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之後不久，史悅也懷上了孩子，一年後生下，是個女兒。丁戶殷和史悅都沒什麽文化，去請教附近的一個教書先生，給女兒取了個文雅的名字：丁雨涵。
呼延宇軒從八歲時便去跟一個武師學習武藝，那武師住的地方離家裏隔着有三道街。
這四年來，呼延宇軒勤練武藝，雖只十二歲，卻也有一股英氣顯露出來。
這一天，呼延宇軒像往常一樣，在武師家練習武藝。
那武師看着他将一條齊眉棍舞的虎虎生風，眼中的嘉許之意已說明一切。
呼延宇軒将這套棍法使完，問道：“師傅，你看我使的怎麽樣？”
武師道：“你使的很好。”
呼延宇軒擡頭看着漸漸暗下去的天空，說道：“今天不早了，徒兒明天再來。”
武師卻道：“你明天不用來了。”
呼延宇軒道：“師傅你明天有事嗎？那我後天再來。”
武師道：“你永遠也不用再來了。”
呼延宇軒跪在地上：“不知弟子做錯了甚麽？”
“你沒做錯什麽。”武師伸手将他扶起，“你已經學的很好了，我沒什麽可以教你的了。”
呼延宇軒看着武師，陷入沉默。
武師打破了沉默：“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緣由？小小的年紀，練武如此拼命。”
呼延宇軒咬着牙，道：“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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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師凝視着弟子的眼睛：“學武之人首先要修心，你學武若是為了報仇，豈不是勿入歧途。”
呼延宇軒恨恨道：“我父母死在他手上。”
他将手中的齊眉滾握的很緊：“我一定要報仇。”
武師道：“既然那人殺了你父母，你為什麽不報官？”
呼延宇軒道：“他是個很有權勢的人。”
“原來如此。”武師擡頭看着天上的太陽，回憶起了自己昔年時的綠林時光，半晌後，才開口：“我給你說個地方，你可以去那裏學武。”
呼延宇軒道：“哪裏？”
武師道：“城西的游屏武館。”
呼延宇軒道：“徒兒聽說過，是燕國排名第一的武館。”
武師笑道：“不錯，所以武館收徒的要求很高，一般來說，進館學武之人家中都頗有資財。”
呼延宇軒道：“弟子可能很難去那裏，弟子家裏并不富裕。承蒙師傅這四年來不收弟子錢財，弟子才能在師傅這裏學武。”
武師道：“我這些微末功夫早已被你盡數學去了，只要假以時日，你要勝過我，那是舉手之勞。游屏武館的館主陳苛與我曾有些交情，我可以寫封信，你帶去給他。”
呼延宇軒猶豫片刻後，搖頭道：“弟子不能這麽做，弟子若這樣進了那武館，這是徇私舞弊。”
武師朗聲大笑：“好，好，不愧是英雄少年，我果然沒看錯你。”
他停住笑，凝視着弟子：“你可知四年前來這裏向我拜師的時候，我為什麽一口答應下來嗎？”
呼延宇軒搖頭。
“這些年，來找我學武的人有好幾十個人，不管他們如何給我重金，我都沒答應。”武師嘆了口氣，“年輕時在綠林中，過慣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現在竟然對金錢完全提不起興趣了。”
“而你。”武師的語音重了起來，“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和他們不同。”
呼延宇軒道：“如何不同。”
“你銳利的眼神，你求勝的欲望。”武師的聲音铿锵有力，“那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呼延宇軒的眼神黯淡了。
武師道：“以你如今的武藝，憑自己的真本事去游屏武館吧！陳苛一定會親自授你武藝。”
呼延宇軒道：“是。不過陳館主開辦的游屏武館如此出名，他以前是做什麽的呢？”
武師道：“陳館主以前曾是魏國的征西大将軍、定遠候，後辭官歸隐。以他的名望，既要開辦武館，那真是前來學武之人趨之若率。游屏武館短短數年間便聞名中原，現在不光魏國、燕國，甚至是南邊的晉國、東邊的高句麗也有許多人前來拜師。”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陳館主從來不收胡人。”
呼延宇軒問道：“什麽是胡人？”
武師道：“草原民族兇狠異常，比如柔然、庫莫奚、契丹、扶餘，陳館主以前在魏國為将時，多與柔然交戰，對草原民族的兇狠殘暴歷歷在目，所以定下了這條規矩。”
呼延宇軒愣了愣。
武師并未發現弟子的異常，繼續說道：“不過對你來說無妨，你又不是胡人。”
呼延宇軒突然道：“師傅，其實草原民族也不全是兇狠殘暴之人，也有很多善良的人。”
武師道：“你怎麽知道？”
呼延宇軒道：“因為我就來自草原。”
武師的臉上顯出驚詫之意。
呼延宇軒磕了幾個頭，然後轉身離去。
他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院子。
其實，他現在已不叫呼延宇軒，八年前認丁戶殷為義父後，他改名為丁宇軒。呼延是胡人姓氏，倒顯得惹人注目了。
丁宇軒剛進院子，便看見了三歲的妹妹丁雨涵正在院子裏蹦來跳去。
丁雨涵向他奔來，張開雙臂，用十分稚嫩的童聲道：“哥哥，你回來啦！”
丁宇軒将妹妹一把抱起：“妹妹，慢點跑。”
他将妹妹放在地上：“這樣容易摔倒。”
晚上。
丁宇軒在飯桌前對丁戶殷道：“義父，我以後再不去馮武師那裏了。”
丁戶殷停下正在夾菜的筷子：“你不學武了？”
丁宇軒道：“當然要，馮武師說他沒什麽可教我的了，所以他介紹我到另一個人那去學武。”
丁戶殷道：“誰？”
丁宇軒道：“陳苛。”
丁戶殷驚道：“游屏武館嗎？”
“爹，你也知道這武館。”丁宇軒也有些吃驚，義父天天在鐵匠鋪子裏，居然也知道游屏武館。
丁戶殷道：“那武館有許多兵器還是我打造的，我當然知道。”
丁宇軒道：“哦。”
丁戶殷道：“不過，據說游屏武館的考核很嚴。”
丁宇軒道：“我會盡力。”
次日，城西游屏武館大門前。
丁宇軒走到門口，門衛将他攔住：“等等，小兄弟你找誰？”
丁宇軒道：“我來拜師學藝的。”
那門衛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武館每年七月一到五日招人。”
丁宇軒心想，現在才五月初，還沒到時間，便道：“好，我到時再來。”
那門衛道：“好。”
丁宇軒離開了武館，回到了家中。不過這一個多月，他并沒閑着，依然在院子裏勤練武藝。
院子裏其他人看到了，駐足觀看，有的豎起拇指，有的鼓掌。
其中便有人對丁戶殷道：“丁哥，你兒子才十二歲，就有這般本事。說不定将來做了将軍，到時你可別忘了我們啊！”
丁戶殷只得道：“犬子這點微末武藝，哪能做将軍，趙兄見笑了。”
七月一日到了。
丁宇軒再次來到武館，卻見游屏武館外人山人海，大人小孩都有很多。他跟着前面的人群進到游屏武館裏面，見一人道：“要拜師的去右邊報名。”
丁宇軒到了右邊報名處，前面排隊的有很多人。來報名的小孩大都穿的是華麗服飾，而他的衣服看起來很寒酸。等了好一會兒，終于輪到他了。
負責報名的武館館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起筆：“姓名。”
“丁宇軒。”
館員問道：“年齡。”
“十二歲。”
館員又問：“哪裏人氏？”
丁宇軒愣了片刻，道：“龍城人氏。”
館員道：“考試有八個類別，騎馬、空手搏鬥、比臂力、射箭、棍、劍、刀、槍，你選兩個。”
丁宇軒道：“刀劍無眼，來的都是小孩，若傷了人怎麽辦？”
館員擡起頭看向他，笑道：“既來參加考試，選的自然都是自己拿手的技能。敢選後面三項的人自然知道分寸。”
丁宇軒道：“我選空手搏鬥和棍吧！”
館員仔細地打量着對面的小孩，露出譏诮之意：“我看你身材瘦弱，和人空手搏鬥，是不是太吃虧了，你重選一個吧！”
丁宇軒道：“不用，我就選空手搏鬥和棍。”
館員笑着拿起筆：“好，好。”
他将一張紙遞給丁宇軒道：“空手搏鬥的考試在明日，棍在四日，你回去好好準備吧！”
丁宇軒道：“好。”
他接過紙條，走了出來，心想，原來今日不用考試。
丁宇軒回到了家中：“媽，我回來了。”
史悅停下手裏的活，道：“考試完了，考的怎麽樣？”
丁宇軒搖頭道：“今天不考，明天再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