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一章有點小肥。
韓承譯從車上下來,他低頭在翻看着手裏的文件袋,這些文件資料都是才從機場帶回來了的,他快步走進房間關上門,對面樹下站了個人看見了全過程。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從文件袋裏抖出一個U盤,随即插.入電腦。
他需要下載這裏面的視頻,但因為U盤裏的內容過大,電腦顯示将于十分鐘後才能下載到桌面。
韓承譯雙手握拳抵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盯着時間一點點變少。
林遇側身走進小木屋的背面,他打開牆上的電箱,然後握住電閘,猛地往下一拉。
研讨室的燈滅了,大屏幕也瞬間黑掉,覆蓋整個保護中心的WIFI也關閉了。
韓承譯下了一半的視頻突然卡住,然後彈出一個小框裏面顯示“請嘗試重新連接網絡。”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即靠在椅背上,手在臉上拂了拂,在心情複雜的情況下,他起身走出屋外,研讨室的人也都出來了。
“什麽情況?”有人問。
“我去看看。”方央說着就往木屋背後走。
韓承譯和李嘉闫對視了眼,二人點頭就當作是在問候了,韓承譯也跟着方央去了木屋背後。
而這個時候有人閃進了韓承譯的房間。
方央打開電箱一看,“大家別緊張,就是跳閘了。”說完他将電閘拉了上去。
瞬間研讨室的一切都恢複正常,韓承譯也松了口氣,轉身回了房間,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在連接上網絡後,視頻重新開始下載。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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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下載好了,他将視頻複制在桌面後安全退出U盤,才點開視頻。
視頻裏就是沖開分界欄撞到對面的車然後側翻,看似就是簡單的一場車禍,但是以他多年刑偵的經驗來看總覺得有點問題,他暫停了視頻,将鼠标移到進度條上,在進度條上出現一幀幀畫面,他從開始一直到兩分四十五秒這一時間點,他終于發現了端倪。
在兩分四十秒這點對應的畫面中,車的引擎蓋彈了起來,那時候還沒有撞向分界欄,但是下一秒就已經撞開分界欄沖到了對面。
為此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視頻被剪過,可能是剪的太匆忙,沒有注意到細節點。
他合上電腦,将U盤放進包裏,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夾克,出了房門。
他還要去一趟機場的警局,去問問一些事情。
之前方央拿給他一串車鑰匙,也不知道是哪一個的,他看見只有一輛黑色越野停在棚子下,就走過去坐進副駕駛,沒想到剛合适。
他挂了檔開出去,這一路很暢通,沒有遇到堵塞,當他開進肯亞城,看見幾個小孩從五十米外的小巷裏蹿了出來,他下意識的踩了下剎車,但是沒有任何反應,在他又踩了一下後,知道這剎車可能被人動了手腳。
街上行人和商販很多,他使自己鎮靜下來,以免因為慌亂做出錯誤的操作,導致這些行人有傷亡,他狂摁着喇叭,行人吓得紛紛避讓,他移下窗子,用肯亞語大喊,“讓開!快讓開!”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只是閃開後一直看着那黑色的車遠去,然後又回歸正常各自忙着各自的。
就這樣行駛了幾百米,韓承譯看到眼前的路被一個土牆封死,他已經松了油門了,車還在往前沖,眼看要撞上土牆了,他直接開門跳了出去,随即在滿是黃沙的地上翻滾了幾圈後背撞在石頭上才停下來。
他咬牙悶哼一聲。
而那輛車在撞進土牆那一刻,停住了,車就卡在土牆裏,引擎蓋已經被撞的變了型不斷的向外冒着白煙。
韓承譯捂着手臂站起來,感覺有些眩暈,于是他晃了晃腦袋,立馬打了個電話給李嘉闫。
十多分鐘後,一輛小型吊車和一輛銀白色越野開到了他的面前來,銀白色越野車的車窗被移下,來接他的是方央。
車被吊走了,韓承譯也坐上了方央的車裏。
二人在去機場的路上,韓承譯還是選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覺得車的剎車可能被動過手腳。”
方央很是抱歉的笑了笑,臉有些發燙,“韓警官真的很對不起,這輛車本來就是壞的,之前說着要檢修結果忙着就忘了,可能我把鑰匙給你錯了,”随後他摸了摸寸頭,覺得哪裏不對,“我記得這輛車前放有警示牌啊,還特地說了這車是壞的,按理說你不應該開着輛車的啊。”
在聽說這輛車本來就是壞的,心裏的疑慮消失了一大半,但是後有聽說有警示牌,而他去開車時根本沒有他說的警示牌,似乎又開始起了疑惑。
他向來不會在沒有證據前去惡意揣摩人心,但是他才剛來保護中心就出了這些事論誰都會起疑。
幾小時後二人到達了警局。
方央在外等候,韓承譯在裏面和幾個警察在交談,但是很明顯那幾個警察并不是很想和韓承譯讨論這個事故,但又因為他是來自國際刑警組織,說話必須是客客氣氣的。
韓承譯将手裏的U盤插.進了一臺筆記本電腦裏,然後下載出視頻,放給幾個警察看。
韓承譯直接指明核心問題,“這視頻應該被剪過。”
幾名警察看後都面面相觑,其中一個警察很真懇的說道,“警官,這視頻的确被剪過,不過我們還有一段行車記錄儀記錄下的視頻,那份才是我們得出這是一場非正常事故的依據。”
說話的警察給身旁人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名警察打開電腦,點開視頻,但是彈出一個小框顯示“視頻已被删除”。
“這怎麽回事?視頻怎麽會被删除了?”
韓承譯搖了搖頭,“有人黑進你們電腦系統,删除了視頻。”他覺得沒多大希望,于是捏着鼻骨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方央就問,“怎麽樣?有線索嗎?”
“沒有。”
他沒有坐車而是往前走,這裏離事發地點很近,他想去那看看。
方央跟着他,二人一前一後。這時,不遠處一個男人正在講着什麽,身旁還圍着幾個男人在聽。
韓承譯路過時,無意間聽見那人在說什麽,車禍,爆炸,側翻。
于是他頓住腳,別過頭聽了起來。
“我和你們說,這車禍才沒那麽簡單呢,那引擎蓋爆炸震碎了擋風玻璃呢。”
韓承譯聽到此處忍不住問,“你說的是真的?”
那男人擡頭看了眼他,被質疑後有點生氣,“我親眼看見的,不信就拉倒,反正那群警察也不查這事了。”
韓承譯陷入了沉思,他真的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能制造車禍,謀害國際刑警,黑掉警局電腦系統,想來應該是背後有團隊在操作。
此刻的保護中心裏也是忙的不可開交。
為了抓捕韓執,李嘉闫停了幾隊的巡邏任務,然後開放兩架直升飛機去幾個區巡視。
“各位,記得每人把子彈帶夠,”李嘉闫從桌上拿起一個彈夾扔給徐妍瀾,“你的,”又扔了個給林遇,“你的。”
徐妍瀾接住彈夾插.進了馬丁靴裏,而林遇接過彈夾便上進了槍裏。
一個男生道,“站長,你放心,這次我們一定不會讓那個Serpent跑了!”
李嘉闫嚴肅道,“別說空話,把人抓到再說。”他低頭看了看時間,頭朝空地裏的直升飛機那偏了偏,“趕緊的,別耽擱時間。”
“行。”
兩批人同時上了直升飛機,螺旋槳很快轉動起來,形成的風,吹開了李嘉闫的衣領,他就立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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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陽光十分刺眼熱烈,蔣沅倚着車門抽了根煙,她将煙頭火星壓滅扔進車裏的黑色塑料袋裏。
韓執還在忙着處理車牌號,蔣沅壓低眼眸別過頭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莫名的煩躁,韓執很久沒和她說上一句話了。
她打開車門拿出她的藥,然後去後備箱找瓶水吃藥。
她打開後備箱,伸手去拿水,卻觸碰到一個有毛的東西,毛尖還有點紮手。
“啊!”
那東西跳到她手上咬了一口,她迅速伸回手,只見手背上有兩個很小很小的紅點,手上正火辣辣的發痛,像是有榔頭敲着釘子在皮下皮上不停的捶打,她皺起眉頭,精致的五官痛苦的擰在了一起,眼淚汪汪,她甩了甩手。
這時韓執聞聲走了過來,他別過頭看了眼後備箱,一只有十厘米長,渾身是毛的黑色蜘蛛正躲在角落,暗暗不動。
“手給我。”
蔣沅将手伸給他,韓執看了眼,直接用繩子勒住她的手腕,怕毒液流進心髒,但檢查完傷口的韓執原本擰着的眉頭松了松。
“我會死嗎?”
韓執低頭含住傷口,蔣沅緊抿着嘴,唇上的滾熱,緊貼着她微涼的皮膚,她感覺有大量液體往外被吸了出去,韓執別過頭吐出一口毒血,然後又吸了一口,吐了出去,來回吸吐有五次。
“不會,”他唇角還有她鮮紅的血液,韓執擡眸眼睑是有很深的褶皺,“這是塔蘭托毒蛛,也叫捕鳥蛛,說是毒蛛,毒性不大,膽小,你應該吓到它了,”他見蔣沅還處于未回魂的狀态,于是壓了下傷口周邊,蔣沅痛的回神,瞪他,随後韓執淡漠的說了句,“鐘衡不是給你開了皮炎的藥?在哪?”
她用腳尖指了指副駕駛的門,“那裏面。”
韓執攥着她的手将她拽了過去。
“你能不能輕點?”
她現在是病人!很抗議!
韓執沒理她,打開車門,從車裏拿出一支藥膏,他擠出一點就直接抹在傷口上。
蔣沅被藥物刺激的眼淚都出來了,再加上韓執下手重,她猛地拍着韓執的肩膀,“你這個野蠻人快松手,我自己上藥!”
野蠻人……對于這從蔣沅嘴裏出來的稱呼他竟然有點想笑。
他從包裏掏出一個藥盒扔給她,蔣沅看了眼藥名是“阿莫西林”。
蔣沅問,“抗生素?”
“對你沒壞處。”
她知道抗生素提高免疫力的,的确,她現在太虛弱了,她的體質比不過韓執,再加上天天吃幹糧,根本沒有吃過肉,無法攝取蛋白質,她的小臉從白皙漸漸的有些泛.黃憔悴。
一陣風驟起,身旁的灌木叢突然朝一邊倒去,葉子外翻着,像是有東西狠狠的将它們推倒,韓執擡手感受了一下。
他面色沉重,在聽到一些空中的聲音後,他心裏暗道,不好。
“有直升飛機來了。”他把蔣沅提進副駕駛,自己繞過後備箱,坐進駕駛室。
“那只蜘蛛還在後備箱。”蔣沅提醒道。
“它爬不進來。”
“……”
這時,一架直升飛機從車的上空飛了過去,蔣沅看着韓執有些不安的往後靠了靠,眼看着那直升飛機漸漸飛遠。
蔣沅一下子想到了前幾天韓執和那個帶槍男人的交手。韓執會格鬥,反應還很靈敏,她認得飛機上的标志上保護中心,她返回肯亞就是坐保護中心的車。
看韓執緊張的模樣,又想起汪主任說她被劫持。這些人應該是來抓他的。
她覺得韓執身份不簡單,絕非善類。
很多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問這些問題還不是時候。
而且她認為自己有機會逃出去。
直升飛機上。
“飛了這麽久,怎麽都沒有一點那輛車的影子?”有人不耐煩的問。
林遇冷笑了一聲,低頭把玩着槍,“如果是我,肯定會進行僞裝。”
“僞裝?那這怎麽尋?”
徐妍瀾打斷二人談話,“這還沒到邊境,都先別急。”
“一組,一組,你們有線索了嗎?”對講機裏傳來李嘉闫的聲音。
徐妍瀾回答,“還沒有。”
“到邊境後與二組彙合,再向我彙報情況。”
“收到。”
車內氣氛很是壓抑,二人都沒有說一句話,蔣沅吃了抗生素,從後座拿了紗布将手包紮了一下。
“刷——”
四個窗上突然濺起了泥漿,就在剛剛韓執失神後車碾進了一個水窪,韓執踩了一下油門,車向前行了幾米又快速後退陷入坑裏。
韓執這次将油門踩到底,表盤指針猛地上升,車身發出“哄——”的噪聲。
左後方的輪胎陷入了坑裏,每轟一次油門,輪胎打滑轉動着,往外濺起大量的泥漿。
韓執擰着眉,打開車門,剛下地馬丁靴就踩進了水泥裏。
他很不爽的踩着水泥走到後輪然後蹲下查看,輪胎陷入三分之二,輪胎打滑和下陷很麻煩很危險,就如同在高原結有薄冰的公路上,油門顯得軟弱無力,輪胎消失了紋路一樣。
他拂了拂頭發後,眯起眼擡手摸着紮手的下巴,此刻他正在想辦法。
後備箱裏沒有準備鐵鏈,他回頭看了眼副駕駛的蔣沅,如果讓她開車,自己推車,也不一定成功,後備箱裝了很多東西,一個人的力氣太單薄。
“嘿,兄弟,需要幫助嗎?”一輛山地越野車開到他身前,駕駛室裏的一個男人本戴着墨鏡在和韓執問候時,他将墨鏡上移卡在發間。
韓執緩緩起身,手撐在後備箱上,嘴角微微上揚。
車上的人是一個攝影小組,也是拍記錄片的。蔣沅是在和他們組裏的其他人交談後得知的。
他們将繩子的兩段分別栓在山地越野的後備箱上和JEEP的引擎蓋前。
山地越野一轟油門,韓執坐在駕駛室裏也轟油門,随即後輪開始轉動,有泥漿不斷濺出,繩子被拉直,就這樣保持了有一分鐘的樣子,後輪終于從坑裏被拉了出來。
JEEP車身已經被泥漿包圍的面目全非,韓執從車上下來,那個男人也從車上下來。
“你好,叫我奧戈就行了。”男人主動問候。
“嗯,你好。”
他問好後別過頭就看見蔣沅和奧戈組裏的男人們聊的很火熱,韓執用舌尖抵了抵腮幫。一個男人也不知道聽蔣沅講了什麽,帶着蔣沅去了後備箱。
蔣沅在衆多攝影機裏發現了什麽,目光突然一頓,她擡手翻開挂在攝影機上的一個小牌子,上面寫了一個“沅”。
這不是汪主任說的被偷的那個攝影機嗎?怎麽會在這?
“請問這攝像機是你們的嗎?”
“你說這個啊,不是,我們在半路撿到的。”
蔣沅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那可以給我嗎?”
男人遲疑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眼奧戈,用英語道,“奧戈,這位女士想要這個攝像機。”
奧戈和韓執一同走來,他看了眼是那個撿來的,于是欣然答應了,“既然這位女士感興趣就那去吧。”
聽後蔣沅向奧戈道了謝,從後備箱裏拿出了攝像機,路過韓執時,她察覺到韓執灼熱的目光。
她擡眸時,韓執已經看向了奧戈,她感覺自己是産幻了于是抱着攝像機坐進了副駕駛。
她想打開攝影機,但是發現電池沒電了,她往後座的背包裏找了一會兒找到了充電寶然後充上了電。
後來韓執和奧戈道別,他坐進車裏,蔣沅見他臉色不好,他一句話沒說重新啓動車。
“你這又怎麽了?”
蔣沅忍不住先開了口,畢竟在這麽狹小的空間裏,氛圍實在是很壓抑。
“你覺得呢?”他睨了她一眼,語氣冷冷的十分不友好,不爽,不耐煩。
“你這眼神語氣很容易讓我産生誤會。”
“什麽?”
“你對我動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蔣沅:“你就說有沒有對我動心。”
下一秒槍口抵着她的額頭。
韓執:“一句話,想死還是想活?”
下一秒她将韓執放倒。
蔣沅:“我想要你。”
awsl。