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秘黑袍
寧珂勸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如果能夠坦誠相對,沒有謊言,不是更好嗎?”
宇文拓悵然地望着外面,寧珂的話深深地感動了他。
經過寧珂的鼓勵,宇文拓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回到湖邊小屋,望着細心搓着面團的母親,想着這十八年來編造的謊話,他跟母親說後周已兩分天下。
誰料母親很是平靜,她憐惜地看着宇文拓,道:“母後早就知道一切了。沒有後周,沒有兩分天下,沒有新的皇,我的兒子是隋朝第一大将軍。”
宇文拓萬萬沒想到母親竟早已知曉這一切只是個謊言,他不由得全身緊繃:“什麽……什麽時候?”
“不記得了,大概是你編造這故事的開始,母後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宇文拓不知如何反應。羽舞說道:“十二歲那年,你很開心地跟我說,得蜀山七子授你武藝,你武功突飛猛進,還第一次學懂神火□□背着楊素偷偷來看我;十四歲那年,你在大興城望江樓跟四大惡人比武,為一名孤兒報了殺父之仇;二十一歲那年,你先上大漠,再下江南,游遍名山秀川,結識天下豪傑,為了推翻隋人,馬不停蹄……”她慈祥地笑看着宇文拓:“母後知道你是為了我。”
宇文拓舉起滿是面粉的手:“這雙手造過多少孽,你知道嗎?”宇文拓一邊說一邊淚流不止:“他給我最好的,教我最好的,我從小衣食無憂,只要我殺他想殺的人,幹他想幹的事……每殺一個人我就知道又走近了他一步,等待一天狠狠在他的喉頭上割下去!”
“我想過很多次,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原來,是沒有的。只有強大,利用他幫我強大,我才可以走到今天,讓他血債血償!”宇文拓痛苦萬分道,“我不敢跟你說,不敢讓你知道。我怕失去你,母後,這一輩子我就只有你。我越怕,殺得就越狠,那故事就編得更假。因為我看到你笑,只要你笑,我就知道,你會一直等我,等到有一天我有能力把你帶回來。”
羽舞緊緊地抱着愛兒:“可你這雙手同樣給了母後這十八年來最美好的夢,把我帶回來,讓我可以再抱抱我最疼愛的兒子。”
宇文拓堅定道:“今天晚上,就是楊廣的死期!”
寧珂眼看着宇文拓騎着窮奇沖天而去,擔心不已,忙從懷中取出山海秘傳,書香出現在她面前:“主人!隋帝一死,宇文拓必定帶他娘遠走高飛……”
“我不想聽!”寧珂的心一片混亂,一聲哨響喚來黑鷹,“立即緊随宇文拓回大興,必要時,出手相救!”
“主子,你這樣,不是在破壞魔皇的大計嗎?”
寧珂激動道:“我不要聽,你別煩我,我不可以讓他有分毫危險。”
一陣怪風刮過,書香、黑鷹都顯得異常,如着魔般同時發出沙啞低沉的恐怖之音:“你要瘋到什麽時候?”寧珂一驚,黑鷹撲向她,四周同時黑火大作,蓋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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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望着跌回魔界的寧珂,道:“赤貫星馬上就要重臨,本皇等了一千年,你還要我等多少個一千年?你竟然忘記了自身的使命!”
寧珂道:“女兒沒有忘記!”
魔君怒道:“那楊素的死,你如何解釋?”
“老狐貍狂妄自大,失去控制,該死!”此話一出,立刻遭到魔君的攻擊,魔君将火舌結成一個火球,将寧珂塞進火球裏。寧珂在火球裏如同人類淹沒到水裏,呼吸不了,掙紮不已。魔君道她不該為宇文拓動情,被人界的七情六欲同化,後果不堪設想。他為了寧珂犧牲千年魔功,唯一目标便是統治人間,別無其他。
寧珂痛不欲生連連求饒。魔君手一揚,火球四散,寧珂跌坐在地,痛苦問道:“為什麽一定要是宇文拓?”
“他不是我選的!”魔君的魔影突然幻變沖向寧珂,黑氣湧入到寧珂的眼睛裏。
兩千年前,天之痕首次劃破人界天際,軒轅黃帝座下的四大神将昆侖、神農、伏羲、崆峒均被魔君所打敗,可那軒轅黃帝同女娲竟跟他硬碰,用手段利用軒轅劍和五顆晶石将他封印在天之痕之中。只是他們萬萬想不到魔君會來個玉石俱焚,在最後關頭将整個人間大地毀滅,霎時間,海嘯山移地裂天崩。只是魔君也想不到軒轅黃帝連同女娲還有那四大神将以最後的生命,将五大神器留于人間,他們約定赤貫星再來之時,神器的主人将互相招呼,重得神器,合力對抗魔君。女娲更是以心髒化成女娲石為将來苦戰提供源源不絕的生命之力。軒轅黃帝把他的軒轅劍留于人間,以劍拯救蒼生。軒轅劍、女娲石、神農鼎、伏羲琴、崆峒印、昆侖鏡于神光之中沖上天際,向着不同的方向飛去,淹沒于人世大地。
小雪正是女娲為阻止滅世而來的女娲石主人,那宇文拓他……寧柯突然想起宇文拓多次在面對各種神器時劇烈頭痛明白過來:“宇文拓是軒轅神器的主人,以互相感應的方式找到其他神器所在。父皇早就打算,當宇文拓集齊所有神器,就将他們一并消滅?”
魔君逐步走近,一雙灰燼手印溫柔地落在寧珂身上,化灰飛去:“寧珂,我的愛女,這将是魔界勝利的時刻,沒有人可以改變……如果不這樣做,魔界就将滅亡。”
寧珂終于清楚一切事件的來龍去脈,一時間蒙了。
書香勸她就将這一切當做一個夢,所有的感情都是假象,不需要認真。
“當了五百年的魔女,卻只做了短短二十五年的人,可是為什麽,這個臭皮囊會比那五百年真身更讓人不舍?”寧珂無助地望向書香,“可以告訴我該怎麽做嗎?”
“宇文拓一生最大的弱點始終是他母後!”
一道背影冒着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手握黃金劍走進天樂宮。宮門被狠狠推開,在龍椅上午睡的炀帝猛然驚醒。望着宇文拓手上的劍,他心驚不已,揚聲時卻無一人回應,炀帝吓得從龍座上掉了下來,随手抓起一件東西為自己擋着。
“廢物,你怎配當天下的主?”宇文拓逐步上前,面對炀帝一臉的厭惡。那炀帝見死路一條,吞了吞口水,馬上媚笑着說有事好說,司徒公之位由他來坐,從此富貴榮華功名利祿享之不盡。
“你知道我是誰嗎?”宇文拓一臉陰冷地望着炀帝,道,“我是周靜帝宇文的兒子,北周最後一個皇子。我是一個為父報仇十八年來認賊做師,茍活敵國的不孝子!”
“你、你可是、我、我,你也清楚,我作為皇帝,不過只懂得吃喝玩樂,一切都與朕無關。”炀帝吓得要哭了,連忙澄清,“是真的,殺你爹的不是我,滅北周的也不是我是我爹,我從沒下命令做任何傷害你們北周的事,你要複北周,好啊,朕就封你為北周王,把半壁江山讓給你,好嗎?”
“喪權辱國,不配為皇!貪生怕死,更不配為人!”宇文拓執劍指向他,“你的國家,就是因為你的腐敗而滅!”說着就要刺過去。突然,時間停住,宇文拓凝在要刺中炀帝的一刻,一道黑暗魔影忽從地面滲出,将宇文拓扯了進去!
宇文拓睜開眼,同一個天樂宮,卻四處是火,他頓時反應過來——魔界,他驚訝不已。
“這裏不是天樂宮。這裏什麽都不是。人生前不會來,死了也不一定有資格來。本皇一直觀察你等待着你,很久了。”漫天飛灰,魔君的巨大魔臉出現在宇文拓眼前。宇文拓詫異之時,魔君又笑着幻成宇文拓的外形,“這張臉會不會讓你眼熟一些?”
宇文拓望着自己的模樣,感覺到眼前之人能力超強,他二話不說舉起軒轅劍殺了過去,可是劍光一揮,假身即刻幻化。
黑光再次結聚,形成一個魁梧高大,皮膚焦黑,臉容極惡的非人生物,宇文拓再欲上前,卻被魔君一掌轟下。魔君笑道:“小心,凡人來到魔界,功力只會剩下一成!”
宇文拓不忿地再次沖上去,卻被魔君一掌擊得口吐鮮血。
“你到底是誰?”
“本皇外號比較多,不過都不太中聽。以你的認知,本皇應該叫做魔君!”
“你是傳說中的洪荒遠古第一魔君?”宇文拓一怔,很快,他認清形勢冷靜下來,“你一直監視着我?那看來是你這個萬能的主,一直在主宰我上半生走的路,是嗎?”
“對。你的精彩人生,正是本皇一手打造。”
宇文拓完全不理會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再次殺了上去。可軒轅劍被魔君所控制,宇文拓的雙掌被齊齊砍下,他慘叫着痛跪在地上。
“其實,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魔君獰笑着走上前,一摸宇文拓的嘴角和雙手,光一閃,宇文拓的雙手完好無缺。宇文拓不敢相信地看着這一切。
魔君幻化成性感的小雪模樣:“我明白你的感受,這一切我都經歷過。只要你把最後的神器伏羲琴拿回來,一切就解決了。”
“小雪”又幻成性感的寧珂靠了上去:“你是愛我的嗎?把神器帶回來,我們就可以自由了!”
“你要神器幹嗎?”
“神器,本來就是為了本皇而存在!就像我的家人,明白吧?我跟你一樣,只想要家人團聚。”宇文拓回頭一看,“寧珂”已變成衣着鮮豔的單羽舞,“拓兒,來,母後真的很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不行!”宇文拓接受不了,一掌把羽舞打散,妖身化回灰燼!
魔君再次凝聚,冷笑道:“怎樣?不喜歡嗎?哼!”
身後火牆,突然分開,真實的單羽舞與寧珂被無形之力淩空架于火牆前,宇文拓震撼不已。
“還是老規矩,把你最愛的人留下,直到集齊五件神器帶到我面前。”
宇文拓冷靜道:“脅人就範、殺人滅口,這些伎倆十八年來我幹過不少,多謝你今天教我一課,你說得對,我可有選擇!”說着竟當場棄劍,“把我們都殺了吧!”
宇文拓的反人性之舉大大超出魔君的預料,宇文拓冷笑道:“看來,所謂萬能的神,也不外如是。沒有我,不成事。對嗎?”
魔君大怒,張大魔口咆哮,火牆烈焰中,羽舞與寧珂露出痛苦萬分的表情,宇文拓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我只要帶她們兩個走,五件神器一定給你。”
身後火牆同時烈焰大作,快要将寧珂與羽舞吞噬:“一個,只能一個!”
宇文拓醒過來,發現自己仍在宮中,半空懸浮,劍就要刺向面前的殺父滅國仇人,可是魔君的話還在耳邊:“盡管刺下去,你與本皇的交易立即完結。不過,不要忘了還有兩個你重要的女人,在為你受苦!你以為殺了他你就能全身而退?你繼續以這身份為我取伏羲琴!”
殺的不能殺,救的不能救,宇文拓怒得渾身顫抖,只得含恨收起軒轅劍。天樂宮中,狗皇帝仍在酣睡,似乎一切從未發生。天樂宮外,宇文拓冷汗直冒,為他經歷的最恐怖的一幕。
寧珂漸漸轉醒,發現自己在宇文拓的懷中,被他緊緊握着手,她道:“為什麽救的……是我?”
“我現在最需要的是能助我完成一切的人。”宇文拓沉痛不已,“以前一直瞞着母後,心裏害怕她會知道真相,現在光明正大了,心裏反而踏實了,就算明天就是末日,也無憾了!”
寧珂看着這個男人,他的肩膀似能承擔天下間一切的痛苦,他一直沒有放開寧珂的手。寧珂的心更痛,因為這一切……是她自編自導。
寧珂緊緊地擁着宇文拓,她沒有選擇,只得将這場戲一直演下去,把謊話說一輩子。
就在寧珂和宇文拓離開不久,魔君看着牢籠裏單羽舞輕蔑一笑,快了,馬上就可以了,突然背後黑暗裏傳來的聲音,魔君回身看着那漸漸露出身影的人,眼裏的輕蔑和狠決驟然消失,徒留溫和
“幸生,你來了”沒有人會想到,或是軒轅或是女娲,他們永遠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不可一世的魔君會如此溫和地對待一個人,帶着絲絲恭敬,黑暗裏的身影清晰起來,黑袍籠罩的人看不清面目,雖然周身魔氣萦繞,但是身上卻有着人族無法磨滅的氣息,在那人息的遮掩下,隐隐有着仙氣飄繞,但瞬間又消失無影,仿佛錯覺。
“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