噔噔的跑到玩具堆裏去搭積木了。
姚星辰站在小木馬旁邊,看着兒子。
陸嘉樹長得和她一模一樣,除了眉毛和嘴唇像爸爸,眼睛鼻子和臉型都像姚星辰,眼睛很大,單眼皮,白皙的小臉像是奶油一樣,總是想讓她有咬一口的沖動。
怎麽看都看不夠呢,好想把他揣在口袋裏,工作的時候也帶着,吃飯的時候也帶着。
她其實從來不是一個自戀的人,起碼和陸先生比起來不算自戀。
但小嘉樹越長越大的時候,她就會經常忽然覺得,哇,簡直是傑作,原來我的基因這麽好,婆婆同事家的小圓圓,公公戰友家的小飛,那都是長得什麽呀,哪裏比得上我們小嘉樹一星半點呢?
當然,這種陶醉的想法她通常只會自己偷着樂,見到別人家的孩子時,還是會違心的誇真好看真可愛。
姚星辰就坐在小木馬前,陶醉的看着兒子用積木搭出一個城堡來,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就覺得很滿足。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媽媽都愛大驚小怪,放大寶寶身上所有的優點,反正姚星辰是這樣的。
比如,有一天她帶着陸嘉樹出門,去幼兒活動中心,走着走着,小嘉樹忽然擡頭看了看天空,說:“媽媽,有烏雲,要下雨了。”
結果從幼兒中心出來的時候,果然下起了雨,姚星辰驚喜萬分,一度覺得兒子是個神童。
後來陸立風嘲笑她說:“天空有烏雲會下雨,是我告訴他的,這是常識,不是你說的什麽諸葛亮轉世。”
姚星辰不服氣的說:“不是諸葛亮也是姜子牙了,會觀天相的兩歲小孩有幾個?”
陸立風笑了笑:“這只能說明,孩子的觀察能力和記憶力不錯。你除了崇拜兒子,還有誰能入你的眼?”
這話,聽着酸溜溜的。
姚星辰白了她一眼:“兒子的醋你也吃?”
陸立風的确會吃醋的,一開始他不願意承認,後來有一次姚星辰說要摟着兒子睡,他真的忍不住了。
那天也是個下雨天,外面在打雷,轟隆隆的,陸嘉樹躺在小床上,把被子蓋到了尖尖的下颌處,一只手拉着媽媽,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對着姚星辰放電。
陸立風最見不得他跟姚星辰裝可憐,不就是小了點麽,怎麽說也是個男人。
“陸嘉樹,”陸立風倚在門邊,抱着胳膊看着他們母子難舍難分的身影,語氣酸酸的:“你已經不是一歲兩歲的小孩了,你已經兩歲半了,還是個男人,打個雷吓成這樣,以後怎麽保護媽媽?”
陸嘉樹嘟着小嘴不說話,一動不動的看着姚星辰,手一直拉着她。
面對兒子萌帥萌帥的小臉,姚星辰的心都化了。
“哎呦哎呦,好好好,”姚星辰伸手摸了摸陸嘉樹細軟的小頭發,哄道:“媽媽不走,媽媽就摟着小甜甜睡覺覺好不好?”
陸嘉樹乖乖的點點頭,漆黑的瞳眸裏有光亮閃動。
陸立風翻了個白眼。
“姚星辰,你不能這麽慣着他的,他遲早要學會面對一個人的下雨天。”陸立風嚴肅的說。
姚星辰已經被小嘉樹洗腦了一樣,哪裏還聽得進去,一心想哄兒子高興而已,看不都不看陸立風一眼,揮了揮手:“小古董,你回房間吧,我陪兒子睡。”
之前夫妻兩個商量好的,生了女兒像公主一樣養,生兒子像軍人一樣養,可真正面對陸嘉樹的時候,姚星辰就是個沒有記憶的魚,什麽原則都變成了水中的泡泡。
小嘉樹握着姚星辰的手,擡頭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陸立風,又把目光收回來,可憐巴巴的盯着姚星辰的眼睛,說:“爸爸,會,生氣。”
陸嘉樹小朋友是個話很少的小孩,盡管目前只能用簡單的話語表達自己的想法,但用詞精準,簡練,所以感覺像是大人一樣在講話。
爸爸會生氣,他居然能看出來陸立風很生氣。
姚星辰一回頭,果然陸立風的臉色,比外面的天空還要陰沉。
“小古董,你幹什麽呀?”她回過頭去,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他還是個小孩子,你這麽早就把他當成大人一樣教育,對我寶寶太殘忍了吧?”
陸立風懶得和她講,始終保持站立的姿勢,用凜冽如雷的眼神望着兒子。
陸嘉樹并不害怕,他知道媽媽在,爸爸就不敢把他怎麽樣。
但……
陸嘉樹眨了眨眼,往被子裏縮了縮,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那雙和姚星辰一模一樣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望着窗外不停打閃的天空,小臉哀戚的說:“媽媽,陪爸爸,我自己,睡。”
姚星辰心疼的摸了摸兒子的額頭,直接掀開被子上了床,把兒子軟軟的小身體攬在她的胸懷中,抱着至寶一樣蹭了蹭:“哎呦我的小甜甜心疼爸爸了?你最懂事了,媽媽最愛你了。媽媽怎麽這麽愛你!麽麽!”
她狂親兒子兩下,陸嘉樹也心滿意足的抱住姚星辰,任窗外雷雨交加,風馳電掣,也不再害怕。
媽媽能給的溫暖和安心,是天底下最不可代替的。
姚星辰覺得,被寶貝需要的感覺真好。
自從有了小孩以後,每次在微博上或者電視上看到誰家的孩子走丢了,被拐賣了,她都會幫着轉發一條,看到《親愛的》這種電影,簡直會哭到天昏地暗,心底那一份母愛被這個小生命完完全全的激發出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到底有多少的愛,只要看到他健康,開心,什麽都會去做,甚至讓她付出生命。
她當初,怎麽會那麽幼稚的跑來和陸立風約定什麽結婚條件呢?她怎麽就那麽無知,以為自己生下這個孩子就能離開他?
這是她的命,是她身上的肉。幸好,她和陸立風相愛。幸好,一切都很美滿。
陸立風站在門口看着兩母子苦情相擁,無奈的抽了抽嘴角…
這畫面,他倒成了多餘的。
即使不甘心,但“情敵”太強大,他不得不退一步,姚星辰簡直被母愛蒙蔽了雙眼,又哪裏能看得出兒子的小心機。
陸立風看着陸嘉樹,陸嘉樹也看着他,父子倆同樣深黑的瞳孔看起來像是某種交鋒。
呵…
陸立風忽然笑了,搖搖頭,轉身走了。
雨還在下,浴室裏蒸騰着水汽,磨砂玻璃上透着陸立風的身體輪廓。
精裝的後背,細窄的腰身,蓬頭上不停落下的水柱…
二十分鐘後,陸立風從浴室裏出來,身上一絲不挂。
他走了幾步,拿起沙發上搭着的白色浴袍,利落的披了上去,将腰間的帶子收緊。
陸立風穿着拖鞋,頂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向兒子的卧室,卧室裏靜靜的,點着一盞小臺燈,姚星辰正拿着一本故事書,給小甜甜講故事。
“小河馬說,牙醫在森林深處的小木屋裏,你可以去找他。”她溫婉的聲音柔柔在卧室裏做低空飛行,傳到了陸立風的耳朵裏。
他站在門口,淡淡的勾起嘴角,認真的聽了起來。
他喜歡看這個時候的姚星辰,難得的溫柔才是珍貴的。
陸嘉樹這小子還沒睡,窩在姚星辰柔軟的胸前低低的問:“媽…小木屋…沒有電…”
“小甜甜,媽媽給你講得是童話故事,你不要追根究底,不要總是考究嘛…總跟你爸學,真不可愛。”
門口的陸立風冷冷的嗤笑一聲,推開門。
小嘉樹捧着童話書翻找自己喜歡的故事,姚星辰一擡頭,就看到了他。
陸立風剛剛洗過澡,濕亮的發絲還滴着水,胸口故意敞開一些,露着健壯的胸膛。
“老婆,你昨天不是說,要做保養?”他倚在門邊,壞壞的看着她。
姚星辰看了看小嘉樹,立刻臉一紅。
所謂的保養,是她昨晚被他折磨的投降時,為了讓他更興奮,早點結束,才說的壞壞的話。
他咬着她的耳朵一邊頂撞一邊迷離的問她:“喜不喜歡…我給你的保養?”
姚星辰仰這頭,抓着床單意識迷亂的點頭:“喜歡…要…”
“明天還要嗎?”
“嗯…”
…
“陸立風!你小聲點!什麽保養!”她壓低聲音下了床,走到他面前。
陸立風低頭,看了看自己胸膛挂着的水珠,擡頭對她笑了。
姚星辰受不住他這麽妖孽的樣子,走出來輕輕的拉上門,一下子把陸立風按在了牆邊。
“小古董…你又勾引我…”她用柔軟的胸前壓住他。
陸立風手臂一攬,将她收緊在懷裏,身體頂住她,一轉身将她反壓在牆上,熾熱的吻就落了下來。
“跟我回房睡…好不好?”他上下其手,身體像是巨大的磁場,吸住了她無法自拔。
姚星辰情難自禁,不停的點頭:“好…”
正在這時,兒童房裏傳來一個清亮的童音:“媽媽…打雷好怕…”
姚星辰一滞,停下了動作。
一個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老婆…今晚用你喜歡的姿勢…好不好…”
姚星辰頭腦發麻,立刻就軟了:“好…”
“媽媽…打雷了!媽媽!”稚嫩的童音在雷雨交加的夜裏顯得格外的脆弱無助。
一邊是可愛的兒子,一邊是性感的老公,姚星辰有一瞬間的猶豫。
一雙手伸進她的衣服裏…
“老公…”
姚星辰看着陸立風深邃而專注的眼眸,立刻沖兒童房喊道:“好寶寶,你早晚要習慣的啊!乖!媽媽要回自己的房間覺覺了!”
姚星辰剛說完,只覺得身子騰空,趕緊摟住了陸立風的脖子!
陸嘉樹躺在床上,不情願的“哼”了一聲,被子一蒙,鑽進了被窩裏!
陸立風抱着她回了屋,迫不及待的踢上了卧室的門,隽黑的眼眸在關上門的一剎那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臭小子,跟我搶女人?
你還嫩着呢…
☆、【番外之真相(一)】
【番外之真相(一)】
他們說,愛一個人是刻骨銘心。
那麽愛是什麽?
在女人的世界裏,愛是我渴了給我買冰淇淋,我冷了給我披外衣,夏天要把空調換成我喜歡的溫度,冬天我要暖腳你就要掀開肚皮。
而在男人的世界裏,愛,是一句即興。
煙花綻開的一剎那他覺得很愛你,婚禮上被司儀煽情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能保護你一輩子,你為他生出一兒半女的時候他會在心底嘶吼一千遍一萬遍我愛你,若你一邊敷着面膜一邊追問他愛不愛你,他會目不轉睛的打着怪告訴你別鬧了。
有些女人會怒斥男人是騙子、變了心,其實男人恰恰是最誠實的,他說愛你的那一刻是真的。
只不過男人的愛是點,女人的愛是段。
于是,許多刻骨銘心的愛情被生活所磨平,而許多愛情卻在求而不得中愈釀愈濃。
到底和結婚請柬印着的這個姑娘有過什麽故事,肖逸已經記不大清了。
年頭太多,雜事繁榮,許多往事像是随着煙絲飄進肺裏,沉澱成一層黑乎乎的東西,讓人不願再觸及。
看着這個名字,努力回想,徒留一種感覺,刺刺癢癢的,他們說,這種感覺叫“愛過”。
他笑了笑,猛吸了一口煙,抖了抖手上的結婚請柬扔到桌子上,長腿交疊,仰靠在電腦前的轉椅上,苦笑着搖搖頭,覺得自己真他媽矯情。
屋頂的白熾燈照得他一陣眩暈,開始放空。
曾經折騰了那麽久的他,大概怎麽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這個姑娘的名字與另一個男人并排出現在一張紅色請貼上,自己竟然會如此淡然,換句話說,如果一打開電腦,她的名字從騰訊新聞的彈窗裏跳出來,他可能也只會默默的選擇關閉。
就這麽放空着,他已經被游戲裏的怪物打死了一次又一次。
肖逸閉上眼睛,又睜開。
他拿起手機,想了想,沒有她的號碼,就找到了她男人的。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和的聲音。
“你好。”對方知道是他,禮貌之後給了他留白。
“陸先生,我是肖逸。”電腦屏幕傳來的光,在黑暗的卧室裏隐隐約約照亮了他的輪廓,他雕刻一般的下颌隐隐有生長了一天的胡渣。
“您好。”對方的“你”字換成了“您”,是刻意強調的尊重。
“你們的婚禮我就不去了,最近很忙。”肖逸擡起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吊燈,眯起眼。
對方低聲笑笑:“沒空抽身,情理之中,理解。”
肖逸也不是悶葫蘆的人,也半開玩笑着說:“只能祝你們倆新婚愉快了,支付寶賬號發給我,禮金還是要到的。”
“那就謝謝了。”對方沒有贅述客套話,肖逸也默默的收了線。
肖逸放下電話,背心脫掉,露出精裝的上身,褲子落下,他踩着大大的拖鞋走進了浴室。
水流嘩嘩的響起,玻璃浴室裏瞬間挂滿了水汽。
簡單的沖個涼,肖逸從浴室裏出來,手機就放在浴室旁的魚缸前,他随手拿起來,打開支付寶客戶端。
給陸立風和姚星辰夫妻轉了賬,肖逸在禮金上寫道“祝新婚快樂,百年好合”,然後按下發送鍵,“嘩啦啦!”虛拟的錢幣聲吓了他一跳。
支付寶轉賬記錄還有一個人的名字出現在眼前——池穆。
池穆受傷以後,每個月,他都會從薪水裏抽出兩千塊錢打給他。
池穆的父母并不知道這個顯示“*逸”的人到底是誰,也不敢提現,直到這陣子梁美仁從新回到池穆身邊,她才發現這件事。
梁美仁曾給肖逸打過電話,問他為什麽,雖然知道他們是好兄弟,但月月寄錢,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肖逸說,是我欠他的。
當人們經歷了殘酷的事,無法接受的時候,經常會想到如果。
這些年,肖逸不止一次的想到這兩個字,如果。
如果當初他推門進去,只要推門進去,那麽現在的池穆,說不定正在手術室裏忙碌着,依舊英姿飒爽,才華洋溢。
肖逸永遠記得那一天。
那是他和池穆冷戰的第二十天。
因為一個女人。
梁美仁和池穆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那一陣各種傳言像是病毒一樣擴散,人們太喜歡這樣狗血的劇情了,平日裏表面稱贊暗地裏嫉妒的俊男靓女,終于被擊破了完美的表象,大家終于可以安心了,終于可以因為自己的平凡而感到一絲慰藉。
肖逸因為罵了梁美仁而挨了池穆一拳頭,兩兄弟第一次紅了臉,陷入了冷戰。
肖逸那時候為了攢錢,生活很拮據,每到月底連買煙都舍不得,偏偏寝室裏有個愛貪便宜的室友毛峰,經常問肖逸要煙抽,年少的肖逸想出一計,每次毛峰要煙的時候,他就抽出一根,然後把煙盒往垃圾桶一扔,謊稱煙沒了,待人走了,肖逸再從垃圾桶裏把煙撿出來。
終于有一次,雞賊的毛峰發現了肖逸的小手段,明裏暗裏的和另一個室友譏諷肖逸。
“這小子不講究,背着兄弟藏煙。”毛峰趁肖逸不在的時候,和另外兩個人發牢騷。
另一個人一邊打游戲一邊附和道:“這種人啊,最不靠譜,摳門成這樣,攢錢都去泡妞了吧?”
正在看書的池穆插上一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啊!”
池穆這個人,平時話少,又會做人,成績好品行正,大家都聽他的,他一發話,兩個人再不滿,也就撇撇嘴不再說什麽了。
…
梁美仁大出血被推到B大一院的那天,肖逸和池穆正跟着主治醫生在尋房,兩兄弟都很倔強,誰也不和誰說話,因為在這之前,池穆因為肖逸罵梁美仁而打了他一拳。
姚星辰小臉煞白的跑上來,說梁美仁被推到了急診。
“怎麽回事?”池穆清俊眉毛擰了起來。
“她…她…”姚星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口幹舌燥的支着膝蓋弓起身子。
肖逸趕緊走上來,拍了拍她的後背,遞了一瓶水給她:“別急,慢慢說。”
姚星辰輕輕的推開水,顧不上喝,只幹啞着嗓子,看着池穆說道:“梁美仁說,你告訴她只要沒有這個孩子就會和她重新在一起…然後…然後她不想被人知道,就自己吃了堕胎藥,誰知道清宮的時候大出血了…”
池穆聞言,當即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抓住姚星辰的衣袖!
“她在哪兒!”他的眼中彙聚着濃重的焦急。
“急診…”
話音剛落,池穆甩開她的手,瘋了一般沖下樓,撞翻了護士的托盤…
肖逸和姚星辰兩人無言相視。
…
池穆去見陸國寶的那天,肖逸怕兩個情敵打起來,放心不下,就在飯店門口等着,果然天黑的時候,池穆出來,已經是酩酊大醉。
肖逸打了一輛車把他塞進去,回頭一看,陸國寶也從飯店裏出來,開車走了。
車廂裏充斥着酒味,池穆酒精過敏,從脖子到臉赤紅一片。
“我的…我的…”
這頓飯,陸國寶到底和池穆說了什麽,而池穆始終閉着眼睛,痛苦的念叨着這兩個字。
肖逸看不起一個大男人為情所困的這副樣子,全程都沒有和他說話。
打車到了池穆和梁美仁一同租住的郊外小屋,肖逸拽着酒醉的池穆下了車。沒想到池穆剛下車,便甩開了他的手揮起了拳頭。
幸虧肖逸反應的快,退出好幾步,池穆踉跄着,險些摔在了地上。
“你瘋了?又打我?”肖逸踹了他一腳。
池穆蹲在地上,站起來,目光迷離的望着他,咬牙切齒的說:“我要殺了你…”
他的這句酒醉之言,大概是把他當成了陸國寶。
肖逸氣不打一處來,指了指屋子:“我是肖逸!要殺人等你明天酒醒再說,趕緊進去,少跟我撒酒瘋。”
池穆晃了晃頭,有半分的清醒,他直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前,掏出鑰匙,好半天才插對了鑰匙孔,肖逸同他堵氣,就在一旁抱肩站着,并不幫忙。
肖逸看着他進了門,本想跟上去,可心裏還堵着氣,搭在門上的手又收了回來。
夜幕降臨,郊區逼仄的路上四下無人,只有他的腳步聲。
池穆的住所臨近鐵路,一輛火車駛過,在寧靜的夜裏震耳欲聾。
高貴的黑色轎車迎面開過來,打着遠光燈,讓肖逸不自覺的閉了閉眼,往路邊站了站。
…
肖逸剛回到寝室,毛峰拿着一條煙拍了拍他的肩。
“哥們兒,之前那麽說你是我不對,謝謝啊!”
肖逸皺起眉頭看着他手裏的煙,說道:“謝什麽?”
毛峰一笑:“也是,都是兄弟,謝什麽,以後你有什麽難處,就跟兄弟們講,不帶看你笑話的。”
肖逸看着那條煙,忽然像是明白什麽一樣:“池穆給你的?”
“池穆說你給我們買的。”毛峰答。
肖逸坐了下來,拿着那條煙,撕開。
池穆是替他着想吧…
毛峰那麽小肚雞腸的人,一定沒少在背後和人議論他,為了緩解他們之間的關系,池穆自己買了一條煙,替他道歉。
肖逸拿起一根抽上,覺得這煙抽着格外的舒服。
毛峰走過來,也抽出一根點上,說:“聽說池穆今天去見情敵了?沒打起來?”
肖逸搖了搖頭,眼中煙霧缭繞。
“喝多了。”肖逸說。
毛峰道:“梁美仁懷的是那個人的孩子,現在孩子沒了,那個男人是個富二代,你說,他能放過池穆嗎?”
肖逸冷笑了一聲:“我他媽借他個膽子。”
毛峰大驚小怪的說:“哥們,咱們都是窮學生,胳膊拗不過大腿,可千萬別意氣用事,人家富二代要是真想報複池穆,咱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毛峰的話,讓肖逸猛然想起郊外路上的那輛車。
那麽高級的一輛車,車主一定是個有錢人,怎麽會大半夜的往郊區小路上開?那條路走到頭,就只有池穆一個人家。
不對勁…
手裏的煙一下子被摔到地上!肖逸的臉上頓時換上一副焦慮的表情,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走!
學校到郊區的小屋有一段距離,打不到車,肖逸拼了命的跑着,汗水黏濕了外套。
終于到了池穆租住的住所,那間帶院子的平房。
院子裏安靜極了。
肖逸跑到門口,打開大門,就看見池穆正躺在一張雙人床上昏睡不醒,而他的床邊,正燃着一小盆炭火,而窗子也被緊緊關閉着…
“池穆…”
他剛一推他,池穆就吐了,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痛苦極了,嘴角溢出白沫。
肖逸的頭皮瞬間發麻…
因為,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狀…
…
陸家一樓的卧室裏,女主人正敷着面膜仰躺在搖椅上。
陸立風走過來,把手機屏幕往姚星辰眼前一戳。
姚星辰睜開眼,往支付寶上瞄過去:“這又是誰打過來的份子錢啊?”
現在的人,懶到幹脆連婚禮都懶得參加,紅包一律用微信支付寶來完成。明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今晚就已經收到了不少紅包。
陸立風穿着浴衣,漂亮性感的鎖骨露出一截,在燈光下閃着溫潤的光。
“你的舊情人,肖逸。”他輕描淡寫的收回手機,嘴角戲谑的笑了笑。
“說什麽呢,”姚星辰一掌拍上他的臀部:“我跟肖逸是好朋友。”
陸立風有些吃醋,背對着她脫下浴袍,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淡淡的說:“據我所知,那麽有魅力的男人,可不是用來做朋友的。”
姚星辰站起來,仰着敷面膜的腦袋抱住他的腰,姿勢滑稽又詭異:“小妖精,孤王心裏只有你一個…”
陸立風轉過身來看着她,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陛下,今夜可否召臣侍寝?”
姚星辰把面膜撕下來,貼海報一樣貼在他的俊臉上:“愛妃,明天就是你我還有小甜甜的結婚大典,我們倆把所有激情留在洞房花燭夜好不好?”
“不好…”陸立風壞笑一聲,霸道的吻就湊了過來。
“陸立風你…讨厭…”
他的臉上還敷着面膜,看起來特別滑稽,姚星辰笑着推開他的臉向後躲,小兩口開始打鬧起來。
好一番溫存與纏綿,姚星辰披散着頭發靠在他的胸膛上,面色微紅的喘着氣。
女人在恩愛以後,總喜歡問一些不着邊際的問題,通常是以“你說”為開頭的。
“小古董,你說…”
“嗯?”陸立風攬着她的身體,手掌輕輕的撫過她圓潤的肩頭。
“如果當初,你沒有趁人之危,那我們之間,會不會再也沒有交集?”
“趁人之危?”陸立風笑了。
他一直對這個詞,持保留意見。
“我不太記得那天發生的事了,”姚星辰摸了摸額頭,在他懷裏蹭了蹭:“你給我講講吧!”
“你确定…要知道?”
姚星辰瞟了一眼:“呃…不确定了…”
☆、番外之真相(二)
【番外之真相(二)】
陸立風小時候的偶像不是歌手,也不是籃球明星,而是他的二叔陸鐵金。
陸鐵金是午夜1點前出生的,爺爺說二叔命裏屬水,必須取火和金為名,所以叫陸鐵金。
二叔的一生是個傳奇,但他不得不承認,太陽光芒萬丈,也有落山的時候。
二叔越老,就變得越溫和,從前的闖勁兒和霸氣都沉澱成了老年人特有的知命,這種感覺讓陸立風很喜歡,除了偶爾神神叨叨的迷信。
不知道是不是年輕的時候做過虧心事,二叔總是堅信,天道輪回,因果循環。
據說他年輕的時候盜墓,破了什麽規矩,被詛咒他斷子絕孫,二叔總念叨怕自己後繼無人,但陸立風從來都只當做笑話來聽,直到大哥陸國寶兩歲的兒子去世。
那天天氣很好,愛狗如命的陸國寶牽着他的藏獒來家裏,就栓在了別墅後的小樹林旁,年少的陸烽火抱着小寶去看狗,粗心的她在中途接了個同學的電話,一轉身,悲劇就發生了…
陸小寶死的很慘,梁美仁傷心欲絕,有段時間需要服用抗抑郁的藥物來維系,也是從那以後,陸烽火的性格變得陰沉古怪。
如今有了妻兒的陸立風能夠深刻的理解陸國寶和梁美仁的痛楚,他們的關系本因陸小寶的到來而變得恩愛一些,也随着陸小寶的意外慘死而跌入低谷。
後來梁美仁懷的孩子都相繼小産,連陸立風這樣的無神論者都開始相信詛咒的存在。
上了年紀的人都比較迷信,陸建林開始操心起陸立風的婚事。
離中秋還有好久,陸建林就催促着,讓陸立風給姚家母女準備過節的禮物了。
…
那天,恰好二叔也在那家賣燕窩的專賣店為友人備禮,陸立風坐上了二叔的車,同他一起去大院探望一個舊友。
車子剛剛停到大院門口,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坐在紅色跑車裏的姚星辰,一身黑色裹臀連衣裙,性感妖嬈,而她的車邊,站着一身工裝卻依舊幹淨漂亮的池穆。
二叔坐在車裏,沒下來,遠遠的朝姚星辰看去,見他發呆,遞給他一支煙,眉眼試探的問:“立風,這丫頭,就是當年跟你爸指腹為婚的廖英紅的女兒吧?”
“二叔,都什麽年代了…”陸立風搖搖頭,低頭點上火,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二叔也笑,心照不宣的說:“二叔跟你比國寶都親,你那點小心思,二叔看得出來。車旁邊的男孩是她男朋友?”
池穆背對着陸鐵金,天色也黑,他并未看清。
陸立風道:“不是男友。”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車裏的姚星辰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甜甜的在池穆的臉上印下一枚輕吻。
二叔眼看着親侄子的俊臉被現實打得“啪啪”響,禁不住笑了:“不要自欺欺人,人家有男朋友了。”
陸立風并不喜歡與人争辯的,但此時此刻,他突然較真起來,解釋道:“那個男人是個智障,他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二叔一愣:“智障?”
此時,池穆回過了身準備離開,一張熟悉的面孔忽然清晰地呈現在陸鐵金的眼前,他的眉頭立刻皺起,表情變得十分古怪。
陸立風眼觀鼻鼻關心,道:“這個人您應該記得,當年因為他自殺未遂,警方還調查過大哥,後來大哥有不在場的證據,才避免了嫌疑。”
陸鐵金微怔。
他當然記得。
陸鐵金的目光定定的望着那個男人。
池穆,那孩子叫池穆吧…
他看起來,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只是雙眼看起來呆呆的,對方同他講話,似乎根本入不了他的耳朵。
此刻他正拿着袖子,在姚星辰的車子上蹭來蹭去,被她搖搖頭制止了。
他的行為,看起來與弱智無異。
陸鐵金的記憶瞬間被拽回了那個晚上…
…
“什麽?孩子打掉了?”陸鐵金橫眉立目,一下子自從沙發上站起來,氣憤而驚訝的望着陸國寶。
當他追問陸國寶打算什麽時候對梁美仁負責的時候,陸國寶沮喪的告訴他,孩子已經被打掉了。
陸鐵金憤怒不已,不停的追問為什麽要打掉孩子。
陸國寶始終沉默不語,似乎背負着很沉重的心事,追問之下,他才告訴陸鐵金,梁美仁當時有個男朋友叫池穆,為了重新和他在一起,梁美仁才決定流産。
“爸,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她有男朋友,他叫池穆,他們…很相愛。”
陸國寶低着頭,站起來,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陸鐵金滿心以為自己要抱孫子了,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時候,他真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